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兩位毒醫(yī)能人這般說,凌楚楚倒也不再怪自己大意,這水與花都不曾有問題。而她和綠蘿兩個偏是將手伸進(jìn)到浴桶之中後,方纔變得如此,只能說明這浴桶有古怪。
凌楚楚提議道:“我以爲(wèi)把這裡頭的水倒了,然後檢查下浴桶,或許可行?”
然而,融藹二人卻是搖搖頭:“這般檢查,怕是檢查不出問題來,畢竟這浴桶是你丫頭送過來,她們定然也檢查過,定然是沒有什麼異樣,方纔會往裡頭加水。”
“你的意思是?”凌楚楚眸色微冷,莫不是淺煙或者淺晚有古怪,她們兩個人搞得鬼,若真是她們又是如何辦到的呢?
融藹與綠蘿對望一眼,隨後道:“讓你丫頭再去提兩桶水,一桶熱水,一桶冷水,然後把這些水都倒了。”
“淺煙,淺晚,你們兩人進(jìn)來。”凌楚楚對著門口喚道。
但率先進(jìn)來的並非是淺煙淺晚,而是端燁修,當(dāng)他看到她的手臂與綠蘿的手臂之時(shí),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修,暫時(shí)我們也不清楚,還需要那兩個丫環(huán)幫忙。你們兩個倒水的時(shí)候,小心點(diǎn),肌膚不要碰到裡頭的水。”融藹仔細(xì)地吩咐道,“隨後你們各自去取一桶熱水,一桶冷水。陸將軍,你也需要幫個忙,能與丫頭們?nèi)チ砣∫粋€浴桶來嗎?最好是王爺專用的。”
陸與意嘴角一抽,早知道他就不來了,來了還是讓人使喚的,但在見到綠蘿通紅的手臂時(shí),緊張萬分:“夫人,你的手臂,怎麼回事?疼不疼?”聲音極盡溫柔,動作格外輕柔地碰了下綠蘿的手臂。
綠蘿笑笑:“我不礙事。不過這還要感謝這攝魂香,若是沒有它,可能要疼死了。”
“綠蘿,你的意思是攝魂香能夠解這毒?”
“不能。”融藹代替綠蘿回道,瞧其模樣,似乎已然知道她們所中之毒是爲(wèi)何,“這攝魂香只不過是讓你們的痛覺觀感下降而已,所以不覺得痛。”
綠蘿贊同他的話,點(diǎn)點(diǎn)頭:“看來融公子,心裡也有底了。”
融藹爲(wèi)難地笑笑:“但我希望不是那種毒,不是嗎?”
綠蘿面色微變,卻也不再多問,只等著那兩個丫頭取水回來。
“夫君,你去幫忙取浴桶吧,我們還要確定一些事兒。”綠蘿撒嬌地說這話,“你總不會希望我的手一直都是這番模樣吧。”
陸與意簡直就是妻管嚴(yán),她這麼一說,瞬間向著端燁修望去:“在哪兒?”
“隨我來。”
“王爺,你還是留下來陪王妃好好聊天便是,陸將軍,你讓外頭的祁星帶著你去便是。順便讓祁連將月素側(cè)妃請來。就說是王爺吩咐的。”若是普通人說這番話,怕是這兒的人都會覺得不妥,而她如此說,他們卻是習(xí)以爲(wèi)常,畢竟她是一個連皇上都敢差遣的人,又何況是王爺妃子呢。
其後進(jìn)來的凌千霜,聽到她這般說話,面色露出惱怒之色,但見端燁修絲毫沒有怒氣,便也深深壓了下來,道:“既然這兒沒有我的事,我便回去了。妹妹,桌子上的薑茶記得喝,你昨夜受寒了。”
凌楚楚滿是柔情地回以微笑:“多謝王妃的關(guān)懷。王爺,小女子以爲(wèi)你還是時(shí)時(shí)刻刻守著王妃爲(wèi)好,你看她臉色不好,怕是身子不舒服,你可是要好好照顧王妃。”
雖是極其平靜溫柔的話,可聽在凌千霜的耳裡,卻是綿裡藏針,她溫柔地笑笑:“我沒什麼事,倒是妹妹你要讓融公子
好生看看,他是醫(yī)術(shù)很高。”
“嗯嗯。”凌楚楚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王妃說得極是。是得讓好生讓融公子看看,不知道是誰這麼狠毒,在水中下了毒。王爺呀,你可是要爲(wèi)我作主呢。不要放過那心腸歹毒之人,這一次我,說不定下一次就是輪到王妃了呢,你說是不是,王妃?”
