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語千沒想到她的相親對象居然是安風,這真是在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一時之間瞠目結舌。
“怎麼是你?”
秋語千怔忡半響,一聲驚呼。
“我也沒想到會是你。”安風對秋語千笑了笑,在秋語千對面坐了下來。
臉上堆滿了笑容。
事情真是越來越好玩了,秋語千居然是秋曉的女兒。安風不由得在心裡暗歎一聲,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秋語千抓起一旁的包包就向外走,如果是別人,或許她還可能礙於面子煎熬地坐上幾分鐘,但是如果是安風,真的是沒必要。
“語千,你幹什麼?”秋曉一把抓住秋語千不讓她離開,臉色明顯的有些不好看。
“回家。”秋語千看了一眼秋曉,對她說道。
“不能這麼沒禮貌。”秋曉對著秋語千搖搖頭。
安風端起茶杯輕輕地晃了晃,臉上始終帶著一抹笑意,透過水蒸氣,他看著眼前這一對母女,靜靜地看著,一言不發。
“媽咪,你交待我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人我也看了。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人我沒有相中,那麼我現在是不是該走了?”秋語千直接了當地對秋曉說道。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絲毫根本沒有顧慮安風的感受。
她爲什麼要顧慮安風的感受?想當初他害晏晨那麼慘,她也被逼著送到阮飛處,那一段提心吊膽的日子,她至今記憶猶新。
這一切全拜眼前這個人所賜。
秋曉有些尷尬,對安風笑了笑,推著秋語千出了門,一出門,她的臉就沉了下來,“怎麼說話呢?怎麼這麼沒禮貌?”
“媽咪,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安風這個人太危險,以後你儘量地離她遠一點。”安風在裡面,秋語千現在不好對秋曉說些什麼,只是壓低聲音小聲對她說著。
“我們是生意上的夥伴,我只是覺得他人看著還不錯,斯斯文文的,就想著給你介紹認識一下,哪裡想到你也認識人家,既然不喜歡媽咪也不勉強,只是你這個態度,唉,讓我說你什麼好呢?”秋曉對秋語千搖頭嘆息。她這性格,太容易得罪人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以後我會改的,現在我要走,邵博和邵哲還在家裡等著我呢!也不知道他們哭沒哭?”秋語千心裡牽掛著邵博和邵哲,對秋曉丟下幾句話,便急匆匆地走了。
秋曉看著秋語千的背影無聲地搖頭,苦笑,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只到秋語千的背影完完全全消失在她的視線,這才轉身回房。
“對不起安總,你千萬別見怪,語千從小被我慣壞了。”秋曉一進門就滿臉歉意地對安風說道。
安風向著秋曉笑著搖頭,“沒事,秋小姐可能對我有誤會。”
秋曉對安風的心裡有愧疚,她認爲讓安風掉了臉,所以落座以後,她便對安風說道:“安總,我本來還想著我們是不是可以成爲一家人,但是現在看來,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了,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談合作的事情了?”
安風臉上的笑容更濃了,這不也正是他所想的嗎?
“明天我會準備好一切的資料,到時請秋董過目。”
“好,明天我們還約在這裡見面。”秋曉笑著對安風舉了舉茶杯。
安風的眼裡有著難以按捺的興奮,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可以順利的簽約了。
一想到這裡,安風的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看來,他有必要去見秋語千一趟,解釋一下他們之前發生的誤會。
不爲別的,只爲了讓他和秋曉之間的合作更爲順利一些。
秋語千今天的確噁心到了,她要是知道相親的對象是安風,她連去都不會去,更別說見面了。
她一上車就給晏晨打了一個電話。
晏晨正在聽田秘書彙報情況,手機調成了靜音,壓根就沒有聽到電話響,於是有些事情就這樣錯過了。
田秘書的眼底泛青,下巴上有些鬍子渣,臉上有些疲倦,一眼就看出他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從蘇存的嘴裡知道一些什麼嗎?”晏晨問。
“這的確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田秘書搖頭,“不過對方是什麼人,蘇存是一無所獲。除了知道對方是個女人,知道對方很有錢之外,蘇存壓根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姓什麼,也沒看清對方長什麼樣,連聲音都沒有聽見。”
“哦!”晏晨皺了皺眉頭,看來她這次是碰到硬角色。
“對方很小心,單線和蘇存聯繫,現金支付,打電話只是約時間地點,見面談事,談事的時候用紙筆交談,事後立刻銷燬。”
田秘書把從蘇存嘴裡問出來一五一十地向晏晨道來,他也有些頭疼,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小心的對手,幾乎把該想到的全想了,做事幹淨利索,不留下任何的證據。
現在就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沒有證據,你能把她怎麼樣?
