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俢肆嬉皮笑臉的繼續哄,“這你可真是冤枉我了,一直一來我都覺得你最好。要不然,那么多女人我為何獨獨鐘情于你。”
唐翩躚依舊不買他的賬,嗤笑道,“就知道撿好聽的說,你再多氣我幾回就好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連俢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肚子有點餓了,加上時間真的不早了,吃完飯還得開車回連家,唐翩躚懶得跟他膩歪,掙扎著把手抽回來,“吃你的飯!”
感激的話還有一籮筐,連俢肆嬉皮笑臉的正準備再說什么的一刻,伴著一個肉丸子突然被塞進他嘴里,耳邊揚起的是某個小女人看上去不耐煩實則柔情似水的聲音,“我看肉丸子能不能堵住你這張聒噪的嘴。”
津津有味的咀嚼著她喂過來的肉丸子,連俢肆邪魅的勾唇一笑,伸手就去撫上了唇色自然飽滿誘人的唇瓣,“堵不住,除非你用這兒。”
還沒等唐翩躚開罵,對面實在看不下去了的亞米,忍不住鼓著腮幫子口齒不清的狂吐槽,“喂喂喂,拜托,這里還坐著一個小朋友,你們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少兒不宜不懂的嗎?再這樣,小心我打電話投訴你們!”
“死樣兒,當著女兒的面也不知道收斂一點!”羞臊的剜他一眼,并把他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唐翩躚臉紅的都不好意思抬頭和女兒的目光交匯。
好好的氣氛都被這個沒眼力勁兒的女兒給破壞了,連俢肆氣得咬牙切齒,都有些后悔生她了。
端起碗筷開吃之前,連俢肆借此想起一件事,不免鄭重其事對女兒宣布,“唐漣漪,從今天開始,你必須一個人睡,不然爸爸沒辦法給你生讓你欺負或是給你跑腿兒的弟弟或妹妹。開過年你就滿五歲了,這么大了還跟爸爸媽媽一起睡,羞不羞!”
唐翩躚剛送了一口菜進嘴里,聞言,差點沒嗆著。
擱在桌下的腿不動聲色的抬起來,趁他不備,狠狠踢了一下,她齜牙咧嘴的小聲警告他道,“要死啊,連俢肆,你……當著孩子的面說這個做什么!”
連俢肆還來不及喊痛,就見女兒非常有骨氣的拍著桌子說,“自己睡就自己睡,有什么了不起的!”
哼了哼鼻子,亞米磨著牙繼續道,“等我長大了,我肯定找個比爸爸你帥一百倍一千倍的帥哥陪我睡!到時候,你們就羨慕嫉妒恨去吧!哼!”
“噗——”連俢肆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望著唐翩躚笑開,“這都誰教她的,這么小就……”發春!
連俢肆也知道說女兒發春好像不太合適,畢竟是他的親骨肉,可這不是發春是什么?
“細嚼慢咽的吃著飯,唐翩躚非常肯定的強調,反正不是我。”
“笑話,難道是我?”連俢肆冷笑著駁。
一記白眼飛過去,唐翩躚沒好氣的說,“不是你是誰,一天到晚沒個正行,把孩子都帶壞了。”
狼吞虎咽的往口里扒著飯,連俢肆的表情冤的跟什么似的,“我就是再沒正行,也不會教她這個吧?”
“就是你的錯!”唐翩躚低吼,恨不得一朵西蘭花砸過去。
“行行行,都怪我。”爭不過她,連俢肆沒轍的搖頭笑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把錯都往自個兒身上攬,“咱換個話題,吃飯成么?”
榮宅。
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上官翎手里抱著一盆洗衣機里剛洗好的衣服,準備去陽臺上晾。
一般不趕時間的話,她不喜歡烘干,總覺得烘干的衣服穿了對身體不好。
端著衣服還沒走到落地門前,她擱在床上的手機就響了。
放下盆子,她撩了撩耳邊半干的頭發,轉身便往床前走。
拿過手機一看,是表妹藍茵夢打來的,她彎唇笑了笑,毫不遲疑的滑開接聽鍵。
真巧,她原本就打算晾完衣服給表妹打去通電話,問問看她和湛天丞的進展,沒想到她倒先打過來了。
線路一接通,里面就傳來藍茵夢那口標準的播音腔,“表姐,吃過晚飯了嗎?”
