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秒秒過去,飛機飛得非常平穩(wěn)。
漸漸的周沅淺感覺有些冷。今天早上早餐時何姨說寰少已經(jīng)出了門,給了一個地點,讓她自己趕過去。那是個很難找的地方,她在B市讀了幾年的書,都不知道還有這么一個地方。不用說,自然找得很辛苦,拖著個大大的行李箱輾轉(zhuǎn)好久,總算是趕在寰少他們登機前找到這里。
之前趕路趕得太急出了一身的汗,外面的厚衣服早脫了塞進行禮箱,這會兒安靜下來居然感覺冷!寰少這樣的土豪,機艙里面的溫度居然調(diào)得這么低!若不是看到他同樣穿得不是很厚,她真要懷疑他是故意的。
行李箱已經(jīng)被人收了起來,這會兒去自己的箱子里拿衣服是不可能了。周沅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君塵寰面前案幾上放著的那個毯子上。此時此刻,那個毯子看在周沅淺的眼里就等于是溫暖的存在,披在身上一定很暖和吧。
微微探探身體就能夠著的距離,周沅淺卻不敢伸手。她小心的看向君塵寰,剛毅的俊臉,濃黑的眉毛下,那雙深若寒潭的眼睛緊緊的閉著,他應(yīng)該睡著了吧?他既然睡著了,應(yīng)該就不會發(fā)現(xiàn)她用了他的毯子吧?
周沅淺不明白,為什么這么一件小事自己為什么這么緊張。同樣都是人,她為什么要怕他呢?今天她還就豁出去了,不就是一個毯子嗎?
于是她稍稍往放著毯子的方向探了探身,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去夠那個毯子。夠到了,再往前移一厘米就夠到了!
君塵寰其實并沒有睡著。雖然四年前就離開了黑道,可是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警覺,使他從來都不會在有其他人在的場合輕易睡著。
身邊那個柔軟的散發(fā)著淡淡的自然香氣的女人的身體為了夠那條毯子,輕輕的靠近他的身軀,兩人的距離如此近,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的長發(fā)滑落蹭在他的西裝布料上,她平時都用的什么洗發(fā)水?聞起來這么清香。
君塵寰被這樣溫柔的距離撩撥的有些心癢癢,不懷好意的想逗弄一下那女人,于是清了下嗓子。果然,快要夠到那塊毯子的女人嚇得一哆嗦,觸了電似得收回手。君塵寰不由想笑,這個女人,說她膽小吧,偏偏她有時候敢不知天高地厚的不把他放在眼里,說她膽大吧,他吭了一聲她就嚇得跟貓兒似得。
周沅淺聽到君塵寰的響動后忙收了手,偏了下頭,看他的表情。刀刻般俊朗的臉上,那雙好看的眼睛依舊是閉著的,不像是已經(jīng)醒了。猶豫了一下,周沅淺終于決定不再磨蹭,拿一樣?xùn)|西哪有這么費勁。
君塵寰難以理解,一塊毯子而已,居然這么有吸引力?眼看著那女人已經(jīng)將那塊毯子拿在手里了,他猛地睜開眼,坐直了身體。意料之中的,看到那女人嚇了一跳。隨后居然又怯怯的討好:“寰少,我……我怕你睡著了冷,所以就拿了毯子來給你蓋上。”
周沅淺一面狗腿的笑,一面展開毯子殷勤的給男人蓋了。不是她想要巴結(jié)他,而是不想他感覺她要偷拿他的東西,真要那樣的話她多沒面子啊!
一張光潔白嫩的小臉笑得明媚可愛,如此近的距離,他能看到她那兩顆俏皮的小虎牙
,小手鋪開毯子蓋在他的腿上,還特意幫他給壓實了,他腿部結(jié)實的肌肉幾乎能感覺到來自她手心的溫暖觸覺。鼻尖縈繞著來自她身上那清淡的香氣,淡淡的,不仔細根本就聞不出來。
對比于以往那些女人們身上撲鼻的香水味,這是他第一次感受這樣溫柔的女人香。該死的,他居然感覺身體的某個部位有些沖動了。
于是冷冷的笑了一下,借以壓下那種莫名的沖動。
“我不喜歡蓋這種東西。”男人伸出手指挑開身上蓋著的毯子。
周沅淺趁勢拿過毯子,笑道:“你不喜歡的東西給我好了。”說罷心里感覺怪怪的,你不喜歡蓋這種東西還讓保鏢拿過來干嘛?
蓋著毯子,小小的睡了一覺,還沒怎么進入夢境就感覺飛機在下降。
海沙市,這個國際一線的大都市,終于還是又回到了這里。
重新回到海沙市,繞了一大圈,終于還是又回到原點。經(jīng)過幾月前秋游時的那樁命案后,現(xiàn)在周沅淺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進帝君大廈上班。
距離春節(jié)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周沅淺打算去超市做幾天兼職,賺點零用錢,平時雖然吃住都用的寰少的東西,可是她得賺點錢放在手頭才能安心。今年先這樣了,所有的事情都等明年開春之后再說吧。假如寰少不讓她再進帝君大廈,那么她就和其它所有應(yīng)屆生一樣好好的找一份工作。
來到超市,原本對她很是熱情的人事經(jīng)理卻忽然變了張臉?biāo)频茫f什么都不要她再來做兼職。
無奈之下,周沅淺只好回到息君苑,一面幫著何姨做些能及的家務(wù),一面數(shù)著日子等著春節(jié)的到來。
臘月二十三這天,農(nóng)歷小年夜。
這天晚上,是周沅淺第三次走進君侯宮。不是第一次見面時那華貴安靜的包廂,亦不是第二次來時那樣嘈雜野性的舞場,這一次她跟著君塵寰一起來的是君侯宮的賭場!
