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11-8 12:19:31 字數(shù):2351
先不說雷筱幽她們只是四歲來這裡的外來戶,又從沒機會去了解周邊鄉(xiāng)村的情況,根本連聽都沒聽過這個村子。就是本地土生土長的人,周邊那麼多小村子,大概也不大可能會知道這麼個村子的存在。也許還會有十個八個重名的村子,那樣的話他們就得一個一個的找這個牛大生了。
另外,那個老者一身中山裝,樣式可不是前幾年流行的時候那樣時髦的,如果雷筱幽沒記錯的話那似乎是解放前的樣式。他要找的這個牛大生,如果是他生前認識的人,能不能活著還是個未知數(shù)。
“怎麼辦?”龍晴雅一眼苦惱,答應(yīng)人家的事辦不好怎麼想都不舒服,更何況答應(yīng)的還是鬼的事。
雷筱幽收起紙條,“去查戶籍檔案。”
“這倒是最簡單的方法。”龍晴雅啓動了車子。
沒開出多遠,在一截荒僻的路段遇到一個農(nóng)民打扮的夫妻抱著孩子攔車。
看她一臉焦急的樣子,龍晴雅把車子停了下來。還沒等挺穩(wěn),那個女人就急忙跑上前拍了拍車窗,“姑娘,能不能把我們送到能打到車的地方。”
雷筱幽打開車門,身體往裡面挪了一下,空出一個位置來,“阿姨,你們上車吧!”
“謝謝!謝謝!”女人抹著眼淚上了車,神情又是焦急又是悲傷。
另一邊,胡倩柔也領(lǐng)著那個男人抱著孩子做到了駕駛副座上,並幫他把安全帶繫好。按照安全常識,孩子被她抱到了後座交給了他的妻子。待他們坐穩(wěn),龍晴雅才又啓動了車子。
看著中年女人的樣子,雷筱幽安撫的對她露出自己的一對小酒窩,“阿姨,你們什麼事這麼急?”
中年女人一聽,眼淚唰的猛地往外流,“俺哥打電話說俺爹不行了。”
中年男人嘆了一口氣,“前兩天還好好的,可說不行就不行了。俺家住的偏,又靠公墓,出租車不怎麼往這面來。攔了半天車,也沒人停,幸好遇到你們。老人吊著半口氣,就等著看寶兒一眼,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麼樣了。”
雷筱幽掃了一眼男人手裡的老式手機,他手指不安的亂按著按鍵,屏幕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看來是沒電了。看到那個女人一直哭,她想了想問他懷裡的男孩,“小朋友,你知道外公家住哪裡嗎?”
小男孩生的很乖巧,也許被父母的情緒感染了,眼裡滿是不安,聽到雷筱幽的話靦腆的點了點頭,“槐樹村。”
“槐樹村!”雷筱幽瞪大了眼睛,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難道就是下雨有人送傘來?要不是人家一臉悲痛,雷筱幽肯定會一臉驚喜。
“阿姨,你們村有沒有一個叫牛大生的人?”雷筱幽小心的問道。
結(jié)果那女人一聽哭得更厲害了,“俺爹就叫牛大生。”
“什麼?!”三聲驚呼從車裡響起。
龍晴雅激動的忘了方向盤,車子差點沒開到旁邊的溝裡,好在她剛纔一慌神還一腳踩了剎車,愣是在邊緣前把車停了下來。
雷筱幽發(fā)現(xiàn)之前自己可能想錯了,原來這個牛大生不是傳說的陰陽先生,而是快死了。死了必然要被接引去冥司備案,當(dāng)然就有機會幫他們向冥司求救。
看到她們吃驚的樣子,女人收住了眼淚,“你們找俺爹有事?”