凌千霜心裡咯噔一下,卻還是微笑著說道:“妹妹說得極是呢。王爺,你可是要好好查查,千萬不要冤枉了好人呢。”
端燁修聽著她們姐妹一唱一和,如同唱雙簧一般,心中很是不好受,他雖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凌千霜搞得鬼,但昨日之事,卻是她所爲(wèi)。如此,也難怪凌楚楚不斷地提醒他,不要忘記他們之間的約定。
“藹,這兒就交給你了。”
融藹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送著他們二人離開,溫柔似水的眸子裡帶著一絲憂傷,這是凌楚楚從不曾見到過的樣子。
“融藹,你?”她低低地喚了聲。
融藹意識到自己失神,溫和地笑笑:“沒事。若是可以,你最好將攝魂香拿出來,撒到你的身上,緩解你的痛楚,看你手臂的情況,怕是過不了多久,這些水泡都要破裂了。”
這時(shí)候,淺煙等人都已然回來,融藹在她們身邊一一指示著她們該是如何做,如何避免肌膚不與水接觸。
片刻之後,浴桶之中的水換上了暖暖的熱水,他毫不猶豫的將手伸了進(jìn)去,約莫半刻鐘的時(shí)間,方纔將手拿出來,並未有異樣。隨後熱水倒卻,換上冷水,他將手和著衣服伸了進(jìn)去,在浴桶的底部滑動了一番,片刻之後,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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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在衣服外頭的肌膚,幾乎是通紅一片,癥狀與她們二人一模一樣。而陸與意在端燁修的專用的浴桶中同時(shí)做了一樣的實(shí)驗(yàn),卻是絲毫沒有問題。
“把桶裡的水倒了。”
沒有水的浴桶放在她們的面前,幾乎沒有任何異樣。
但融藹伸出手指,只見他指尖上有著一層黑漆漆的東西,再看桶底,上頭有指尖劃過的痕跡。
“陸夫人,你可是認(rèn)識這個?”
綠蘿點(diǎn)點(diǎn)頭,但是面色極其的難堪,融藹也不例外。
兩人眉頭緊蹙的模樣,讓凌楚楚心中警鈴大作,難不成又是一種無藥可醫(yī)的毒?
屋子裡的人都不言語,瞬間陷入沉寂之中,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有些快,有些不安。
沉默良久,綠蘿方纔幽幽開口:“小姐,你所中之毒是芙落毒。又名膚落。也就是皮膚會一層層的脫落,最後只剩下骨頭,讓人在疼痛之中死去。”
這般疼痛會有幾個人熬得住?
縱使曾經(jīng)有人刮骨療傷,卻也不過是那麼一小塊地方,可換做全身的皮膚褪去,接著是肉……光想想,也是恐怖至極。
如此可見,這下毒之人心腸是極其的歹毒。
“而解藥的話,以前我?guī)熃愕故怯校乙呀?jīng)很多年沒有見過師姐了。”綠蘿歉意地低著頭,“小姐,都怪綠蘿無能,沒法配置這解藥。”
凌楚楚淡然一笑:“綠蘿已經(jīng)很厲害了。那你呢,你的手。”
“她的手與我的手指,我還有方法解決,只是配芙落毒的藥材比較難尋。楚楚,你要熬過兩個月,這兩個月我會替你配好解藥。”
“你……”綠蘿難以置信地望著融藹,“你真得可以?只是那些藥材你怎麼才能拿到?”
