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涉及到另外一個無辜的人,以唐翩躚的性格是斷然不會屈服的,她這個人最討厭被人威脅了。
可眼下沒辦法,誰讓她喜歡上的是連俢肆這么個占有欲極強又喜怒無常外加手段凌厲的人。
她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從實招來,不然倒霉的不光是她,湛天丞肯定會死的特別慘。
“我跟他是在醫院電梯里認識的,就是聽見你和榮馳說要把我送去國外的那天,我在電梯里哭,被他撞見,然后……”
好吧,她承認后面那番話她實在不好意思也不敢講,難道要告訴他是她主動撲進湛天丞懷里的?
那連俢肆不發瘋才怪,到時候怕是就不是掐她的脖子那樣簡單了。
隱約間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連俢肆濃眉緊蹙,步步緊逼,“然后怎樣?”
“然后……他遞了手帕給我。”唐翩躚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謅了一個她覺得還挺有信服度的理由。
忍住想掐死她的沖動,雙手抱臂半倚在墻壁上的連俢肆,抬手沖她做了個繼續的動作,“接著說!”
“之后他好心送我去游艇會,到地兒我就跟他拜拜了。”眨巴著一雙燦如星辰的大眼睛,唐翩躚一副發誓她沒撒謊的誠懇表情。
眸色深沉的盯著她看了許久,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連俢肆心底的怒氣這才消散了不少,“那昨天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會出現在倉庫?別告訴我只是巧合,我不是兩三歲的孩子!”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今天本來想問他的,結果給搞忘了。”其實這個問題,唐翩躚自己也想不通,感覺好巧,不過,不管怎么說,她都挺感謝湛天丞救了她一命。
當然,那一吻的仇她也記下了,功過相抵,以后老死不相來往就行了。
薄眸微瞇,連俢肆又繞回了白天那個話題,“那你們昨晚都干了些什么,孤單寡女共處一室我就不信……”
不等他說完,怒極的唐翩躚就沉聲打斷了他,一張小臉因為生氣都變得紅一陣白一陣,“連俢肆,你在侮辱我!”
其實也知道她和湛天丞什么都沒做,但連俢肆就是想故意氣氣她,一想到昨晚她跟另外一個男人獨處一室,他就想殺人,“這不能怪我,誰讓你當時那么堅決的跟他走。再者,你今天是沒看見湛天丞那個囂張的氣焰,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一槍崩了他了。”
“他怎么囂張了?”唐翩躚一臉好奇的問。
“他揚言要和我爭你,說對你是比占有更多一點的珍惜,還指責我不該用你的身體作為報答我養育之恩的……”
話還沒說完,連俢肆就后悔了,抬手就往自己那張該死的嘴巴上打了一下。
他暗暗在心里罵自己,連俢肆,你丫真是夠笨的,干嘛要把湛天丞對躚躚的想法告訴她,這不是間接的在幫湛天丞傳話么!
被他扇自己嘴巴的動作逗得直笑,唐翩躚忽然覺得好笑沒那么氣了,甚至,她還有點可惜,怎么沒親臨現場看一下湛天丞是怎么氣連俢肆的,“哈哈哈……所以,你被氣死了,對吧?”
“知道還問,想死么?”一個冷光射過去,看她笑得沒心沒肺,隱約間還透著些許得意,連俢肆越發來氣。
伸手一根手指頭俏皮的往他結實的胸膛上戳了戳,唐翩躚笑著安撫他,“嗨喲,你還真是個醋壇子,我跟湛天丞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你至于生這么大氣嗎?”
煩躁的睨她一眼,連俢肆大掌一收就把胸前作亂的小手包裹住,攥在掌心里,一下一下的捏,“至于,怎么不至于,男人的直覺很準的,我總覺得那家伙是我一大隱憂,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弄死他,以絕后患!”
“喂,連俢肆,你又來了!合著我剛剛那番話都白說了。我警告你,你要敢對他怎么樣,信不信我一輩子都不理你!我都跟你說了,我跟他什么事也沒有,不信拉倒!”
說完,把手抽回來,唐翩躚轉身就又把房門給關上了。
跟上去扭了一下門,發現這丫頭又落了鎖,連俢肆一陣無語,“怎么又鎖門,不是和解了嗎?”
“誰說和解了,一碼歸一碼!”站在門后,唐翩躚拽拽的勾唇道。
連俢肆也不甘示弱,“我都這么大度的不計較你和湛天丞的事了,你好意思還跟我生氣?”
