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何太醫進得門來,也顧不上君臣禮數,立馬上前來查看童宓的傷勢,當把完脈之后何太醫不禁臉色大變。他向離玉龍看了一眼,便先行退了出去。
離玉龍自然明白何太醫的意思,畢竟何太醫在宮中跟隨他多年,自小就照看他長大,對他的愛護自不必說。童宓一直靜靜的流淚,一言不發。離玉龍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詢問琴瑟等人也不言語,十分著急。終于見到童宓平靜下來,他吩咐琴瑟小心照看。便出了門,知道何太醫在前廳等候,快步入了廳堂。“何卿,宓兒到底怎么了,你但說無妨。”
何太醫見問,立馬跪在了地上,“臣罪該萬死!”
“她的傷勢到底怎么了?”離玉龍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何太醫一時不敢答話,他示意皇上屏退左右。待到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何太醫才敢回話,“回稟皇上,姑娘恐怕是身中劇毒了,無藥可醫了。”
“什么?!”離玉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中劇毒?!無藥可醫?!”
“正是。”
“怎么會身中劇毒呢?!而且還無藥可醫?!你不是說宓兒她只是身子虛弱?而今為何是這般說辭。”離玉龍臉色鐵青,他已經幾近顫抖。
“上次看脈之時確實未有中毒之跡象,若是由血液入體的毒藥是要過些時日方顯其征兆,而此時多已經是無藥可醫的了。”
離玉龍不禁氣憤非常,他緊緊撰著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書案之上,“嚴錦繡,沒想到你居然這么歹毒?!”
“恕臣直言,這下毒之人也未必就是錦妃。據臣所知,童姑娘是被暹羅貓所傷,暹羅貓本身就喜怒無常極其易怒。而此毒稍有不慎,一旦接觸皮血便能入體,極其厲害。若是真是在貓的身上種下此毒的話,恐怕連錦妃娘娘自己也不能幸免。即使再歹毒之人,也未必肯冒生命之危險來害人。”
離玉龍聞聽此言,卻也覺得有理,畢竟在他眼里,錦妃平時只是損傷一些皮膚都會緊張害怕,擔憂到一整晚都睡不著,又怎么敢冒這樣的兇險去害宓兒呢。離玉龍不禁傷心異常,他身為帝王,居然連自己心愛的人都沒能守住,在自己的守護中還被人下毒。現在甚至連下毒之人是誰都不知道……
離玉龍惱急了自己,曾經自己還是孩子之時,自己最喜歡的一個婢女因為自己無端被處死,后來連自己最崇敬的啟蒙之師也因為自己的親近無端慘死。從那以后,他再也無嬉笑歡樂,再也沒人敢親近于他甚至連他自己也不再輕易的與人接近。直到他奪得帝位,直到他遇到童宓,他才真正的打開心扉,他以為他的帝王之位能夠保護童宓,卻依然在一年前失去了最心愛的人,失而復得,他百感交集。他以為他護住了錦妃,現在也一樣可以保護童宓。可是沒想到……他傷心的連呼吸都亂了,神色恍惚。
“請皇上保重龍體才是。”何太醫不免有些擔憂。
“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了嗎?”
何太醫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離玉龍癱坐在坐榻之上,面色蒼白,他的心里十分的憤恨,“為什么?為什么非要奪走朕喜愛的一切?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朕?難道朕喜歡一個人有錯嗎?!”離玉龍傷心極了,見何太醫欲言又止,他抬了抬眼,“她還有多少時日?”
“恐怕,恐怕不足月余。不過臣早些年也研究過這樣的血毒,倒是可以配制些藥出來,只是最多不過為她減少些痛苦續命百天而已。”何太醫看著離玉龍長大,怎會不知他對這童姑娘的情意,實在不忍心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
離玉龍心顫抖的連話都說不出,他擺了擺手,示意何太醫下去,此時他虛弱極了,“你下去辦吧,告訴外面的人不許任何人接近這里,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何太醫無奈至極,只好退身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