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nèi),冰無極和無情、追魂一眨不眨地盯著大玉屏后的軟榻。
無情和追魂抹了一把冷汗,驚魂未定,還好還好,沒什么限制級的畫面,否則,他們二人的下場不是領(lǐng)軍棍就是吃五十個大肉包、五十個大饅頭。
明詩約正襟危坐,手里拿著一冊書,詫異地看闖入之人。而墨戰(zhàn)天站在窗前,側(cè)身看來,雪色輕袍上的金色夜合花栩栩如生,辣么的刺眼。
冰無極玩味地掃視書房的環(huán)境,他們的姿勢,怎么看怎么像擺拍。
一定有古怪!
“無情,不通報就擅闖,你的差事當(dāng)?shù)迷桨l(fā)好了!”墨戰(zhàn)天不悅道。
“小的失職,愿受任何懲處。”無情和追魂齊聲道。
“他們攔不住我的,再修煉一百年也攔不住我。”冰無極得意洋洋地說道。
“收起你那騷包的樣子。”墨戰(zhàn)天橫眉冷對。
美好的單獨(dú)相處時刻,被人破壞了,心情能好嗎?
冰無極一屁股坐在明詩約旁邊,笑得碧眸瀲滟流光,“約兒,他膽敢懲處你,我定當(dāng)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這個問題多余,他想知道什么,找個御前伺候的宮人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他瞥一眼那個討人嫌的某王爺,“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若非燕思洛找到他,跟他說燕國皇帝把她交給墨戰(zhàn)天處置,他還不知明詩約在御王府待了幾乎一整個白日。墨戰(zhàn)天是一只陰險狡詐的猛獅,御王府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獅窩,明詩約多待一時片刻就會有性命之憂。
“王爺,我可以走了吧。”
明詩約站起身說道。
拔了幾根他的眉毛和頭發(fā),今日也算略有所得。雖然今日被他吃了不少豆腐,不過她何嘗不也是吃了他豆腐?來日方長,他的毛,她會一根根地拔下來!
冰無極拉著她的手,笑道:“約兒,很快你就是我的人了,只有我有資格牽你的手、站在你身旁,只有我有資格叫你‘約兒’。那些阿貓阿狗都沒有資格,我見一個打一個,見兩個打一雙,打得他們生兒子沒屁yan。”
明詩約“撲哧”一聲笑出來,雖然她并不茍同他對某王爺宣示主權(quán)的話,不過還是覺得挺好笑。
墨戰(zhàn)天看著他們歡快地離去,臉膛暗沉沉的,暗無天日,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無情和追魂感覺到這屋頂要掀了,這書房要塌了,要被十四級颶風(fēng)卷走。
雖說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可是,他們的主子在這兒,他們也只能享受這悲催人生的銷魂時刻。
“你們二人的晚膳是五十個大肉包和五十個大饅頭。”
墨戰(zhàn)天眼底的陰霾漸漸消散。
原本,他想把明詩約留在府里至深夜再送回去,因?yàn)樗辉杆脱嗨悸逶谝黄稹?墒牵鶡o極找來,他沒有再強(qiáng)留她的理由,因?yàn)椋鶡o極可不會讓她和燕思洛在一起。
無情和追魂對視一眼,欲哭無淚,“是。”
王爺肯定是欲求不滿,才會罰他們吃,這不是要他們撐破肚皮嗎?這超級變態(tài)好嗎?
……
剛出御王府大門,冰無極就看見前面停著一輛馬車,燕思洛
站在馬車旁,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燕思洛迎上前,俊朗的臉龐洋溢著微笑,“約兒,我送你回府。”
明詩約沒打算開口,冰無極上前兩步,擋在她身前,碧色瞳眸微微一縮,鄙薄道:“約兒也是你叫的嗎?約兒的事,與你無關(guān)。”
“約兒是我即將過門的嫡妃,是我的女人,怎么與我無關(guān)?”燕思洛幡然變臉,據(jù)理力爭,“你算哪根蔥?滾開!”
“喲呵!我是蔥,你連蔥不是!約兒我是帶出御王府的,你有我這本事嗎?”冰無極的話是一把利刃,直戳燕思洛的心肺,“若你有本事、有膽量,就不會特意來告訴我約兒在御王府,借我之力帶約兒離開御王府。別以為我不知你那狡詐的小心思,跟我斗心眼斗智商,你還嫩著!你就是一堆爛泥,扶不上墻!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別擋道!”
燕思洛想反擊,可又說不出反擊的話,眼眸瞪得圓圓的,胸膛劇烈地起伏。
明詩約心里偷笑,這下他氣得不輕,估計(jì)五臟六腑已翻江倒海、驚濤拍岸。沒想到冰無極罵人的功夫還真不錯,太給力了。
冰無極一把推開他,他后退兩步,眼里彌漫著滾沸的戾氣。
屬于他的女人,竟然和別的男人出雙入對,這叫他如何咽下這口氣?
燕思洛扣住她的手腕,咬牙道:“父皇已賜婚,約兒是我的皇子妃,她與別的男子在一起,就是公然抗旨!抗旨可是殺頭的死罪!”
明詩約沒有甩開手,等著看好戲。
“在我眼里,圣旨就是臭屁!”
