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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心里一凜,云彩兒不是一直放不下黎安嗎?怎么可以一夜之間就變了呢。
“那你怎么不去陪著你的美嬌娘,還溜到這客棧里與我一起喝酒。”
“我高興啊,要說這高興啊,一半的功勞都要?dú)w功于你,所以見到你,我就一定要喝兩杯了。”
“你們燕國的規(guī)矩倒是少啊,你這樣驛館也不住,客棧里呆著,也不怕被你父皇知道了會說教你嗎?”
“我們燕國才沒你們大周那些個律法呢,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多累啊。”
我黯然道:“是啊,如果沒有那些無形的不成文的規(guī)矩,我也不用嫁到草原去了。”如今再想起草原上的生活,我不知道那時候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只是經(jīng)過了,所有的一切已無法再去改變了。
我的孩子,才是我現(xiàn)在最掛懷于心,只是可異,我一直沒有他的音訊。這京城里黎安比我更加熟悉,我本想讓黎安幫忙去尋找我的寶貝的,可是,卻因為昨天的事我甚至連與他見面都是尷尬的。
“不對,要是沒那些規(guī)矩,我也娶不到云彩兒了,我父皇準(zhǔn)我求婚,圣上下了旨,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燕三王爺說著,又是豪爽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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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云彩兒嫁他全憑皇上的一紙圣旨啊,金口玉言,潑出去的話是再難改了的,所以云彩兒只能認(rèn)命的嫁給他而成了燕三王妃。
我想她嫁的那時候,她也一定是不甘心吧,她的心里最多的是黎安,而不是燕三王爺。
“你倒說說,昨日里到底是什么事讓你這么開心啊。”被他吊著胃口,我還真是好奇了。
他又是不緊不慢的呷了一口酒,然后極低聲的向我說道:“彩兒的守宮砂昨夜里才消失的。”
他輕狂一語,道盡了他的無邊欣喜,卻是讓我一怔,天,大婚五載,守宮砂卻一直保留到昨夜里,那么這五年里他與云彩兒竟是從未行過房事了。
更讓我費(fèi)解的是,明明云彩兒當(dāng)年與黎安……
每一次的想起那竹林里的一幕,每每都是讓我心驚肉跳啊。我曾經(jīng)是多么的恨啊,恨她奪走了我的初戀。
如今我已放棄了那份最初的懵懂的愛戀了,但是每當(dāng)回憶起來,我心里多少對黎安還是有一些芥蒂的。
說實話,我真的不信這是真的。
我看著燕三王爺,他是在對我說謊吧,難道他也知道我對黎安對云彩兒曾經(jīng)的怨恨嗎?
可是,他的欣喜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一般,那絕不是假的。
想問,可是我一個女子又如何能問出口。
我依舊默不作聲的喝著我的杯中酒,可是心里已是江濤駭浪,驚起千層雪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是固意的,早起我才發(fā)現(xiàn)彩兒已動不了了。”燕三王爺說著已是一臉慚愧。“對了,我走了,我要接她去驛館住了,留在相府里怎么也說不過去,久了會被人閑話的。”
不知道要說什么,他補(bǔ)充的這一段話又是向我
證實了那竹林里的一切不過是我虛幻的一場夢罷了,原來一切都假的,一切都是作戲。
燕三王爺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人依舊挺拔,可是卻已不在落寞,原來心境可以寫就一個人的悲與喜。
重親又回復(fù)道如初,我獨(dú)自飲著杯中酒,卻是有種千杯不醉的感覺,腦子里依舊是清晰的,我竟是錯怪了他。
而黎安為什么他從來也不向我辯解呢?他只任著我懷疑他,猜疑他。我甚至當(dāng)著相府里所有人的面,我拒絕他欲送我出嫁的請求。
我好笨啊,我的不信任,讓我錯過了與他的一切。
原來人生,便是因為這許多的錯過而憑添了一些無奈,抑或驚喜吧。
酒的甘冽讓我的全身忍不住的熱起來,我走到那窗前,憑欄而望,記憶里的種種再次粉墨登場,我猜想著這一切的源頭,是誰造成了這種種的錯覺,是誰讓我錯過了我與黎安曾經(jīng)的愛戀……
酒的甘冽讓我的全身忍不住的熱起來,我走到那窗前,憑欄而望,記憶里的種種再次粉墨登場,我猜想著這一切的源頭,是誰造成了這種種的錯覺,是誰讓我錯過了我與黎安曾經(jīng)的愛戀……
酒愈喝愈多,我想讓自己徹底的醉生夢死,心底有一團(tuán)火,甚至讓我忘記了我的寶貝。
黎安。
圖爾丹。
兩張一樣俊朗的面孔交替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一個狂邪,一個脫俗,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是我錯怪了黎安之后,我的心竟是無助的后悔,可是,悔之晚矣。我錯過了他,卻寫就了我的另一番人生。
然而那真相到底為何?為什么那一幕那樣逼真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拎著酒瓶,我踉蹌著向著我曾經(jīng)的家走去。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我的油紙傘卻不知飄向了何處,一口酒,一段路,那相府為什么與我是那樣的遙遠(yuǎn)……
門前,我扶著那石獅子,那獅子頭上曾經(jīng)有過黎安的血,為了求得要護(hù)送我去巴魯刺,他不惜一頭撞在這石獅子上,撫摸著那片片濕滑的冰涼,仿佛曾經(jīng)那血還在滴滴的濺落……
“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快進(jìn)府里吧。”
“小姐,你被雨淋濕了。”
有家丁來喚著我,想要把我拉進(jìn)相府中,我手臂一揚(yáng)就推開了他們,“說,黎總管在哪里?”
