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去（九）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姜芽不想把自己悶死，所以，她只好打起精神來，沒話找話說。

“你以前來過這里么？”

“沒有。”

“那怎么想著來這里？”

“這里山多。”許千帆哪里不知道姜芽的意思，也努力的在延長這個話題，只是，他是真的不善長這樣的閑談。

“那山多的地方不是還有很多，為什么單選這里？”

“這里，離京城遠。”

姜芽突然啞口，心中微微滑過暖流，這人是在替她考慮啊！！只是，她不勉笑睨了他一眼，她其實想逃離的從來不是一個城市……不過，看在他的用心上，放過他。

“的確是挺遠的，只是這里除了松就是雪，真的會有花嗎？”

“嗯。”許千帆想了想，終于想到一個不錯的往下續的話題：“老爺子喜歡——侍弄花草，他那里有——不少都是從——這里找到的。”

“老爺子？”姜芽挑了下眉。

“我父親。”

“你父親？”姜芽又怔了一下，說起來，她見過他們家不少小輩，跟他同輩的還一個沒見過呢……不過，“他在這里找到梅花了？”

“有梅，還有蘭。”

好吧，姜芽知道這兩種花，但對花真的完全沒有研究。到是許千帆突的想到什么，可看了一眼姜芽，嘴張合了兩下，又緊緊的閉了起來。

“咦，那我們到也可以找找看，沒準找兩株極品回去，我可是聽說，極品花也挺貴的！！”一向為生活擔憂的姜芽立刻眼前一亮，隨即對自己的好主意表示小小得意。

許千帆看她得志樣，不由微微一笑。“主意不錯，只是，你認識花品么？”

姜芽立刻萎了，“不認識。”她估計自己也就在看到開花的梅花時，大概能猜出來，應該跟桃花差不多少。但蘭花么？這時候應該不是開花的時候吧？據說長得十分像野草來著……

許千帆一看她這樣子，當下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短發，然后才慢條斯理道：“我識得。”

“咦？”姜芽瞪大了眼睛，實在是有些驚到了，“你怎么會認識？”這人可不像會愛研究花草的人。

“我不認花草，但我看得出——品相好壞。”見姜芽依舊驚的找不著下巴的模樣，眼中柔意緩緩流過，毫不掩飾的沖她一笑，“我能看到。”

“看到？”姜芽有些明白，她知道他能看到人身上的臟氣，好吧，那應該叫氣。她身上干凈的氣，那么，品相是什么樣的氣？

“越干凈——越好。”許千帆給出答案，“我看過最好的，也不若你身上千分之一。”

在他的眼里，這個世界也就只有在這樣的深山老林里，才有些許凈土了。外面的世界……全都很臟很臟，如不是有人告訴他這是人間，他必定認定這是地獄！

以前，他總有一種感覺，其他人都是生活在人間，只他一人生活在地獄，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孤寂，他所看到的一切，都與人不同，所有一切，都讓他痛苦，惡心。直到遇到她，讓他覺得，他還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