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安妮吃完午餐,安德魯就被安妮趕走了。管家來電話催他回去,說客人已經在別墅里瞪了他二十分鐘了。
安德魯只好趕回去別墅。
他心里一直記掛著那個男人跟安妮的事情,全程一直顯得心不在焉的,還沒等那個客人說完,他直接把合約拿過來看了一眼,覺得沒問題,直接就簽字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他把合約遞回給那個業務員。
業務員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估計是沒想到這個傳言中難搞的大客戶,居然會這么爽快就把合約簽下了……
他連忙把合約接過來,生怕滿了安德魯改變主意似得,笑道:“謝謝安德魯先生,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安德魯就已經不耐煩的轉身離開了。
不過他一點都不介意,畢竟拿下了這個大客戶,他現在感覺整個人都在天上飄著。
安德魯回到了書房,心煩意燥的在書房走了一圈,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你拍兩個人悄悄的跟在安妮身后,不要讓她發現,一旦發現那個叫鐘桓堯的男人接近她,馬上向我匯報,知道嗎?”
“好的,少爺。”
“嗯。”
安德魯掛斷了電話,感覺自己的心里終于稍微平靜了一點。
他在椅子上坐下來,以一種放松的姿態靠在椅背上,腦中不由得回想起初次見到安妮的情景。
四年前他的生活簡直一團糟。
他是個私生子,一直被養在外面,不被家族里承認,他也從來沒有想過繼承家里的財產,因為他很他的父親,所以不打算跟他扯上一絲一毫的關系。
但是有一天,他的父親因病去世了,在遺囑里定下了他是家族的下一任繼承人。
從那天起,他平靜的生活就被打破了,他的身邊開始出現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他們都帶著某種明確的目的接近他,或想要他的命,或想魅惑他。
而這一切,都是因遺囑,因家產而起的。
家族里當然沒有人支持他,當時最熱門的繼承遺產的人選,是他的大哥跟二哥,當然,他們也并不是親生兄弟,是由不同的女人所生,所以在爭奪遺產方面,就顯得更加兇狠,不留情面。
安德魯置身于如此水深火熱之中,被那兩兄弟,以及家族的人夾擊著,沒有人肯為他伸出援手。
直到有一天他被人追得走投無路的時候,有一群神秘的人忽然出現,把他救下了,將他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見到了素未謀生的奶奶,是她派人將他救了下來。
這些天來他也聽到過一些關于這個女人的傳言,她的一生也帶有一些傳奇色彩,但是她很早就淡出了家族了,搬到了一個平靜的莊園,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家族的子孫們,沒有她的允許,甚至都不敢輕易的去莊園打擾她。
他很奇怪這樣一個脾氣古怪的老太太,為什么會突然出手幫他。他后來見到了那個老太太,與他想象中的犀利不同,她是一個很和藹的人。
她向安德魯說明了出手幫他的原因,是因為她覺得家族里的那幾個孩子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不學無術,不成材,如果將家族的生意交到他們的手中,肯定會把百年產業毀掉,所以她決定扶持安德魯上位,繼承家族的財產。
安德魯在老太太的莊園里住了一段時間,一天午后在花園里見到了安妮,她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站在微風與陽光之中,置身花海,仿佛定格了一般美麗的畫面,頓時打動了安德魯。
他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
她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轉身,措不及防的對上了安德魯的視線,頓時嚇了一跳。
安德魯看清楚了她的樣子,一張標致的東方面孔,小巧,精致,透著明媚,朝氣,以及活力,只一眼就讓安德魯深深的陷入其中。
安德魯還很清楚的記得,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是?”
