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眉心中立刻捲起一陣狂怒,無風(fēng)不起浪,這幾個貨之所以正大光明來自己眼前說這些,可能不是憑空捏造,當(dāng)然詳細的自己肯定會去核實,目前最要緊的是不讓這幾個女人看自己的笑話,不管耶律濬有沒有說過!
“那他是喝醉了吧?這樣的話你們也信?”她拼命按住自己心中波瀾起伏,將茶杯很從容的放在桌上,眸光含著不緊不慢,“我記得那日王爺喝了不少酒,對不對?”
小蠻、上官玉、耶律雅面面相覷,聽到這個消息對方竟然如此鎮(zhèn)定,她是不相信說的事情,還是對她自己太過自信?
“王妃忘了‘酒後吐真言’麼?”小蠻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對方說的這句話正好自己有這句話等著她,看她還能鎮(zhèn)定到什麼時候。
蘇淺眉含笑翹起二郎腿,故意擺出一個不在意的架勢,淡淡道:“這要看喝多少了。總之你們來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將他喝醉後說的話傳達給了我--還有什麼事?不如,我們換個話題?”
“希望你可以清醒認識到這一點,我哥哥根本就不可能喜歡上你,”耶律雅看著蘇淺眉不溫不火,心裡極其不爽,憑什麼她可以無恥地賴在王府,讓所有人都不爽?“壞心的女人再掩藏也是枉然!你和清雪是好友,怎麼她走了你隻字不再提她了?是因爲(wèi)你搶了她的未婚夫君心裡愧疚吧?”
這是蘇淺眉第二次聽到自己前身和李清雪是好友,可偏偏從開始到現(xiàn)在自己頭腦裡沒有關(guān)於李清雪的記憶,如果自己和李清雪真像他們說的那麼好,怎麼會沒有一絲記憶呢?
“你們足不出戶,怎麼消息會這麼靈通?還知道我和誰好?那你們知道我有幾個閨中好友?你們怎麼知道我和李清雪最好?”蘇淺眉甩出一連串問題,雖然這些說實話和自己沒有多少關(guān)係,但進了這具身體,就得接受她所有的社會關(guān)係,她的朋友,她的出身,她的身份,不管它們有多糟糕。
但是有一點,徐靈兒之前是被她父親和三皇子迷惑,接受了他們的安排。如果李清雪被逼著遠嫁,也應(yīng)該是三皇子和丞相參與,和徐靈兒關(guān)係不大,她也是受害者,最後還被耶律濬給一腳踢死了,很可憐。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自然和你不熟,可是清雪她嘴裡總是掛著你,做繡鞋除了給我們,她總是也給你做;買東西不管是什麼都不忘你,就連和哥哥出遊,也不忘帶上你,誰知你心生了歹意,看上我哥哥,生生拆散了他們,現(xiàn)在還在這大言不慚,世上在沒有像你這樣惡毒的婦人!我哥哥最討厭的就是你,現(xiàn)在他做出對你好的樣子,簡直太委屈他了!”
耶律雅越說越激動,指著蘇淺眉罵著,剛纔努力做出的平靜完全被憤怒做取代,她就是看不慣,看不慣她!正常人看自己這麼不受歡迎,早知趣的離開了,而她竟然在知道哥哥根本就不可能喜歡上她後,還能如此篤定!
“說完了嗎?說完就給我閉嘴!”蘇淺眉啪的一聲,拍了桌子站起來看著對面三人冷冷一笑,“首先我要告訴你們,我和李清雪算不得好友,你們不要給我戴上辜負她友情的帽子!我且問你們,她口中掛念著我,給我做鞋,買東西留給我就能證明我們是好友?我怎麼記得我和她的來往根本就不多?她是武將之女,我是丞相之女,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並沒有什麼社交圈子可以讓我和她成爲(wèi)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退一步講,我還救過你的命呢,耶律雅,你可感謝過我一次?可見要想成爲(wèi)好友,是互相的,不是單方面表示友好就可以的!”
