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藥鋪,原本沐云槿與花纓是要一同去豐袖山的,可聽老板娘提起了清州有禾山蓮,細想之下,花纓決定先動身去一趟清州找那些野生禾山蓮。
畢竟孤山城那里人命關天,那些百姓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松懈。
確定路線之后,沐云槿與花纓在西元國街頭分散。
花纓動用無形空間離開,沐云槿則一人去往豐袖山,不一會兒功夫,便到了郊外。
經過昨夜那事,楊太醫今日一早便加派了不少的人手過來看管,作為太醫院院首,在他管轄的范圍內出現這種事情,若是追究起來,他難辭其咎。
不過最主要的,是他心疼自己種的那么久的禾山蓮。
現在宮里還不知道此事,若是哪位主子突然要用禾山蓮補身子,他變都變不出來,到時候少不了一頓責罰。
正苦惱的想著,余光一瞥,見到沐云槿的身影往這里走來后,楊太醫心神一晃,連忙迎了上去,“寧王妃。”
沐云槿點點頭,沒有與楊太醫多說什么,自顧自的繞著這座山緩步走著,邊走邊觀察著這座山的格局。
走著走著,她來到了自己昨天差點從山崖上掉落下來的方位,地上還有個她昨夜提著的燈籠,這會兒已經摔的四分五裂,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沐云槿抬眼看了眼這個方位,又看了看一旁其他的山石,忽然發現這個方位的山壁上,有幾顆歪脖子樹掛在那里,除了那幾棵樹以外,這個方位的山石,石階更突出一些,比旁邊的山石更容易攀爬。
看了會兒那些山石,沐云槿腳尖一點,往山上飛身而去。
過程中,沐云槿絲毫沒有任何吃力的感覺,這些石階便于落腳,也便于使力,那幾顆歪脖子樹更是長的牢固。
不一會兒,沐云槿便輕輕松松的來到了山頂。
站落在山頂后,沐云槿看著底下,眸露幾分思忖,那偷襲她的人,估摸著也是從這兒上來的。
如此說來的話,那人的輕功必定也是極好的,習武之人雖多,可并不是人人都能從這上山,那會是誰呢?
那人又對這山的格局熟悉,會不會是認識的人?
山腳底下,楊太醫本來是跟在沐云槿后面,想讓她幫忙求求情的,哪知她竟然飛身直接上了山頂,驚的他在底下張大著嘴,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早聽聞寧王妃深藏不露,可今日一見,確實厲害呀。
沐云槿站在山頂上,昨夜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到這四周有什么,今日卻在這落腳的地方,見到了一個蝴蝶簪子。
彎下腰,沐云槿撿起那蝴蝶簪子,仔細端倪了一下,這蝴蝶簪子怕是已經有些年頭了,上面的幾串流蘇,長短已經參差不齊,簪身也有些彎曲,看模樣原先該是個金色的蝴蝶簪,現在時間久了,顏色都已經退掉了不少。
不過雖是如此,沐云槿近來見慣了古代這些好東西,從那蝴蝶身上鑲嵌的幾顆小珠子來看,是造價不菲的東西。
這是誰遺留在這的東西?
莫不是昨夜那人?難道那人是個女子?
正思索著,余光一瞥,忽然瞥見簪身上似乎隱隱刻著幾個字。
沐云槿將簪子
拿近,仔細的看了看,擰了擰眉,嘴里默默的念出三個字,“瀟雅萱。”
聽著是個女子的名字,沐云槿在腦中思索了一圈,對這名字沒有任何的印象。
不過,既然留了線索,追查起來,就好辦多了。
……
下了豐袖山后,沐云槿直接去往了大理寺。
陳璞已經許久沒見過沐云槿了,見到沐云槿踏進大理寺后,心底一沉,第一反應是出了什么大事。
“陳大人,能不能幫我查一個人。”沐云槿開門見山。
“寧王妃請說。”陳璞朝沐云槿彎了彎腰。
沐云槿走近,壓低聲音,“幫我查一下,西元國可有叫瀟雅萱的人。”
陳璞會意,連忙招呼了幾個侍衛,一起來查。
半個時辰后,陳璞合上手邊的冊子,朝沐云槿看去,“寧王妃,你說的這個名字,這些冊子上都毫無記錄。”
“那姓瀟的呢?”沐云槿又問。
“這個姓實屬罕見,西元國并無人家姓這個瀟,下官知道這個姓,還是曾經去北鳴國時,見到一位姓瀟的大人,才知這世上還有這個姓氏。”
北鳴國……
沐云槿覺得這事情越來越亂了,仿佛一不小心,又將整個滄華大陸給牽扯進去了。
究竟是誰,竟能掀起這般風浪來。
沐云槿微嘆口氣,對著陳璞道了聲謝,走出了大理寺,先回了一趟寧王府。
府中,沈嬤嬤正照看著小沐兒,留在府中守著的宋淳這會兒正在一旁看著。
沐云槿此刻,想去一趟北鳴國。
但她左手有些傷,帶著小沐兒去不方便,不帶又不放心。
算了,還是帶著吧。
沐云槿抱過小沐兒后,對著沈嬤嬤道,“我先出去一趟。”
“才剛回來,又要走呀?”沈嬤嬤不解。
沐云槿點點頭,飛身離去。
在離王府有些距離后,召喚出了五彩神凰,讓五彩神凰帶著她,快速前往北鳴國。
……
一個多時辰后,沐云槿到達了北鳴國。
聽花纓說楚厲正變幻著容顏,在北鳴國街頭尋找線索,她若是現在直接去找楚厲,說不定壞事。
想了想,沐云槿先悄悄進了北鳴國皇宮。
北堂聞風正坐在書房里畫畫,江青雪坐在一旁,兩人低著頭不知在閑聊什么,興起時,均都面染笑意,氣氛和諧又溫馨。
“哎喲……”沐云槿驀地出現在北堂聞風的書房后,一個沒站穩,怪叫一聲。
與她一起前來的五彩神凰收起翅膀,在一旁的角落坐下。
“云槿,你怎么來了?”江青雪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后,見沐云槿滿頭大汗,連忙倒了杯水給她,又替她抱過小沐兒。
沐云槿喝了口水,順了順氣,“一言難盡,先幫我查一個人。”
“誰?”北堂聞風挑眉。
“北鳴國有姓瀟的嗎?”沐云槿邊說邊拿過北堂聞風手里的毛筆,在紙上寫了個瀟字。
看到這個,北堂聞風點頭,“有這姓,怎么了?”
