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軒禹停下了腳步,發現導遊一直跟在自己的後邊,態度依舊恭敬,掃了一眼,“你叫什麼名字?”本來以爲這個人只是見錢眼開而已,沒想到一直跟著自己不說,還出面制止了自己從而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心底些許感動。
那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眼神里居然閃動著淚花,“大人,小的周通。”退後一步,躬身幾近一個直角,周通在這裡混了很久,從來沒有一個達官貴人正眼瞧自己一下,更別提問自己的名字了,不叫自己畜生就不錯了,眼前的軒禹,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居然僅僅爲了救幾個奴隸而花掉大把大把的金幣,最主要的是,還問了自己的名字,有種天塌地陷的感覺,一個晃神,周通激動的有些站不穩。
“哦,周通?果然是萬事通。”軒禹嘴角一開,笑了笑,“我記住了,我叫凌軒禹,日後有緣再見。”轉身離開。
“凌軒禹?”看著軒禹的背影,周通默唸了幾聲,眼睛裡閃動著複雜的光芒。
……
“大人。您把他們放下吧,我來揹著就行。”剛纔一直沒說話的老頭開口了,聲音低沉,身體的虛弱盡顯無疑。
“爺爺,這你是哪兒的話,我不是什麼大人,我叫凌軒禹,你叫我小禹就行。”軒禹笑著回答,沒有一點架子。
“這怎麼行,我們既然被您買下來了,那麼我們就是您的奴隸,您就是我們的主人。”
軒禹一聽,停下了腳步,輕輕的將兩個孩子放下,意味深長的看著二老以及那個小女孩,“爺爺,我想你們真的誤會了,我買你們只是想救你們,別無他意。你們現在就自由了,可以隨意離開,我不攔著你們。”軒禹一笑,很真誠。
“這……”老頭一下子語塞了,真是天上掉餡餅,只是一時間似乎被砸暈了,“你買我們就爲了這個?”
清澈的眼神一眨一眨,“是啊,就是因爲這個,我看這小妹妹這麼勇敢,所以於心不忍就買了,再說了,我也不過是個平民而已。”
“什麼?你也是平民?這怎麼可能?”不光是老頭,老太太和小女孩都是一臉吃驚,看著軒禹一身鮮麗的打扮,不敢相信軒禹說的話。
“嗨,都是衣服惹的禍,說實話,去奴隸市場我就是爲了好奇而已,這套衣服,我剛剛買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
“哎呀,我說爺爺,你們這是怎麼了呢,難道你們不想要自由嗎?”小六倒是插了一句嘴,確實,按小六的思維去理解,奴隸最渴望的就是自由,那也將是一生的追求,可是現如今,這幾個人是在做什麼呢,既然都自由了,還何必問東問西的,說不好聽點,是不是腦子被打短路了……
“可是,我們又能去哪兒呢?”這倒是實話,眼神不由地一陣黯然,是啊,老弱婦孺,孤苦伶仃的,又身無分文,能去哪兒裡呢,指不定又會被當成奴隸抓回來。
軒禹反應的很快,“哦,這好說啊,要是您信得過我,我就給你們先找一個地方,然後咱們再從長計議,爺爺,您看?”
眼睛一亮,似乎老頭等的就是這句話,“若是大人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很樂意。”
“那好吧,不過別叫我什麼大人了,我還是小孩,叫小禹就行,不是大人。”呵呵一笑。
不一會,軒禹把衆人帶到了乾爹秦向天的住所,也只有這裡軒禹最爲放心了。
“乾爹!”,沒進門時一聲吼啊,驚天動地小六也。
秦向天在屋裡也是很納悶,這孩子剛走,怎麼又回來了,帶著疑問走出門,頓時嚇了一跳,只見軒禹和小六沒人背上都趴著個孩子,身邊有兩老一少,還都是衣衫不整破爛不堪的。
“兒子!怎麼回事!”秦向天爆喝一聲,瞬間就來到了二人面前,在他看來,這是出了什麼事。
“喂,乾爹,我們到不要緊,可別給這兩位爺爺奶奶嚇壞了,你那一聲爆喝,小六都可望而不可及呦。”這時候,軒禹開起了玩笑,把嚴肅的秦向天一下逗樂了。
“你個臭小子,就拿你乾爹我開心,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看了一下軒禹和小六,“不對,你們這一身衣服什麼時候換的,哪兒來的?”
