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簫的聽到她的話,身子突然僵硬,他的腦海裡,瞬時浮現(xiàn)起之前她與自己說過的話,“護著我的父王死了,護著我的母妃死了,護著我的小菊死了,就連護著我的子影也死了!北宮羽簫,你確定,你還要繼續(xù)守護在我身邊嗎?!”
他眉頭不覺一蹙,伸出手大力握住她略顯冰涼,聲音有些顫抖,“春兒!你,我……”
“如果想要救我走,就一定要做到自己安全。嗯?!”伊林春兒揚眸對視上他的眼睛,淺笑。“否則,我寧願跟他回去。至少,這樣,我不用因爲(wèi)失去你,而感到難過。守在我身邊的人,本就不多,我不想再失去一個。”
其實她想說的是,留在她身邊人,只剩下他一個了。她不想連他最後一個也失去。可是,她說的時候還是將這句話改了。只因爲(wèi)她不希望這句,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因爲(wèi)鳳逸颺那個冷血變態(tài)的傢伙,還在這裡。
“……”塵簫不在說話,只是伸手將她緊緊的攬入懷中。同時那雙望著鳳逸颺的冰藍色的狐貍眸中,滿溢肅殺和清冷。
“春兒!如果你想要塵簫能夠安全下來的話,朕勸你,現(xiàn)在還是馬上過來朕的身邊。否則,不要以爲(wèi)他有救兵,就可以將你安全從朕眼前救走。別忘了,不管怎麼說,這裡也是我大夔朝的境內(nèi)。”鳳逸颺從她的話中聽到一絲眉目,眉眼間綻開一絲邪惡的笑容。“呵呵!”
然而就在這時,從草原的四周,突然出現(xiàn)數(shù)不盡的官兵,並且還有源源不斷的官兵向此處涌來。
“這是?!”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官兵,伊林春兒心頭一緊。伸手抓住塵簫的手腕,一臉焦急,“走吧!不要管我了。我早說過我就是一個不詳?shù)娜耍驼l在一起誰都會倒黴的。所以,走,不要理我。”說完,她不等塵簫反應(yīng),便一個翻身躍下馬,冷冷的對視向鳳逸颺,“你確定,你真的要帶我回去嗎?!如果是,那麼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不可以爲(wèi)難塵簫。”
“終於想通了!”鳳逸颺邪惡一笑,卻不看她,只是將目光一眼挑釁的看向此刻,神情竟然有些木然的塵簫。“呵呵!看來,簫公子,朕的魅力還是比你更勝一籌啊!”說著,他帶馬來到伊林春兒面前,向她伸出手,眉眼間盡是魅惑的笑容,“來,上馬!朕親自帶你回宮!”
“不要……”看到他的手伸向伊林春兒,塵簫突然出劍向他的手臂砍去。鳳逸颺趕緊縮回手,伸手舉劍,也向他刺去。然而還未到他的身前,就被伊林春兒用身體擋住。
鳳逸颺嚇了一跳,趕緊收回劍。幸好收住劍,才能沒有傷到她。否則哪怕再晚一刻,她的身上就要再度留下,他賜予的傷痕了。
“你這個女人……”鳳逸颺咬牙低吼,可是伊林春兒臉上卻任何的表情,“真是該死!”
“塵簫,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其實糾纏了這麼久,真的是該了斷的時候了。”伊林春兒揚頭看著鳳逸颺一臉憤怒的神情,臉上笑的恍若揚花,只是那笑不達眼底,反而讓人看了那麼的心疼,“呵呵!不過,皇上,您真的確定你要帶我這個不祥的人,進宮嗎?!您真的不怕,你辛苦得來的江山,就因爲(wèi)我一個不詳之女,就此斷送了嗎?!”
