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這么走了?”亞伯不敢置信的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呢喃道。
君臨天回頭看了看那道背影,目光閃過一抹無奈,低頭在智能腕表上點了點,這才抬起頭來道:
“先吃飯,有什么事情過后再說。”
亞伯頷首,心知現在不好再在這件事上糾結,重新喊來服務員換了一張桌子以及承擔了所以賠償。
君皓默默在一旁看著,暗自握緊了小拳頭,看著亞伯的眼神越發不善。
感受到身旁那涼絲絲的不善目光,亞伯只能諂笑,因為這事還真不是他說去解決就能解決的,但是,他愿意面對一切困難。
輕輕一笑,亞伯又開始了活躍氣氛,招呼一大一小用餐,心中卻暗自思量該如何應對來至未來小姨子的報復。
......
夜幕降臨,街上亮起了五顏六色的廣告燈,一顆星球的夜晚由此開始。
君臨夏提著肩式導彈走在大街上,不顧周圍人們詫異的目光,自顧走著。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想做什么,她放空了所有思緒,眼睛只盯著前方,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著走著,一輛飛車突然出現,停在她的必經之路上。
“上車。”
冷峻的面龐從車窗后座上探了出來,并打開了車門,凝神看著她,做了個請的姿勢。
正走著的君臨夏停了下來,黑眸慢慢轉移到他的身上,無神的雙目漸漸恢復神色。
她看了他兩秒,把手中的導彈扔到副駕駛坐上,抬步上了后座。
“嘭”的一聲,車門合上。
“你想去哪兒?”傅北冥問。
君臨夏瞥了他一眼,沒回答,反倒幽幽問:“他們什么時候結婚?”
“五月十二號。”傅北冥答道,看向她,目中是毫不遮掩的擔憂,“你想做什么?”
他知道,她不會破壞君臨天的婚禮,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越發擔憂。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擔憂的目光,君臨夏突然輕笑出聲,頗有些自嘲道:
“我姐姐的婚禮,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你們可真是配合得好啊!”
“不是你想的......”
“打住!”君臨夏抬手喝斷了傅北冥,自顧靠在座位上,頗有些頭疼道:“我知道她怕我沖動,所以才沒有告訴我。”
“這老太婆,年紀可不輕了,居然還這么嬌氣,倒是有些好玩~”她自顧自的說著,又笑道:
“不過她能嫁出去,這實在是一件奇跡,所以......”她拉長了聲音,而后看向窗外,冷笑道:“我不會讓那個臭小子那么順利的!”
說完,閉上了眼,語氣淡淡道:“去他家門口溜溜,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娶我姐。”
聽著她這句話,傅北冥忍不住淺淺彎了彎嘴角,竟是覺得眼前之人這般模樣可愛極了。
“秦奮,去西里先生的家門口轉一圈。”傅北冥吩咐道,語氣含笑。
秦奮聽著這愉悅的語氣,忍不住為亞伯默哀,但還是點點頭,帶著幸災樂禍,把車往亞伯的個人住宅開去。
飛車動了起來,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君臨夏睜開了眼,望著底下繁華的城市,只覺得心里頭空落落的。
傅北冥在身旁感受著她那毫不遮掩的落寞氣息,忍不住往她身旁挪了些,長臂抬起,正想伸過去,一只手突然伸出抓住了他的手。
犀利的黑眸帶著不可逾越的掃了他一眼,“別動手動腳,否則我就把你從窗子扔下去!”
傅北冥一怔,隨即便是無奈苦笑,諂諂收回手臂,有些失落的問道:
“你真的......就那么討厭我嗎?”
這次換君臨夏怔住了,她先是在心里問了自己一遍,得到了否定答案后,這才搖頭道:“那倒是也不是很討厭。”
如果討厭,她現在早就一腳把他踹下去了。
不過話音落,看見傅北冥目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又忍不住打擊道:“但也僅僅是不討厭罷了。”
“我不相信!”傅北冥立馬皺眉反駁,回想起自己那備受折磨的一百年,苦笑出聲。
“呵~,君臨夏,你折磨了我一百年,就算是以前有什么誤會,我覺得你的報復已經夠了,現在,你就不要再想著逃開我!”
“這一百年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么,但現在我已經被你折磨得快要窒息,你就不要再故意逼迫我了,行嗎?”傅北冥苦笑道。
聽著他這些話,君臨夏目中閃過一抹詫異,轉頭看他,瞧見他目中那一閃而逝的暴虐以及瘋狂,第一次,她感覺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準確位置。
是的,第一次。
從她年輕時在軍事學院對他一見鐘情后,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對她的感情,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在他心中是有位置的,而不是永遠的淡漠、冷酷。
傅北冥這三個字以及這一個人,都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只不過經歷時間的侵泡,逐漸軟化,軟到她幾乎都快要忘記這樣一個東西其實正插在她的心上,隨時可以令她斃命。
人們總說想要忘記一個人很簡單,只要給自己時間,一年不行,兩年三年甚至百年,那總可以了吧?
然而事實上是,能夠忘掉的,只是因為不夠刻骨銘心。
有些東西,刻在了心上,哪怕過去萬年之久,仍舊有死灰復燃的希望。
別人在這一萬年里是什么感受君臨夏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可以選擇忽略,但卻無法忘記,除非哪一天她失憶了。
可惜,她從沒有失憶,也沒有去嘗試封印,這種東西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
重新回到這里并得知傅北冥沒有死去時,她想的不是重新開始,也不是永遠遺忘,而是隨它去吧。
一種淡然的姿態,重新把自己擺在了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地位,讓他永遠也觸碰不到。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他淡漠、冷酷的姿態變了,就在剛剛,這個在一百年前面對她的舍棄一絲反應都沒有的人,居然告訴她,在她消失的一百年里他飽受折磨。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彼時她的苦,終于由此時的他來嘗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