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之余,連俢肆禁不住感嘆,“我見過我岳母的照片,那才真是和躚躚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當時看了照片,我也是嚇了一跳。”
而后,他心血來潮的問榮馳,“榮二,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我岳母她沒死?”
榮馳想也沒想的駁斥他,“開什么國際玩笑,你以為是在拍電視劇?人死還可以復生?”
“話不能這么說。”擺手一笑,連俢肆硬朗的眉眼間盡顯和母親別后重逢的喜悅,“原先我不是也以為我媽她已經(jīng)過世了,可事實并非如此。”
感覺他好像話里有話,榮馳不明所以的擰了一下眉,“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連俢肆也不瞞他,徐徐將實情道來,“之前在醫(yī)院里,你見過的那個林姨……”
沒等他說完,榮馳就咋咋呼呼的將他打斷,接過他的話,“你說的是上次你手臂受傷,那個蒙著黑紗看起來很像穆斯林的阿姨?蜜莉恩家里的管家?”
“沒錯,就是她。”連俢肆點頭。
榮馳略顯疑惑的問,“她怎么了?”
“她是我媽。”連俢肆擲地有聲的聲音答。
“什么?”一個急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榮馳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你……你再說一遍!”
像是習慣了他的一驚一乍,縱然剛剛那聲突其不意的剎車聲吵的他耳膜一震,連俢肆也只是好笑的彎了彎唇,然后十分淡定的重復了一下方才的話,“她真的是我媽,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
“這也太轟炸了吧!”榮馳這邊立馬就炸毛了,驚訝的同時,他忍不住咧嘴抱怨,“我靠,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連俢肆低笑著跟他解釋,“前天半夜我不是出去見蜜莉恩么,就為這事。”
榮馳恍悟,“我說呢,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去見她做什么,合著是這么回事。”
“不然你以為呢。”連俢肆冷笑著反問。
認母是喜事一樁,他現(xiàn)在肯定正在興頭上,榮馳也知道這個時候潑他冷水不太好,但他還是覺得這件事來的太突然太匪夷所思,遂大著膽子跟連俢肆確認,“你確定沒弄錯?”
“我確定。”連俢肆非常肯定的語氣。
出于謹慎考慮,榮馳還是無法相信一個死了那么多年的人居然奇跡般的復活了。
于是,他苦口婆心的勸連俢肆,“阿肆,我知道你做夢都想變成有媽的孩子,可這事兒太玄乎了,你可不能頭腦發(fā)熱亂認親戚。”
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連俢肆并沒往心里去,只是冷笑著反問了一句,“你以為我是你?”
“我怎么了我!”隱隱感覺他接下來肯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榮馳憤憤不平的翻了個白眼。
薄唇習慣性的抿了抿,連俢肆藐視群雄的語氣送他八字評語,“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
“你妹的!”果然被他言中,這小子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話,榮馳一怒之下爆起了粗口,“連俢肆,你欠揍吧!你才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
連俢肆懶得跟他一般見識,言歸正傳,“我自然是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林姨是我媽。”
“好了,不跟你啰嗦了,你還是趕緊去找上官吧。需要我?guī)兔Φ脑挘椭ㄒ宦暋!?
說完,他便準備掛電話。
榮馳嗤笑一聲,“笑話,天底下還有我榮馳找不到的人?”
言外之意是不需要他肆爺出馬,這點小事他還是可以搞定的。
掛電話之前,連俢肆難掩好奇的問,“對了,上官的后媽叫什么來著?”
“沐晚池。”榮馳回答的十分利索。
末了,還不忘感嘆一句,“別說這名字還挺好聽的,有股古風的感覺。”
光是名字就差了十萬八千里,連俢肆心想可能是自己也找到了母親就天真的希望岳母還活著,這樣妻子躚躚肯定會高興的發(fā)瘋。
“那可能純粹只是巧合了,我岳母姓蒼,名耳。”連俢肆數(shù)落的勾了勾唇。
榮馳一聽,挑眉問了個很傻的問題,“百家姓中有蒼這個姓?”
“怎么沒有。”連俢肆極度鄙視的語氣冷笑出聲,“真是孤陋寡聞。”
榮馳怒了,咬牙切齒,“你不鄙視我會死么!”