“朕是皇帝,是天子,是天的兒子。這天下都是朕的,何況是你?!哼!就算你不詳,朕也不怕。因爲(wèi)朕,命比天硬。”鳳逸颺冷冷的瞪著伊林春兒那雙毫無焦距的眸子,咬牙切齒,“所以,跟朕回去。”
“既然如此,好。不過一切後果你自負(fù)。因爲(wèi),都是你bi得。”伊林春兒看著他,平靜的臉上,突然笑如楊花。笑的讓在她身邊的塵簫,都不覺渾身發(fā)冷。“塵簫,我走了。不要在理我了。因爲(wèi),那個善良的伊林春兒,從今日已經(jīng)死了。”
“春兒……”塵簫看著伊林春兒一臉肅殺的表情,一時無言。他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只是確定,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可是卻又無能爲(wèi)力。只因爲(wèi)那是她確定的事情。而她最終選擇的那個人,是鳳逸颺。
伊林春兒邁步來至鳳逸颺的面前,沒有等他伸手去拉自己,自己已經(jīng)抓著馬繮繩自己躍上他的馬背。
鳳逸颺看著懷中的一身冷冽的她,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開口。直到她坐在他的懷中,有些不耐煩的催促時,他纔想起來要離開。
不過剛帶住馬,欲走,就被塵簫再度攔住。他沒有看鳳逸颺的表情,只是雙眼瞪著他懷中似如一隻破碎玩偶的女人,眸色緊張,“春兒,你真的決定要和他離開嗎?!你,你……”
“記住,不要在來找春兒了!忘了她吧!她已經(jīng)死了。”伊林春兒輕嘆一口氣,不等鳳逸颺御馬,自己已經(jīng)拉著他手中的繮繩策馬而行。
一路之上,都是伊林春兒策馬,而坐在她身後的鳳逸颺,一直端坐在她的身後,似如雕刻一般。靜默地不動,只是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複雜。
不知道馬跑了多久,直到到了下一個城池時,才停下。到了這裡的時候,天色已近夜。
鳳逸颺拉住馬,看了一眼城樓上寫的“燕城”,猶豫了一下。然後,將目光定格在馬上一直面無表情的伊林春兒,聲音有些低沉,“今夜就現(xiàn)在這裡休息吧!等到明日我們在快馬趕回京都。”
“你真的一點都不擔(dān)心,你的邊城被破嗎?!”伊林春兒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依然端坐馬上,一臉淡漠的看著夜色籠罩下的燕城城門。
看著城門上那兩個字,她的臉色也閃過一絲複雜,因爲(wèi)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會這裡,這裡——燕城
,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哪裡,我放心。因爲(wèi),我早得到消息,所以,早已經(jīng)派了最得力的大將去鎮(zhèn)守。所以,應(yīng)該沒事。倒是你……”鳳逸颺看著伊林春兒同樣複雜的表情,心中一動,久久,低聲道,“之前的事情,對不起!”
“如果那一日我們沒有相見,該有多好。”伊林春兒輕嘆,手不自覺的附上自己受傷的手臂,臉色是看不出來情緒的淒冷。
“還記得,那一日我們在酒坊相遇。”鳳逸颺突然抓住她握著自己手臂的手,臉上的神色一動,眉眼間閃過一抹微微的笑緬,“你穿的一件粉裙吧?!好像一隻蝴蝶一樣,在這酒坊中,飛來飛去。我記得,我當(dāng)日還送過你一隻玉佩的?!玉佩呢,還在嗎?!”
“不見了!”伊林春兒聲音漠然,漠然中帶著一絲隱隱的自嘲。
“不見了?!怎麼不見了?!難不成,你將它扔了?!”鳳逸颺看著一眼漠不關(guān)心的神情,漆黑的眸色中滿溢嗜血的憤怒。“你這個女人,你……”
“呵!不見了有什麼奇怪。當(dāng)年我被困冷宮,能活著出來就已經(jīng)不錯了。那種狀況,我哪會有心思,去理會一塊死物。哼!”伊林春兒揚眸對視上他一臉憤怒的神情,表情淡然的讓他心中一滯。
鳳逸颺沒有在說什麼,只是御馬進城,過了好久,才低聲道,“還記得,當(dāng)年冷宮大火。你,是在那個時候?qū)⑺鼇G了的,是嗎?!”
“呃……是!”伊林春兒猶豫了一下,本想否認(rèn),可是最終還是點頭,只因爲(wèi)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騙他。畢竟,要欠也是他欠她的,她從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事情,負(fù)債與他。“哼!”
“就知道會是這樣。”鳳逸颺伸手握住她的柔荑,長嘆一口氣,眸中滿溢惋惜。他們不再說話,只是,在城中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而這時,跟在鳳逸颺身邊的那些黑衣侍衛(wèi)也趕到,不過卻只是出現(xiàn)一下,讓鳳逸颺看到。便迅速隱沒在黑暗之中。好像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他們一樣。
伊林春兒轉(zhuǎn)身離開,在客棧的一個房間住下。鳳逸颺本欲跟上,卻被她伸手?jǐn)r住。她沒有說話,而他也沒有追問。然後,她關(guān)上門,肚子坐在窗前,看著窗外寂寥的月色,一臉落寞的。
“咚咚……”這時門被敲響,伊林春兒輕蹙眉頭,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應(yīng)答。這時門再度被敲響,於此同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姑娘,我是店中夥計。是給姑娘送熱水?!”
“噢!”聽到是夥計,伊林春兒的心顯然放下不少,於是低聲回道,“我不需要熱水。你下去端給別人吧!”
“可是,姑娘……”那個夥計還想在說些什麼。可是卻突然沒了聲音。而且,整個周圍都陷入一陣安靜。
“嘭……”忽然一陣大風(fēng)起,門窗都被吹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