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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杉回到杉園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落時分了,她進了院子,在石桌旁坐了下來,然后神色淡淡地開口:“表哥還不準備出來么?”
下一刻,寧清揚出現(xiàn),站在不遠處,就那么定定地看著陌杉,陌杉做了個請的姿勢:“表哥過來坐吧。”
寧清揚走了過來,在陌杉對面坐了下來,一時無言。陌杉不知道寧清揚一路跟著她從驛館來了這里有什么事,明明剛剛她在驛館跟寧則談的時候,寧清揚就坐在一邊,應(yīng)該都聽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該叫你表弟,還是表妹?”寧清揚看著陌杉問,不等陌杉回答,又接著問道,“還是應(yīng)該叫你白姑娘?冥姑娘?還是蕭姑娘?”
陌杉神色淡淡地說:“我很抱歉騙了表哥,我答應(yīng)過娘,不會告訴別人我的女子身份。”
“別人?”寧清揚看著陌杉自嘲一笑,“這個別人里面,包括夜白宇嗎?還是應(yīng)該叫他冥夜?抑或是你的隨從小白?”
“表哥,你究竟有什么不滿的?”陌杉眼神平靜地看著寧清揚說,“表弟變成表妹,對你來說差別很大嗎?”
“是啊,我有什么不滿的?”寧清揚自嘲一笑,“你從來都跟我不親近,還很反感我調(diào)查你,還有你的隨從,我曾經(jīng)不理解,因為我真的是為了你好,可是現(xiàn)在我明白了,你不是怕我發(fā)現(xiàn)你的女子身份,而是因為心有所屬,所以在刻意疏遠我!”
“表哥!”聽到寧清揚話語中的不甘,陌杉神色一冷,看著他說,“曾經(jīng)我是你的表弟,現(xiàn)在我是你的表妹,這種關(guān)系永遠都不會再改變。表哥已經(jīng)成親了,妻兒都在家中等著,還是早日回去比較好。”
“你又在趕我走?”寧清揚看著陌杉苦笑一聲,“我究竟什么地方讓你這么討厭?在你心中,我就一點兒都比不上夜白宇嗎?”
“表哥,你究竟在想什么?”陌杉看著寧清揚問,“你是我的兄長,夜白宇會成為我的丈夫,沒有什么好比的!”
“我在想什么?呵呵……”寧清揚苦笑了一聲,“到現(xiàn)在你還是不明白,如果當初你在奈何城選的是我,我又怎么會跟師妹在一起?!”
成親之后,寧清揚告訴自己要做一個好男人,不能對不起穆紫煙還有他們的孩子,所以他對穆紫煙溫柔體貼,關(guān)愛有加。夫妻相敬如賓,覺得這樣也不錯。他刻意不再去想什么白姑娘冥姑娘蕭姑娘,告訴自己那些虛無縹緲的心動都不值得留戀,應(yīng)該徹底忘卻,珍惜眼前的幸福。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得知陌杉是女子的時候支離破碎了。寧清揚腦海中一直交織著陌杉和白杉杉的身影,最后變成了一個人,那就是陌杉。寧清揚不解,不解陌杉為何要騙他,還騙他那么多次,他不甘,明明讓他動心的那個姑娘一直都在身邊,可是他竟然毫無所覺……
所以寧清揚執(zhí)意撇下穆紫煙,跟著寧則一起來了夜國,因為他想要親口問一問陌杉,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他?