面若桃花
,眉目如畫,他的容顏總是掛著溫和的笑容,讓人無比的放心與舒心,溫潤的嗓音給衆(zhòng)人帶來希望:“可以。只要楚楚能夠熬住這兩個月的疼痛。”
“融公子,我與你一起。”綠蘿急急道。
融藹向著陸與意望了一眼,又瞧了瞧綠蘿:“陸夫人,楚楚在這兒並沒有信任的人,你若是與一起去了,她萬一有事,誰來照顧她呢?而且你也懂得醫(yī)術(shù),該是能夠幫她緩解疼痛。況且,前往的路途兇險(xiǎn)萬分,陸將軍會擔(dān)心。”
一直都不曾開口的凌楚楚開口道:“融藹,你和我說那些藥材是在哪兒,我自己去取。”
融藹搖搖頭:“你不能去,你體內(nèi)本身還有毒素殘留,若是加上旅途奔波,反而會加劇。放心,等著我回來便是。”
“那我與你一起去。”他的笑太過美豔,她總覺得他這一去,就會一去不復(fù)返,她好不容易交到如此一個好的朋友,又怎可以因爲(wèi)她而消失不見呢。
融藹走到她的面前,撫摸了下她溼溼的頭髮:“長高了。在這兒乖乖等著我回來就好。”
寵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不禁讓她有所動容,正欲說話,卻見他放下手,轉(zhuǎn)身離開,只在祁連的身邊停頓了下:“你與我一起去取藥,過會給你們主子和陸夫人送過來。”
儒雅的背影,讓她一時(shí)間移不開視線,他爲(wèi)何對自己這般好?明明都與他無關(guān)。
就在這時(shí)候,月素款款而來,在走進(jìn)屋子時(shí)候,見到綠蘿之時(shí),眼神中閃過驚訝,但稍即縱使。
“師姐!”綠蘿詫異萬分地叫道,“你怎會在這兒?”
月素淡淡一笑:“沒想到你還是認(rèn)出我來了。”
凌楚楚瞬間呆若木雞,月素竟然是綠蘿的師姐,那麼也就說……當(dāng)初經(jīng)常拿她當(dāng)作試驗(yàn)品的女人就是面前的人,只不過那時(shí)候她的面容被紗遮蓋著,若是但看她的眼眸,楚楚動人,倒還真是同一個人。
“看來你也認(rèn)出我了。”月素見到凌楚楚那樣子,低低一笑,但隨即面色沉了下來,“平日裡,不是挺謹(jǐn)慎的麼,今日怎麼就出了這茬?而且我明明在鏡窗前放了一張紙條,你難道沒有看嗎?”
凌楚楚微愣,紙條?她不曾有看到?她轉(zhuǎn)過頭向著鏡窗前望去,只見窗欄上的確擱著一張紙條,她上前取下來,只見裡頭有著一行熟悉的字體:“不要碰任何水。”
“當(dāng)初讓我進(jìn)魏王府的也是你?”
月素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聽聞,你後來又收到類似的紙條?但我只給你寫過兩張,包括這張。”
“師姐,別說這些了,你不是有膚落的解藥嗎?快給小姐吧!”綠蘿打斷她們兩個人的對話,急急地說道,“要不然融公子就要去找藥材了。”
月素皺了下眉頭:“沒有了,最後的一粒解藥當(dāng)初我給了主子,她也中了這個毒。”隨即,她眉頭一皺,“你是說融藹公子去找藥材了?”
綠蘿點(diǎn)點(diǎn)頭。
他是怎麼知道膚落的解藥?難道他真有那麼好的水平嗎?但無論怎樣,她倒是希望他真能夠帶著解藥歸來。
月素沉吟片刻道:“這些日子,你最好別亂動,我會暗中保護(hù)你,畢竟攝魂香會麻痹人的感覺。”
凌楚楚突然很想笑,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幸福,即便一直身在陰謀的中,卻好似被不同的人保護(hù)著。凌府有五姨娘,魏王府有月素,陸府有綠蘿,就連皇宮之中,還有老皇帝撐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