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沈安夏打開車門就想下車,卻被司機叫住。
“小姐,你還沒付車費?!彼緳C看著她,她也不像是沒錢坐霸王車的人,這一點車費她不會不想付吧?
沈安夏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口袋,一分錢也沒有,她出門的時候,根本就是忘記帶錢包了。
“對不起,我沒有帶錢?!鄙虬蚕奈⒚蛑剑瑢χ緳C,萬分的歉意。
“沒錢?沒錢你坐什么車啊!真是算我倒霉,碰上一個神經病!”中年司機也沒有逼沈安夏,也許,在他的眼中,一個女人,穿著單薄,又在大半夜的時候到這墓地來,估計也是個腦子有毛病的人。
下一秒,他調轉車頭就離開,就把沈安夏一個人扔在這里。
沈安夏環著雙臂,她走過去,不停地拍著上了鎖的鐵門,吵醒了睡得正香的門衛大爺,對著他苦苦哀求,門衛大爺看著沈安夏不停地求他,又被她這么苦苦地拜托著,最后還是破了例,讓她進去。
沈安夏站在蘇姚的墓碑前,在這樣的夜色里,她只覺得周圍陰冷。可是,現在的環境再陰冷,也比不上她絕望痛苦的心。
她伸手撫上了墓碑上的那張照片,“蘇姚,你把恒恒交給我,你有后悔過嗎?你會不會后悔?”
沈安夏知道,就算是她盡了最大的努力,有許藝馨從中作梗,徐赭煜的不信任,她一點點地絕望了。
“我真的是把恒恒當成親生兒子來對待的,你要讓他平安無事,好不好?求你了?!鄙虬蚕臒o力地癱坐在那里。
從夜色深濃,到天色大亮,她一動也沒動。也許,她只是覺得她沒有地方可去。淚水濕了臉頰,迷蒙著她的黑亮雙眸,她只覺得她的意識一點點地抽離著她的身子,不受她的控制。
陰陰沉沉了一個晚上,天色才剛亮,空中卻飄起了雨,綿綿細雨,點點地打了她的身上,冰冷著她的身,冰冷著她的心。
徐赭煜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綿綿細雨,一點點地變大,他的表情依舊陰郁著,原來,他以為他把她趕走了,他的心情就會好,可是,他錯了,整整一個晚上,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一點點也沒有。
許藝馨拿著一張出院單走了進來,“赭煜,醫生說恒恒已經沒事了,可以出院了?!?
她當然知道徐赭煜的心情不好,很不好,也不是一般的不好,也許,許藝馨從來沒有見過徐赭煜會這樣吧?
他從來面對什么事,都是很冷然的,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只是這一次,怕是因為沈安夏而生了很大的氣了。
這一點,對許藝馨來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只要能將沈安夏在徐赭煜面前偽裝的一切一切都毀滅掉的話,那她才有機會,不是嗎?
徐赭煜轉頭看著許藝馨,“嗯,那就回去吧!昨天晚上,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回去好好地休息?!?
許藝馨聽到徐赭煜關切的話,她的心頭是暖暖的,只要沈安夏不在,那么,她就會是得到徐赭煜所有關心的女人。
徐赭煜親自抱著恒恒回到了別墅,卻發現沈安夏不在,“她不是應該凌晨的時候就回來了的嗎?”
他的濃眉緊緊地皺著,他趕她走,他以為她回別墅了,可是,現在,卻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李嫂,你跟我上樓?!毙祠黛铣亮顺聊樕?,他轉身就朝樓上走去。
書房里,徐赭煜站在窗邊,看著李嫂,“她出去了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嗎?”
“先生,太太她昨晚什么東西也沒吃,她很擔心小少爺,就匆忙跑出去了,我還以為太太昨天晚上在醫院照顧小少爺了。”李嫂也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還真的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都敢夜不歸宿了?!毙祠黛现皇堑亻_口,“讓司機開車去找找?!?
其實,徐赭煜也知道,這樣子盲目地找,也是徒勞,也許,喬澤宸昨天晚上將她帶走了。
只要一起到喬澤宸,徐赭煜的心底里就是莫名的不舒服。
許藝馨泡了一杯咖啡上樓,“赭煜,你也需要休息,我想沈安夏應該不會有事的,昨天晚上她也不是好好的嗎?”
她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意無意地在提醒著徐赭煜,沈安夏和喬澤宸之間的那些曖昧。
“我知道的,這些事情你不需要提醒我。”徐赭煜走到沙發上坐著,他確實是不需要擔心沈安夏。
那個女人,一招兒一招兒,都往他的身上來,讓他怎么想?又讓他怎么做?難道她做這所有的一切,還是想要從他的身邊逃開嗎?
“赭煜,我都知道,不管沈安夏做了什么,你都不會怪她,只是因為她是你的妻子,是不是?”許藝馨走到了他的身邊坐下,“如果當時你娶的是我,你是不是也會一直殾對我這么好?”
徐赭煜也許他自己不知道,但是,他對沈安夏下意識的任性和縱容,一點點地蔓延開來。
“藝馨,這種傻話就不要問了,快去休息吧!”徐赭煜沒有正面回答她,他以為他對夏家和許家的人都只有恨嗎?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沈安夏昏迷在蘇瑤的墓碑前,雨透了她身上薄薄的衣衫,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徐赭煜坐在書桌前,卻是滿滿的不安,究竟是什么事讓他這么的不安和惶恐,也許,只有沈安夏,那個笨女人會不會被喬澤宸那個男人騙得團團轉。
喬澤宸雖然低調,他的身邊也從來沒有女人,但是,誰知道他對沈安夏是什么意圖,他越想越不安,最后,他還是拿起了手機,給喬澤宸撥打了一個電話。
喬澤宸坐在會議室里,正忙著開會,他開會的時候一向都不開手機,今天倒是例外了,看著手機屏幕一閃一閃地亮起,他看了一眼來電,徐赭煜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應該不是公事吧?
他走出會議室接起了手機,“徐總裁,你找我有事嗎?”
徐赭煜聽到了他的聲音,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情緒,但他也還是開了口,也許,為了沈安夏,他是可以放下這個姿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