聽到寧清揚的話,陌杉心中一沉,看著寧清揚冷冷地說:“表哥,我只當你是兄長,永遠都是。”
“兄長?呵呵!”寧清揚苦笑一聲,猛然伸手抓住了陌杉的胳膊,“可是我不想做你的兄長,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你知道嗎?!”天知道寧清揚今天親眼看著陌杉在所有人面前發(fā)誓說她要嫁給夜白宇的時候,心中有多疼?再次見到陌杉,他本以為自己忘卻的那些心動都回來了,他無法忽視他對陌杉的感情,他不能接受陌杉就這樣嫁給夜白宇……
“住口!”陌杉猛然起身甩開了寧清揚的手,看著他冷冷地說:“表哥,你已經(jīng)成親了,現(xiàn)在有妻有兒,不要做這樣的事情讓我看不起你!”陌杉一直以來都只把寧清揚當兄長,而曾經(jīng)那些錯誤的遇見,陌杉身邊永遠都跟著夜白宇,寧清揚為何還要如此?難道陌杉表現(xiàn)得不明顯嗎?寧清揚提到奈何城,可是在奈何城初見的時候,陌杉已經(jīng)在眾目睽睽之下投入了夜白宇的懷抱,她從沒有給過寧清揚任何暗示,也從來都不希望寧清揚對她有任何兄弟之外的感情!如今寧清揚已經(jīng)娶了穆紫煙,他們還有了孩子,陌杉真的不能理解寧清揚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被人暗算中了媚毒,師妹給我解毒,這就是我娶師妹的原因。”寧清揚看著陌杉說。
陌杉看著寧清揚的神情,很想抽他一巴掌,因為寧清揚現(xiàn)在的樣子很像當年的陌毅。陌毅跟寧玉成了親,卻對秦可情說,他跟寧玉在一起不是自愿的,他心中只有秦可情……可陌杉不是秦可情,她不喜歡寧清揚,也不會跟寧清揚在一起。
“表哥,希望你冷靜一下,好好想清楚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陌杉話落直接轉(zhuǎn)身回了房間。她不知道寧清揚跟穆紫煙成親還有這樣的原因,但是那又如何?寧清揚既然選擇娶了穆紫煙,就不應(yīng)該再有任何別的想法,否則就是不負責任!
寧清揚一拳打下去,厚厚的石桌裂開了一條縫,而他光潔如玉的手背上也多了幾道血痕……
“少爺,老爺叫你過去吃飯。”福伯站在杉園陌杉的房間門口叫了一聲,話落猛然意識到,他家少爺其實是個小姐,一時還真難以改口……
“來了。”陌杉開門,像往常一樣對福伯笑了笑,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少爺,不,小姐……”福伯還是覺得很奇怪,“需不需要給小姐準備幾件新衣服?”
“不用了,我衣服夠穿。”陌杉很隨意地說。
陌杉身上穿的還是男裝,福伯是想問陌杉想不想換女裝。他知道陌杉誤會了,不過想了想也沒再問,他家小姐穿男裝已經(jīng)讓人驚艷了,換了女裝恐怕會讓人挪不開眼,容易招惹麻煩,這樣不好,還是穿著男裝吧。
“福伯,你在糾結(jié)什么?”陌杉回頭就看到福伯神色糾結(jié)的樣子。
福伯趕緊搖頭:“沒什么沒什么,小姐快去吧,老爺?shù)戎亍!?
“嗯,福伯回去休息,不用伺候了。”陌杉說,“還有,以后還是叫我少爺,不用改口。”話落大步進了青松院。
看著自家比少爺還少爺?shù)男〗悖2χ鴵u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爹。”聽到陌杉的聲音,陌毅抬頭就看到陌杉站在他的面前,還是往日的樣子,看到就讓他心情莫名變好了很多。
“杉兒過來坐。”陌毅對陌杉說。在陌杉坐下之后,看著她語重心長地說,“難為你了。”陌杉是個女孩子,從小被寧玉當做男孩子養(yǎng),不允許下人伺候,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做,還要當將軍去帶兵打仗……陌毅自己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難為什么?”陌杉不在意地笑了笑,“爹不用想太多,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爹只需要把身體養(yǎng)好就行了,你家兒子我能解決外面的麻煩。”
“我家兒子……”陌毅失笑,“杉兒你是不是已經(jīng)把自己當做男孩子看待了?”
“沒錯。”陌杉微微一笑,“我不是偽裝得天衣無縫,而是我真的把自己當做陌公子來行事,別人又如何能夠看出我是陌小姐呢?”
