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蔣文浩他還是相信夏小婭的,縱使她夏小婭再餓,也不至於做到偷的地步。兩個小孩子拿著那小王老師給的那十塊錢很是得瑟,還專門的拿了兩塊錢坐公交車,坐到城裡去吃好東西。那小鄉巴姥進城真的滿臉的得瑟。說不出的喜悅興奮,也不是說他倆真的童年就慘烈到他們爹媽連城都沒讓倆孩子進過,不過卻真的是很少進城,畢竟爹媽都是有工作的人。哪兒沒事兒天天帶著倆孩子在城裡去晃盪去。
坐公交車上,倆孩子不知道因爲什麼又互相的吹捧自己諷刺對方了,不知道從哪兒開的頭,車上一車大人就只聽見了下面這一段的對話,然後捧腹大笑。
“去你的,我知道我兒子以後姓什麼?你知道你兒子以後姓什麼嗎?”蔣文浩一臉不服氣的得瑟著夏小婭。
“那稀奇嗎?不稀奇,我的兒子一定是我的,你的兒子你能保證一定是你的嗎?”夏小婭洋氣的一句話出來,一車的人當即捧腹大笑,一個幾歲的孩子居然說出瞭如此有水平的話,那真的是國之棟樑。
那時候的蔣文浩還不太明白,爲什麼他不敢保證他的兒子就是他的,他不懂這一車的大人在笑什麼,夏小婭一胡言亂語值得他們這麼笑嗎?過了些年,他想起當年小學一年級的夏小婭說出的話,覺得這夏小婭絕對的是個人才,小學一年級她就能懂這些,能說出如此有見地的話,難怪當時引的一羣大人轟堂大笑,車前車後的傳揚著他倆的精彩對話。
享受著衆人的注目,倆孩子到了城裡的小吃街,那整條街的好吃的,讓倆孩子不停的咽口水,看了看手上還剩下的八塊錢,這哪兒夠啊,一冰糖葫蘆就要一塊錢,還得留倆塊錢回去的車費呢?
不管三七二十一,倆孩子先算計著把車費除開然後把剩下的錢全花的光光,看著手上僅剩下的兩塊錢車費,可是還有好多好吃的沒有吃。眼巴巴的望著那兩塊錢的車費希望巴不得它能生出幾個兒子孫子來。
“小浩哥哥,咱把這兩塊錢吃了吧!”夏小婭手上拽著那兩塊錢,看著遠處的羊肉串攤子,這一塊錢一串,她真的好想嚐嚐,那烤羊肉串的那陣風飄過來,那香的她就受不了,她忍不住。或許夏小婭對羊肉串的熱愛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那我們怎麼回去?走著回去嗎?”蔣文浩聞著順著那陣風飄過來的味道,直咽口水,他雖然也想吃,但是他好歹還是比夏小婭多一些分寸的。
夏小婭抓著腦袋,這真的是個難題,窮人的日子就是過的這麼緊巴,得數著米一粒一粒的過,那個時候她好想當個有錢人。她一邊矛盾的抓著她那金龜子姐姐的髮型,一邊聞著那順著風飄過來的香味兒不停的吞嚥著自己的口水。最後她向下定了一個相當大的決心對蔣文浩說:“小浩哥哥,咱走著回去吧!咱還是小孩子
,不能委屈了肚子,沒有營養是長不大的,咱走著回去,就當鍛鍊腳勁兒了。”夏小婭話一說完,就往羊肉串兒的攤位前跑,甩下僅有的兩塊錢,很是洋氣的說:“老闆兩串兒。”那樣子跟個做筆生意五百萬的富商一樣的神氣。
倆孩子一人握著一串兒那羊肉串兒,那看著不停的流口水,捨不得吃,一路走一路聞著那味道,然後在冷掉的時候,一口氣吃進了肚子裡,然後發現連牙齒縫兒都沒填滿,太少了。
真的是吃進了肚子,錢用了,真的要走回去的時候,兩孩子傻了眼,那坐車的時候覺著沒多遠,這走起路來卻怎麼也走不到家,夏小婭嚴重懷疑他倆是不迷路了,最後蔣文浩在沉思了好幾分鐘後準確的告知夏小婭他倆走的路線是對的沒有迷路。
腳走疼了,就在路邊上坐坐,兩孩子甚至商量過把書包扔了這樣走起路來會輕鬆一些,天越來越黑,心就越來越急。
蔣義趙雲莉和夏梅在家裡,遲遲的等不回這倆孩子,電話打到學校,說早就放學了,沒有留他們,做家長的急了,急得澆頭爛額,兩孩子到底到哪兒去了,以前兩個孩子雖然也時常放學的時候轉悠到河邊上去看人家老爺爺老頭子打麻將鬥地主什麼的,可是他們從河邊一路找回來,哪裡有倆孩子的蹤影,連人家打牌的老爺爺都回了家,河邊上只剩下些在夏夜裡乘涼的老頭子老太太和一些帶著孩子玩耍的家長。