舉著手機在床邊坐下,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上官翎笑著答,“這都幾點了,早吃過了。”
不等那邊再說話,怕表妹還個點兒還在忙,上官翎擰眉,關心的語調,“別告訴我你還沒吃?”
接著,她苦口婆心的勸起表妹,“茵夢,我知道你最近剛接管公司,還不太順手,要忙的事情很多,可是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得按時吃飯。”
像是習慣了她的嘮嘮叨叨,藍茵夢感激的笑道,“放心吧,我已經吃過了。謝謝表姐關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那就好。”眉間的褶皺漸漸松開,上官翎迫不及待的關心起了表妹的戀情進展,“對了,你和那個湛……”
沒等她把話說完,藍茵夢這邊就神情復雜的開了口,“表姐,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不知道對你來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好笑的挑了挑唇,上官翎面露好奇,“什么事啊,搞得這么嚴肅。”
“剛剛我從我爸媽房間經過,無意間從他們口里得知一件事。被我媽發現以后,她讓我暫時別告訴你,可是轉念一想,我們姐倆兒關系這么好,不告訴你我良心上過意不去。”
藍茵夢并沒急著告訴她究竟是什么事,倒是把相關的經過大致講與她聽。
“快說!”上官翎的胃口被她吊起,急哄哄的催她道,“你想急死我?”
“那個……”怕她聽了以后動怒,藍茵夢多少有些猶豫,“舅舅他,他和那個狐貍精來中國了。”
縱然那么多年過去,每每聽到跟那個人有關的消息,上官翎終是無法淡定,這次也不例外。
呼吸不受控制的一窒,眼眶也不自覺的開始發澀,她整個人都為之一愣。
也知道他不值得她難過,又或者是因為他而產生負面情緒,可她就是那么不爭氣,總是只要聽到有關他的一點風吹草動,她的情緒就會變得很激動,心里的恨便會如浪潮般席卷而來。
愣了片刻,上官翎快速回過神來。
好在這是電話不是視頻,表妹看不見自己的窘態,也不用擔心她笑話自己。
揩掉眼角的潮濕,上官翎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挑唇冷笑,“來了就來了唄,跟我有什么關系?”
知道表妹口是心非,嘴里說不在乎舅舅,其實挺在乎的,藍茵夢也不拆穿她,繼續把知道的都告訴給她,“聽我媽說舅舅知道你交了新男友,很關心你,估計這幾天會來找你和榮馳哥。”
一聽說那個拋棄她們母女的負心漢要來找她,還要見榮馳,上官翎忍了一會兒的情緒徹底爆發,惱火的怒吼出聲,“他有病吧,我就跟他脫離了父女關系,我交不交男朋友跟他有關系嗎?他不圍著沐晚池母子倆轉把精力放我身上做什么!”
電波里傳來表姐怒不可遏的嘶吼,這頭的藍茵夢懊惱的直咬唇,“哎,早知道你這么生氣,我不該打電話告訴你的。”
“茵夢,你別誤會,我沒生氣。”怕表妹多了心,上官翎撫著胸口控制情緒之余,忙跟她解釋,“就是生氣也不是針對你,你是好心,姐謝謝你。”
“姐妹一場,我還不了解嗎,知道你不是在吼我。”藍茵夢并不見怪的搖頭道,“我就是怕他們突然出現會影響你的心情,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
“我知道。”哽咽的點了一下頭,上官翎打從心底里感激表妹處處替自己著想。
心里頭實在是難受的厲害,也是怕待會兒又在表妹面前失了態,上官翎決定結束通話,找個地方獨自郁悶去,“茵夢,沒別的事我先掛了,回頭再打給你。”
無聲的嘆了口氣,藍茵夢不假思索的點頭,“好。”
收線之前,她貼心的叮囑情緒大受影響的表姐,“早點休息,別想太多。至少你還有榮馳哥,以及我。”
“嗯。”上官翎被她的話感到的淚光直閃。
和表妹結束完通話之后,上官翎獨自坐在床邊難受了一會兒。
想著榮馳還在浴室里吹頭發干嘛的,怕他一會兒出來瞧見她在哭,她擦了擦眼淚,起身,剛準備去把衣服晾了獨自下樓去院子里走走。
這時,穿著一套藏青色條紋真絲睡衣的榮馳,手著一把梳子邊梳著一頭飄逸的短發,從浴室里出來,而且把她狼狽的模樣盡收眼底。
見她在抹淚,榮馳納悶的蹙眉,扔了梳子就健步如飛的朝她狂奔過來,“怎么了,翎兒?”