聲音也很清脆好聽,向風鈴的聲音一般悅耳。
后來安德魯才知道這是老太太在海邊救回來的,她醒來之后忘記了以前的所有事情,老太太給她取名叫安妮,并告訴她,她是她在外面領養回來的孫女兒。
許是老太太一個人生活太寂寞了,所以想找個人來陪陪她。
安德魯對安妮一見傾心,于是整日黏在安妮身旁,老太太說安德魯是她的哥哥,于是安妮就真的叫他哥哥。
安德魯第一次這么嫌棄哥哥這個稱呼,一聽到安妮叫,就馬上嚴肅的糾正她,要叫他的名字,不要叫他哥哥。
后來安德魯在老太太的幫助之下成功繼承了家族的遺產,開始在商業界叱咤風云。而安妮,因為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工作,也離開了老太太的莊園,來到了大都市,進了一個雜志社。
四年以來,安德魯一直小心翼翼的維持著他與安妮之間的關系,因為他只要做出一點類似于情人間的親密舉動,安妮就會特別的排斥。
有一次他在安妮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說是晚安吻,結果安妮就非常抗拒的推開了他,接下來一個星期都沒理他。
對于安妮的脾氣,安德魯也感到十分的頭疼,但是又沒有絲毫的辦法,他只能試圖慢慢的打動她。
但是這些年來好像不管他怎么努力,安妮始終都是將他當成家人一樣對待,完全沒有把他當做是異性。
安德魯曾經調查過安妮的身世,當然不出意料的,全都被他查出來了。
知道安妮曾經結過婚,并且還生過一個孩子的時候,安德魯當時氣得簡直要殺人了,但是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就算安妮曾經結過婚,生過孩子,那又怎么樣?現在安妮什么都不記得了,他面前的,是一個全新的安妮,猶如一張白紙一般。
他所能做的,就是把安妮藏起來,小心翼翼的不讓任何與她過去有關的人發現她,像是藏著自己的珍寶一樣,將她珍藏起來。
所以他一直都不允許任何媒體將安妮的照片刊登出去,四年來一直如此,以他的能力,完全做得到。
只是他沒想到,即便是這樣,安妮還是與以往的人遇見了。
鐘桓堯,這個男人曾經也是喜歡過安妮的,即便最后安妮結婚了,他依舊沒有放棄過,這讓安德魯很介意。
這個男人對安妮很癡情,沒準兒安妮對他的印象很深刻,萬一他們之間接觸過多,讓安妮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該怎么辦呢?
安德魯感覺到了自己的珍寶,即將要離自己而去的危機感,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把鐘桓堯這個麻煩給解決了。
安德魯將今天保鏢遞給他的鐘桓堯的資料拿了過來,在上面找到了他的電話號碼,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一會兒就接通了,鐘桓堯道:“喂,哪位?”
安德魯沉聲道:“鐘桓堯是吧?我想跟你談談。”
“安德魯?”鐘桓堯嗤笑了一聲。“商業巨子怎么會有我的聯系方式?找人查的?”
“你別管我是怎么有的,我想跟你談談,可以?”雖然是詢問的句式,但是安德魯的語氣卻透著強硬,仿佛不管怎么樣,鐘桓堯都得答應。
“行啊,你要跟我談什么?”
安德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報給他一個地址,就掛斷了電話。
鐘桓堯將手機從耳旁拿下來,臉色變得冷漠起來。
安德魯想要跟他見面談談,是為了什么事情,鐘桓堯心中一清二楚,安德魯恐怕是心虛了吧,怕他把真相告訴安妮,安妮知道了之后,會離開他。
安德魯這個混蛋根本就是知道安妮的過去的,他只是有意的不想讓她接觸,小心翼翼的讓她避開過去的痕跡。
但是既然他已經發現了安妮就是韓珺瑤,他就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
鐘桓堯趕往安德魯說的那個地點,去赴約。安德魯把談話的地點約在了他家里,那棟花園別墅。
他是趁著安妮不在家,才敢約鐘桓堯過來這里的。
鐘桓堯在管家的指引下來到了會客廳,坐下,看向安德魯:“不知道安德魯先生想要跟我談什么?”
安德魯沉聲說:“想跟你談談安妮。”
“安妮?”鐘桓堯笑了。“其實她真正的名字叫做韓珺瑤,對吧?她的過去,你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安德魯并沒有否認鐘桓堯的話,只是臉色陰沉的看著他,目光無比的銳利。
“你以為你不告訴她,她就不會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她總有一天回想起來的,而她想起來的時候,就是離你而去的那天。”鐘桓堯完全不畏懼安德魯的目光。
“你想把過去的事情告訴安妮?”安德魯笑了,“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我并沒有想過把以前的事情告訴她。”鐘桓堯毫不避諱的說道。“但是她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安德魯殘忍的笑了:“那我們之間的交談,算是決裂了?”
“你本來就沒有想著要跟我認認真真的談吧?”鐘桓堯冷笑。
像安德魯這樣的人,掌控欲太強了,他想要掌控安妮,但是沒想到鐘桓堯突然冒了出來,他的出現,有可能會讓安妮離開他。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把他這個障礙,給清除掉。
這是很本能的,上位者的想法,所有的障礙,都只能清除掉,否則他就不會把談話的地點約在他自己的別墅了。
鐘桓堯既然敢過來,他肯定也是有所準備的。
安德魯冷笑了一聲,“沒想到你也不算笨,不過就算你猜到了那又怎么樣?你現在已經逃不掉了!”
他拍了拍手掌,會客室的門頓時被踢開了,從外面涌進來了十幾個黑色西裝的保鏢,并且手里都拿著槍。
鐘桓堯的瞳孔微微收縮:“安德魯,你果然在經營著地下軍火生意。”
“看來你也把我調查得很透徹,可惜,并沒有什么用。”安德魯揮了揮手,那些保鏢就一窩蜂朝鐘桓堯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