“唉,”陌毅嘆了一口氣,看著陌杉說,“你今日為何要發(fā)誓當夜國皇后呢?你娘定然不希望這樣。”
“因為我想嫁給夜白宇啊。”陌杉非常隨意地說,“或者應(yīng)該說,夜白宇想娶我,而且這件事,娘已經(jīng)同意了,爹不用操心。”
“你想嫁給皇上?皇上想娶你?這是怎么回事?”陌毅已經(jīng)暈了。話說陌杉可是夜白宇冊封的夜國駙馬爺……
“意思就是,夜國后宮一直空著,就是因為我還沒有答應(yīng)嫁給夜白宇。”陌杉說,“不過這次事發(fā)突然,他又不在,我只能這樣做了,省得以后麻煩。”
“你是說,皇上是因為你,所以一直不肯選秀納妃?”陌毅看著陌杉不可置信地問。
“沒錯。”陌杉傲嬌一笑,“爹,不要小看你家兒子的魅力。”
陌毅笑著搖了搖頭說:“你自己喜歡就好。”
入夜,錦云城天牢門口一片寂靜。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守門的衛(wèi)兵神色一正,等來人到了跟前,四個衛(wèi)兵一齊行禮。
“參見駙馬爺!”
“參見陌小將軍!”
“參見皇后娘娘!”
四個人同時發(fā)出了三種不同的聲音,陌杉搖頭失笑:“不用多禮。”話落已經(jīng)抬腳進了天牢。四個衛(wèi)兵起身面面相覷,話說他們自己現(xiàn)在都有些凌亂,到底該管陌杉叫啥才比較好……
夜白宇不在,陌杉如今就是夜國最大的,她一路在天牢里暢通無阻,一直走到了最里面,才看到了月衡,或者應(yīng)該說蘇玥,因為他是這樣稱呼自己的。
蘇玥聽到腳步聲,抬頭就看到陌杉站在牢房外面,還是白日見到的那副年輕公子模樣。蘇玥很快又低下頭去,不再看陌杉。
陌杉也沒打算進去,獄卒搬來了一把椅子,陌杉直接就在蘇玥的牢房外面坐了下來,開口問道:“我該叫你月王,還是蘇公子?”跟月焱一樣,陌杉也一眼就認出,這位就是死而復(fù)生的月國攝政王月衡,只是他到底是不是月焱的叔叔,還有待商榷。
“兩次落在你手中,我認了。”蘇玥抬頭,眼眸平靜地看著陌杉說,這就是承認自己就是月衡了。
“我很好奇,你當初是怎么假死失蹤的?”陌杉問,不過也沒想過月衡會回答,“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誰?”月衡身邊一直都有高手,今天被寧清揚殺的那兩個也是高手。而月衡這次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夜國皇宮冒充夜白宇,一定有高人協(xié)助,因為想要制服九指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們來談?wù)劙伞!痹潞饪粗吧颊f,“愿賭服輸,不過你今天告訴所有人夜白宇在閉關(guān)根本就是假的,因為他在我的手里。”
陌杉心中微動。真正的夜白宇當然不可能在月衡的手中,而月衡口中說的,定然是九指……今天陌杉揭穿月衡的真面目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月衡臉上的人皮面具并不是九指那張,因為那張陌杉見過,是夜白宇親手所做,比月衡戴的那個更加薄更加精細。所以說,月衡身邊有人也有人會做人皮面具,而且是能夠隨心所欲地仿照一個人的人臉做出人皮面具,而月衡的人抓了九指,到現(xiàn)在都沒有發(fā)現(xiàn)九指是假的,更重要的一點是,九指還活著……
“你想如何?”陌杉開口問道,并沒有否認月衡的話。看來月衡這么氣定神閑,是篤定陌杉因為九指不會殺他。
“放了我,我告訴你夜白宇在哪里。”月衡看著陌杉說。
“我可以放了你。”陌杉說,“不過我要先見到夜白宇。”
“我不出去的話,你不可能見到夜白宇。”月衡似乎胸有成竹。
“其實我不介意多關(guān)你一段時間,反正所有人都相信夜白宇在閉關(guān)修煉,什么時候出來,我說了算。”陌杉看著月衡唇角微勾說,“你如果要跟我耗,那就耗著吧,這里的牢房你住著舒服就行。”
陌杉話落就起身準備離開,月衡眼中冷意一閃而逝,開口說道:“站住!”
