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偏殿內,楚夜端坐在上,其余一眾美艷女子皆是跪在地上,碧空的身子忍不住直哆嗦。少主輕功極佳,悄無聲息的進到屋子里面來本是常有的事情,可是這一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察覺,要么就是少主的修為更加精進了,要么就是她們的修為退步了。
碧空顫抖著身子,打死也不希望是后者,別看楚夜面對歐陽情的時候是深情款款溫柔似水,面對自己的手下,絕對是修羅一般的人物。
楚夜隨手拿起茶盞,瞧著里面的茶,沉默良久,楚夜不開口,其余的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了,楚夜表面上笑瞇瞇的,實際上心里怎么想的,在場眾位女子皆是不敢再去推測了。
“碧空,你見過夫人了?!背狗畔虏璞K,漆黑璀璨宛若星辰的眼眸注視著碧空,眼眸深處夾雜著一抹煞氣,劍眉入鬢微微皺起。
碧空微微頷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豈料,楚夜冷笑道:“你的心思,真當本公子不知道么,只是見你身世可憐才放你一馬,若是膽敢對夫人有絲毫不敬,便叫你的好姐妹們準備好棺材?!闭f罷,楚夜也不管碧空什么反應,起身就走,沒有絲毫的停留,似乎他特地趕來就是要說這件事情的。
楚夜走后許久,碧空還是跪在地上,身體直打顫,白芷看不過去差人將碧空扶起來,誰知碧空整個人軟的跟沒骨頭一般,一雙美眸望著眾人,淚水奪眶而出。
“姐姐們,你們說少主是不是知道我在背后說的話了?!北炭湛蓱z兮兮的望著眾人,梨花帶雨的模樣著實惹人憐愛。白芷無奈的點點頭,旁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么,這天下間只要是楚夜想知道的事情,怕是沒幾個人能瞞得住,更何況她們的身邊始終都是有一雙眼睛在盯著的,少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如今已經對碧空動了怒,只怕以后碧空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要怪就只能怪碧空自己了,好端端的竟然動了對少主的主意,這,豈不是自尋死路么。
歐陽情尚不知道楚夜已經身在將軍府之中了,依舊呆在青絲居,暗自思量著對策,卻是一夜無眠,愁眉不展。
第二天清早,歐陽震就派人里青絲居請人了,歐陽情估摸著,好戲應該也要開始了,便換了身衣服,梳洗一番直奔丞相府歐陽震的書房而去。
書房之中,歐陽震端坐在上,其余人或是賜坐或是靜然而立,書房內鴉雀無聲氣氛頗為緊張,直到歐陽情進門,這氣氛才有所緩和。但見歐陽情身穿一身鵝黃色的紗衣,走動間流光溢彩,很是清雅。
一番寒暄過后,歐陽震便進入了正題,開口說道:“想必各位都知曉,大夫人走得早,這丞相府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二夫人連靜操持。這些年連靜將這丞相府打理的僅僅有條,諸位也都是看在眼中的。”
果然,這番和前一世相差無幾
,看來歐陽震是真的動了扶正二房的心思,歐陽情坐在一旁卻不曾說話,心中只是為娘親覺得不值得,昔年歐陽震便十分寵愛這二房,雖說對娘親相敬如賓,到底也不是寵愛,想不到如今竟然還真動了扶正二房的心思,真是可悲可嘆啊,若是娘親能看到今天這一幕,心中會是憤然還是悲涼呢。
歐陽情不言不語,落在歐陽震的眼中卻成了意味深長,畢竟歐陽情是大夫人的女兒,這扶正二房的事情只怕歐陽情心中會不痛快吧。還未等歐陽情開口,歐陽如柳便急忙說道:“爹,這可使不得,若是娘親在天有靈,豈不是眼見著爹辜負了她。”
歐陽情聞言只覺得可笑,怕是歐陽如柳不想丟了嫡女的名頭吧,竟然連死人都拿來做擋箭牌了,更何況歐陽如柳何曾將娘親視為過娘親。娘親剩下歐陽情之后,第二年便又生下了歐陽如柳,沒過兩年的功夫便死在了青絲居之中。一切都是那毒藥在作怪,可笑的是,歐陽如柳并沒有受到那毒藥的影響,還是這般聰慧。
果然,此言一出眾人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歐陽震也是蹙眉沉思,緩緩說道:“故人已去,這丞相府總要是有大夫人來主持大局的,如柳你何出此言啊?!?