雷筱幽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有人讓我們找他幫忙。”
女人滿臉悲傷,“什麼忙?這忙俺爹看來是幫不上了,不過俺看看能不能幫。他一輩子樂善好施,俺們做兒女的不能讓他沒了名聲。”
雷筱幽一陣語塞。怎麼說?說‘那忙你幫不了,就是你爹要死了才讓他幫。’。這話一說不被當(dāng)成瘋子,也會被這兩夫妻怒罵一頓。
這時坐在駕駛座上的龍晴雅穩(wěn)定了情緒重新啓動車子,“大叔,你給我指路,咱們儘快趕過去。”
她的話剛好把女人的注意力轉(zhuǎn)了過去,雷筱幽大鬆了一口氣,決定在到地方之前不再找什麼話題開口。好在人家只顧著傷心,也沒空打理她。
郾城三面環(huán)山,村子都隱在山裡,快速行使了兩個多小時他們纔到了槐樹村。期間七拐八拐,拐的雷筱幽直迷糊,她很懷疑要不是人家指路她們都有可能找不到方向,迷失在山間如蜘蛛網(wǎng)般的山路上。
還要感謝政府的惠民政策,以前不好走的山路都改成了水泥修築的寬敞大道,使得他們沒有因爲(wèi)這些外力耽誤時間,也沒像傳說的那樣被顛的快要散架。
車一停下,大門裡就衝出一個人,“姑,你和姑夫怎麼纔來?快抱寶兒給爹看去。”
中年夫妻也顧不上雷筱幽她們,下了車就衝進了屋子。不過早有鄉(xiāng)鄰在一旁候著,看到她們也下了車,忙給領(lǐng)到院子裡搭的棚子下坐著,還體貼的倒了熱水給她們喝。
沒多久,屋裡就傳出一片驚天動地的哭聲。院子裡不少人都跪到了地上對著房裡磕頭,站著的人也跟著抹起了眼淚。還有一個孩子拿起了一個銅鑼,敲著跑了出去,邊跑邊喊,“三叔公歿了!”
沒多久就呼呼啦啦來了一羣人,乒乒乓乓的搭好靈棚,屋裡也把老人收拾好擡了出來,恭敬的放到靈棚內(nèi)。一個銅盆擺到靈棚前,兩個半大小子馬上跪在那燒紙錢,火星子竄起來也不躲,只顧著抹眼淚。
雷筱幽她們早就退到一邊,站在院子一個偏僻的角落裡。看著這雖然熱鬧,但是卻盛滿悲傷的農(nóng)村喪禮,也是一臉悲傷。不知怎麼的,她們覺得她們父母的那個葬禮雖然隆重,卻沒有這裡的有人味兒,顯得太過冰冷。
一個拄著柺棍的乾巴老頭晃晃悠悠走進來,柺棍一敲地,“嚎什麼嚎!俺兄弟沒病沒災(zāi)的活了八十八,這是喜喪。”
院子裡的人馬上收斂了一臉悲傷,不僅哭聲被強行壓抑住,還得硬擠出點笑容。依舊是裡裡外外的張羅,不大會兒工夫,直系的都披麻戴孝起來,只是氣氛慢慢的變得歡快起來,倒真的有幾絲喜氣。
雷筱幽不明白人死了就是悲,何來的喜。聽了那老頭的一陣話才知道,原來是指老人福壽俱全,並且善終,對親人來說這應(yīng)是喜事。
歪了一下頭,回過來,馬上像按了彈簧似的轉(zhuǎn)了回去,雷筱幽一臉愕然,“牛大生?”
旁邊籠罩著一層金黃色光芒的人,透明的能看到他身後的一切。和藹,慈祥,似乎都能用來形容他。對著雷筱幽點點頭,老人笑呵呵的,“你們是來找我的?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吧!”
雷筱幽她們按照牛大生的指引走出了院子,寶兒拉了拉負責(zé)看著他的小哥,“小哥,爺爺和那三個漂亮姐姐走了。”
“噓!這個不能瞎說。餓了吧?走,我?guī)阏页缘娜ァ!笨磥硭@個年紀都可以當(dāng)他爸的小哥並不相信他的話。
雖說是不大相信,這位寶兒的小哥在把他交到自己姑姑手裡時,還是簡單提了下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