老爺子和君乾在海沙市逗留完這一晚后就要動身回龍島過春節(jié)。君塵寰做東,請了他們來君侯宮玩玩。
周沅淺以為請他們一起吃個晚餐就罷了,就像B市的那晚,一起吃個晚餐就散場。沒想到那位乾爺晚餐之后死活都要來見識見識君塵寰手下的海沙市第一娛樂會所,君侯宮。
于是便有了此時此刻的情景。
燈光璀璨的闊大房間,中央擺著張寬大異常的賭桌。君塵寰和君乾面對面的坐在賭桌旁。老爺子摟著他那千妖百魅的干女兒嬌嬌,笑瞇瞇的看著賭桌上的賭況。
周沅淺一個進步青年自然要遠離黃賭毒,遠遠的找了個沙發(fā)坐了,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等著君家的三個男人消遣完之后回息君苑休息。
賭桌旁的君塵寰不同于帝君集團大廈總裁室里面那樣的認真嚴肅,也不同于上次舞場看到他時的驚艷冷魅,此時此刻的寰少像極了一尊可以洞察所有天機的天神,一雙眼睛深邃漆黑的快要發(fā)出光芒,光芒聚焦的地方,似乎要被穿透或者被點燃。冷酷英俊若刀裁的剛毅臉龐,上面滿是神秘詭譎的陰柔笑容。
“阿乾,上一次賭你兩年內(nèi)不出現(xiàn)在
我的眼前,這一次,你說該賭點什么?”君塵寰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撫摸著面前發(fā)著冰冷光芒的賭牌。
不知道君家的基因到了君塵寰和君乾這一代是不是突變了許多,假如沒見過寰少,乍一見君乾也會覺得這是位頂好看的男人,結(jié)實挺拔的硬朗身軀,配著一身妖孽的邪氣。不同于君塵寰那身頂天立地的王者之氣,君乾的身上更多的是嗜血的邪氣,零碎的黑色短發(fā)間夾雜著一縷縷冰冷的淡紫,冶艷而肅殺。
君乾不以為然的笑,笑容里帶著冷冷的陰邪:“塵寰,兩年前的舊賬你也好意思翻?”一面說話一面志在必得的碼著賭牌,“兩年前我輸了你沒錯,不過這兩年你忙著開公司做生意我也沒閑著,這一次,我堅決不會再輸給你!”
君塵寰清冷不屑的勾了下唇角:“我居然忘了,你從小就有說大話的習(xí)慣。”
“你!”君乾一雙眼眸泛著冷光,正要發(fā)火,眸光一轉(zhuǎn),朝著周沅淺坐著的方向看過來。頓時像惡狼看到獵物般笑了起來,開口說:“塵寰,既然你讓我定賭注,那我就不客氣了。假如我贏了,今晚那個女人就歸我!”
君乾一面說一面略微抬手朝著周沅淺一指,這一指不要緊,周沅淺險些沒嚇得從沙發(fā)上滑落在地。她后悔得不行,早知道有這一出她今晚說什么都不要跟來,這位乾爺擺明的是在報復(fù)!
老爺子懷里的嬌嬌聞言不由咯咯的笑了,化著妖媚濃妝的小臉朝著周沅淺看來:“周小姐,你別害怕,乾爺可是出了名的會疼女人,相信今晚之后經(jīng)過他的開發(fā),你會更加的美麗嫵媚。”
嬌嬌不這么說還好,幾句話一說出來,周沅淺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嚇得有些發(fā)抖。不知道自己上次哪里借來的膽子敢得罪乾爺,這下好了,今晚肯定死定了!
周沅淺嚇得手腳冰冷的時候,忽然君塵寰的聲音響了起來,深沉篤定清冽的聲音帶著些許的不悅:“阿乾,我想你大概忘了,我的東西,別的任何人都碰不得!”
君乾仗著身后有老爺子撐腰,斷不會就這樣被君塵寰壓過了氣勢,嗤笑說:“你的東西?誰說的?誰能證明?你若是能當(dāng)著大家的面辦了她,我就信她是你的東西。”
周沅淺心中的火氣噌的一下就串了起來,如果此刻她手里有把刀,一定上前去把君乾看成肉醬!可是現(xiàn)在房間里面的任何一個人都比她有地位有底氣,她只是砧板上一個任人宰割的魚肉。下意識的朝著君塵寰看去。
不知為什么,當(dāng)看到君塵寰那冷冽而剛毅的臉龐,感受到他帶著些許慍怒冰冷而強大的壓迫性的氣場時,那顆無措無助卑微的心頓時就安定了下來。
她知道,他是不會輸?shù)模∵@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樣相信他,也許是出于她自己的安危考慮,也許是他早已在她心里奠定了無所不能的超人形象,總之這一刻周沅淺是如此的崇拜信任且依賴這個男人,她從沒想過,原來他在她的眼里也有這么可愛的時候。
賭局開始。
周沅淺沒玩過這么高深的賭牌,更不知道這類牌的輸贏規(guī)則。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君塵寰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