雖說夏家在華夏之中身份顯赫,但夏老爺子的依然住在大院里,所以壽宴是在大院辦的,只有家人聚在一起,并沒有外人參加,可是夏家這龐大的家族,就算沒有外人人數也是不少的,這會兒屋里早就已經坐滿了人。
單言被夏子遠帶著進屋時,早已經有侍候在一旁的傭人將兩人的外套取了下來掛到一旁,看得出他們來之前屋里眾人還在談笑著,兩人一進來時,大家都安靜下來。
看到挽著夏子遠手臂的女人后,夏子晏驚訝的瞪大眼睛,隨后他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
除了夏子晏,屋里最讓單言注目的,當屬其中三個年紀各不一樣的男人。其中年紀最長的目光溫和,滿頭白發往腦后梳,露出光潔額頭,已經八十歲可是看起來很精神,一看就是從前的軍區大首長,夏家老爺子。
坐在老爺子左邊的是年紀約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留著寸板似的頭發,面目儒雅俊郎,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領帶打得很正,與夏子遠的眉目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他爹。
坐在他右邊男人二十七八歲左右,穿著在里面是最隨性的,只著一件白色襯衣,扣子留兩顆沒系,并沒有打領帶,修長的手指正捏著茶杯,似乎沒有看到他們般,他慢條斯理的抿著茶,由于低著頭,單言沒有看清他的臉,但知道他是夏家老大夏子清無疑。
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壽宴,可是現在看來,里面坐著的都是夏家人,這屋里就她一個外人,單言挽著夏子遠的手緊了緊,她似乎被他騙了。
以為她在緊張,夏子遠耳語道“別怕,有我呢!”
作為一名專業的演員,她可以扮演好一個女朋友,但是,過完這個宴會,很多東西會不會拎不清?
“爺爺,爸媽,大哥,這是我女朋友,單言?!毕蚣胰私榻B完單言后,夏子遠朝她比了比眼神,示意她叫人。
等壽宴結束,她一定要和夏子遠絕交。現在只好按原計劃進行了。思此,單言勾起標準的微笑,大方的打招呼“夏爺爺,伯父伯母,夏大哥,你們好。”
老爺子笑瞇瞇的打量著她,隨后招了招手“女娃兒,你快過來讓我這老頭兒仔細瞧瞧。”聽孩子他媽說這女娃兒是鄉下來的,可他怎么看都不像,這氣質樣貌倒是比那些世家小姐佳上幾分。
她轉頭看了夏子遠一眼,他笑著點了點頭。
圍在老爺子周邊的人都給單言讓出通道來,她從容的走過去。自己接的戲,跪著也要演下去。還好她見多識廣,這點場面還能hold得住。
走到老爺子面前后,她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聽起來讓人感覺沒那么恭維“夏爺爺看起來比誰都精神,一點兒也不像老頭?!?
老爺子臉上的褶子都顯露無遺“哎喲,你這娃兒說話我愛聽。”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來來來,坐這。”
單言看著他身旁的小空位有些為難,難道擠著坐進去?正猶豫間,坐在老爺子旁邊的夏子清不悅的皺眉,身子向一旁挪去,讓出位置給單言。
單言坐下后,臉上的笑容略微僵硬,坐了別人的熱板凳,覺得怪怪的。不過,剛才匆匆一憋,瞬間覺得這夏子清長得很好看??!
“告訴老頭兒,你幾歲啦?”老爺子一開口,直接打斷了單言的os。
她收神,認真的回答“我23了?!?
“和之遠是怎么認識的?”
“那天我正在飯店大廳彈鋼琴,他突然走過來讓我給他彈曲子,正好我會就給他彈了,然后他也坐下來跟我一起彈,兩人就漸漸好上了?!?
