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蕭亦清就像她自己說的,司徒軒到哪兒她就到哪兒,不管司徒軒說什么她都不理,身體好了以后還經常帶著明日在書房的院子里玩鬧,有時候會擾得司徒軒難以安心辦公。
這天早上,司徒軒照例到后院練武,可是他都已經練完了蕭亦清還沒到。當初她因為司徒軒太早起床練武抱怨了好久,但還是堅持每天來陪他,用她自己的話說,司徒軒的生物鐘太不人性化,她只能委屈自己早起一會兒。可即便如此她也比司徒軒晚來半個時辰,但今天……司徒軒不想承認他多練了一會兒是因為在等著還未出現的某人。
而蕭亦清沒有到后院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實在堅持不住了,今天她好好的睡了一覺,直到太陽高照她才慢悠悠的起床。
“春兒,什么時辰了?”吃過早午飯,蕭亦清問道。
“夫人,已經巳時三刻了。”春兒偷偷打量著蕭亦清,沒什么不一樣呀,可是今天為什么不去陪著將軍了呢?雖然她不是很明白夫人說的要把將軍腦袋里的水倒出來的說法,但看夫人昨天的樣子水明顯還沒倒完,那今天這是怎么了?
“夫人,還要不要去書房了?”
“不去。”司徒軒最近很忙,她已經打擾他好幾天了,今天就算放他一天假也放自己一天假吧。悠閑的放下水杯,不雅的半躺半坐在榻上,舒服的伸了伸懶腰,隨手拿起從書房找來的書看起來。
“夫人……”
“哎呦,親愛的春兒,你就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嘛!”蕭亦清打斷了春兒的話,這兩天她真的累壞了,比爬山還累!每天早早就要起床,在書房一待就是一天,那高腳椅一點都不舒服,坐著吧太大,一定要大半個身子坐在上面才靠的到椅背,躺著吧太小,哪也伸不開,她能堅持這么多天已經不錯了,再說今天還有別的事呢。昨天聽春兒說今天是司徒軒的生日,但他從未過過,那今年就給他個意外驚喜吧。
書房里,司徒軒有些心神不寧,都已經中午了,可是蕭亦清還是沒有出現,難道是又生病了?但馬上又否定了這種猜測,如果真的如此春兒早就來報了。或者是她終于想通了?既是如此他應該高興才是,可為什么反而更煩悶了呢?整整一天,司徒軒無心工作,手中的軍務奏章看了又看可是卻連上面寫著什么都沒看清。重重的扔下手里的奏章,他氣蕭亦清,更氣自己!
另一邊,蕭亦清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她的廚藝雖不精湛,但也不至于難以下咽,而且當初還被她媽媽逼著做了一個假期的飯呢。一旁的歐陽明日也跑來跑去的幫忙,而廚房里的廚師廚娘們都被迫站在門外。看著蕭亦清和歐陽明日忙碌的身影,幾個人暗暗嘆氣,有錢人家的小姐就是不知民間疾苦,竟然把做飯當樂趣!
“明日,把盤子拿過來。”香噴噴的壽包出爐,接過明日遞來的盤子,把壽包擺放好,然后在上面插上二十六根蠟燭,大功告成!
“娘,為什么要插蠟燭?”明日弱弱的問。蠟燭不是只有晚上才用的嗎?
“這是娘家鄉的習俗,點上蠟燭之后對著蠟燭許愿,然后用力的把所有蠟燭吹滅,這樣愿望就可以在你下一個生日的時候實現了。”
“真的嗎?”明日瞬間兩眼放光。
“這樣吧,等你過生日的時候娘也給你做壽包讓你許愿好不好?”小孩子就是好騙,不過蕭亦清卻不忍心讓他失望。
“好!”明日暗暗期待著自己的生日。
“春兒,讓人把這些都端到飯廳。”蕭亦清吩咐之后,帶著明日準備去書房叫司徒軒吃飯。
“司徒軒,吃飯啦!”敲都沒敲蕭亦清就直接把門推開。
一見是她,司徒軒一天的郁結一下子消失了,“你怎么來了?”事實上他想問的是:你怎么才來?
“吃飯了。”不想跟他廢話,今天是他生日,她都已經一天沒來煩他了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嗯。”司徒軒不再矯情,隨著他們來到了飯廳。忽然看到飯桌中間擺著裝滿了不知是什么東西的盤子,而且上面還插滿了蠟燭,不過吃什么對他來說向來無所謂,所以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坐了下來。
“明日。”蕭亦清小聲的提醒歐陽明日,明日立刻明白過來,找來了打火石把壽包上的蠟燭點上。
“生日快樂!”蕭亦清和歐陽明日同時對著司徒軒大聲說。
司徒軒一愣,隨即感動的看著蕭亦清。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人給他過生日,當初他生下來即被當作不祥之人,他之所以記得自己的生日就是因為在這一天他的家人都會去燒香拜佛,并將從寺院帶回來的香灰水撒在他身上以抑制他身上的戾氣,那一幕永遠的提醒著他是一個多么的被厭惡的人。可是今天,眼前這個女人竟然為他過生日!
“喂!傻了!”蕭亦清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吃飯吧。”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司徒軒低下頭。
“等等,先許愿,就對著這個蠟燭。”蕭亦清將壽包向他面前推了推。
“許愿?”
“沒錯!你閉上眼睛默默地在心里許個愿望,然后一口氣把蠟燭吹滅這樣愿望很快就實現了。”
蕭亦清的話讓他感到新鮮,這又是什么習俗?不過他還是按照蕭亦清的話做,許了愿望并一口氣吹滅了二十六根蠟燭。
“好啦,吃飯吧。這可是我親手做的,不許說不好吃聽到沒有!”說完蕭亦清和明日一邊一個坐下,開始吃飯。看著他們,司徒軒想起了自己的愿望:留下她!她是第一個讓他有家的感覺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沒有目的而愿意接近他的人,更是第一個不會因為他而身體衰弱的人,她不是害怕他的管家小姐,也不是討好他的青樓名妓,她只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他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想盡辦法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