“呃……咱先進去說吧,一言難盡。哎……”軒禹嘆氣的同時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說話好像總是離不開一言難盡,長話短說這類字眼,沒辦法,事就是多,天天不停的講述這個描述那個的,寫作文一定不用愁,下筆絕對如有神。
“兩位老人家,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倒點水。”秦向天照顧的很細心。
“來,喝水,別嫌棄我這個地方,是簡陋了點。”傻笑好像會傳染,從小六到軒禹,然後再到秦向天……
“沒關係,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謝謝了,我們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喝過熱水了……”簡單的幾個字深深的叩擊著軒禹的心,熱水都不給喝,奴隸的命運慘痛而又可悲,這樣的世界,人人平等真的就那麼難嗎?
軒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用魔法爲兩個昏過去的孩子治療,兩個孩子已經相當頑強了,不知道是什麼支持著他們活到現在,體無完膚,可以這麼去形容,渾身上下盡是傷疤,內傷更是達到了相當嚴重的地步,如今還一息尚存,真能說是天佑世人了。
皺了皺眉頭,而後看了看身旁的那個小女孩,“別急,大哥哥已經爲他們治好了內傷,調理調理,明天應該就會醒過來了,放心吧,小妹妹。”
“恩。”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滴落著,“謝謝大哥哥,我給你磕頭了。”說罷,欲俯身跪下。
“唉?這是幹嘛?快起來。”軒禹趕忙出手制止。
這時候,老兩口聽到兩個孩子沒事,懸著的心也是放了下來,眼淚奪眶而出,對於軒禹這個少年,實在是給了他們太多的驚喜,天降福星一般,心底的感激似Lang滾滾。
“軒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總得和我說一下吧。”秦向天一頭霧水。
軒禹也才意識到,一進屋就光顧著給這兩個男孩治傷了,“是這麼回事,我和小六沒事閒逛,看到了奴隸市場,然後想進去…………後來看到有個人欺負這個小妹妹,我就出手相救…………就這麼回事了。”一五一十,軒禹講述完了整個過程,聽的秦向天怒火沖沖的,雙拳緊握,恨不得現在就去把那些奴隸販子一個個活扒一層皮。
“乾爹,所以,我想在我找到住處前,讓他們先住在這,可以吧?”雖然是多此一舉,但是軒禹還是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
“那沒問題,乾爹生平就痛恨那些欺凌弱小的人,就是乾爹不在那,不然非活扒了他們不可。”目光犀利,“這二老還有三個孩子就先住我這吧,我會好好照顧他們,兒子,你放心。”
軒禹一點頭,轉頭看向老頭子,“爺爺,你們是一家的吧?”
老頭點了點頭,“是,鄙人姓趙,這都是我的孫子和孫女。”
“哦,趙爺爺。”軒禹忙改口,“我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不是平常的家庭,是不是受到了迫害,所以才……”
“是。”趙老爺子很快就點頭,“沒錯,我們先前住在風飄,有著一個家族產業,生活充裕安逸的,一大家認幸福快樂,可是後來受奸人迫害,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就被抓起來,賣個那些奴隸販子了,後來,就到了雲夜,不知不覺,這都一年多了。到現在,連這孩子的父母到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掩面而泣,蒼老的面孔,又黯淡了幾分,內心的傷痛顯而易見。
“趙爺爺,您別痛心了。”軒禹趕忙上前撫慰著,“過去了就讓他過去,終於一日,我相信,您的喪家之仇會報的,我想,您的子女也是活著的,只要有信念。”堅定的目光,軒禹給人的感覺,怎麼說,是和年齡完全不相符的信賴感。
“孩子,你們都是好人,受我趙某一拜!”
“這是幹什麼,趙爺爺,以後你不要這樣了,既然上天安排我救了你們,那麼我們就是有緣,我們只有遵循上天的旨意,而你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而且,我想,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可以吧?”軒禹笑了。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充分體現了趙老爺子的心情,眼淚早已朦朧了雙眼,他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在這樣落難之時,還能有貴人相助相依,老天待自己也是不薄的,眼淚滑落,只是,這是屬於幸福的奔涌,喜極而泣的眼淚是甜的,就連笑都是如此,那麼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