陌杉轉(zhuǎn)身又坐了下來,看著月衡說:“本公子最近很忙,你最好不要廢話。”
月衡聽到陌杉自稱本公子,眼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收到確切的消息說你是女人,你這樣在我面前,我都沒有辦法相信。”因為陌杉表現(xiàn)得實在是太自然了。
“本公子偽裝得好,不用你夸。”陌杉看著月衡說,“都說了不要說廢話!”
“這是信號。”月衡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管子遞給陌杉,“會有人來見你的。你最好不要耍手段,因為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后果你承擔不起。”
“呦!語氣這么大。”陌杉都樂了,“看來后臺不小,我倒真想見識見識了。你就在這里等著吧!”陌杉話落直接拿著那根管子離開了。
出天牢的時候,四個守衛(wèi)倒是非常統(tǒng)一地來了一句:“恭送皇后娘娘!”因為他們四個剛剛因為怎么稱呼陌杉的問題,討論了挺長時間,而這就是最終結(jié)論,因為說實話,這就是如今夜國人最希望看到的陌杉的身份……話說陌杉是真正的天定鳳女,而且真的驚才絕艷,而且……夜國皇宮的后宮真的空太久了!
陌杉把玩著手中那個精致的管子,倒是對月衡刮目相看了。曾經(jīng)她以為月衡就是月國的攝政王,前月皇的弟弟,腦子很一般,人也有些沖動,而且不好相處,總是跟毒蛇一般,可是如今跟月衡打了兩次交道,陌杉才意識到,月衡并不是這么簡單。
月衡這個人本身并沒有太特別的地方,至少陌杉至今還沒看出來,而月衡暗中的后臺,已經(jīng)引起了陌杉的注意,因為絕對不是月國這么簡單,而且月衡如今已經(jīng)不是月國攝政王了,依舊能夠混進錦云城皇宮搞出這么多事情來,足可見他背后的人有多大的能耐……
難道月衡并不是月國皇室的種,背后有一個老怪物親爹?陌杉若有所思地想著,最終去了容華樓。
容華樓。
“主子!”姚謙和云翊看到陌杉從窗戶飄進來,趕緊立正站好叫了一聲。
“這么緊張做什么,坐下。”陌杉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然后看著姚謙和云翊問,“你們對月衡有什么了解?”
“月衡,他是先月皇最小的弟弟,生母是月國皇室曾經(jīng)的蘇貴妃……”姚謙開口說道。
“你說他生母姓蘇?”陌杉打斷姚謙的話問道。最近姓蘇的人出現(xiàn)的頻率是不是高了點?前面有個蘇眉,這又來了個蘇玥……
“沒錯。”姚謙點了點頭,“那位蘇貴妃來自民間,容貌絕色傾城,一進宮就得了專寵,后來生下了月衡,然后就死了。”
“那你們知不知道蘇眉是出自哪里?”陌杉總覺得月衡跟蘇眉有什么聯(lián)系,不僅僅是姓氏……
陌杉思維跳躍太快,云翊愣了一下才開口說道:“蘇眉是夜梟在民間偶遇的女子,帶回皇宮之后很受寵愛,最后憑一己之力扳倒了秦家,登上了皇后之位。”
民間女子,這么大的能耐啊……陌杉表示懷疑。話說蘇眉身邊也有未知的高手,到現(xiàn)在都還在蹦跶,不可能是普通的民間女子。普通的民間女子進了宮,大概活不了幾天的,更別提登上皇后之位了。除開蘇眉本身有手段之外,她背后應(yīng)該也有什么靠山在……
“江湖上有沒有什么像冥樓一樣在暗處行事的大門派?”陌杉問姚謙和云翊。如果說天下的大勢力的話,四國就是最大的,不管是月衡還是蘇眉,除了月國之外,跟西巖國皇室應(yīng)該沒什么關(guān)系,跟寧國皇室更不可能有什么關(guān)系了,如果說他們背后有什么大勢力的話,陌杉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江湖門派。
“有倒是有,不過并沒有像冥樓這么大的,大部分都不入流。”姚謙說。他們也算是混江湖的,對這些都有了解。話說他們九華閣一直都在找蘇眉,可是迄今為止愣是沒有任何消息,也是奇了怪了。
“這樣吧,你們隨我去會會月衡身后的人。”陌杉總覺得有很多謎團,可是如今找不到什么線索,還是先去見見月衡的人再說。
“是,主子。”姚謙和云翊恭敬地說。話說他們家主子曾經(jīng)是夜國的駙馬爺,還是夜國的大將軍,還曾經(jīng)當過殺手頭子的徒弟,還是九華閣的閣主,如今又霸氣地昭告天下把自己弄成了夜國的皇后,真的是拉風,拉風極了!