“好好好。”老爺子笑著連說了三個好“你們這些娃兒談戀愛都是這樣,按年輕人的說法叫什么…那個…”他一時想不起那個詞。坐在一旁的夏父替他說道“一見鐘情。”
老爺子接著說道“對對對,就是一見鐘情。”隨后他又問了單言幾個問題,都是關于他們談戀愛的細節。
還好他們來之前有準備,不然這戲真的沒法演下去。單言把故事編的很真實,老爺子聽得樂呵呵的,臉上的褶子根本無法收起來。
看到他們聊得這么開心,夏子遠忍不住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齒,看來老爺子比他想象中的喜歡單言,他這媳婦,跑不了了。
聊了一會兒就是開飯時間了,單言終于可以松了一口氣,老爺子雖然總是笑瞇瞇的,可是無形中的氣場很是震懾人,還有夏家的其他人,看似平和,內里想的什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總感覺他們都在配合自己演戲一般,夏家的水很深。
衣香鬢影燈紅酒綠什么是沒有的,如平時家宴一般,大家坐在一起吃頓飯,就這么簡單,飯桌上除了碗筷碰撞的聲音,很是安靜,也沒有所謂的鬧騰。由于人多,為了方便大家夾菜,傳統的圓桌特地換成了長方桌。
和一群陌生人坐在一起吃飯尤其尷尬,單言只管低頭吃飯,眼睛不敢亂瞟,夾菜也只夾自己面前的幾盤,還好是她比較喜歡吃的菜。
再一次把筷子伸向面前的那盤排骨,然后就悲劇了,她的筷子夾住了別人的,筷子打架在餐桌上是禁忌,她抬頭快速掃了一眼,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沒有人注意她。
瞟了一眼坐在對面的人,夏子清正好在看著她,單言尷尬的收回筷子,抱歉的笑了笑后,快速低頭吃飯。
夏子清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夾起剛才就準備要夾的排骨。
忽然,她的碗里出現了一塊排骨,單言向身旁看去,夏子遠朝她眨了眨眼睛,她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吃個飯都這么憋屈,求時間快點過去吧……
晚飯在單言千呼萬喚下終于結束,眾人再次轉戰客廳,還好老爺子不再拉著單言聊東聊西,她可以輕松一些,和夏子遠去院子散散食。
“我想回去了?!边@里的空氣太壓抑,從進門開始她的心就沒有落下過。
“你來這的目的還沒達成呢,你忘了?”
“感覺沒那必要了?!?
“你看那邊?!?
單言順著他努嘴的方向看去,夏子晏正背對著他們坐在老樹下的石凳打電話。
夏子遠牽起她的手,笑著說道“我們一起過去?!?
“艸,那女人突然變成我哥的女朋友,怎么想都覺得她是故意的。”這女人真是夠狠的,為了報復,故意接近他哥。
“沒想到夏老大的品味不一般嘛,我姐自己貼上去這么多年了他都沒能看上,反倒看上她?”
聽到林丠哲的話后,正在喝水的林莜由‘噗’的一聲把水噴出來,杯子往茶幾上一放,直接抬腳向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的人踢過去“臭小子,說什么呢你?”
林丠哲不爽的反腳踢回去“我說的是事實,你敢說你沒有主動貼上去?”
“這個我不否認,但是你剛才說夏子清看上誰?”
電話的另一頭,夏子晏無語的吼道“你個傻叉,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的是我大哥了?”
林丠哲理所當然的說道“你又沒說清楚,我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夏老大咯?!?
原來是個誤會,站在一旁的林莜由偷偷地松了一口氣。不過,他們聊的不會是今天中午在街上和子遠拉扯的那個女人吧?
他勾唇冷笑了一聲“嗤…我大哥能看上她?”這林丠哲真是玩女人玩傻了,也不想想他大哥是個怎樣的人,爾等凡塵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大哥看不上誰?”旁邊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夏子晏直接把電話切斷,他站起來笑著叫道“二哥。”
夏子遠板起臉故作嚴肅的說道“怎么,你就看到我一個人?”
夏子晏撇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人,抿著嘴不說話。
夏子遠氣得伸手向他的腦袋拍過去“還不快叫二嫂,知不知道什么叫禮貌?要不要我教教你?”說完朝單言眨了眨眼。
夏子晏委屈的揉著腦袋,聲音弱弱道“二嫂?!?