捧起她欲要躲閃的臉,他心疼的用指腹暈開她眼角還未干的晶瑩,眉眼間爬滿了擔心,“怎么哭了?誰欺負你了?”
無措的咬咬唇,上官翎忍住眼眶里打轉的液體,若無其事的搖頭淺笑,“我沒事。”
話落,她試著撥開他的手,想把下巴從他掌心里解救出來。
可惜,榮馳并不給她這個。
有些氣她把他當外人,榮馳擰著眉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眼睛都哭紅了還說沒事,你騙誰呢!”
他不吼她還好,一吼上官翎再也繃不住了。
雙手顫抖的抬起,沿著他衣擺的邊緣劃過去,她抱住他粗壯的腰,偏頭就往他懷里靠,“石頭,你抱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說完,她閉上眼睛,放聲在他懷里哭泣。
反正人都是他的了,也沒有什么不能告訴他的,且讓她先在他懷里哭一會兒,然后再原原本本的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么。
榮馳被她的樣子嚇到了,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反抱住她,他用盡全力把她鎖在自己還算溫暖的懷抱里。
既然這會兒她不想說,他便不問。
等她哭夠了,她愿意說就說,不愿意他也不會強迫。
只要她人在他身邊,就好。
抱緊她之余,榮馳開始自行揣測是怎么一回事。
她雖說是個很有名的律師,但其實圈子很小。
這個世界上能影響她情緒的人不多,不知道她那個前男友駱邇翔還算不算,他想,應該算吧,再一個,估計就是她一直不愿多提的生父了。
剛在浴室里好像聽見她在跟什么人講電話,因為他在吹頭發,吹風機有噪音,他沒太聽清,但他猜想,那通電話可能是她生父打來的。
駱邇翔都那么對她了,她應該是把那人渣忘得差不多了,就是他再打電話過來,她的情緒會受影響,但不至于那么大。
等懷里的她抽泣聲越來越小,疑似是哭夠了,榮馳方才吻著她濕漉漉的小臉,小心又小心的語氣低聲在她耳邊詢問,“翎兒,告訴我,剛剛是不是你爸給你打電話了?所以,你的心情才會受到影響?”
“不是。”閃了閃迷蒙的淚眸,上官翎搖頭,沙啞的聲音回,“電話是……是茵夢打的。”
她肯回話說明她不介意他盤根問底,榮馳暗暗松了一口氣,也深感欣慰,因為在他的理解范疇里,他覺得他的翎兒終于試著學會信任以及依賴他了。
攬著她回到她身后一步之遙的床沿坐下,榮馳轉過她的身體,一手摁住她的肩膀,一手幫她擦眼淚,聲音溫柔的仿若拂面的春風不會讓人感到有壓力,“那你怎么……?”
上官翎咬唇,語氣憤怒中還透著點跟他撒嬌告狀的感覺,“但是電話的內容跟那個人有關。”
“我說呢,才將還好好的,眨眼的功夫就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愛極了她孩子氣的模樣,榮馳幫她擦眼淚的同時情不自禁的彎了彎唇,“那,能不能告訴我,茵夢她都跟你說什么了?”
因為對象是他,上官翎連一絲瞞他的想法都沒有,“那個人和破壞我家庭的狐貍精一起來了中國。”
“來了就來了唄,興許是出差什么的。”輕輕松松的挑唇一笑,榮馳一副這有什么的表情,“再說了,我們又不是出入境管理中心的,總不能不許他們入境吧。”
“可是茵夢聽我姑媽說他們要來找我,還說要見你。”上官翎可不像他那么輕松,一想到司空青御和沐晚池很有可能會來騷擾他跟榮馳,她就煩躁異常。
“見就見唄,我長得好像也不是很寒磣吧?”還是覺得就這么點事不值得她哭成那樣,榮馳好笑,故意逗她,“翎兒,你該不會……嫌我丟人?”