陌杉帶著姚謙和云翊在夜色之中出了錦云城之后,才發(fā)出了月衡給的信號,而他們大概等了一刻鐘,終于有人出現(xiàn)了。而且這個人……
陌杉看著眼前戴著面具的男人,這張面具她認得,曾經(jīng)在陌將軍府見過,因為跟帶走秦可情還傷了陌毅的那個男人戴的面具一模一樣。
“陌公子,又見面了。”來人似乎也沒打算遮遮掩掩,直接開口跟陌杉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令尊還活著,本尊很意外。”
“你還活著,本公子也很意外。”陌杉神色淡淡地說。
“呵呵,”男人輕笑了一聲說,“陌……小姐真是個有意思的人。”似乎這才想起陌杉是個女人。
“所以說,你就是月衡的狗?”陌杉看著男人問。
“哼!”男人面具之后神色一冷,“陌小姐別忘了,本尊手中還有夜國的皇帝!”
“我沒忘。”陌杉看著男人說,“不過在談條件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陌小姐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本尊很樂意回答。”男人說。
“秦可情死了沒有?”陌杉問。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陌杉會問起秦可情,聞言哈哈笑了兩聲說:“還沒有。”
“所以說,秦可情給你生了個兒子,你這么高興?”陌杉看著男人問。
“陌小姐猜得沒錯,那個賤女人的確給本尊生了個兒子。”男人說。
“行吧,祝你們一家幸福。”陌杉說,“現(xiàn)在我們可以談?wù)铝耍乙膊粏柲阋拱子钤谀睦锪耍热桓髯允种卸加腥速|(zhì),明天晚上還是這個時間在這里交換。”
“陌小姐爽快。”男人似乎在笑,“那就這么說定了。”
陌杉沒理他,直接帶著姚謙和云翊一起走了。回錦云城的路上,姚謙好奇地問陌杉:“主子,夜皇真的在那人手里嗎?”
“沒有。”陌杉說。
“那為什么還要交換?”姚謙表示不解。
“夜皇的小弟被他們當成夜皇抓了,現(xiàn)在本公子要把那個小弟救回來,你有意見?”陌杉看著姚謙問。
“有……”姚謙弱弱地說。
“有意見保留。”陌杉白了姚謙一眼。
“主子,屬下的意見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自稱本公子了,聽著感覺怪怪的。”姚謙弱弱地說。以前還好,如今知道陌杉就是個姑娘,還一直聽陌杉說著本公子如何,感覺真的怪怪的啊……
陌杉抬手就給了姚謙一個爆栗子:“本公子就喜歡這么說話,有意見就憋著!”
“是……”姚謙覺得好苦逼,那邊云翊已經(jīng)哈哈大笑了起來,真心覺得他們家主子太可愛了有沒有……
“你們,”陌杉臨走的時候看著姚謙和云翊說,“蘇眉、月衡和秦可情,趕緊去調(diào)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枉稱九華閣左右護法,這么長時間一點兒有用的消息都沒查到。”
云翊有些不服氣地小聲嘀咕:“我們是護法,主子還是閣主呢……”
“不聽話的小弟,該打!”陌杉抬手敲了一下云翊的腦袋,“你們有見過主子去做事的嗎?小弟要有小弟的自覺,懂了沒?”
