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卓怎麼也不會想到，從那神秘之地出來，竟然會到了東莒之地的海曲城，姜家的海曲城！
當初進入那神秘之地的地方，可是在他們去長安的路上，距離海曲城何止萬里，而且是跟海曲城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地方，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方呢？
雖然驚訝，羅卓倒並不驚慌，海曲城並不是什麼危險之地，雖然他一直不想跟姜家走得太近，但是以姜白候的態度而言，到海曲城對他來說跟回家也沒什麼區別，非但沒有危險，若是姜白候知道了，估計還得搞一個歡迎儀式。
當然，這只是羅卓自己想得，看這海曲城這麼冷清的樣子，就算有歡迎儀式，估計也沒幾個人參加。
之前一直聽說姜家沒落，羅卓心裡還想過，以姜白候天仙第一人的修爲，就算自己建立一個家族也不會太差，姜家就算沒落，也只是跟巔峰時期比較有所不如吧。
當年姜子牙持打神鞭和封神榜，那般威勢後代確實很難超越，沒落也是正常的。
羅卓沒有來過海曲城，萬沒有想到，所謂的沒落，竟然是真的沒落如斯。
偌大一個城市，連居民都沒有幾個，姜家就算擁有這個城市，也只是一個空城，羅卓有些不明白，就算姜家沒落，怎麼會到了這種地步呢？
從道理上講，一個家族的沒落，不應該影響到城市纔對，就算姜家沒落，沒有能力控制海曲城了，那跟普通的百姓也沒有多大的關係，沒有了姜家，朝廷還會派其他城主過來，怎麼會姜家人還在，他們的封地就已經變成了空城了呢？
以羅卓對姜白候的瞭解，他也不是那種暴虐之人，應該不會虐待自己封地的人民纔對。
就跟從那什麼之地出來就到了這東莒之地一樣，這件事情羅卓也是想不明白，信息太少，他根本無從推斷。
“小二，我們是第一來海曲城，這裡怎麼會如此冷清呢？”羅卓隨意要了兩壺酒，問道。
“客官不知道？”小二一臉奇怪的表情，“難道你們剛從山裡出來？”
“這倒是怪了，一個店小二竟然都能掐會算了。”司空拎著酒壺，灌了一口酒，笑道。
“不是小人能掐會算，而是這事大家都知道。”店道，他本來先說是人都知道呢，想想覺得有些得罪人，話到嘴邊又換了個詞。
“偏偏我們就不知道，你說說看。”羅卓笑著說道，隨手一片金葉子扔給那小二，算作打賞。
店小二留在海曲城沒有離開是因爲他老孃不肯走，否則他也早就搬家到別的城市了，守在這裡根本就沒有客人，賺的錢都不夠吃飯的，多少年沒有遇到過羅卓這麼大方的客人了，他臉上堆滿了笑容。
羅卓問的又不是什麼**，店小二乾脆拉來一條板凳，就坐在他們前面，給他們講了起來。
“要說我們海曲城，以前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城，我小時候，城裡那叫一個熱鬧，出門都走不動路。”店道，他看著也就不到三十歲，而且身無修爲，他小時候那不就是才二十多年前？二十多年就讓一個城池沒落如斯了？
“後來呢，聽說是姜家惡了聖上，昔日恩寵不再，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這城主之爲，聖上一直沒有收回去，只是從那以後，這海曲城就好像中了邪，外來的商旅，不管是做什麼生意的，只要到了這裡就賠個精光，漸漸的就不再有商旅過來，沒有商旅過來，什麼東西都供應不上，本地的人也漸漸地搬到附近的城池去了。”
店的是他知道的事情，羅卓是不信的，若是這麼簡單的原因，莫說姜白候了，姜家隨便派出幾個人就解決了，想必如他之前所想，有什麼勢力在針對姜家，只是沒有正面出手，而是旁敲側擊。
不過這跟羅卓沒有關係，他跟姜家的關係，僅限於他幫姜一平將修羅刀送回姜家，對他有恩的是姜一平，不是姜家，羅卓這一點分得很清楚，他來自地球，對那什麼家族觀念沒有感覺，他可不覺得姜一平對自己有恩自己就要對姜家進行報答。
姜家如何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況且敢對姜子牙後人出手的勢力，可不是他這小胳膊小腿能對付得。
跟店小二隨意聊了一些，喝了兩壺酒，三人就離開了這酒館，海曲城確實很奇怪，但是羅卓和黑城武都沒有探求的興趣，至於司空，倒是想去尋摸點好東西，不過被羅卓給阻止了。
