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組事件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李河川知道,這其中有那位神秘的老張起到了關鍵作用,吳曦月又幫他掃清了剩餘的障礙,使礦海有驚無險度過了危機。
只是,李河川仍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對他下黑手。
要說他的得罪的人,可不止一兩個。從產業發展上而言,每當他發展到某一行業時,對這一個行業來說,他都是敵人,原因就在於他的東西質量好,價格低。
可是李河川內心卻是抱著合作的態度的,如果說有人不理解,他也無可奈何,總不可能把自己劃入奸商那一行列吧?
倒是吳曦月點了他一句,那人拿鳳凰山小區和李河川本人說事,大概率是衝著人去的。
鳳凰山小區如果有質量問題,那麼員工隊伍肯定受到影響,甚至有人會對李河川不滿,而離開礦海。
李河川本人如果做了違規的事情,他的威望無形中就會降低,進而打擊礦海集團的商譽。
這怎麼看起來,都像是競爭對手要毀掉他的聲譽,而不是破壞掉礦海集團。
因爲沒有合適的懷疑對象,李河川將這事記錄到小本本上,專心處理礦海集團的事物。
不過自從事業部改制後,他的動作輕鬆了很多,總部沒有需要他審批和決策的,他便四處閒逛起來。
作爲塌陷區整治,是礦海集團目前最爲繁忙的事情,而且礦海鐵路也需要在此設站,所以李河川便讓劉一順開車到了這裡。
劉泉來已經去坐鎮煤炭事業部了,此刻在組織塌陷區回填的是原來的礦海煤業的副礦長,如今礦海第二礦井的總經理。
塌陷區嚴格意義上來講是一個盆地,因爲被野蠻開採,而變得千瘡百孔,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從未目睹過的外星球遺址。
在塌陷區的邊緣,就是保守儲量在30億噸的深層煤礦。
在李河川之前,不是沒人打過這個煤礦的主意,可是因爲開採難度太大,最後都放棄了。
甚至連國內的神煤公司都組織勘探隊對此進行過勘探,可是面對煤層塌陷、深層污染和地下水文複雜的情況,他們也放棄了。
不過到了李河川手裡,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大型挖掘機削山碎石,再利用分篩機械進行污染治理,將合格的山石土壤異地堆放,同時用蜘蛛機器人進行地下水探測,打通地下水通道,降低對煤層的影響。
在塌陷區回填完畢後,四周的山也被削出了合適的平緩之地,足可以使大型的滾筒採煤機作業了。
重整山河的氣魄,遠不是語言能夠形容的,只有站在山谷之中,看向那平滑如鏡的切學面,才能知道人力勝天的奇蹟就是這百餘人開創出來的。
按照礦海集團的規劃,梧桐山煤礦採取採煤——坑口發電+煤化工一體化發展模式,同時多餘的煤炭通過鐵路進行外運,這也是礦海第一個真正意義的外銷礦井,對礦海來說意義重大。
李河川能忍受路途的顛簸到達這裡,也是因爲它的重要性。
不過當他到達山谷時,卻看到了一羣人圍在了一起,而另一羣則是穿著黑色制服的人。
雙方看樣子在交涉著什麼。
劉一順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左側是礦海的人,其中領頭的人中就有張小山,站在張小山旁邊的赫然就是自己的標的何君!
何君雖然是自己的表弟,不過來應聘上護礦隊時,李河川也沒有說和他的關係,何君也不願意沾表哥的光,成功應聘後踏實工作,塌陷區需要安保力量時,他自告奮勇擔當了護礦隊的小隊長,帶著二十人的隊伍來到這裡,和工人們吃住在一起,倒也是乾的有聲有色。
此刻的他卻是護著身後的張旭等人,面對對面一羣穿制服的人,毫無懼色。
劉一順想要衝上去,李河川一擺手,讓他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對面領頭的人留著短髮,肩膀上的徽章在陽光下泛著藍色的光芒。
“……陝省特勤總隊是安監部門授權的機構,負責採集貴方的工程機械信息,這是省安監局的文件……“短髮青年說道。
何君一擺手,根本就沒接對方的文件,而是說道:“政府部門都是給企業服務的,採集我們的信息,碰到應急救援的情況,我們按照政府命令參與救援毫不猶豫。可是工程機械既然不上路,爲什麼還要繳納‘上牌照’的錢,參加所謂的安全培訓?”