歐陽如柳頓時沒了說辭,她只能說一句,若是再說下去,只怕是要落得頂撞長輩的不孝罪名,于是歐陽如柳將目光轉向了歐陽情,歐陽情乃是名正言順的嫡女,總要為保住她的位子而想想法子吧,歐陽如柳就不相信了,歐陽情會將嫡女的身份拱手相送。另一方面,歐陽如柳有期盼著這一幕,到時候歐陽情便不能做太子妃了。
豈料,歐陽情緩緩開口說道:“丞相大人所言甚是,二姨娘這些年辛辛苦苦,為了丞相府日夜奔波,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何況如今丞相府也確實需要大夫人主持大局,情兒對此并無異議,只求二姨娘能珍惜丞相大人的一番心意,好好打理這丞相府才對啊?!?
一番話,說的眾人瞠目結舌,就連二夫人連靜也是好半天沒回過神來,她和歐陽夢兒可是算計了一晚上,若是歐陽情阻止,她們該怎么說服歐陽震,可萬萬沒想到,歐陽情不僅不阻止,反倒是順水推舟賣了個人情。
難不成,歐陽情這小妮子是覺得馬上就要做太子妃了,也不在乎丞相府的這點地位了么,到底還是嫩的很,想到這里二夫人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經樂開了花。
果然,眾人一見歐陽情這個嫡女都這么說了,更是沒人敢說話了,既然嫡女都是默認了,她們說多了還不是得罪二夫人,得罪了未來的大夫人可是沒什么好果子吃的。
歐陽震微微頷首,看起來十分高興,似乎沒想到扶正二房的事情如此順利,頓時覺得歐陽情這孩子識大體,倒是不可多得的善良心性。
眼見著扶正二房的事情就要成了定局,二夫人和歐陽
夢兒自然是喜不自勝,心里面都樂開了花,情不自禁的翹起嘴角就差點沒笑出聲來了。
就在此時,歐陽情猛然起身,一雙美眸精光頓顯,望著二夫人和歐陽夢兒,眼中掠過一絲殘忍的光澤,目光之中便像是修羅的微笑,令人透不過起來。
二夫人心中一驚,還沒等回過神,就聽見歐陽情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二姨娘扶正,我這做小輩的自然是沒意見了,只是,情兒還有一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還望二姨娘賜教。”
二夫人咽了口吐沫,心驚膽戰的示意歐陽情繼續說下去,卻不知道為何,當看到歐陽情那雙美眸的時候,二姨娘竟然會有種恐懼的感覺,似乎歐陽情今天會做出什么破天荒的事情來。
歐陽情收起笑臉,面色陰沉木目光冰冷緩緩開口問道:“昔年我娘親突然離世,我回到了將軍府之中,敢問,當年我母親的嫁妝都去了何地,想必作為掌事的二姨娘心知肚明。自古以來的規矩,這嫁妝本就是應該在青絲居,或者在我這個嫡女的手中,可惜的是,我找遍了青絲居也不見一分一毫,這東西都去了哪里,二姨娘可得說個清楚明白,才能讓我這做小輩的心安理得接受您這新的大夫人啊。”
二夫人身體一震,整個人身子一軟,若不是歐陽夢兒眼疾手快扶住了二姨娘,只怕二姨娘聽完這番話就要知道倒在地上了,嫁妝,這小妮子倒真是厲害,竟然提起了嫁妝的事情。
二夫人咬著牙,恨不得將歐陽情給活活氣死才好,這大夫人當年的嫁妝確實全都在她這里,當年大夫人暴斃,歐陽情去了將軍府,歐陽如柳年紀尚小又是個不爭氣的廢物,自然大夫人的嫁妝順理成章落在了二夫人的手中,當年歐陽震也不過是過問了一句,歐陽震素來對女人的錢不感興趣,自然也就是任由二夫人接管了。
這些年來,歐陽震也不曾想起過這件事情,想不到今天竟然被歐陽情提起來了。歐陽震微微頷首,心說歐陽情追問這嫁妝的下落倒也是合情合理的,本就是大夫人的東西,自然是要留給歐陽情的了。
于是,歐陽震便率先開口說道:“我當時何事,這本就是應該還給情兒的,連靜,當年大夫人的嫁妝全都叫你掌管,你便還給情兒好了。”
二夫人微微一愣,差點沒直接昏死過去,還給歐陽情,只怕已經晚了。歐陽夢兒臉色一陣陣發白,這些年那嫁妝都去了什么地方,歐陽夢兒和二夫人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想不到歐陽情竟然在這個時候提起了嫁妝的事情。
二夫人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也罷也罷,本就是該給情兒的東西了。”說罷,便差人去她屋子里頭取東西,說是這些年她可是一分都沒動過,全都給歐陽情留著呢。
眾人皆在書房等候,似乎這嫁妝一旦到了歐陽情手中,二夫人便名真言順的扶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