“去你的!”上官翎無語,伸手便往他胸前砸下不重的一拳,“我要是嫌你丟人,會跟你交往嗎?”
終于幫她把眼淚擦干,榮馳撫著她一頭長如海藻般的頭發,笑著對她說,“我開玩笑的,別當真哈。”
白了他一眼,上官翎緊接著說了一句榮馳聽后笑得嘴都快歪了的話,“如果你都丟人,那其他男人根本就不用活了!”
她這是變相的在夸她呢,榮馳心里那叫一個美啊,“到底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說話就是有水平,我喜歡!”
說完,他還不忘伸手沖她豎了個大拇指。
上官翎氣結,扭著身子欲要背過身去,“什么時候了你還貧,信不信我不理你!”
“傻丫頭,說了跟你開玩笑的,瞧把你給急的。好好好,我錯了,不跟你鬧著玩了,這總可以了吧。”輕捏她的臉,榮馳笑眼紛飛的跟她認錯。
“我知道,你恨他,不想見他們,所以也不希望我跟他們有任何交集,對么?”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重重的點了點頭,上官翎趁機告誡他,“以后就算我們結婚了,我這邊的除了我媽以及我媽這邊的親戚,那邊就我姑媽一家,其余的但凡是跟他有關系都不用來往。”
有些不太贊成她的做法或者說是想法,榮馳大著膽子勸她,“可是翎兒,不管他做錯了什么,他是你爸爸,是給你生命的人,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你總不能一輩子不認他吧?”
上官翎冷嗤,“從他拋棄我媽,執意要跟那個狐貍精結婚的那刻開始,我們之間的父女情就斷了。”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勸你,畢竟很多事我沒經歷過,沒有發言權。”
說再多她聽不進去也等于沒說,畢竟父女倆之間的心結已久,榮馳也不多勸,他可不想因為第三個人和翎兒鬧得不愉快。
往她那邊挪了挪,重新攬她入懷,他吻著她的臉低聲細語的哄她道,“總之一句話,只要你開心,你希望我怎么做,我都聽你的。”
感動外加感激的瞇眼笑笑,上官翎正想引脖親他一口,還未來得及行動,就見他點著她的鼻尖繼續道,“但是有一條,我和你爸還有那個女人無冤無仇,身為晚輩,我不可能也不可以對他們無禮。如果他們執意要見我,那咱們就見見,但至于叫不叫爸,我聽你的。”
感覺他有點替那個人說話,上官翎不高興的直撅嘴,“我不想見他,更不想你見他。不管他喜不喜歡你,我都不會離開你。”
“好感動好窩心的話。”被她最后那句話感到的心里一陣泛暖,榮馳低頭就在她唇邊偷了個香。
再將她抱緊了一些,他掌握技巧的做起了她的思想工作,“既然你都說了,見與不見都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感情,那見一面也無妨,你覺得呢,翎兒?”
被他這么一勸,上官翎有些想開了,覺得他說的沒錯,見一面好像也沒什么,又不會少塊肉。
心情漸漸轉好,她歪起腦袋,笑著問他,“你想見他?”
搖頭笑笑,榮馳的回答有些模棱兩可,“也不是想不想見的問題。”
“那是什么?”上官翎好奇的挑了挑眉。
既然她想知道,榮馳也不瞞她,“坦白的說,我一直很好奇,好奇他長什么樣。想必他應該不是個普通人物,要不然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出色能文能武關鍵還那么漂亮的女兒,遺傳基因不容忽視。”
“你呀,一輩子都是那么油腔滑調!”好笑的白他一眼,上官翎一本正經的對他說,“不過,有一點你還真是說對了,他……的確不是個普通人物。”
“真的?”榮馳大驚,好奇心越發重了,都有點迫不及待想見到未來岳父了,“快,翎兒你快告訴我,你爸他叫什么,看我聽過沒?”
“怎么可能沒聽過!”上官翎輕嗤,她自己沒注意到提起生父時她的表情里難掩一份自豪,但是榮馳瞧見了,“不是我夸大其詞,就是你們那么有名的老大連俢肆,跟他比起來也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不是吧?他比阿肆還牛?”榮馳不信,對她的話持懷疑態度。
最討厭被人質疑,上官翎一記白眼翻過去,“騙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