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圣經(jīng)，哈迪曾經(jīng)拜讀過。
其實(shí)是艾雅‘逼’的啦，那時候艾雅幫了哈迪，哈迪打算報恩，而艾雅惟一的要求，便是讓哈迪抽空在她的小型神像面前祈禱，念誦光明圣經(jīng)。
這個要求，哈迪執(zhí)行得挺好的。
那本光明圣經(jīng)，哈迪沒有念三百次，也至少念了一百五十次，早背得滾瓜爛熟了。
想到這里，哈迪奇怪地看著艾雅。
難道未來的光明女神，讓自己祈禱的用意，便是為了現(xiàn)在的這一刻？
未來影響過去，倒果為因？
挺有意思的嘛。
倒不如說光明女神玩得真溜。
“我待會就寫本光明教義出來，然后發(fā)放下去就行了。”
艾雅對這事其實(shí)并不太在意，她待在這里，只是想和哈迪相處久一些罷了。
畢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他了。
她站了起來，噔噔噔跑到門口那里，將房門反鎖，然后臉著臉坐到哈迪的腿上，閉著眼睛仰起了頭。
小臉紅紅的。
兩分多種后，艾雅開心地蹦蹦跳跳走了。
而早就等候多時的幾位魅魔走了進(jìn)來。
沒辦法，她們肚子餓。
哈迪大約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將眾女?dāng)[平，然后再抽時間將光明教義寫了出來。
艾雅是第一個拿到手的，她打開封面，隨便翻開其中一頁，緩緩念了出來：“請求他人時，應(yīng)當(dāng)輕聲細(xì)語，言辭懇切。”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哈迪的腦袋嗡地響了一下。
周圍的環(huán)境似乎在扭曲，但隨后又變得正常。
他的身體晃了下，很快又坐直了。
艾雅發(fā)現(xiàn)了哈迪的異樣，忙問道：“怎么了？”
“沒有什么，只是很懷念罷了。”哈迪笑了起來：“我和你第一次見面，你當(dāng)時就是和我說的這句話。”
“我才沒有和你說這句話……”艾雅表情有些別扭，隨后她的臉色愣地愣了下，接著小聲問道：“另一個我？”
哈迪點(diǎn)點(diǎn)頭。
“我現(xiàn)在讀的教義第一句，也是這個。”艾雅眼睛中滿是甜蜜：“所以，我們是命中注定的！”
隨后她覺得自己說這話太大膽了，便又垂下頭。
耳朵都紅紅的。
氣氛沉默了一會，艾雅抱起教義，笑道：“那我把這事送去神殿了，謝謝你哈迪。”
哈迪點(diǎn)點(diǎn)頭。
隨后哈迪沒有心思處理政務(wù)，而是去了樹湖那里。
樹湖依舊平靜，波光粼粼。
因?yàn)闇囟炔钚纬傻奈L(fēng)，吹亂了哈迪的頭發(fā)。
很快，一股奇怪的力量包裹了哈迪的全身，將他帶到了世界樹的樹冠中。
還是那處寬大的平臺上，依然是那張大床。
世界樹本來是側(cè)身躺在那里的，但她看到哈迪的一瞬間，就立刻坐直了，表情有些哀傷。
哈迪走過去，坐到她的旁邊，卷起袖子，他的手臂，已經(jīng)有一截變得微微透明了。
而且他發(fā)現(xiàn)自己和這個世界的魔力鏈接，也在變得不穩(wěn)定起來。
哈迪問道：“我是不是快要回去了！”
世界樹一把摟住哈迪，輕輕點(diǎn)頭。
溫暖柔軟的懷抱，帶著木質(zhì)的奢香。
哈迪反手輕輕摟著她的纖腰，問道：“你身上的味道，我在未來覺得很熟悉，但我卻不記得什么時候嗅到過，可以給我個解釋嗎？”
世界樹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她小聲說道：“其實(shí)……無論是莉莎-晨星，還是露露-晨星，都是未來的我，特地制作的神性分身。”
哈迪瞪大眼睛看著她。
“未來的我知道你會回來，但又不能與你直接相見，當(dāng)時的你還太弱，連我的臉都看不清。”世界樹撫摸著哈迪的頭發(fā)，小聲說道：“但未來的我又太思念你了，所以才制作了兩個分身，就是為了能與你在一起。那兩個分身雖然有獨(dú)立思維，但她們的記憶是會單方面?zhèn)鬏斀o本體的。”
哈迪愣住了：“可莉莎身上的味道，和你不同啊。”
“未來的我，偶爾會附身在莉莎身上，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熟睡的你。”
原來如此！
哈迪也明白了，為什么未來的精靈族會對自己這么‘好’。
也明白了，明明世界樹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卻在他和安潔莉娜偷歡時，幫忙望風(fēng)。
原來這一切，早有前因。
他是先享受了后果，現(xiàn)在才來到一萬年前，制造前因。
哈迪問道：“我還能在這里待多長的時間？”
“大概一個月時間不到了。”
哈迪笑了起來：“也行，時間足夠了。”
但在這時候，世界樹卻正色說道：“哈迪，接下來這個世界的‘劇情’，你不用再參與了。”
“為什么？”
“既然你身上的時間神力已經(jīng)開始消退，說明你需要做的事情，都已經(jīng)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等時間神力再次啟動，將你重新送回去，與我們在未來再次見面。”
哈迪沉默了會，又問道：“但現(xiàn)在的艾雅……還沒有足夠的能力，成為神明。”
“接下來的路，她需要自己走了，畢竟你已經(jīng)教會了她走路。”世界樹笑著說道：“高舉神座，是需要自己勇敢走下去，踏破一切阻礙，才能成功的。你一直幫著她，就只會讓她止步于半神。”
“這樣啊。”
哈迪輕輕地嘆了口氣：“那我只要靜靜等著時光流逝就好了。”
嗯！
世界樹的聲音有些沙啞，哈迪看過去，發(fā)現(xiàn)她的眼中，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
她摟著哈迪，很用力，聲音哽咽：“哈迪，我們很快就要分開了，然后一萬多年才能再次見面，一萬多年啊。”
說到最后，她輕輕哭出聲來。
哈迪的身體也僵住了。
一萬多年，這數(shù)字說出來很輕松，但要真實(shí)地經(jīng)過這個時間段，卻是非常漫長的。
漫長到神明可能都無法忍受。
所以當(dāng)一萬多年后，艾雅、世界樹見到自己的時候，她們是如何才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緒，裝作第一次見面，非常平靜的樣子的！
哈迪想像不出來，她們當(dāng)時壓抑的情緒，是多么的洶涌澎湃。
哈迪反手抱住了世界樹，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脊。
而這一天，巴索夫城的上空，下起了蒙蒙細(xì)雨。
這是一位女神悲傷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