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奕柏帶著關心的語氣開口問道,“你這身體情況還是不要去逛花園了,好好在房間里待著吧?!?
蘇沫咬著嘴唇,心卻在滴血,自己這么狼狽的模樣怎么可以讓他們看到呢?她揚起倔強地小臉,打算重新站起來,并不回頭,“好,我現(xiàn)在就乖乖去房間里待著,我不去了不去了?!?
“蘇沫你給我過來!”顧墨沉的聲音突然間傳來,帶著一股異常的嚴厲。
蘇沫恍若未聞,繼續(xù)走著自己的路,恨不得馬上就逃離這個空間,她覺得自己就仿佛是要窒息。
“我叫你站住你沒有聽到嗎?”顧墨沉再一次開口,語調(diào)驟升,讓在場的人都為之一振。
“墨沉,有什么事情好好說啊,她正生病著呢?!泵限劝匕櫰鹆嗣碱^,他的身體轉(zhuǎn)向顧墨沉那邊,一手扶著蘇沫一邊對著顧墨沉使眼色。
蘇沫瘦小的身體撞入顧墨沉的眼中,他恨不得可以馬上代替蘇沫承受感冒所帶來的難受,恨不得去輕輕抱住她告訴她他回來了回來晚了,可是自尊心的作祟使他說不出原本要說的話,表達不出原本要表達的意思。
雖然吵架了但是他還是放心不下蘇沫,早上一接到電話他就飛奔回來,看到蘇沫臉色蒼白的病態(tài)模樣,顧墨沉心里沒有絲毫的快感,反而覺得心頭有一個無名的怒意席卷著自己的神經(jīng)。
“算了,孟醫(yī)生你帶她回房間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顧墨沉在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的異樣,不過話一出口,還是嘶啞的厲害,本來嘲諷的一句話,現(xiàn)在變得沒有一絲一毫的殺傷力。
昨天喝了太多酒,不止頭疼的厲害,連聲音都變得沙啞了起來,他轉(zhuǎn)過頭輕輕咳了一下。
”孟奕柏我們回房間!”蘇沫狠狠地開口,她很不滿意顧墨沉對自己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他有錯在先,難不成現(xiàn)在還變成是她的錯了?還有一夜沒有回家他難道真的一句要解釋的話都沒有嗎,就這么蒙混過關了?
“等等?!泵限劝剞D(zhuǎn)頭看了一眼顧墨沉,他的臉色也不好,蒼白臉頰,干澀的嘴唇,以及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他幾乎就要以為自己的認錯人了,他怎么會突然間變成這樣?難道也生病了?
“你在樓下等我,看來又有一位病號需要我診治了?!?
蘇沫聽到孟奕柏對顧墨沉說的話,最后還是頓住了腳步,輕輕地喘了口氣,然后轉(zhuǎn)頭。
她看到顧墨沉心煩意亂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偏過頭,目光沒有往她這邊瞟,蘇沫又飛快地轉(zhuǎn)過了頭,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要說自己此時狼狽那么顧墨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難道不是在公司加班嗎?
蘇沫真想沖下去問問他是什么情況,可是還是咬了咬牙繼續(xù)往前走,沉默不語。
孟奕柏將蘇沫扶回了房間,蘇沫有點呆萌地坐在床邊,好像沉思著什么。
“你睡會吧,病人要多休息,燒已經(jīng)退了應該不會再燒起來,等會再叫李媽給你準備點吃的,有體力感冒才能快點好起來?!泵限劝刈叩酱皯襞赃?,替蘇沫拉上了床簾以免光線太強蘇沫睡不著。
“今天的天氣還挺好的。”
陽光溫馨靜謐,少了夏季的狂野。掛在淡藍色天空,不溫不火,如穿久了的棉質(zhì)內(nèi)衣,軟綿綿,暖溶溶包裹著軀體,就算涼風掠過,心底卻生出舒適、安逸,令人忘記世俗喧囂,忘卻寵辱得失。靜靜地坐著,只留那一念回旋,便覺有足夠的熱力烘托著心靈向更高的層次,實現(xiàn)微妙的騰飛。
“我現(xiàn)在睡不著,我在這里休息會吧,你呢,快點下去診治另外一位病人吧?!碧K沫微薄無力的聲音淺淺應道。
孟奕柏挑了一下眉毛,托著腮幫子一臉詫異,開口問道,“明明你們都那么關心彼此,可是為什么還要吵架呢?吵架還遲遲不和好呢?”
蘇沫抬起靈動的眸子白了他一眼,孟奕柏頓時啞然無語,自己真是好心做了壞事,這年頭好人不好當啊,原本想要趁機化解他們之間矛盾,沒想到這情景看來好像是自己多管閑事了,也罷了也罷了,自己還是安心負責治病就好了吧,其他的少操心為好。
“好了,我不說話了,我下去看看另一位吃了槍藥的患者,你先好好休息不要亂跑,我過會再來看你啊?!泵限劝匾荒槦o辜地聳聳肩膀,瞥了蘇沫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本來顧墨沉回來之前還好好的,蘇沫至少還會露出笑容,對自己也客客氣氣的還千恩萬謝,怎么顧墨沉一回來局面就改變得這么快了,孟奕柏百思不得其解,蘇沫呆呆地坐著,連應都沒有應。
孟奕柏一邊撓頭一邊走下了樓。
“她怎么樣了,還發(fā)燒嗎?”一個男性聲音突兀地響起,音質(zhì)清冷而華麗,縱然再隨意,也掩蓋不了一絲性感的底色
顧墨沉正坐在沙發(fā)上,看起來有點垂頭喪氣。
“哇,你怎么身上有酒味?!泵限劝刈哌^來坐到顧墨沉的身邊,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他忍不住用手擋了一下鼻尖,“你昨天晚上不是去公司吧?”