“懂了!”姚謙和云翊異口同聲地回答。話說他們已經(jīng)越來越有做小弟的自覺了……
陌杉回到杉園,進了房間之后,腳步微微頓了一下。因為以前她這個時候回來的時候,夜白宇都會第一時間過來抱住她,可是如今夜白宇在永寧城外一個不知名的山谷中睡覺……陌杉在床上躺下,感覺自己一個人都有些不習慣了,無奈地笑笑,決定起來練功吧!這次無雙老頭和冥絕一起把夜白宇救醒的話,夜白宇就已經(jīng)成功突破御龍訣的最高層了,陌杉已經(jīng)可以想象夜白宇醒過來之后,想要“吃肉”的**會更加強烈的,尤其是她還昭告天下說要嫁給夜白宇……好吧,陌杉突然覺得自己對夜白宇其實還是很好的嘛,那貨該知足了!
第二日一早,宮里來人了,說是太后娘娘要見陌杉。陌杉神色淡淡地說:“沒空。”等慈安宮來召見的人走了之后,陌杉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昨天她已經(jīng)查清楚了,當時九指在秦太后那里吃過一頓飯……
陌杉命人叫來了如今皇宮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當然了,這也算她的屬下,直接開口吩咐說把慈安宮封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出,秦太后需要什么就按時送進去。
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雖然有些猶豫,不過還是決定按照陌杉的吩咐辦事,因為秦太后最近在皇宮中搞出了很多事情,而且頻繁地進出御書房,現(xiàn)在看來都是在跟那個假皇帝密謀什么事情。不管秦太后是被騙了還是真的參與其中,她都是有問題的。皇上不在,自然是陌杉最大。于是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回宮之后就派兵把如今宮中唯一有主子住的慈安宮給封鎖了起來,任由秦太后在里面破口大罵,外面沒有人理會她……
“少爺,明太子送來的帖子。”福伯拿著一張?zhí)舆^來了。按照陌杉的吩咐,依舊管她叫少爺。
“回了,說我沒空。”陌杉待在房間里沒有出去,聽到福伯的聲音直接開口說道。
“是,少爺。”福伯很快走了。
沒過多久之后,福伯又回來了,手中拿了兩張?zhí)樱骸吧贍敚鲙r國三皇子和月皇都給少爺下了帖子。”
“都回了。”陌杉的聲音沒有任何停頓地說。
福伯走了沒多久之后,又回來了:“少爺,呂少爺來了。”他身邊站著的,不是呂寶元又是誰?呂寶元可是陌將軍府的常客,而且是非常受歡迎的客人。
“小寶來了。”陌杉很快出現(xiàn)在門口。
呂寶元上下打量了一下陌杉,嘿嘿笑了一聲說:“還以為大哥今兒會穿裙子呢!”
陌杉翻了個白眼:“有事說事,沒事滾蛋,我忙著呢!”
聽到自家小姐的糙話,福伯直接樂了,而呂寶元笑容爽朗地說:“大哥,我娘請你去我家吃飯。”
“好。”陌杉點頭,回身關(guān)上了自己的房門,然后對福伯說,“今天不要讓人進我的房間。”福伯點了點頭,就看到陌杉和呂寶元很快就不見了。
“大哥,我到現(xiàn)在都沒辦法相信你是個姑娘。”呂寶元看著陌杉非常認真地說。
“嗯,你不用當我是個姑娘,只用當小瑤是個姑娘就行。”陌杉唇角微勾。
聽到陌杉提起姚瑤,呂寶元樂呵呵地說:“大哥,真沒想到我很快就要娶媳婦兒了。”
看到呂寶元傻乎乎的樣子,陌杉似笑非笑地問:“怎么,嫌太快了?”
“哪有哪有,我恨不得明兒就把小瑤妹妹娶回來。”呂寶元笑著說。他現(xiàn)在知道一點,姚瑤最崇拜的人就是陌杉,如果陌杉對姚瑤說他一點兒壞話,姚瑤絕對分分鐘把他給甩了,想想也是一把辛酸淚啊……
“看你猴急那樣兒。”陌杉白了呂寶元一眼,“娶到小瑤是你的福氣。”
呂寶元正想點頭,就聽到陌杉說:“小瑤她哥很有錢,嫁妝肯定很多。”
呂寶元表示無言以對……怎么他娶個媳婦兒就成了貪圖媳婦兒的家財了……不過呂寶元知道陌杉是在開玩笑,倒是非常認真地問了陌杉一個問題:“大哥,你是真的想嫁給皇上嗎?”