正在當家長的焦急的覺得要報警的時候,回家打電話之時,發現夏小婭他們家門口停了一輛出租車,走上前一看,兩孩子坐在車上正準備著下車。
“夏小婭,你跑哪兒去了?”夏梅急死了,這個時候看見夏小婭好好的給回來了,氣不打一處來,蔣義和趙雲莉也順帶著一把將蔣文浩從車裡提了出來。
“媽,你先別急著打我,你先把人家司機叔叔的車錢付了。”夏小婭有些小哆嗦,她怕她媽打她,但是這要付人家的錢還是要付的,她即使小,但是她是有這個概念的。
夏梅從兜裡拿出錢付給人司機直說謝謝,司機呵呵笑著說不用,直誇兩孩子聰明是個人才。
夏小婭和蔣文浩一路順著家的的方向走,可是卻怎麼也走不到頭,真的是走的累的不行了,於是兩個人說想想主意,天已經黑了,公交車也收班了,突然從路邊亮著燈路過的一輛出租車讓倆孩子激動的跳起來,倆孩子想到了一塊,這公交車不行,這出租車可以啊,公交車不僅僅是沒有了,就算有,他倆也不能做啊,人這公交車是一上車就買票的,他倆哪兒來錢買車票,買車票的錢都讓他倆吃了那羊肉串兒了。可是這出租車可以啊,出租車是坐到了目的地纔給錢。
“小浩哥哥,你說這司機會不會把咱倆拉去賣了。”下定決心後,夏小婭有些擔心的看著蔣文浩。
“不會的,怎麼可能?人是正規單位。”蔣文浩也有些擔心被拉去賣了,他無非是大著膽子,他覺得不會,但作爲小孩子那麼驚人的想象力,那肯定是撒也能想的。
倆個擔心被賣了的孩子,於是在上車後,紛紛的故意說了些有的沒得給人司機叔叔聽。
“小婭,你爸爸在家裡等著咱的吧!”蔣文浩這一板一眼的問著夏小婭。
“恩,我剛都跟爸爸打了電話了,把咱坐的車排號告訴他了,他在家等著咱呢?”夏小婭這真的是個極品,她怕被賣了,她居然能想到這一招,故意的說的人家司機聽,司機聽在心裡直呼現在的孩子安全意識真的是好強,他哪裡能想到,這倆孩子確實記下了她的車排號,可是卻完全的是胡亂說給他聽的,這夏小婭連爸爸都沒有,哪兒會在家接她。
就這樣,出租車司機將倆孩子送回了家,夏小婭是個路癡,當然這認路的活兒肯定的交給了蔣文浩,人司機稍微路線不對,他都警覺的很,馬上就給發現了,直接的指著路讓人照著他說的走,於是司機真的是按著公交車的路線將這倆孩子先送到了他倆學校的位置,然後再是從學校的位置回了家。他不得不感慨這倆孩子的警覺性。太精了,太不相信人了,他難道看起來像是個壞人嗎?要他們這樣的防備著。
倆孩子下車後,齊刷刷的,自己老老實實的放下書包,然後攏拉著腦袋,自己跪在了夏小婭家的院子裡,知道這錯了,這肯定是必須的,態度好點兒,說不定能少挨幾下這兩個當媽媽的毛線籤兒。
蔣義,趙雲莉和夏梅氣沖沖的坐在院子裡的小石凳上,兩個當媽的一人手上拿著一根毛線籤兒,夏小婭和蔣文浩瓢眼瞧著那毛線籤兒,這大夏天的心裡冷的直哆嗦,這光著膀子這東西打在身上,那滋味真的是別提了。真不是滋味,打不壞人吧長記性,那絕對是個長記性的東西。到了這個南方小縣城,本來也算知識份子的兩個女人,倒是將普通家庭教育孩子的方式方法學的是像模像樣。
兩孩子心裡打著冷顫的看著毛線籤子,一五一十老打老實的將問題交代的清清楚楚,一點兒不帶隱瞞的,夏小婭還沒說完,夏梅就氣的發瘋,提著毛線籤子就給夏小婭抽去。
趙雲莉去拉夏梅沒拉住,蔣文浩看著事情不對,趕緊的擋在了夏小婭面前給擋下了,那還是真的狠,那抽得他皮開肉綻的疼,倒抽一口涼氣,夏小婭看蔣文浩替她捱了打,心裡急了。
“媽,你怎麼這樣呢?人警察叔叔不都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我都那麼坦白了,你還打我你。”夏小婭站起來,她這個一回來自己就老打老實的在這院子裡跪的膝蓋磕在地上生生的疼,她不就是爲了這不受皮肉之苦嗎?那這樣她還是要捱打,還不如直接捱打得了,她還跪在這兒幹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