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物都有個發(fā)展階段。比如說職場老司機,剛?cè)胄幸彩莻€小白,有些像白開水,有些白的像紙A4紙。為什么這么說呢?雖然都是小白,但白也是有區(qū)別的,就像白開水,時間長了,里面加了各種樣的料,顏色多到全彩也許就是一碗黑水,看著像貓屎咖啡,但誰也不喝就只能倒掉,而一張白紙誰都亂畫,也可能最后成為一張類似抽象派的畫,誰簽個名字,說不定大家都搶著想要。經(jīng)歷是個奇妙的過程,誰也不知道最后會成為什么樣子。
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一張紙還是一杯水,如果是水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了呢?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也所謂了,但我清楚的記得我被傾入或劃上的第一筆成分是什么。
那時,我還沒被叫作”蒜瓣“。剛退伍回來,家里的小地方找不到幾個同歲的人玩,好單位進(jìn)不去,一般企業(yè)苦的、累的也不想去,正不知道干什么的時候。有個戰(zhàn)友,很及時地打電話來讓我到南方一都市去淘金,說的那里是遍地是黃金,到處是美食,美女如云,美腿如林,正所謂,茍富貴,無相忘,一定要我去,只要我去一定能過上紙醉金迷、酒池肉林的快樂生活。對于一個剛從大山溝子里解放出來的、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窮小子來說,他說的那個地方就是天堂啊,我想到的和沒想出來的他都繪聲繪色的說出來完了,那么多細(xì)致的描述,肯定都實踐了呀。兩個字,羨慕。為了不辜負(fù)戰(zhàn)友的好意,還有自己那崇高的理想,我載著一腔憋滿的興奮和熱忱,快速向戰(zhàn)友指定的戰(zhàn)場靠攏。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又坐了幾個小時的汽車,終于來到了戰(zhàn)友所說的都市——長安。在汽車站大門外,只見,戰(zhàn)友戴著副象蝙蝠俠似的大墨鏡,脖子里提溜著一條大粗金鏈子,嘴角叼著個黑粗黑粗的大煙棒子,活脫脫一副香港流氓的派頭,我還沒從這貨的形象中分辨出來,他就快速地向我走來,先用手里拎的那個寫了我名字的牌子夯了一下,然后給了我一個古惑仔電影中迎接老大常用的擁抱,讓我大大的感動,感覺這貨真是發(fā)了,發(fā)到我突然莫名的想,這貨不會是讓我來加入黑色會的吧?
還在疑惑的恍惚之中,就被戰(zhàn)友按下頭塞到一輛二手桑塔納中。車上沒寒暄幾句話,就被接到了一處叫”香把拉“的飯店。上了二樓,進(jìn)了包間,見席上已落座了好幾個人,三男一女。戰(zhàn)友一邊往里面擠,一邊熱情的介紹,“這位是咱們公司的老大——李總……,”這個李總高個、大眼珠子、卷發(fā),見到我臉上擠出了笑,說”老早就聽阿聞?wù)f起你了,聽說在部隊老厲害了,來,來,快坐兄弟……“一口東北大碴子味兒。”這位是王總,咱老鄉(xiāng)……,“坐在李總旁邊的寸頭、大螞蟻眼,身上穿著黑T恤,脖子里掛條不銹鋼鏈子,下面墜著個骷髏,掛了個刀片,帶笑的臉里透出一股隱藏的奸狠,伸出手來,對我說“歡迎,歡迎……”,“李總右邊這位是咱們符總,當(dāng)?shù)嘏份子,滘口一哥,……”這個符總皮膚比幾個人都黑不少,眼窩相對深,鼻梁低一些,典型的越南土著形象,一臉的不茍言笑。“符總旁邊的這位叫黃文?莉,黃大秘書,咱們公司的一支花,開心果,哈哈,來認(rèn)識一下……”這黃秘書,果然有幾分姿色,風(fēng)騷的體格里透著一縷綽約,幾個人在場也不好意思仔細(xì)瞧她,有修飾的濃妝下掩不住一臉的倦容,兩張下眼皮暗淡發(fā)沉,粉色眼影都擋不住,估計是經(jīng)常熬夜……
餓了一、二天了,難得他們盛情下個大館子,乳鴿、燒鴨啃的歡快,我甩開腮幫子吃飯時,哪里管的他們席上給我灌輸?shù)臇|西,但我表情做的很到位,不管誰說,我眼盯著他看,但手跟嘴都不閑了,誰舉杯我都碰,太渴,沒辦法。一桌子菜除了明顯看到這幫人有吐沫星子噴到菜里的,基本上都被我劃拉了。吃完飯,打著飽嗝,學(xué)著他們拿個牙簽剔牙時,才看到他們微微不樂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