曾經(jīng)的陌駙馬的確是皇上眼中的大紅人,可是他們的關(guān)系也著實很是詭異,因為陌杉當男人的時候,可是夜安然名義上的駙馬。
“如果是假的呢?”陌杉似笑非笑地問。
呂寶元朝四周看了一下,然后小聲對陌杉說:“反正皇上不在,大哥趕緊跑吧,把你爹也帶走。”
“帶你的頭!”陌杉敲了一下呂寶元的腦袋,“你看你大哥我是會委曲求全那種人么?”
“當然不是!”呂寶元十分認真地搖頭。
“那你還問什么蠢問題。”陌杉直接騎著小白往前走去。
呂寶元還愣了一下,明白了陌杉在說什么之后,直接咧開嘴笑了:“大哥,你以后可是皇后娘娘了,記得要多多關(guān)照小弟啊!”
“看你表現(xiàn)。”陌杉傲嬌地說。
兩人進了呂侯府之后,呂侯爺和呂夫人很快迎了過來,一見面呂侯爺和呂夫人就要下跪行大禮,陌杉趕緊扶住了他們,然后唉聲嘆氣地說了一句:“這才幾天沒來,我就成外人了,真是好傷心啊!”
“你呀!”呂夫人親昵地挽住了陌杉的手,“可真是騙得我們好苦啊!”不過她的神情可沒覺得被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呂伯母說得不對,騙人的是我娘,我是無辜的。”陌杉微微一笑。
呂夫人直接樂了:“是是是,你最無辜了。”陌杉還是以前的陌杉,這就好……
“陌……”呂侯爺現(xiàn)在看到陌杉,很難再直呼其名了,想了想還是叫了一聲,“皇后娘娘,皇上何時才能出關(guān)?”
“還真是有點不習慣。”陌杉微笑著說,“不過呂伯父也知道,高手閉關(guān)的時間很難說,短則三五天,長則數(shù)月,一年半載的也都有。”陌杉依舊管呂侯爺叫呂伯父。
呂夫人倒是沒啥顧忌,直接看著陌杉問:“杉杉,你這樣當眾宣布要當夜國的皇后,夜國從朝中到百姓肯定都是樂見其成的,但是皇上那邊兒……”按照陌杉的說法,出事的時候夜白宇已經(jīng)閉關(guān)了,如果夜白宇出關(guān)之后不肯娶陌杉可怎么辦?畢竟還有一種可能性,夜白宇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陌杉是個姑娘。
“是啊大哥,如果皇上不喜歡你怎么辦?雖然我覺得皇上如果腦子正常的話肯定不會不喜歡……”呂寶元話還沒說完,就被呂侯爺打了一巴掌:“混小子,說什么呢?!”竟然敢說皇上腦子不正常……
“呂伯母放心。”陌杉微微一笑,“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陌杉的笑容總是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呂夫人知道陌杉本事大,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吃了一頓飯之后,陌杉就告辭了。陌杉走了之后,呂夫人腦中靈光一閃,大呼了一聲:“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夫人想到什么了?”正在喝茶的呂侯爺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
“事情不是很明顯嗎?”呂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說,“所有人都說陌杉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我們也都知道,皇上留陌杉在夜國,根本就不是因為寧國,而皇上對陌杉是真的很信任也很好,說不定皇上一早就知道陌杉是個姑娘呢?!”
呂侯爺微微一愣,覺得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就聽到呂夫人接著分析:“你說皇上一直都沒有女人是為了啥,肯定是等著娶陌杉呢!有了陌杉,哪里還需要別的女人!”
