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欠了（五）

“姜芽，你沒事吧？”那人遠去，不過片刻，常青風便出現，開著車。

聽到聲音，姜芽實在無法說自己是開心的。但她仍是靜靜回頭，看著他……有些意外，居然只有他一個人。她還以，許千帆和許維和都在呢？

沒有說話，此時的她半點開口的欲望都沒有。很累，與人生死相拼是件很費力的事情。必須全力以付，身體精神高度集中。此時結束，她覺得全身肌肉、骨頭都在叫囂著。

“姜芽，對不起，我們沒想到……”常青風臉色很難看，尤其是在看到姜芽臉頰上的血痕時，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不必。”姜芽開口，沉沉的望著他。“我懂，而且，我很高興。”這一次，她算是全還清了，不管她以前花了他多少錢，從他那里占了多少便利。到此時，一切還清了。而且，不只還清了他一人的，還有許千帆的，所有人的，全都還得清清楚楚。

只是，還是有些失望的吧！所以，心情不算太好。

“高興？”常青風愕然不解，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話。只是怔怔的站在姜芽身邊……

姜芽也不解釋，而是重新觀察一回附近的環境，然后預估了下離市中心的距離，抬腳便走。

“姜芽，要回去了嗎？上車吧！”常青風一見她動，立刻追了上來。

姜芽沒有停，只是淡淡說道：“我想自己一個人走。”

可不是，她本就與這世上的人不同，不適合太多人同行。所以，還是一個人走更自在些。至于他們……沒有利益糾葛時，所有人都可以是朋友，可一旦涉及到了利益……大概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吧??！

她突然就明白了，一句古老的名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彼煌?，只是他們代表的是誰的利益！

她不確定他們為的是一已私利，就她的了解，可能是為什么大義，名族大義，國家大義，更甚是人類的種族大義……可是，她只是個自私的小女人，一個被傷的遍體鱗傷，死過一回的女人。她能理解他們的大義，但她不能接受，她是被利用的那一個，不能接受她是被犧牲的那一個。

她的人生追求已經降到最底，只是安安靜靜的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而已。便是她有些異能，也不曾礙著誰，防著誰……可是為什么他們還要如斯算計？在她差一點就要將他們當作自己人的時候……

姜芽突的勾了下嘴角。笑容未抵眼底，那里滿是譏諷。如果她小心翼翼，委曲求全對現狀并不能造成什么益處，甚至還讓他們以為，她其實是個好說話的人。

回想到這個世界這幾年發生的點點滴滴，越想越是心煩。果然，當一個人太過刻意追求一樣東西的時候，便會失去一些不重要的東西。

只是時過境遷，原來覺得重要的東西，現在才驚覺，其實那些才是最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