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恨意!
顧若涵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他原本精密的大腦,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功能,只能發(fā)怔的看著面前這個女人。
還是曾經的面容,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是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她蘇醒的那一刻,就已經改變了。
她的冷然,她的陌生,她冰冷的語氣,每一樣,他都招架不住,這一刻,他的心頭不禁生出一份悔意,他后悔當初做的所有的決定,后悔當初生生的放開她的手離開,這份悔意咬噬著他的心臟。
他看著面前這個憎恨著他,不再熟悉的沈沐君,心,真的很疼……
他終究是離開了,沈沐君看著空蕩的病房,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她躺下不一會兒,蘇馨顏和言梓修就進來了,看到她蘇醒的時候,蘇馨顏瞬間眼淚就流了下來,速度快的將沈沐君嚇了一跳。
她緊緊的抱住沈沐君,她的淚,順著她臉頰的輪廓滴落到她的衣服上面,染濕了一片,炙熱的溫度,沈沐君輕輕環(huán)抱住她,像安慰孝子一樣,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輕柔的說:“都沒事了,沒事了……”
她微笑的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言梓修,他也微笑著靜靜的看著她。
細密密的小雨,逐漸演變成嘩啦啦的中雨,雨刮器不住的刷著玻璃窗,視線有些模糊。
顧若涵開著車,腦海里卻盤旋著言梓修對他曾經說過的話,還有剛剛沈沐君憎恨,厭惡的眼神,他的心里越來越焦躁。
冷空氣來襲,車內打足了空調,他卻覺得越發(fā)的悶熱,他一只手不耐煩的將領帶扯開,卻還是悶,呼吸越來越急促,他隨手將車窗搖了下來,外面的雨水,順著車窗進來,打在他的臉上,又冷又疼。
他又開了一會兒,還是難受,手中的方向盤一轉,車折向路邊停住。
他撥打了黃秘書的電話,響了不到三聲,對方就接聽了。
“我現在在離公司不遠的路邊上,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你過來開車送我回去?!彼呎f,邊用左手揉著“突突”發(fā)疼的太陽穴。
掛斷電話,他就出了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他的腦袋疼的厲害,他將副駕駛的椅子調好角度,疲憊的躺在上面,心里翻騰的厲害。
莫名其妙的有信亂……
他不知道為什么沈沐君見到他的一瞬間,會是那樣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的無意中錯過了些什么,更不知道她現在對他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在一瞬家,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極其復雜,他怎么也理不清楚。
黃秘書很快就趕到了,他原本就有著顧若涵這輛車的備用鑰匙,他看著顧若涵正躺在副駕駛座位上閉目養(yǎng)神,也就沒有打擾他,自己輕輕的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位上開動車子。
車子開到一半,一直沉默著的顧若涵忽然開了口:“黃秘書,你最近辦事似乎越來越不利索了,我上次讓你查的那些事情,都已經過了這么久,為什么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黃秘書正在專心的開著車,冷不丁的聽到他冰冷的還帶著不滿的聲音,他手里的方向盤不小心一轉,車子隨著打滑,劃了個方向,還好他及時反映過來,又重新握緊,顧若涵的眉不經意蹙起,卻還是閉著眼睛沒有睜開。
黃秘書似乎在躲避他的問題,靜默著沒有回答,顧若涵也沒有再問,他不再說話,閉著眼睛,平穩(wěn)的呼吸,仿佛是睡著了一般。
到了目的地,車子已經停下來,他卻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似乎還在睡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著面前的建筑,他原本好不容易有信松的眉,又皺了起來。
“誰讓你送我到這兒的?”他的聲音冷冷的。
“顧總說要送您回家,我以為是這兒所以……您如果要出去的話,我再送您?!?
“不用了,就這樣吧?!鳖櫲艉嗔巳嗝夹?看著顧家大院熟悉的一棟棟的建筑:“外面還下著雨,你就把車開回去。”
黃秘書一早將車停在他家的大門口,里面的人早早的就注意到了,所以他從車里下來的時候,一直等在外面的晏紫鳶手里撐著把傘快步走過來,她走到他的面前,撐著傘為他遮擋不停落下的雨滴,顧若涵卻只是冷眼掃了她一眼,隨后也不理她,直接走了出去,只留下晏紫鳶一個人有些尷尬的撐著是傘站在原地。
顧若涵走進家門的時候,顧鐘山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喝著茶看最新出來的軍事新聞,傅雅漣則是在廚房里不知道在準備著些什么。
聽到開門的聲音,傅雅漣開心的從廚房里走出來,她的手里還端著一盤剛做完的水果沙拉,可是她臉上開心的表情,在看見顧若涵渾身濕透的時候,瞬間變得擔憂又夾雜著些許的責備。
“紫鳶不是撐著傘出去接你了嗎?怎么淋成這樣了?紫鳶人呢?”
顧若涵沒有回答她,只是冷冷的說:“外面下雨,我今天就在這兒住一晚,明早走。”
說完,也不顧欲言又止的傅雅漣,就徑直的走上樓去。
他簡單的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簡單的藍色的家居服,這件衣服還是和沈沐君結婚之前傅雅漣幫他們買的情侶睡衣,沈沐君有一件粉紅色的,可是她從來沒有穿過,顧若涵知道那時候她的心里還藏著宋俊彥,他自然也是不會獨自一人穿的,于是,這套睡衣買了這么些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穿,柔軟的布料,卻是陌生的孤獨的感覺。
他躺在床上過了很久卻還是睡不著,輾轉反側,看著天花板,到最后忍不住,煩躁的走到窗戶前,習慣性的想要抽根煙,卻發(fā)現根本沒有帶過來,又站了半晌,他心里還是煩悶的厲害,他干脆下樓,走到廚房里放酒的柜臺前,拿出一瓶已經開封的威士忌就往酒杯里倒,一會兒的功夫,大半瓶已經消滅了,酒精在他的胃里鬧騰,胃越來越難受,可是他的大腦卻越發(fā)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