呂侯爺覺得呂夫人說得有道理,不過他還有點疑問:“如果皇上一早知道陌杉是姑娘的話,為什么還要讓她當駙馬?”陌杉的女子身份暴露之后,最荒誕的事情就是她曾經(jīng)做過駙馬這件事了,好在只是個虛名,沒有任何儀式,夜安然如今儼然已經(jīng)長伴青燈古佛了,倒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是夜白宇應(yīng)該干不出這么二的事情吧?在明知陌杉是姑娘的時候還讓她當駙馬……
“也是。”呂夫人點了點頭,然后想了想說,“或許皇上知道得沒那么早。”
其實呂夫人已經(jīng)猜得**不離十了,不過他們不會想到夜白宇在不知道陌杉是男人的時候就喜歡陌杉,而且因為喜歡陌杉,才讓她當了夜安然的駙馬……
陌杉回到陌將軍府之后,就進了自己的房間沒再出來了,傍晚的時候,她去陪陌毅吃了晚飯,然后才暗中離開了陌將軍府,帶著自己白天做的一點小東西。
“參見皇后娘娘。”既然身份都已經(jīng)暴露了,陌杉也沒打算再做任何偽裝,到了天牢門口的時候,守衛(wèi)們已經(jīng)都統(tǒng)一了對她的稱呼,陌杉也不在意這些人怎么稱呼她。曾經(jīng)的駙馬爺,包括如今的皇后娘娘,其實都只是個名頭。她跟夜白宇并沒有舉辦過任何儀式,而她如今之所以能夠以皇后的身份在夜國行使權(quán)力,是因為夜國的百官到百姓都很樂意她當夜國的皇后。
“把門打開。”陌杉出現(xiàn)在月衡的牢房門口,吩咐獄卒把門打開。
獄卒沒有任何遲疑,直接上前把月衡牢房門口的那把大鎖給打開了,陌杉接著說:“把他身上的鏈子都解了。”
等月衡身上的鏈子都被打開之后,他站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看著陌杉說:“看來你已經(jīng)跟我的人討好條件了。”
陌杉上前,拿出袖子中的一根看起來并不長的繩子,直接把月衡的雙手給綁在了一起,月衡微微動了一下,發(fā)現(xiàn)繩子勒得更緊了,也就不再動,十分安分地跟著陌杉一起走出了天牢。
作為如今夜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還在皇上不在的情況下,陌杉想要從天牢中帶走一個重犯并沒有任何人阻攔,況且這犯人還是陌杉親手抓的。
出了天牢之后,戴著面具的姚謙和云翊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了,陌杉把被綁起來的月衡交給了他們:“帶上他,跟我走。”話落直接飛身而起。
姚謙和云翊一人抓著月衡的一個肩膀,飛身而起跟上了陌杉,朝著錦云城外而去。
錦云城城門口的布防陌杉非常熟悉,輕而易舉地帶著三人悄無聲息地出了城,到了城外昨晚來過的地方。
在昨天的老時間,那個男人如約而至,身后也帶著兩個黑衣高手,還抓著一個人。
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兒,陌杉一眼就看到對面九指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和血肉模糊的身體,當即心中的怒火就起來了,沒等對面的男人開口說話,直接拔出兩把鳳鳴刀,干凈利落地轉(zhuǎn)身在月衡身上就招呼了兩刀。
“啊!”月衡凄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陌杉對面的男人剛剛飛身而起,陌杉就把刀架在了月衡的脖子上。
“陌公子這是什么意思?”男人聲音冷沉地問。再次忘記了陌杉是個女人的事情……
“問本公子什么意思?”陌杉冷笑一聲,“就是這個意思。”話落又在月衡身上招呼了兩下。
“廢物!還不快救本公子!”月衡慘叫過后,看著對面戴著面具的男人冷聲說。
呵呵,有意思……陌杉的刀依舊架在月衡的脖子上,冷眼看著對面的男人說:“本公子剛剛聽到了什么?看來本公子昨夜說得沒錯,你的確就是月衡的一條狗,還敢在本公子面前亂吠自稱本尊?你是誰的尊?”
------題外話------
亂七八糟小劇場之【本公子】——
——陌公子你好帥!
杉杉:嗯,本公子就是這么帥,天生的,沒辦法O(∩_∩)O哈哈~
——陌統(tǒng)領(lǐng)你好厲害!
杉杉:嗯,本公子就是這么厲害,不服來打一架!
——陌駙馬你好man!
杉杉:嗯,本公子就是這么man,不服揍你啊!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杉杉:嗯,不用多禮,本公子確實挺有福氣的O(∩_∩)O哈哈~
夜國眾人: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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