“不過,至少證明了一件事,邵氏集團這次所發生的危機全是人爲弄出來的。只是不知道對方針對的是邵氏還是我?”晏晨莫明地有一種預感,她感覺到對方是針對她,而非邵氏。
她到底得罪什麼人了?晏晨有些不解。
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想搞垮邵氏,還是想把她從邵氏擠走?
這一切目前都是一個未知數。
“田秘書,帶上蘇存去一趟警局。”晏晨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突然間對田秘書吩咐道。
“這有用嗎?”田秘書對晏晨的舉動有些不解。如果他都從蘇存的嘴裡問不出什麼來,更別說警察了。
這不是表示他對警察有輕視,實在是他們對付人的手段比警察多了去了。
“雖然從蘇存的嘴裡問不出什麼來,但是至少有一件事情可以證明,蘇存是被人收買的,是他聯合錢平陷害邵氏。只要有這一點就行了,至於對方是誰,目的是什麼,暫時先不去管他,把這些事情交給警察來辦。消費者不在乎是誰在陷害,他們要知道這是不是有人在陷害。”
百密一疏,對方想不到她精心設計了這麼多,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不知道她會作何想法。
田秘書恍然大悟,對晏晨眼中全中讚賞。晏晨說得沒錯,他們其實是把問題想得太複雜了。事實上,只要讓人們相信這就是一場設計陷害就行了。把一切的事情交給警察,由政府出面,比由他們出面更能說明問題,更能還邵氏一個清白。
明明看起來一件很複雜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田秘書把蘇存和錢平送到警局。
經濟犯罪科的刑警們立刻展開了調查,一刻也不敢怠慢。
就此事,晏晨當天下午就召開了一個新聞發佈會,在新聞發佈會上,她絕口不提劣質水泥的事情,她只是告訴媒體,這是一場有預謀有目的的陷害,是公司內部的人和外人勾結,邵氏集團從來都不做對不起良心的事,也從來都不做欺騙消費者的事情,他們做得是放心工程。
新聞發佈會的時間很短,晏晨只是廖廖地說了幾句,然後就在田秘書的護同之下匆匆地離開了。
她沒有給任何記者提問的機會。
這是她和田秘書事前商量好的。
他們不是來回答記者問題的,他們是想借媒體向外傳達一個信息,邵氏集團是被人陷害的。
果然,
事情如晏晨和田秘書所猜想的方向發展。新聞發佈會一出,電視網絡立刻播放了這一消息。
股市大盤當天收盤時,邵氏集團的股票終於停止了下跌。
晏晨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一直揪著的心,終於鬆下來了。
但是,她又不能完完完全全放心。因爲對手還出什麼招式,她還不清楚,她只能見招拆招,一步步來。
晚上是安少來接晏晨下班,很招搖的,前前後後五輛車,排成一排停在邵氏集團的大門。
晏晨早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這本就是安少的本色,張狂,放蕩不羈。
當然,是主要的是她喜歡他這個狂妄的調調。
陸塵早已經爲晏晨打開了車門,安少騷包地依舊是一身紅色的西服,雙手攤開擺在車後座上,雙腿疊放在一起,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
晏晨鑽進了車。陸塵把門關好,小跑地跑到前面一輛車上坐好,緊接著五輛車緩緩向前駛去,越開越快,慢慢地駛離衆人的視線中。
安少把晏晨摟在懷中,斜著眼睛看著她,問道:“想怎麼慶祝?”
晏晨對著安少微微一笑,說道:“看來你都知道了。是田秘書告訴你的還是何鑫告訴你的?”
