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了!
書桌旁有一盞老式的臺燈,昏黃的紗罩下,只看得清書桌上的東西。
桌子上攤著一塊白色的繡花手帕,手帕上是一根發(fā)暗的卷草紋銀柄碧玉簪,銀飾部分已經(jīng)發(fā)黑,此時卻像被人踩了一腳似的,變得扁扁平平的,還帶了點歪曲。
細細打量鑲嵌有碧玉的一端,滴水形的一坨綠玉,只有食指的大小,鏤空的銀色花紋包裹著通透的綠玉,在玉的中部卻有一絲細細的裂紋,好像蛛網(wǎng)一般延伸開去。
我為難地搖頭:“要修好這根簪子嗎?這可麻煩了!再高超的修補也會留下裂痕的,而且勢必還要用金銀包裹住才穩(wěn)妥。”
對面坐著的女子抬起一張臉,肌膚素白,眼眸黝黑難測,一頭烏發(fā)松松挽在腦后整個人好像籠罩在一層霧中,似霧非霧。
而那張秀美的臉上卻有著驚心的一道血痕,就好像這根碧玉簪子一樣,斜斜劃過臉龐!讓人忍不住從心里惋惜!
如滴水般的聲音幽幽響起:“是皇后娘娘摔斷的……我不想入宮,自幼就和胡同里的樁子哥要好……可是家里沒錢疏通關(guān)節(jié)……進宮前我和樁子哥已經(jīng)約定好了……還有半年我就可以放出去了,樁子哥特意給我捎來這根簪子,沒想到卻被皇后娘娘知道了,皇后娘娘一怒之下,用這根簪子劃破了我的臉,又摔到了地上……最后,以淫亂宮闈的罪名賜我毒酒……”
她陷入了沉默里,黑暗中,瘦弱的身影縮成一團,長久以來的心愿在即將達成的時候嘎然終止,就好像一首曲子中斷一樣,總是叫人恨難平。
良久,她幽幽說道:“簪子斷了,我被逼而死,心里卻放不下樁子哥,一直不愿轉(zhuǎn)世投胎……可是如今地府換了一任冥王,所有鬼籍都要清查,我是萬萬逃不脫的……我只要知道樁子哥過得如何,我的心愿也就了了。你能幫我完成這個心愿嗎?”
我莫名其妙地說道:“可我不知道怎么幫你啊!”
“你能的,樁子哥就住在白紙坊區(qū)槐樹胡同趙家院子,他的大名叫趙安北……”
她說完這話,身影慢慢變淡飄遠……
我突然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俯在書桌上睡著了!
書桌前空蕩蕩的,窗簾被夜風(fēng)吹起,微微飄拂!
剛才和我說話的女子呢?我不禁打了個寒噤。
我竟然和一個鬼對話了!竟然是個夢!
低頭看著書桌上那枚碧玉簪子,它靜靜躺在那方手帕上,發(fā)黃的絹絲晦暗不明,角落里用翠綠的絲線繡了一朵云卷意舒的如意紋。
“你能幫我完成這個心愿嗎?”夢中女子的話音依然還在耳邊回旋。我只覺得渾身發(fā)冷。
我看了看空蕩蕩的客廳,突然感覺到一個人住確實很孤單,甚至很可怕。
我連忙走進臥室里,上了床,把自己包在被子里,強迫自己睡著。
一整個晚上我都在做夢!夢里那女子總會抬起頭問我,素白的臉上一道血痕:“你能幫我完成這個心愿嗎?”
早晨醒來,我頭疼得要命!
我想我肯定是撞了邪了!
這種事都要歸咎于我的工作。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手藝匠人,賴以糊口的就是我家傳的手藝。
因為我很懶,而這門家傳手藝既輕松舒服又不用花太多時間而且還可以讓我掙很多錢,所以我非常樂意地從我老爹的手里接過了這門手藝。
是接過,不是學(xué)會。因為實在是太簡單了!完全沒有技巧可言?。?
這門手藝最關(guān)鍵的一點就是家傳的凝香膠。
凝香膠的制作法子是祖輩相傳的,到如今家里只有我一個女兒,老爹也不得不傳給了我,讓我至少不用餓死。
整整一天我都是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概是昨晚那個夢嚴(yán)重地騷擾到了我,使我做起事來也不是那么順手。
下午的時候,金鉞給我打來電話,說已經(jīng)到了B城,很快就要來找我。
金鉞是我男票,是我老爹硬塞給我的。
他不是京城人,老家在S省。
據(jù)說我老爹和金鉞的老爹有約定,所以沒經(jīng)過我們的同意就定下了這樁婚事。
這都什么時代了啊,兩個老爹居然還上演指腹為婚的戲碼。
可是金鉞長得帥,家里又有錢,據(jù)說家里是開礦啊!于是那天老爹輕描淡寫地將他的照片給我看地時候,我也就答應(yīng)了。
事情過后我很后悔!
因為他一直都沒和我接觸過。
我猜金鉞是不是來找我商量取消這門婚事的。
等了一晚上我都沒見到金鉞,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入睡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家里的燈突然全部熄滅了!大門居然緩緩打開了!
天?。∵@是怎么一回事!
一個帶著寒氣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刀鋒一般冷峻的眉眼,唇峰薄如刀刃!是金鉞?他是怎么進來的?
我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開口。想起身,也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竟然動彈不得!
他靠近我,突然伸手拉過我,低下頭狠狠地親吻我。
不要??!我的初吻!
我剛想張開嘴巴抗議,一條靈活的舌頭就鉆進了我的嘴巴里!
王八蛋,第一次就要強吻我?
我伸手想推開他,他卻箍得我緊緊的。
不知不覺間,我的衣服漸漸被他脫去,他也抱著我來到了床上。
臥槽,金鉞,你不能一見面就對我這樣啊!
就算我們指腹為婚也不能對我這樣!
我簡直欲哭無淚,開口就要罵他,可是這家伙的嘴巴一直不停地親著我,把我的舌頭都親麻了!
我的雙手被他緊緊捉住,就好像被鐵鎖銬住一樣。
他好像惱怒似地掐著我的喉嚨,我感覺到呼吸都被奪走,大腦里的空氣越來越少。
壓在我身上的這個家伙簡直不是人,是個禽獸??!
混亂中,我覺得我的身子好像被滾燙的烙鐵穿過一樣,我疼得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