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慎笑笑沒有否認,目光纏在她身上:“有時間嗎?坐下來聊聊?”
阮軟本能是要拒絕的,只是想起最近這麼多事情都和他有關係,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打算,便是答應:“我們的確已經很久沒有聊過了。”
不等他說,阮軟先道:“前面有個廣場,我們到廣場上聊吧。”
“好。”蘇慎微笑,沒有任何問題。
這個小廣場其實也有很多他們的過去。
有一年她和流蘇報名參加了學校的女子籃球比賽,但是她對籃球一竅不通,完全是被流蘇拉去的,蘇慎說不想看到她們輸?shù)锰珣K,每天晚上放學,就在這裡教她們。
雖然後來她們還是輸了,但是那些夏夜他們在這裡揮灑下來的汗水,卻成了他們年少青春歲月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兩人沉默地繞著廣場走了一圈,最後在石椅上坐下,阮軟正想著要從什麼地方開始切入,蘇慎已經說:“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了,最近還好嗎?”
再平常不過的寒暄,阮軟心頭一鬆:“最近出了不少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你哥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很抱歉我什麼都幫不上忙。”蘇慎看著她的側臉說道。
“你不用道歉,這個是警察的事情,現(xiàn)在我們都只能等警察能破案。”阮軟看了他一眼,把話接得儘可能圓滿,“你呢?你最近和蘇蘇還好嗎?”
蘇慎微怔,像是很意外她怎麼會有此一問。
阮軟眺望著廣場上在玩籃球的少年,在他們身上彷彿看到了自己影子,嘴角不禁帶了一個輕弧,轉頭看他:“那天我去蘇蘇公司找她,不小心聽見你們的對話……雖然沒想到你們會走到一起,不過仔細一想,你們也很般配。”
蘇慎倏地站起來,急於辯駁那樣:“軟軟,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喜歡的人都是你。”
阮軟打斷他的話,硬聲說:“蘇慎,蘇蘇是個好女孩,我看得出來她很愛你,現(xiàn)在她有了你的孩子,你也答應娶她,這些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
蘇慎對她的話牴觸很大,尤其是勸他和流蘇好好過,他越發(fā)無法控制妒意:“我知道你和宋之昀領證了,但是我還是要問,阮軟,爲什麼是他?”
“明明是我先認識你,在美國那六年都是我在照顧你,我對你的愛不比宋之昀少。我保護你,我在你困難的時候陪在你身邊,而他只會傷害你,我想不通你爲什麼會選擇他?”
阮軟別開頭:“我說不出理由,我只知道不是他就是不行。”
蘇慎沉沉呼吸:“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我比他更加適合你。”
阮軟蹙眉:“你已經有蘇蘇了。”
“我不愛她,我只要你!”
阮軟兀自冷靜了片刻,重新對上他的眼睛:“蘇慎,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並不愛我。你只是執(zhí)著於我而已。”
“我怎麼可能不愛你?”蘇慎覺得她的話真荒唐,“如果我不愛你,我爲什麼要做現(xiàn)在這些事?”
“你現(xiàn)在做什麼事?你現(xiàn)在做的事,都是在不斷擴大蘇氏的商業(yè)版圖。我問你,如果我和你的帝國起了衝突,只能二選一,你會選什麼?”
蘇慎意料之中地怔愣和語塞了。
阮軟道:“你會要你的商業(yè)帝國。這就是我說,你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喜歡我,只是這些年來你習慣了爭取我,所以你纔會產生你非我不可的錯覺。”
“蘇慎,我不敢要求你不要再針對黑馬,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辜負流蘇。”話已至此,阮軟沒有其他要說的了。
剛站起身,阮軟的手腕就被扣住,蘇慎眼神陰鷙地凝視著她:“軟軟,你聽著,我就是要你,我一定會證明我比宋之昀強。”
執(zhí)念一旦在心裡生根發(fā)芽,就會抑制不住成長,阮軟看著蘇慎,記憶裡溫潤如玉的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已經變得如此陌生,
阮軟回到別墅已經天黑,宋之昀坐在餐桌前等她:“回來了?過來。”
阮軟走上前去接過他的手,順勢坐在他的腿上。
“我今天去了家裡,我爸說他不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嗯,然後呢?”他算得到她這次回家會不歡而散,但是沒想到她這麼晚纔回來,心下斷定她一定還遇見了別的人。
阮軟也沒打算隱瞞:“我還遇見了蘇慎,他說他一直都喜歡我。”
宋之昀微微瞇起眼,不動神色地推開她的腦袋:“被表白了?感動了?宋太太好大的魅力,出個門都能遇見表白。”
阮軟哭笑不得,原本還有點壓抑的心情一下子就驅散了:“我在跟你好好說話,你吃什麼醋?”
“我吃醋了嗎?我也在跟你好好說話,誇你還不願意?”
“那你就不要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腔調。”
宋之昀瞇起眼睛,神情已經有些危險:“你們說什麼了?還是說你們就喜歡和不喜歡這個話題討論到了現(xiàn)在?”
“我本來想問問蘇氏和黑馬的事,但想想還是算了,他已經不是以前我認識的蘇慎,現(xiàn)在的他是蘇氏的總經理,和我立場不一樣,有些話不方便說。”
宋之昀輕哼:“宋太太很有覺悟,把立場分得很清楚。”
阮軟還是從他的語氣裡聽到一絲不對勁,錘了一下他的胸口:“你不要醋了。”
宋之昀耍起無賴來也是得心應手:“我就是這樣,反正你現(xiàn)在也退不了貨。”
阮軟無語了半響,推開他坐到一邊的椅子上:“他們都說是我坑了你,我看是你坑了我纔對。”
宋之昀彎脣笑了。
阮軟先去洗了手,回到餐桌宋之昀已經往她的盤子裡放了兩隻剝好的蝦,她拿起一隻蘸醬吃了,另一隻送到他的嘴裡。
“其實蘇蘇喜歡蘇慎,應該是很早之前了,只是我一直太粗心,沒有發(fā)現(xiàn)。”
阮軟剛纔想起來,流蘇曾經問過她,原本喜歡好朋友的人轉而喜歡她之類的問題,當時她沒有多想,隨口回答說了對方可能把她當成替身,她當時情緒很激動,原本她還覺得莫名其妙,現(xiàn)在看,她當時是觸了她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