“小姐,進(jìn)府里再說吧。”
我笑,我醉了嗎?我依舊可以感覺到我身上的冰涼,雨珠沿著面頰輕輕滑落的每一個瞬間仿佛都在唱著一首亙古不老的愛之歌。
我不懂為什么?為什么黎安會演了那一聲戲,會讓我對他對云彩兒信以為真,會讓我放下一切的去出嫁,可是,我嫁給了圖爾丹,我幸福嗎?我失去了我的寶貝。
失去方知,即使現(xiàn)在他拿一百個心再來真誠的對待我,我依舊是有些怨懟的,還有我的姐姐,其其格,你的心到底是在誰的身上,請你不要與此時的我一樣,心里為著兩個男人而掙扎著。
其
其格,父親可知道你的存在嗎?
再一次問,其實我已清楚,也許我真的不相府里的十七小姐,因為父親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其其格,提起過我曾經(jīng)有過一個姐姐。
什么相士,什么邪魔之語,我皆不信,不過是想要生生的將母親與姐姐分開罷了。
這是誰的心,這樣的狠然,卻為什么到這一刻我才想清楚,原來我與娘,與姐姐,在這個世上竟是被著一個男人而遺棄。
母親悲涼的留在相府里,是為了保全我的存在嗎?此一刻,我真想在飛回到巴魯刺,我要搖著娘的肩膀,讓她告訴我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切……
腳下一個不穩(wěn),我摔倒了,滿身的泥濘,可是我依舊笑著,笑得悲涼,笑得無助……
“小姐,黎總管進(jìn)宮了。”
“為什么他要進(jìn)宮?”相府里面的那個我的父親他不是病了嗎?他不朝政,黎安又去做什么?
“今兒一早上,宮里就下了旨,封黎總管為宮里的侍衛(wèi)總管了。”
“那么,他今天還回來嗎?”原來如此,他倒是躲得干凈。
“這個,這個奴才也不清楚,不過……”似乎是被我追的急了,那家丁支吾著不敢說下去了。
“不過你們,快說。”我的脾氣與六年前早已不能相提并論了,也不知是誰讓我有了如此壞的脾氣。
“黎總管臨走的時候已經(jīng)帶走了一應(yīng)的隨身用品,衣物,估計一時半會是不會回來了。”家丁終于不怕死的說完了。
“好,那我也進(jìn)宮。”
轉(zhuǎn)身向著相府相反的方向而去,卻是家丁們不住的叫喊:“小姐,沒圣上的口諭,你入不了宮的。”
我不管,我就是想要入宮,我想要讓黎安親口告訴我曾經(jīng)的那場戲到底是為了哪般。
我猜想著那一定與九夫人有關(guān),可是猜想只是猜想,我還無法證實,父親那般的唯護(hù)九夫人,而黎安也在回到相府里的五年內(nèi)居然容忍著她的存在,難道,是父親或者黎安有什么把柄在她的手上嗎?
越想越是驚心,越想越是不甘,沁涼的雨灑在身上,濕漉漉的我已是一身的泥濘,酒壺里的酒已是喝干,卻仗著那酒意還在身體里殘存,讓我不至于冷。
一步一步的挨到皇宮前,那宮門共分三個,正門,東門和西門,我記得我唯一來過的那一次便是走的正門,也便是那一次的入宮決定了我此生的命運(yùn),決定了我的下嫁圖爾丹。
往事一幕幕,心亂一團(tuán)團(tuán),我也不知為什么那在草原上縱橫馳騁的云姑娘為什么在這一刻是這樣的落魄與無助,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么黎安當(dāng)初會選擇了我與他的如此結(jié)局……
誰錯了?
我嗎?
他嗎?
那宮門口皆是穿著蓑衣的侍衛(wèi),他們整齊的站在門口,仿佛雕像一般的一動也不動,我一個宮門一個宮門的走過,都是如此,我知道他們是不會讓我進(jìn)去的,進(jìn)去了就是他們的失職,他們就會受到懲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