“那瀟雅萱這個名字,你們聽過嗎?”沐云槿想
那個蝴蝶簪子是個珍品,那這瀟雅萱,也應當是個名門望族之人吧。
聽到這個名字,北堂聞風的眉心忽然擰起,面上神情變得鄭重幾分,“你是怎么知道這個名字的?”
“父親你認識此人?”沐云槿眸光閃爍,總算是找到了一絲希望。
江青雪在一旁看著這父女倆,不知道這兩人打的是什么啞謎,聽得她云里霧里。
“嗯。”北堂聞風點點頭。
爾后又嘆了口氣,語露無奈道,“這個瀟雅萱,原是朝中瀟太師的千金,也是瀟太師唯一的女兒,可謂寵愛至極。”
“然后呢?”沐云槿好奇。
北堂聞風頓了頓,又道,“此女十六歲時,瀟太師做主,把她嫁給了朝中魏將軍的大兒子,這原是一樁美好姻緣,可誰知此女竟是個風流之人,嫁到魏家之后,還與城內一些商賈之子以及風流公子有染。有一日進宮赴宴,竟還裝醉爬到了寡人的龍床上。”
“那一日,恰好寡人約著瀟太師和魏將軍單獨談話,進了寢殿后,卻見此女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于是此女的風流事,也就此敗露。”
“后來,魏將軍大怒,問瀟家討要一個說法,瀟太師往日也是行為端正,古板嚴肅之人,遇到這種事情,一時臉上也掛不住,便請旨讓寡人賜死此女。”
“寡人當時也是無奈,這一邊是太師,一邊是將軍,兩邊都不太好得罪,但不給說法,又說不過去。”
“最后,對外宣稱此女暴斃身亡,實則將她關進了北塞密牢,由她自生自滅。”
在北堂聞風說完這些往事后,沐云槿忽然抬起頭來,面色一沉,“北塞密牢?”
“是啊,就是關押了楚清和容岷的北塞密牢。”北堂聞風道。
沐云槿整個人在此時已經完全驚醒過來,擰緊眉心,她千想萬想,卻怎么也沒想到會是楚清和容岷。
“瀟家現在還有人嗎?”沐云槿將撿到的蝴蝶簪子拿出。
“瀟太師已經去世三年了,原先的瀟府,已經由新繼任的孟太師搬進去了。”北堂聞風微微張口。
沐云槿咬了咬唇,“那除了瀟太師,瀟雅萱在這世上,可還有什么親人?”
“親人不清楚,不過魏將軍的大兒子魏汝曾幾次來求寡人,赦免瀟雅萱,都被寡人一次次拒絕了。如今瀟雅萱已被關進北塞密牢五個年頭了,這魏汝正值青年,卻從未再娶。”
沐云槿默念了一下魏汝這個名字,暗忖莫不是此女助了楚清和容岷逃離,給了這簪子當信物,讓魏汝去救她。
不過可惜,此女的算盤估摸著是打錯了。
楚清和容岷那兩人逃出了北塞密牢,是絕對懶得再去搭理她的事情,興許連這簪子丟了都不知道。
想罷,沐云槿閑不住了,對著江青雪扔下一句幫忙照看小沐兒,便轉身出了書房。
剛要準備出宮時,一道身影迎面走來。
楚厲是在北鳴國的街頭感知到五彩神凰的氣息,才匆匆趕進宮的,這會兒見沐云槿手臂還受著傷跑來這里,薄唇緊抿,滿面不悅,正準備出聲時,卻見沐云槿激動的抓著他的手臂,抬眼看著他,“楚厲,買走所有禾山蓮的人,是楚清和容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