顧墨沉眼底一片暗色,深邃無比,他并沒有直接回答孟奕柏的問題,開口反問,“你怎么會在我家,你怎么會知道蘇沫生病了?”
“蘇沫叫李媽打電話過來的,她說她聯(lián)系不到你。”
“聯(lián)系不到我?”顧墨沉臉色很不好,冰冷徹骨,看著他,聲音里沒半點溫度。
“是啊,你不知道,昨晚后半夜下雨了,我一接到電話是冒雨過來的,我守了蘇沫一夜,直到她燒退了我才去沙發(fā)睡會的,真是累死我了,腳酸背痛的。”孟奕柏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睛像是要睡覺,看起來也很是疲憊。
“那正好,我們的家庭醫(yī)生去國外了,這段時間你就先當當我們的家庭醫(yī)生吧,這棟別墅的人的性命就交給你來醫(yī)治了?!?
“什么!不不不不,不用了,我把蘇沫治好了就行了,我才懶得再當醫(yī)生呢?!泵限劝氐念^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要是天天得看到顧墨沉這副板著的臉,他估計會受不了的吧,而且夾在蘇沫和顧墨沉之間他實在太難做人了,兩邊都是朋友他要站在哪邊才好呢,保持中立的話又覺得兩邊都不是人。
“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在什么地方
,我說的話,沒有人可以拒絕!”顧墨沉狠狠地開口。
“喂,你這人還講不講理了啊,我不就住了你的房子嗎,我給房租還不行嗎,非得我賣身?”孟奕柏徑直站了起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什么家庭醫(yī)生,他更樂意當個自由的無業(yè)游民,工作這么多年也該放松放松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
顧墨沉挑了挑眉,不以為意地開口命令著:“就這么定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個家的家庭醫(yī)生了,不,是從昨晚開始你就是了?!?
顧墨沉說出的話風淡云輕,好像孟奕柏所做的一切都理所當然,霸道無理。
孟奕柏緊緊地握住了自己拳頭,似乎在極力地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啊我不活了,你為什么這么霸道啊,我怎么會交了你這么個無理奇奇怪怪的好朋友啊,真是后悔死我了啊?!?
他朝著顧墨沉大叫了幾聲,然后翻了白眼,自己的瀟灑日子算是到頭了。
“那我先說好了,就這一階段啊,等你們的家庭醫(yī)生回來了我就不當了,把這個寶座讓給他,然后我要好好再玩玩中國的山水,今后的道路今后再打算?!泵限劝卦谝慌噪p手叉著腰,一副很不滿意的模樣。
“對了你搬過來吧,幫我照顧蘇沫,正好她這階段情緒很不穩(wěn)定,有個熟人陪著講話她應該會開心點,對肚子里的孩子也好?!鳖櫮撩济粰M,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搬過來?這樣好嗎?難道你不吃醋嗎?”孟奕柏像只刺猬,緊緊地瞪著顧墨沉。
“以前我也想過你是我的情敵,后面想想,你又沒有我?guī)?,我大可放心了?!鳖櫮岭y得開個玩笑卻那么的冷。
孟奕柏的臉上閃過幾條黑線,顧墨沉的這句玩笑他真的接不下去了,空氣中突然有點尷尬,過了幾秒孟奕柏擠出一絲笑容,“哈哈哈你說的都對,沒想到顧墨沉你也會自戀,真是刷新我的看法了?!?
說完這句話后他的笑容立刻就收住了,然后把眼神瞥向遠處,心里嘟囔著,這搬進來要是顧墨沉和蘇沫經(jīng)常鬧矛盾,那自己可真是,日子不好過了。
“其實我也可以住在你們以前住的那個房子里,然后有需要我的時候我再過來。”孟奕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把眼神收了回來,放到顧墨沉身上,開口說道,“搬家多么麻煩啊,還有勞煩你給我騰間房間。”
他諂媚了笑了一下,希望顧墨沉能打消這個年頭。
“就這么定了,我馬上叫喬什去安排,這么大的別墅給你兩間房間都可以?!鳖櫮恋靡獾亻_口說道,好像跟孟奕柏聊聊天,原本抑郁煩躁的心情變得好點了。
他就是天生好像會治愈別人的傷口一樣,不論是身體的還是心里的,他的話語總是不急不慢,給人感覺很舒服很溫柔,跟他聊天就是很隨意,不用刻意去想什么,想到什么說什么就對了。
“行行行,就這樣吧。”孟奕柏爽快地答應了,反正他反抗也沒什么用,而且住在這邊還不用三餐都出去外面吃快餐了,李媽的廚藝他也是聞名已久了,三餐都可以吃得比較好一點也算值得了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