冰無極的語氣玩世不恭,聲音清冷,狂得無邊無際,神態(tài)卻是邪狂、妖嬈。
這樣的演繹很矛盾,不倫不類,很不和諧,可是由他演繹,賞心悅目,仿佛他就該是這樣的。
我去!這妖孽這么狂!
明詩約不由得為他點(diǎn)一千個贊,他就是有狂的資本。
爾后,冰無極攬著她的腰肢,飛身而起,白影一閃,轉(zhuǎn)瞬間就不見了。
燕思洛將怒氣、悶氣悉數(shù)咽下,總有一日,他會贏得所有,大殺四方!
冰無極如此輕功,只怕御王也比不上。
回到寒梅苑,明詩約吩咐連翹備膳。
冰無極抱著小白,與小白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么。
“你主子很快就要嫁給我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你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他摸它的頭,笑瞇瞇道,“你是靈寵,說不定到了南海,就可以增進(jìn)靈力,很快就能幻化成人形。”
“什么?主人要嫁給你?不!主人不會嫁給你!”小白義憤填膺,轉(zhuǎn)過頭問主人,“主人主人,你要嫁給冰王子?”
明詩約聽見的只是它嘰嘰的怪叫,“冰無極,你別欺負(fù)小白,小心小白咬你。”
冰無極對小白擠眉弄眼,“我對小白可好了,小白不會咬我的。啊……”
白皙的手,凝出一粒血珠。
作案后,小白逃竄下來,躍上主人的香肩,嘰嘰道:“主人才不會嫁給你!主人是我的!”
“小畜生,你竟敢咬我!”冰無極氣不打一處來,怒指行兇者。
“誰讓你亂說話?”小白蹲在明詩約,捂嘴笑。
“冰無極,你究竟對皇上說了什么?”明詩約質(zhì)問。
“也沒什么。”冰無極見她這表情,好像生氣了,猶豫著要不要說,“說……你已是我的人……”
她笑得無害,“你說我勾引你,和你已有夫妻之實(shí)?”
他干笑,“我這么說……也是為你好……如此一來,皇上才會撤銷賜婚。”
明詩約道:“那你可知,若我被定為淫罪是什么下場?輕則受陰刑,重則處以凌遲之刑。”
這是墨戰(zhàn)天說的,沒想到燕國在這方面的懲處還真嚴(yán)厲。
冰無極震驚,“我怎么會讓你有事呢?我不會讓受半分傷害……”
一道雪白的驚電閃過,只是轉(zhuǎn)瞬之間,小白犯案完畢,回到主人的掌心。
而他的鼻子出現(xiàn)一排細(xì)密的牙齒印,四粒血珠排排坐,還真整齊。
“好痛……”
他捂著鼻子,氣得炸毛,“小畜生,你又咬我,看我不弄死你!”
明詩約清冷道:“不如你先弄死我。”
小白冷哼一聲,得瑟地笑,又萌又可愛。
冰無極氣得心肝疼,罷了罷了,好男不與女斗,更不與畜生斗。
“我與二皇子的婚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費(fèi)心。”
她扔給他一句話,然后請他離開。
……
一大早,綠衣陪明詩約出門,卻見老爺和李管家走進(jìn)寒梅苑。
綠衣趕緊福身行禮,明詩約視若無睹,當(dāng)他們是空氣。
明懷言見女兒目中無人、輕狂得連叫一聲“爹”都省了,心里那個氣呀。
哪有這樣當(dāng)女兒的?
若非她是太后指給二皇子的嫡妃,若非將來她可以代替婉然為自己鞏固地位,他才不會拿熱臉來貼冷板凳,早就把這個死丫頭弄死。
李管家見老爺冷著臉,知道老爺拉不下老臉,便笑道:“四小姐,老爺專程來看你。”
說罷,李管家使勁地打眼色,要她叫一聲“爹”。
“我要出門,若無要事,我走了。”
明詩約冷顏冷語,不是不給他臉,而是他根本沒有臉來認(rèn)女兒。
綠衣道:“老爺,四小姐昨晚睡得不大好,老爺有事就吩咐奴婢吧。”
明懷言怒哼,但又想到此行的目的,只好勉為其難地咽下這口氣,老臉擠出一絲和藹可親的微笑,“約兒,你回京的日子也不短了,這寒梅苑年久失修,過兩日我找人來修葺一番,你便可以住得舒服點(diǎn)兒。”
“不必了,不漏水不穿風(fēng),挺好的。我喜歡這樣子。”明詩約語聲清冷。
“那也好,就依你的意思。”他賠笑道,“缺什么短什么,跟李管家說,李管家會給你置辦。”
“老爺,奴婢會留意。”綠衣連忙接腔。
“還有,你要買胭脂水粉、綾羅綢緞或是珠寶首飾,要多少銀兩就跟李管家支取。”明懷言又道,“往后出門,打扮得漂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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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其他事,我走了。”
明詩約懶得再聽他廢話,徑自離去。
綠衣愕然,解釋道:“老爺,四小姐身子不適,奴婢陪四小姐去看大夫。”
說罷,小跑著跟上主子。
明懷言恨不得把這寒梅苑給拆了,這死丫頭什么態(tài)度?沒上沒下,不識抬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