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在大門前站了好一陣子,最后還是敲了門。
一個胖胖的大嬸打開的大門,她看到哈迪好一會后,驚叫道:“少爺,是少爺回來了。”
這大嬸是蘇珊,從年輕時候就在哈迪家作女仆了的。
她是看著哈迪長大的,見到哈迪頓時興奮地就叫了起來。
她的聲音刺破蒼穹,自然也驚動了整個莊園。
所有人都跑了出來。
而更夸張的是莫尼卡,她穿著睡衣沖到陽臺上,看到哈迪后,立刻又沖了回去,換了一身常服,然后再從陽臺那里直接跳下來。
接著她將哈迪抱在懷里,不說話,就是一直抱著流淚。
艾比雅貝看看哈迪,再看看莫尼卡,隨后乖巧地站在一邊。
仆人們都沒有出聲,靜靜看著。
直到好久后,莫尼卡才抹干眼淚,有些害羞地說道:“抱歉,我太高興了。”
“嗯,我明白。”哈迪點點頭。
隨后莫尼卡看向旁邊的艾比雅貝,期待地問道:“她是我的孫女嗎?”
“可以是!”哈迪答道。
對于這個回答,莫尼卡有些不解。
艾比雅貝自己走前兩步,說道:“奶奶好,我是艾比雅貝,哈迪教父的義女。”
義女啊。
有些可惜。
因為艾比雅貝真的很漂亮,同時擁有莫尼克斯血統(tǒng)和讓娜家族光明血統(tǒng)的她,是一種非人程度上的魅力。
現(xiàn)在雖然還暫時比不上自己的母親,但相信再過幾年,她就能驚艷眾生。
不過即使只是義孫婦,莫尼卡還是很喜歡艾比雅貝的。
接著莫尼卡拉著哈迪回到房里,說了這幾年以來,她所遇到的所有趣事。
其實那些事情對哈迪而言,都沒有什么吸引力。
但這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溫柔’,也是一個母親對孤獨的‘掙扎’,因為哈迪聽了,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還給出回應(yīng)。
莫尼卡說了很久,直到晚餐開始,她才停下來。
甚至她還有些尷尬地說道:“抱歉,我太羅索了。”
“沒事,我明白的。”哈迪笑笑。
莫尼卡頓時又想哭了,她已經(jīng)感覺到了,兒子對自己的怨恨,似乎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
現(xiàn)在只有一點長時間未見造成的陌生和隔閡。
但對于她而言,這已經(jīng)是天大的喜事。
陌生和隔閡?
不是問題的,只要以后常在一起生活,這可以輕易地消除掉。
吃過晚飯后,哈迪帶著艾比雅貝去了一趟蘇菲的家。
此時這個小別墅的雜草都已經(jīng)被清除掉了,魅魔蘇菲坐在搖椅上,顯得很是慵懶。
“蘇菲媽媽,你吃過晚餐沒有?”艾比雅貝站在籬笆外面喊道。
“沒有,但等晚上一點再吃。”
其實按道理來說,蘇菲是她的奶奶人,但蘇菲又是哈迪的女人,因為艾比雅貝更喜歡叫她媽媽。
哈迪自然知道為什么要等晚上再吃,因為對于蘇菲來說,她的晚餐就是自己。
艾比雅貝雖然年紀還小,但她知識豐富,知道魅魔是什么樣的生活習(xí)慣,也知道蘇菲媽媽的晚餐是什么。
但她很聰明,裝做沒聽懂的樣子。
否則三個人都尷尬。
“這里就是你父親居住和成長的地方。”哈迪指了指里面。
“沒有什么可看的,去帶我看母親的故居吧。”
哈迪無奈地嘆了口氣,因為自打半歲后,艾比雅貝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因此她對萊恩幾乎沒有任何感情。
他很想替萊恩解釋點什么,但想來想去,這種家庭糾結(jié),他一個外人是沒有辦法摻合的,只得作動。
兩人順著小路往坡上走,很快便來到一幢大型莊園之前。
幾年沒有打理,這里已經(jīng)顯得老舊了。
爬山虎占據(jù)了整個外墻,看不清有墻壁的樣子。
大門虛掩,還生了銹,輕輕一推就開。
再往里面走,卻發(fā)現(xiàn)這里雖然老舊,但一切都井井有條。
草地被修剪過,花帶也有人打理。
哈迪一開始還以為有仆人在這里維持著,但等房里走出一個大胡子男人后,他的表情就有些尷尬了。
眼前的男人一臉大胡子,甚至顯得有些邋遢,但哈迪還是認出來了,他是阿貝倫,茜茜女王的丈夫。
當(dāng)年的阿貝倫大主教。
兩個男人相見,彼此都有是無語。
哈迪是在尷尬,則阿貝倫則是感覺沒臉見人。
最后還是哈迪主動打了招呼:“很久沒見了,阿貝倫閣下。”
“你……唉!”阿貝倫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后視線看向艾比雅貝:“她是……卡琳娜的孩子?”
嗯。
哈迪點點頭,然后對著艾比雅貝說道:“叫外公!”
“我外公不是死掉了嗎?”艾比雅貝驚試地說道:“去年母親來魯易斯安郡看我的時候,我還問過這個問題呢,她說外公死掉了,外婆是女王。”
然后艾比雅貝表情莫名地看了一眼哈迪。
茜茜女王與黑騎士不得不說的故事,早已傳遍了整個歐羅巴地區(qū),艾比雅貝也聽說過了。
所以她對教父的感情是很微妙的。
即崇拜,又覺得這是個渣男。
本來教父身邊的女人就多,然后和自己母親不清不楚的,還和外婆搞在了一起。
阿貝倫一臉苦笑:“原來卡琳娜也這么恨我嗎,我做人真是失敗啊。”
哈迪沒有說話。
他覺得自己不好說話,畢竟對面的人,算是苦主。
阿貝倫看著哈迪,說道:“我想和你好好談?wù)劇!?
哈迪點頭,對著艾比雅貝說道:“你自己在莊園里走一會,待會我再叫你。”
“好。”
艾比雅貝蹦蹦跳跳地走了。
阿貝倫指了指旁邊的涼亭,兩人走過去,都坐了下來。
沉默了一會后,阿貝倫問道:“你覺得卡琳娜還有原諒我的可能嗎?”
“不知道!”哈迪搖頭。
能想出用毒藥殺害自己女兒的人,哈迪想不出來,女兒憑啥要原諒他。
也就茜茜女王念及十幾年的夫妻之情,悄悄放了他,否則早把這男人砍頭了。
“我最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里有個邪惡的怪物在一直追我。”阿貝倫表情苦澀:“然后我發(fā)現(xiàn),我快死了。”
“怎么回事?”
阿貝倫解開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心臟。
是真露出了心臟,他胸口外腔的血肉已經(jīng)完全消失,能直接看到肋骨和心臟。
一陣惡臭撲面而來。
哈迪下意識腦袋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