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把包里面的一張存折拿了出來,放到茶幾上:“舅舅,舅媽,你們退休了,工資都沒有以前開的多,這些錢你們先拿去用吧!”
“不用,不用!”馮祿連忙拿著存折塞給夏夜,“夜子,這個不行,現(xiàn)在我們的錢夠用,你還年輕,用錢的地方多了!”
“舅舅,這錢你拿著,就算你照顧我這么多年的一點兒心意!”夏夜又把存折推給馮祿。
“哎,我照顧你什么了,全是我拖累了你,現(xiàn)在怎么能在要你的錢,我對不起你媽媽??!”馮祿提到夏夜的媽媽,眼睛不由紅了。
夏夜聽舅舅提到過世的媽媽,也是鼻子發(fā)酸,但堅持要把存折留下,推辭中,馮祿急了起來,說道:“夜子,你不用給我們錢了,這兩年冷子巖每年都會來看我們,每次都會給我們?nèi)酉聨资f的零用錢!”
夏夜聽舅舅這么說,不由的一愣,這倒是從來沒聽冷子巖提起過,馮祿嘆口氣說道:“冷子巖這個人,其實對你真的是不錯,他說你失憶了,不能來看我們,他就每年都來替你看看我們,給我們?nèi)酉乱淮蠊P錢的?!?
夏夜最終還是把存折留給了舅舅,從舅舅家出來后,她只感覺心口堵得難受,甚至忘記了坐車,一直走過了整整兩條街,踉踉蹌蹌才回過神來,就那樣蹲在馬路邊上,抱著雙臂號啕大哭,她一直哭得一陣陣發(fā)暈,才胡亂地擦去眼淚,站起來又往前走,一路走,一路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這次夏夜很容易的在‘博唐’廣告公司營業(yè)部應(yīng)聘到一個文員的職位,工作不算太累。
‘博唐’廣告公司在頂樓,有一個人造的花園,修剪的枝繁葉茂,四季如春。
業(yè)務(wù)部經(jīng)理王海絕對的是‘博唐’廣告公司的人才,長袖善舞,專擅長和各大公司打交道,從這間公司到那間公司,間間熟得像他家的左鄰右舍,很少見他在辦公室里坐著。
但別以為這樣他們這些業(yè)務(wù)部的員
工就可以自由散漫,業(yè)務(wù)部的副經(jīng)理陳嬌蕾每日起得特別早,簡直比電臺的對時鐘還準(zhǔn),九點一到,第一個站在園里,瞪著遲到的人一個個走進(jìn)來,指著說:“你,你,還有你,儀式完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陳嬌蕾絕對稱得上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的美女,一樣的制服穿她身上硬是氣質(zhì)超群,可就是太敬業(yè)了,所以自然成了辦公室里遭人恨的主。
眾人見陳嬌蕾回來她的辦公室,所有人也就有心情說笑。
張薇薇冷哼一聲說:“牛什么牛,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誰跟她在一起跑業(yè)務(wù),誰就要倒霉。”
“這么嚴(yán)重?又有什么新聞,快說快說。”張薇薇身邊的宋小賀急忙催促她。
張薇薇故意把聲音放打了些,這樣方便周圍的夏夜,還有一個面白唇紅的小伙子林東明一起聽見,“金城國際要做拍賣所的廣告,來我們公司,金城國際原來是我跑下來的客戶吧?本來我們說得好好的,經(jīng)理都說要開車請我去東灘吃飯然后簽約了,結(jié)果姓陳的妖精一出現(xiàn),往那個經(jīng)理身上一貼,那個經(jīng)理就像西門慶見了潘金蓮一樣,馬上去獻(xiàn)殷勤去了?!?
宋小賀問,“那到底這個合約誰簽下來的?”
“誰簽下來了,當(dāng)然是姓陳的狐貍精,你沒看她那副為了簽單子來者不拒的樣子。不管生張熟李,她都搭得上去,一臉狐貍精相,偏偏男人就是喜歡。結(jié)果,就這樣把我的一單生意搶去了!”
宋小賀嘆息一聲,淡淡地說:“真的是世風(fēng)日下,現(xiàn)在的漂亮女人就是吃得開!”
“她就是這樣的女人。你看看她有多少男人?在酒桌上一坐,跟那些三陪小姐沒什么兩樣。”
林東明帶點鄙夷地說:“你們兩個行了吧,大周來電話了,說永新公司十點召開發(fā)布會,誰和我一起去?”
張薇薇和林東明都是去年大學(xué)畢業(yè),一起進(jìn)的公司,很是喜歡漂亮,開朗的帥
哥林東明,見他這樣問,立刻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就這樣夏夜開始新的工作,從此日復(fù)一日吧!生活沒什么變化,她只是不敢想,思想還在,只是睡著了。
這天下班后,夏夜一走出大樓,便看見鄭東斜靠在車身,看著她微微含笑。
夏夜下了很久的決心,才走到他面前,低頭看著地面說:“鄭東,我很好,你以后不用再來看我了!”話說出口夏夜立刻后悔,她竟然連婉轉(zhuǎn)都不會了,竟然這樣直來直去的去傷害一直對她無害的鄭東??墒怯植幌虢忉?,只會越描越黑,她選擇沉默不語。
鄭東只是平靜的,寬容的看著她,言語依然真摯:“夏夜,讓我送你回家吧!”
夏夜此時還真的是覺得累,很累,累得不想看,不想說話,不想去想任何事情。她坐在后座,頭輕抵著車窗,閉上眼睛。鄭東的車開得很穩(wěn),他也沒有再說話。外面有些輕微的沙塵,略微遮了夕陽的光輝。
冷子巖這天帶著孩子去看夏夜,他聽著寶寶的喊聲回過頭,見從遠(yuǎn)處走來的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夏夜。
仿佛電影中的慢鏡頭,徐徐地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最珍藏的記憶,就那樣重新出現(xiàn)在他面前,她穿件白色的風(fēng)衣,底下是黑色緊身皮褲,黑色的平底皮靴,顯得身姿楚楚,看起來更有女人的嬌麗嫵媚了。仿佛一朵睡蓮,從前只是箭簇般的含苞,如今已經(jīng)綻放開來。
冷子巖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越走越近的心上人。
夏夜這是恢復(fù)正常生活后嗎,第一次單獨面對冷子巖,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相見的情形,因為痛到了極處,怕到極處,唯有選擇逃避。當(dāng)人體遭到巨大的痛苦時,就會失去意識昏過去,因為負(fù)荷不了那樣不堪回首的刺激,所以選擇了讓思維神經(jīng)罷工,那是大腦的本能保護(hù)機制。她一剎那腦中一片空白,只是機械的走到冷子巖的面前。
四目相對,相對無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