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魔鏡之癖

只聽見皇后說道：

“雪兒，此事敗露你我都是死罪，皇上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我的。他對你用情至深，也許會給你一條生路，只是你投毒之事，已經被移交大理寺徹查，我幾夜都未曾入眠，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是不會再茍活的！”

我越來越糊涂了，皇后的話讓我聽得，怎么就如此別扭，高長恭在我耳邊輕言道：

“婉兒，不要再此久留，知道太多，只會招來禍端，這些都是宮中禁事，還是不要明白的好！”

說完就要拉我離開，我見他如此執意，也只好隨他而去。

“禁事？”我實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禁事？我轉身看著高長恭，等著他的回答。

“皇后和雪皇妃之間，就如同你和我。。。。。。”高長恭說的不明不白，我轉念一想，難道她們？她們有磨鏡之癖，想到此處臉竟然紅了。

“婉兒，此事萬萬不可傳出，宮里對謠傳風月之事的人，都是私下里處理掉的，我不想你有危險，懂了嗎？”

我向他點點頭，即刻明白過來，那日煙兒公主告訴我說，她看見皇后和雪皇妃殺了小言子。原來她們殺了小言子，是因為小言子撞見了她們的好事，知道了她們的秘密，而不是因為他是長公主的細作，看來皇上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突然心升一股悲涼之意，在這深邃幽長的后宮里，在這些冠冕堂皇的榮譽后面，總是有些不得已而為之的人和事。。。。。。

我和高長恭回了蘭陵府，天已經快要亮了，皇上一旦下旨，我就必須要帶雪皇妃離去，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還得要找個替身，可無端殺人之事，我再冷血，也是做不出的。

高長恭對于我牽扯進先皇中毒的事，未曾向我問過半個字，我想他有意避開，也只是希望我會自己告訴他！

可我現在什么都不想說，事情里牽扯了云斯，還牽扯了當年他父皇被家奴毒害一事，我自然是不愿意再提起。

我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準備出府去辦這件事情，高長恭立刻攔住我說道：

“你忘了答應過我什么？”

我知道此事如果他也參與進來，長公主必然是不會罷休，只好拒絕他：

“我不想連累你！”

“連累？”他見我有意和他拉開距離，臉色開始不悅起來。

“你帶她出宮去見云斯，還回來嗎？”他竟然這樣問我。

我心里突然一陣難受，對他使起性子來：

“原來在你心里面，是這樣看輕我的？”

他臉上一驚，本想再說什么，我沒有給他機會，立刻轉身跑了出去，如若他跟去，只會讓他陷入長公主和高緯之間的戰爭里，我不想讓他為難。

高緯果真下了圣旨，我等在宮外領人，見雪皇妃被侍衛押了出來，高緯給她的罪名竟然是品行不端，禍亂后宮，說起來都有點牽強，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份量已然足夠了！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見我催她上馬立刻問道我。

“皇上圣旨已下，處斬皇妃，奴婢當然是送皇妃去該去的地方！”

我故意把聲音拉長來說，侍衛們早就接到秘旨，自然是不敢來阻攔我的。

我和雪皇妃向城外跑去，果然見云斯等在城外，顯然高緯給他傳來了消息。

“你為何要這么做？”云斯一見我，就開口問道。

“長公主是周國人，我不想齊國毀在她手里！”

我對云斯并沒有隱瞞，我不說，以他的性子，遲早也是會知道的。

云斯聽完，臉上并沒有驚愕之色，只是說道：

“道高一尺魔高一尺，真是沒有想到，有人竟然比我還能忍！”

我把雪皇妃交給他，就想要離去。

“你回去如何交差？”他攔在我馬前。

我心里也沒想好，要如何去做，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便回他道：

“不管你的事！”

誰知道他突然抽出長劍向雪皇妃刺去，瞬間，鮮血四射，雪皇妃倒在地上，我趕緊躍下馬去，扶起她來：

“你瘋了嗎？你怎么下得了手？”

云斯此時神情陰沉，眼露兇光，對雪皇妃怒斥道：

“皇姐，你在高緯身邊那么久都未曾向他下手，想必你早已經忘記了血海深仇，留你又有何用？”

說完還要向她刺去！

我來不及多想，伸出一手握住利刃：

“沒想到為了復仇，你的劍竟然可以指向自己的親人，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我向他吼著，身上已是冷汗涔涔！

雪皇妃突然一陣大笑，臉色慘白暗淡，對云斯道：

“我這一生都是你們在安排，你們可曾想過我？你們一次又一次把我往火坑里推，我除了是你們復仇的工具，你們有把我當人看嗎？我早已厭倦這一切，你要殺我，就痛快一點，只是你們攻齊之時，放過我的孩子，她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