蘇淺眉冷不丁又將自己救耶律雅的那件事抖出來,讓這個白眼狼再次有個記憶也好。
果然,耶律濬的臉色閃過一絲尷尬,自己這個短處算是解不掉了,人家是的救命恩人,別管自己多不願意,改變不了事實。
“我們的話就帶到這裡,王妃,你看著辦吧。”小蠻站起來,適時還價了耶律雅的不自在,“我們告辭了。”
說完福身。
兩人那兩個人也跟著福福身,隨著小蠻走了出去。
三人的背影剛以消失,蘇淺眉的臉色立刻陰了,她走到窗前看著滿園的風(fēng)景沉思起來。
現(xiàn)在她感覺自己的情緒太容易激動,會影響判斷,所以她逼著自己冷靜,好好梳理一下亂糟糟的思路。
怪不得耶律濬的態(tài)度忽然轉(zhuǎn)變?nèi)绱丝欤椭跋啾群喼本腿倭鹊淖兓瓉硎翘撉榧僖猓∵€以爲(wèi)他真的感覺自己不錯,從心裡對自己有了好感,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自己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明明有些疑惑,卻還是情不自禁跌進他所設(shè)計的感情陷阱!是沒有談過戀愛的原因?這不是一個特工應(yīng)該犯的錯誤,雖然自己現(xiàn)在不是什麼特工,但是被對方以這樣的方式騙了,感覺很窩火!
蘇淺眉想到自己在他面前流露出的真情,後悔的直跺腳,當(dāng)時他一定在心裡像看小丑一樣看著自己傻不拉幾的犯花癡,並暗自罵自己是蠢婦。
“耶律濬,你怎麼可以對我用這樣下三濫的詭計?”蘇淺眉想著,眼底漸漸涌出了一絲絲清涼,“其實我們之間很簡單,一拍兩散便可,何必搞得這麼複雜?”
秋月在後面聽到蘇淺眉的自言自語,也替她難過,但一時又想不出如何安慰,說些什麼,這件事情太突然了,自己也以爲(wèi)王爺對王妃刮目相看了,結(jié)果卻是這樣,真讓人寒心。王妃很努力了,她自從醒來後,性格大變,自己清清楚楚看見她很用心很努力改變之前的不好。
現(xiàn)在,連一直討厭她的花夜都對她很好,爲(wèi)什麼王爺不能真的給她一個機會?
“王妃,不要難過……”秋月感覺自己的話說出來竟是如此無力。
蘇淺眉極快的擦了擦即將流出的淚,輕聲道:“秋月,去,給本妃確定一下王爺是不是說過這樣的話。”
“是。”秋月應(yīng)聲而去。
屋裡安靜至極,廊下候命的丫鬟們都安安靜靜,整個秋思院似乎成了一座空城。
是自己的心空了吧?蘇淺眉暗暗問道。
相信看,自己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和耶律濬有什麼,當(dāng)是自己醒過來就有兩件事要辦,第一件,要替蘇淺眉討說法,第二件好好過自己的後半生,能夠再次穿越活過來,自己真是太幸運了,要好好對待自己的人生。
現(xiàn)在,這兩件事還是自己的主要內(nèi)容,而且很幸運的是自己並沒有沉迷太深,及時抽身便好,對於耶律濬的行爲(wèi),自己不在去評說,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選擇交往的方式。
他的心是不會向自己打開的,他心裡那個女人估計會住一輩子。所以不管他的身邊女人是誰,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他們只不過是他暖牀的工具罷了,其實自己應(yīng)該慶幸,這樣的男子根本不適合自己。
越是外表冷漠的男人,用情越深而且也越專一吧?那他就好好繼續(xù)愛著她心裡的女人,一直走下去好了。
她正想著,秋葉回來了。
從對方的眼神裡,蘇淺眉已經(jīng)讀到了答案--對方是真的說過。
“聽說是和老王妃這麼說的,”秋月很擔(dān)心蘇淺眉,但是又不能不說實話,“不過王爺是真的喝了酒說的,王妃您別往心裡去。”
喝再多也不會和自己的母親亂說吧?最大是平時不茍言笑,喝多了和他母親打開心扉而已,這種情況下說的話表的請可能更真實!
兩人正說著,耶律濬院裡的丫鬟過來傳話道:“今日皇宮舉行宴會,王爺請王妃準(zhǔn)備一下,一個時辰之後進宮。”
蘇淺眉心裡一動,彷彿是冥冥中註定,自己一有了離開的心思,這機會就來了!自己和耶律濬是皇上賜婚,自己若是進宮見到皇上將意思說明,然後再找三皇子幫忙,那自己很快就會脫掉肅北王妃的身份了!