“誰讓你那么獨斷專行的!連俢肆,我告訴你,你要想跟我在一起,就必須得服我管,必須聽得進去我的勸,你要再像方才那樣對我吼跟我放狠話,我就不跟你好。這世上的好男人又不止你一個,你并不是我唯一的選擇,我看那個湛天丞就不錯,人長的帥,家境貌似也不差。”
“唐翩躚,你他媽的不氣我會死嗎?!”連俢肆被她氣得直磨牙,真是恨不得一腳把門給踹了。
“再加一條,你再在我面前說臟話的話,也等著出局吧!”
說完,唐翩躚抱著手臂哼著小調就朝她的公主ng走去。
“……”門外的連俢肆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出局?
靠,他連俢肆的詞典里還真沒有這兩個字!
死丫頭,真是拽的不像話!
可是為什么,他又該死的好喜歡她這個高傲的性格!
兀自敲了會兒門,沒人搭理,連俢肆也著實有些困了,便決定先回房洗了睡下,明天再跟這丫頭賠禮道歉。
聽見他回房了,唐翩躚心里雖然有些失落,畢竟還蠻想窩在他懷里入眠的,但她還是決定先挫挫連俢肆的銳氣。
這個人自我感覺太好了,目前除了她的部分話他聽得進去,誰都拿他沒辦法,若是她不管著他點,他還不知道要搞出什么血雨腥風來。
一想到他居然背著她約見湛天丞,她就生氣,擺明了是不相信她嘛。
也不知道他跟湛天丞說了什么,肯定都是威脅的話。
人家怎么也救了她一命,他不感謝也就算了,還威脅人家。
雖然還對那個強吻有些耿耿于懷,但唐翩躚覺得她還是應該給湛天丞打個電話,問問他連俢肆到底跟他說了,順便也跟他道個歉,希望他別往心里去。
她記得那天在醫院大廳里,湛天丞有給過她一張名片,只是不記得放在那里了。
翻箱倒柜的到處找,終于在寫字臺下抽屜里找到了湛天丞的名片。
唐翩躚捏著名片仔細的看了起來,順便往ng邊走著。
她的手機壞了,沒辦法,只能用座機了。
“湛天丞——天都國際執行總裁。”喃喃自語的念叨著名片上的文字,唐翩躚這才發現救她的家伙還挺不簡單的。
天都國際雖然入主國內不久,但其發展壯大速度之快,不管是在商界還是社會上都令人震驚不已。
據說總部原先是在澳大利亞,三四年前遷回了國內,具體原因不詳。
旗下的產業鏈據傳涉及多個領域,石油,再生能源,礦產開發等等,但凡是賺錢的行業,好像沒有不涉及的。
是目前少數幾個能夠與連氏一較高下的集團之一,她就是再孤陋寡聞,也有所耳聞。
仔細回想湛天丞的儀表和談吐,唐翩躚倒也不覺得驚奇了。
一直覺得這人不簡單,沒想到比她想象中的還要不簡單。
掃了一眼名片上的手機號碼,唐翩躚拿起ng頭上的座機正準備撥出湛天丞的號碼。
不想,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發現都快凌晨五點了,她趕緊把電話放了回去,決定早上起ng了再打。
這個時間,打過去不是擾人清夢么。
不看時間還好,看了時間以后,哈欠是一個接著一個,把名片放到ng頭柜上,唐翩躚掀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等了連俢肆好一陣子,加上昨晚開始就沒休息好,她得好好睡一覺,醒了再給湛天丞打電話。
次日上午。
接到唐翩躚電話的時候,湛天丞正和公司的高層在會議室里開會。
手機雖然調成了靜音,但因為裝在西褲口袋里的關系,震感十分明顯。
起先,看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他并不打算接。
淡淡瞟了一眼不認識的號碼,掛電話之前,他用眼神示意剛才被他掏手機的動作打斷的某個高層繼續匯報相關事宜。
高層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始了匯報工作。
一邊聽著他的匯報,湛天丞正準備按下掛斷鍵,指腹即將觸及屏幕的一刻,他多了個心眼,心想著會不會是躚躚打來了的呢?
雖然也知道這個希望是渺茫的,但他就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總覺得這通電話有可能是她打來了的。
于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他起身,晃了晃手里的手機,沖大家說了句,“你們先自行討論,我先接個電話”,而后,便舉著手機大刀闊斧的出了會議室。
腳剛一踏出會議室大門,湛天丞就迫不及待的按下了掛斷鍵,神情緊繃的等待著對方先開口。
他發誓,如果不是躚躚,他立馬就掛了。
慶幸的是,下一秒,電波里就傳來了他最渴望聽到的那個聲音。
就算沒見幾次面,他對她的聲音就跟她這個人一樣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