“爺有看新聞,不用誰告訴。走吧!爺今天帶你出去好好地吃一頓了。”安少的手在晏晨的臉上擰了一把,接著又快速地鬆開,一臉的得意。
“只是吃飯嗎?”晏晨挑了一下眉頭。
“如果你還想要一點別的,爺一定會滿足你。”安少湊近晏晨的耳邊,用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對晏晨說道,趁晏晨不注意的時候,他伸出舌頭,偷偷地舔了一下晏晨的耳垂。
晏晨大躁,推開安少的臉,一臉正經看著前方,不去理會安少。
安少得意地笑了笑,那笑容,特別像一隻偷腥的貓。
那天晚上據說很浪漫。安少大手筆地包了一家餐廳,裡面只有他和晏晨用餐,餐廳裡擺滿了紅色的玫瑰花,一個鋼琴手在餐廳裡彈著優美動聽的曲子。
那場景那音樂那燈光,簡直讓晏晨有一種快要醉了的感覺。
那天晚上的安少一改以往的霸道,無限地溫柔,柔情似水的眼神差點讓晏晨沉醉於其中無法自拔。
一切煩心的事都在安少的精心安排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夫妻之間弄一些小浪漫看來是很有必要的。最起碼能促進夫妻感情,最爲重要的是,能燃起激情來。
事後,安少對陸塵作了一次口頭獎勵,又給了他獎賞,暫不扣他的工資,與邵博和邵哲的黃金手鐲之事抵平。
也就是功過相抵。
對此,陸塵是感激不盡,同時也讓他明白了一件事。安少再多的錢花在安太的身上,那就不是錢。只要花在別人,一分錢那也是錢。
咖啡廳裡,安風一臉笑意地看著秋語千。
一臉的愉悅。
秋語千的心情就沒那麼好了。她不喜歡安風,是一點也不喜歡,如果不是他說他知道誰是陷害邵氏集團的幕後黑手,她是絕對不會出來見安風的。
“你別賣關子,你快說,到底是誰這麼歹毒想要害晏晨姐?”秋語千急切地問向安風。
“秋小姐,在我告訴你是誰之前,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安風慢條斯理地說道,伸手端起咖啡輕輕地抿了一口,又放下,視線落在秋語千的身上。
秋語千定定地看了一眼,她不知道安風想要說什麼,她也不想聽,她想現在立刻離開,可是怎麼也挪不動腳步。
邵氏集團雖然是晏晨在打理,但是那畢竟是邵華的心血,她真的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在背後對邵氏下黑手搞破壞而不管。
她忍了下來。
“你想說什麼你就說吧!我仔細聽著。”
“對於之前的事情,我不想做太多的解釋,我承認我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因爲我一直對安靜不服氣,我自認爲不比他差,但是上天就眷顧於他,他幾乎擁有一切,名利地位金錢,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不甘心,我做了這麼多,我只想證明一件事,我並不比他差。”
安風說到這裡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視線落在咖啡杯上,臉上有些憂鬱。
秋語千的心微微動了一下。
只是微微一動。
她沒有接安風的話,靜靜地坐在那裡,聽安風繼續說下去。
“安靜一出手就幾乎決定了他以後的命運,而我,無論我怎麼做,怎麼拼命努力出都得不到家人的認可,甚至爲了怕搶了安靜在安氏的地位,他們把我遠遠地打發到美國,讓我和父母一分就是好幾年。”
安風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憤恨,也有一些悲傷,說到傷心之處,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
秋語千的心又動了一下。
她在想,他們或許都不瞭解安風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他其實好像也有些可憐。
安風停了一下,對秋語千苦笑,“我現在對我之前對你所做的事情表示道歉,因爲我和安靜的問題把你捲入其中。還好你沒出什麼事情,要不然我現在真的是後悔莫及了。”
“事情都過去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安風既然說到這個地步了,秋語千也沒那麼小氣,對著安風扯開嘴脣笑了笑,表示事情過去了。
“謝謝你的理解。現在我證實向你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安風,今年二十八歲,我很高興很認識你。”
安風坐直了身體,清了清嗓子,向秋語千伸出了手。
秋語千被安風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安風伸過來的手,她有些猶豫,有些遲疑,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安風的耐心很好,一直帶著微笑看著秋語千,手很固執地伸在秋語千的面前。
秋語千擡眼看了看安風,又看了看他伸在空中的手,終於她伸出手和安風握了一下手。
“我叫秋語千,很高興認識你。”
秋語千勉強地對安風笑了笑,簡單地對安風說了兩句話,迅速地縮回手。
“那我們以後會成爲朋友嗎?”安風笑著問向秋語千。
“當然。”秋語千看了一眼安風,緩緩地說道。
“好,既然是朋友,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就可以無話不談了?”安風笑瞇瞇地問向秋語千。
秋語千抿了抿嘴脣猶豫一下,但還是向安風點了一下頭。
“我的確知道設計陷害栽贓邵氏的幕後之人是誰。”突地,安風一臉正色地對秋語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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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安風很陰險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