連俢肆挑唇,笑得殲險,“鄙視你是我的樂趣之一。”
“滾!”榮馳火大的低吼。
嘚瑟的笑了笑,連俢肆打算收線了。
趁他還沒掛,榮馳出聲叫住了他,“等等。”
“還有事?”連俢肆詫異的問。
猶豫片刻,榮馳送上誠摯的祝福,“不管怎么說,還是恭喜你找到阿姨。”
“謝了。”不想跟他太客氣,連俢肆輕描淡寫的語氣。
榮馳趁機敲他竹杠,“這么大的喜事,你得請客!”
連俢肆無語,諷刺他,“你是不是太久沒宰我,渾身不舒坦?”
榮馳并不否認,嬉皮笑臉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你還真是說對了,宰你也是我的人生樂趣之一。”
“行,時間和地點你挑,決定了告訴我,我來安排。”搖頭笑笑,連俢肆爽快的應下,“掛了。”
在他掛電話之前,榮馳客套的說,“過幾天等翎兒的情緒好一點,我?guī)^來正式拜訪一下阿姨。”
“隨時歡迎。”語畢,連俢肆那邊率先收了線。
榮馳隨之也取下了右耳上的藍牙耳機,擲回到儀表盤上,專心開車。
一間高檔的意大利餐廳,洗手間門口的公共盥洗池前。
湛天丞洗完手轉身準備回餐廳的一刻,伴著一股濃烈的酒味突然漾入鼻息里,他一抬眼,便撞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身體本能的怔住,暗想她怎么在這兒,難道是跟蹤他過來的?
可瞧著她臉色酡紅酒醉微醺的樣子又不像,應該是約了人在這邊用餐。
在湛天丞猶豫著要不要跟她打招呼,或者就是找招呼又該說點什么的時候,剛從對面洗手間里出來的藍茵夢勾著一抹又驚又喜的笑顫顛顛的朝他走過來,“這么巧啊,湛總裁。怎么,你也在這兒用餐?”
自打被她纏上,她叫他一直是直呼其名,今天倒是稀奇客套上了。
乍一聽見這聲生疏的‘湛總裁’,湛天丞說不上來是個什么感覺,似乎是有點不習慣,他英挺的眉峰幾不可見的蹙了蹙。
問了他也不答,只當他又不愿意搭理她,藍茵夢習以為常的一笑而過,受傷和失落被她很好的藏在里眼底深處他看不見的地方。
跌跌撞撞的來到他面前,她也不氣餒,穩(wěn)了穩(wěn)呼吸,她歪著腦袋舔著笑臉繼續(xù)問,“一個人還是和……朋友一起?”
中途她打了個酒嗝,湛天丞條件反射的別過臉,并伸手揮了揮手空氣中飄蕩的酒氣。
他擺明了是嫌棄她,藍茵夢火了,上前就想去推他一把,“跟你說話呢,湛天丞,你聾……”
她話還沒說完,指尖也還沒夠到他,高跟鞋很不爭氣的崴了一下,她整個人頓時如飄來的落葉般朝旁邊倒了出去。
湛天丞本想裝作沒看見的走人,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可身體像是瞬間脫離了掌控,腳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手一伸就攬住了她的肩膀。
扶她站穩(wěn)之際,聞著她身上紅酒的醇香夾雜著淡香型香水的混合味道,很奇怪,不舉得難聞,反而還覺得有點勾魅,他呼吸不受控制的一窒,情緒也跟著莫名的煩躁起來。
他沉聲在她耳邊一吼,“不會喝就別逞能!”
“誰說我不會喝了!”無骨動物一樣靠在他懷里,藍茵夢揮舞著手臂不服氣的反駁,“我可是海量,不信回頭咱倆找時間比比,你肯定喝不過我!”
湛天丞懶得跟她廢話,扶她站穩(wěn)以后,第一時間抽回手臂,并急于跟她撇清關系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習慣性的撫了撫胸前的衣襟,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冷嗤道,“不好意思,我對喝酒不敢興趣!”
藍茵夢接話也快,聳著肩膀自嘲的彎唇一笑,“對嚯,差點忘了,你只對許……許合、歡感興趣。除了她,你什么都不感興趣。”
喝醉酒的關系,她笑的幅度有點大,整個人歪歪倒倒的,晃得湛天丞是頭暈加心煩,一心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眼不見為凈。
“話不投機半句多!”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湛天丞甩下一句毫無溫度的話,邁開步子便準備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