“這位兄弟不要著急,我們也是爲國家服務的。你看,我們省裡有特警總隊、市裡有特勤支隊,縣裡有特勤大隊,就是爲了能夠組織分散在各個企業和行業的力量,在需要時能夠參與應急救援。兄弟,你們的負責人呢,我跟他說。都是幹活的,請你考慮我們也不容易。“短髮青年繼續說道。
張旭眉頭一皺,說道:“你們的證件和政府文件我需要驗證真假,還有,你們的執法權是哪個部門賦予的?”
短髮青年面色不善,說道:“兄弟,你這是懷疑我們的身份了?你看看,這是幾家礦山公司、化工公司的花名冊,信息採集和上牌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需要人手操作,所以採集和上牌只收取工本費450元,隨後我們還會給車主和機械操作人員安排安全培訓和水平評價,發放設備操作證的,收費550元。”
李河川忍不住擠了過去,張旭看到他,剛要打招呼,李河川制止住了他。“你們到底是執法部門,還是行業組織?”
短髮青年有些不耐煩,說道:“我們是陝省應急救援特勤總隊的,受省安委會委託,對全省的工程機械設備進行普查登記,建立工程機械信息數據庫。”
“你們收費是誰規定的?”李河川從吳曦月哪裡學到了一點,那就是用連續不斷的提問逼問對方,對方只要是假的,遲早會露出馬腳。
“省裡統一的價格,別的企業都交了,你們怎麼這麼墨跡?是不是不想登記了?”短髮青年哼了一聲說道。
李河川說道:“我們屬於煤礦企業,歸安監局管,這樣吧,我給安監局打個電話,讓他們幫忙給統計一下,如果縣裡的不行,省裡我也認識人的。”
短髮青年一愣,說道:“既然你們已經在安監局登記,就不屬於監管空白了,其實填一個表就可以了。”
李河川呵呵一笑,說道:“我們當然有監管,怎麼會是空白?我和項目方簽訂的合同中對工程機工程機械的型號等信息都有明確記載的。如果出了事故,也能找到工程機械主。在施工現場,環保部門有環境監測設備。我不明白,你們哪來的膽子來這裡收費!”
“原來是騙子!”何君再不明白,也聽出李河川的意思了。
他本就是個暴脾氣,來了礦海更是沒改過,見都騙到了表哥頭上,恨不能上去就打。
短髮青年一看不妙,立刻說道:“我們先去其他家檢查,你們先自查一遍!”說完就狼狽逃竄了。
何君和張小山想要去追,李河川攔住他們,說道:“碰到騙子了,以後加倍小心,你們的任務還是保護現場安全。下次他們再來,拖住他們,悄悄報警就是了。這種事情,警方比我們更擅長處理。”
何君握著拳頭說道:“哼,便宜了他們!”
李河川瞪了他一眼,說道:“好了,讓你到礦山,是來護礦的,你當時健身俱樂部嗎?你說,這些護礦隊員,爲啥讓你練的跟健美先生似的?”
何君哭喪著臉說道:“哥,我實在沒辦法呀。礦海搞研發的搞研發、下礦井的都是機械師,冠城縣跟咱們聯誼的部門女性本來就不多,都被他們給勾走了。你說,我們不靠身材,靠什麼來吸引她們?”
李河川目瞪口呆,都說礦海的員工靠技術吃飯,甚至找女朋友都是因爲有技術。
如今,逼得這羣護礦隊的人不得不改走健美路線。
李河川只想問一句,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