單言笑的一臉溫柔的捏住他的臉,咬牙說道“誒,小弟,乖。”真想掐死他啊……
臉頰被她捏痛了,他很想惱火的拍掉她的手,但她的身旁站著夏子遠,他不敢哼半聲,只能默默地受著,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夏子遠拉著單言在石凳坐下,看著站在那的夏子晏,說道“聽你二嫂說,她曾經是你們學校的任課老師?”
聽到他的話后,夏子晏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單言。她正邪笑的揚起嘴角,用手比作手槍,朝著他的心臟扣下扳機。
夏子晏瞪了她一眼,撇嘴否認“我不記得了。”
單言笑了笑,對夏子遠說道“我怎么有那個榮幸讓他記得呢?”
“這小子就是不喜歡把人放在眼里?!?
就在他們說話之時,一個士兵跑步過來,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后,說道“報告,長官,老首長找您?!?
夏子遠點了點頭說道“行,我很快就過去?!崩蠣斪油蝗徽宜瑧撌菫榱怂麄兊氖?。
“是,長官?!?
留她一個人在這里對著子晏,似有不妥,于是他向單言問道“你要和我過去嗎?”
“不要了,我一個人在這里沒什么?!彼粗淖雨?,微笑爬上嘴角“正好可以和小弟‘好好’聊聊。”
量這小子也不敢對她做什么,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一會兒回來?!迸R走前不忘瞪了夏子晏一眼,以示警告。
他一離開,夏子晏直接一屁股坐在單言身旁,臉直直的湊過去,質問道“說吧,你接近我哥到底想干嘛?”
單言學著電視里的那些大反派一樣看著自己的指甲,漫不經心的說道“這還不明顯嗎?報仇唄?!?
她的直接讓夏子晏一愣,開口正要揭穿她的話頓時堵在喉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過后他才說道“似乎我哥對你是真心的?!?
她毫不在意的說道“那又怎樣?”
“打個商量,隨便你怎么報復我,但不要玩弄我哥的感情行不?”
“喲,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沒想到男主還會為別人著想,真是大新聞。
“我是認真的。”夏子晏坐正身子,一改從前的形象,認真的說道“對于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怪我們貪玩,現在我們不會那樣了,你就放過我哥吧?!?
不會那樣了,還不是因為有了女主?搞得這么深明大義的,真是感人,單言一臉嘲諷的看著他“上次我怎么求你們,你們都不肯放過我,現在你想用一個道歉就把那些全部帶過?”
“那你想怎樣?”讓他主動道歉已經是夠仁至義盡的了。
“我不想怎樣??!”
“你是想要錢還是…”
單言氣笑了“你是不是傻?”這些人動不動就砸錢,無語了“我為什么要拿你一小孩的錢?再說,你哥擁有的好像比你還多吧?”
“你…”難道這女人窺探的是他們夏家?
單言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笑著說道“放心吧,我和你哥都只是玩玩,沒你腦補的那么嚴重。”
夏子晏挑眉“玩玩?”
“嗯,玩玩。”
夏子晏畢竟有主角光環,要是把他逼急了,說不定就在這直接結果了她,再怎么說夏子遠是他親哥,如果她真的被他怎樣了,難道還會殺了自己的兄弟為自己報仇不成?
四個男主,她不可能一個一個去找他們,也只能忍了,反正過了今晚她再也不想和他們夏家有任何關系。
夏子晏好笑的說道“我哥既然帶你回來,就不是玩玩這么簡單了?!彪y道這女人還傻到搞不清狀況?
單言無語的捂額,她就猜到了,該死的夏子遠應該是想用老爺子還是什么的困住她,不管如何,她一定不能被他帶進去。
“抱歉,現在才來。”
一轉身,單言錯愕的張著嘴,夏子清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前方,深黑的瞳正直直的盯著她。
而剛才說話的夏子遠,正腳步匆匆的朝他們走來,來到單言身旁后,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順勢摟住她的肩膀,說道“時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而后他對著夏子清點了點頭,帶著單言離開。
世界果然小得可憐,單言邊走邊回頭看依然站在那的男人,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