怎麼說都是姜家，沒有交情也不是敵人，跟姜白候怎麼說也算有幾面之緣，上一次還乘了他的情，不幫他就算了，可不能偷他的東西。
從走進海曲城到離開，前後不過一個多時辰，既然確定了所在的地方，怎麼走也就瞭然了，他們並不想在這裡多待，羅卓還想要抓緊趕回長安城，看看諸葛流雲和上官錦那裡有沒有其他同門的消息，還要把周夢春等人安頓好，然後還要準備幫黑城武對付黑水玄蛇，另外還有開元府隨時有可能出現。
算起來他忙得很，還真沒有時間在一個地方久留，這還沒有算上想要儘快練氣突破天仙，他還得想辦法蒐集仙石。
走出海曲城，三人正要飛天而起，忽然一個平和的聲音在羅卓耳邊響起。
“過門而不入，姜家就這麼讓你畏之如虎嗎？”
羅卓心中一驚，回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個人影，背手立於城頭之上，夕陽從他背後照過來，整個城頭撒滿了昏黃的日光，說不出的落寞。
若是以前，海曲城的城頭上，估計會站滿了士兵，但是海曲城已經沒落到連居民都沒有幾戶，城衛隊更是沒剩下幾人，哪裡還有人站崗。
姜白候站在城頭之上，看著羅卓的背影，終於還是忍不住嘆息著開口道。
想當年，若是能跟姜家攀上點關係，不知道多少人趨之若鶩，現在卻是自己想跟人結交都被人拒之千里之外，可嘆啊。
眼見被人發現了，在這麼不打聲招呼就離開就說不過去了，“你們等我一會兒。”羅卓對司空和黑城武說道，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經到了城頭之上，姜白候身邊。
“見過姜先生。”羅卓拱手道，“姜先生言重了，我們湊巧路過此地，想著你可能在閉關突破，不便打擾，所以才——”羅卓解釋了一句。
怎麼說跟姜白候也算相識，路過他的地盤按道理講確實應該上門拜訪一下才對。
“不必解釋，我懂。”姜白候搖搖頭，說道，“姜家如今的境遇，你保持距離是對的，倒是我用心有些不純，不該想要拖你下水。”
他確實有個想法是看好羅卓的未來，想要跟他打好關係，這也是他的一點私心。
“以姜先生的修爲，何必如此呢。”羅卓說道。
“你看到了什麼？”姜白候不接他的話茬，眼睛看向遠方，淡然說道。
羅卓一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平原，羣山。”
“想當年，先祖攜封神之威，這東莒之地，皆爲我姜家封地，繁盛一時，如今卻是連個人煙都難以見到，世事變幻，如白雲蒼狗。”姜白候平淡地說道。
羅卓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茬，好像怎麼說都不對，總不能說有興就有亡，姜家興盛了那麼多年，沒落也是正常的吧？
“姜先生，在下一直有個疑問，以姜子牙前輩的修爲，如今應該還在世纔對，而且姜家歷代的高手，不應該是先生一人獨自支撐纔對？”羅卓沉吟了一下，還是問道。
“先祖是否還在世，我沒有辦法回答你。”姜白候說道，“姜家會到現在的地步，自然有其原因，你確定你想聽？”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羅卓，羅卓可是一直想要跟他保持距離，但是聽了姜家的秘密，他再想要保持距離可就難了。
“那還是不要聽了吧。”羅卓苦笑道，姜子牙當年可是封神的大能，他知道的隱秘不知道有多少呢，不該知道的知道太多不是什麼好事，羅卓可不想自找麻煩。
“哈哈——”姜白候難得地笑道，“羅兄弟，麻煩不是自己找的，躲是躲不過去的，我聽蓋聶說了，你是東崑崙之人，說不定你師祖跟子牙先祖還是同門師兄弟，所以啊，有些事，就算你想躲也是不行的。”
“不一樣的。”羅卓搖頭道：“我們雖然自稱崑崙派，但是不過是從流放之地逃回來的老弱病殘，不會有人把我們當做威脅，要是跟你們姜家走到一起，動輒會有滅頂之災，所以，姜先生見諒。”
“有些事你不知道，流放之地，正因爲你們是從流放之地回來的，所以才更加危險。”姜白候搖頭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們這個崑崙派從一入仙界就被人盯上了嗎？”
“這跟姜家如今的境遇有關係？”羅卓驚訝道，那不成當初難爲崑崙派的人跟造成姜家如此沒落的人是同一夥人？不應該啊，能把姜家整到這種程度，若是對崑崙派出手，那崑崙早就一個人都剩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