這樣很好,最起碼自己是孤身一人,就是接近東方白也沒有人來妨礙了,除了九公主,自己避過她就好,相信前世的冤案一定會有個水落石出的一天。
“秋月,燒水,我要沐浴。”蘇淺眉作了簡短的命令。
一個時辰後,打扮的光彩照人的蘇淺眉出現(xiàn)在蘇北王府府門前。
耶律濬已經(jīng)在了,看見蘇淺眉如仙子下凡般的美豔動人,眼裡不由滑過一抹驚豔,嘴角閃出一個春花般的淺笑。
這幾天自己沒有讓她畫畫,她好像快活的不得了,聽說每天都睡到自然醒,看來等今日宴會罷了,畫畫還得繼續(xù)做起來,這幾天自己有事。
這個惹禍精必須要每天讓她忙著纔好!
蘇淺眉看見耶律濬今日一身玄色,銀色滾邊,下襬是鏤空的銀色雲(yún)紋,更襯得他清雅絕俗,光華傾城,於無聲中散出魅惑衆(zhòng)生的光芒,看向自己的眸光沾著淡淡的笑意,心裡不由滑過一絲澀楚,耶律濬,也真難爲(wèi)你了,對著你討厭的人露出笑意,太委屈你了,這必須要演技高、心理素質(zhì)好才行,不然就有露餡的危險,反正自己估計是做不到,要笑也是冷笑。
“王爺,久等了。”蘇淺眉掩藏起自己所有情緒,努力平靜地問安。
耶律濬看她即將走下臺階,伸手出去拉住,又扶著她上了馬車。
兩人坐好,馬車開始出發(fā)。
耶律濬不說話,目光靜靜望著紗簾之外的風(fēng)景。
蘇淺眉第一次感到和對方在一起,感覺是如此壓抑。
“今日怎麼忽然有皇家宴會?”她是個忍不住寂寞的人,耶律濬性子冷自己知道,要是讓自己像他那樣如同佛像一樣,自己做不到。
聽蘇淺眉和自己說話,耶律濬纔將視線收回來放在她臉上,公事公辦地回道:“有外國使節(jié)前來,今日宴會是接待宴,幾天前就通知了,不過我沒有告訴你。”
沒有告訴自己,那說明帶不帶自己來不一定?沒準(zhǔn)會小蠻,要是劉小蓮沒有出事,說不定她是第一人選--他做的出來。
蘇淺眉撇了瞥嘴,將目光投向外面。
一路上,兩人再沒有說話,一直到馬車在皇宮前停下,耶律濬起身扶著蘇淺眉下了馬車。
蘇淺眉看著裡面次第打開的宮門,忽然涌起了很奇怪的感覺,一入侯門深似海,這皇宮想必更是如此了,皇上長得什麼樣?這個決定了自己前世生死的老傢伙究竟長得什麼尊容,今日裡要見到了!
她跟在耶律濬後面往裕華殿而去,這裡是今日宴會的場所。剛走了一段,蘇淺眉忽然看見東方白神色微斂,身邊緊緊跟著九公主,一個表情沉靜,一個笑靨如花。
東方白也看見了耶律濬和蘇淺眉,臉上閃出一抹笑意,忙快走幾步迎過來打招呼。
衆(zhòng)人相跟著進了大殿,按次序坐好。東方白坐在靠近耶律濬的位置,而九公主是皇族,必須要到另一邊去坐,可是她執(zhí)意要坐在東方白的身邊。
東方白沒有辦法,但是臉色不怎麼好看,這是公開的場合,九公主這樣做,自己的處境會很尷尬,讓她坐,那意味著自己已經(jīng)默認了什麼,不讓她坐,她不聽,真是讓人煩惱。
蘇淺眉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此時她對東方白的感情其實很複雜,說不痛恨他,不可能,說將他看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似乎也還不準(zhǔn)確,說不清楚,自己的前世一定深愛著他,他之前的無情與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出入很大,難道現(xiàn)在的他也是在演戲,一直在扮演一個癡情漢的角色?
那這個大夏國真的可以辦一場頒獎會了,頒給這些演技高超的美男們!
不多時,三皇子郝連諾也到了,不過很奇怪,他沒有帶三皇妃,而是一人前來。
他看見蘇淺眉,眸中立刻帶上了喜悅,揚手和她打招呼。
蘇淺眉神色平靜,眼中無波,這樣的場合,自己纔不會給別人一個自己和郝連諾有牽扯的感覺。
郝連諾有些失落,但依然笑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時不時望著蘇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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