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陽的光輝灑滿山間,青衣宮山腳緩緩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看著那通體由黃崗巖鑄就,氣派無比的石質(zhì)大門,其中一人發(fā)出了冷笑,“少爺,到了!”
“是啊,到了,這一天終究是來了,比本少預(yù)料的要早!”楚動天點頭,一雙眸子定格在大門上方橫掛的牌匾上,其上雕龍畫鳳般的三個大字卻是使得楚動天臉上流露的戾氣越發(fā)嚴重。
“青衣宮!”楚動天森然開口,一指指著那牌匾,“邊東,毀了它,從今以后,這里沒有存在的必要!”
“是!”邊東沒有半點的猶疑,魁梧壯碩的身軀接著跺腳之力沖天而起,繼而大手探出轟然砸在了那質(zhì)地堅硬的橫匾上。只聽‘轟’的一聲,那自青衣宮成立以來就橫掛著的牌匾轟然化作了一地碎末。而如此之大的動靜也是終于使得那本還在打著瞌睡的幾位守門弟子齊齊驚醒。
看著眼前一幕,那幾位守門弟子無不驚怒交加,在他們值守期間,這堪稱青衣宮門面的牌匾都給人砸了,上面怪罪下來,用屁股想也知道會是什么后果!
因此,驚怒之下,幾人無不厲喝出聲。
“什么人?膽敢如此放肆?”
“你們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識相的立刻跪下來請罪,等候發(fā)落!”
“要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不止是呵斥,守門的幾位青衣宮弟子更是呼啦一聲沖出將楚動天和邊東包圍在當中。對于他們來說,象征宗門榮譽的牌匾已經(jīng)碎了,罪責難逃!為今之計,只有將楚動天與邊東拿下,那么或可將功折罪,稍微平息一番宮主以及高層們的怒火。
但這幾人僅僅不過辟府之境的修為,面對如今的邊東和楚動天簡直就是個笑話。
楚動天還未說什么,邊東已經(jīng)獰笑一聲,悍然出手。
“嘰嘰歪歪的一些雜碎,都特么去死!”話落,邊東身形晃動,蒲扇大的手掌如同山電一般探出了幾下,便聽得場中連續(xù)響起骨骼碎裂以及痛苦嘶吼的聲音,但這些聲音也就僅僅維持了幾秒便全都戛然而止。
入目所及,之前還頤指氣使出言威脅的幾位青衣宮守門弟子全部癱倒在地上,無一例外的是,幾人的胸膛全部深深塌陷下去,全都沒有了呼吸。
而做出這一切的邊東卻是面不改色,就仿佛剛剛他殺的不是人而是幾只雞幾只狗。
楚動天倒是臉色微微變了變,畢竟這可是幾條鮮活的生命,而且,楚動天知道,當初針對大楚的行動并不是眼前這些死去的青衣宮守門弟子能夠決定的。
但楚動天并未多說什么,更沒有去阻止邊東。終歸因為青衣宮的緣故,整個大楚付出的代價可是更多,甚至楚動天最為敬重的楚皇都死了,而楚動天最為愛戀的楚嫣然也是…….
“一切都是罪有應(yīng)得,這只是一個開始!”楚動天自言自語,似是在提醒自己。
邊東聽到楚動天的聲音咧嘴笑了笑,“少爺說得沒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而且,若不是我們命大,少爺,你我如今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因此,今天哪怕我們真將整個青衣宮給屠滅了,也沒有什么!”
“走吧!”楚動天點頭表示認同,對比邊東,自己的內(nèi)心或者仇恨并不少,甚至從立場來說應(yīng)該更重,但自己的內(nèi)心其實還是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狠辣啊!
是不是自己還是‘懦弱’了些,這在殘酷的武者世界,貌似并不是好事。
與此同時,青婷婷獨自坐在香閨當中,臉上散發(fā)著迷人的光澤,眉眼之間也是殘留著幾分春情,仿佛還在回味之前的銷魂滋味。
“云師弟,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回來吧。等你回來時修為必定更強了,那時候我就請求爹爹將宮主之位傳給你!”青婷婷推開窗戶,眺望著云雷離開的方向,吐氣如蘭。
宮主書房。
青遠橋正在親自研墨,打算草書一番,這是他多年以來養(yǎng)成的習慣了。并且,因為這種習慣,也能讓青遠橋更好的靜下心來,去修煉,去思考。
但今天,青遠橋剛剛將墨研磨完畢,還未來得及提筆,書房外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與喘氣聲。
“宮主,大事不好了,有人打上門來了!”
“你說什么?”青遠橋頓時眉頭一掀,但緊跟著卻又強行壓抑下心頭的怒氣,畢竟青遠橋坐上宮主之位也有好多年了,“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稟宮主,有兩人從山腳一路殺到了山腰處,此時山腰處已經(jīng)聚集了大量的弟子在抵擋,甚至一些長老都出面了!”
“哦,那么拿下了么?有長老出面了,你還慌張個什么勁?莫不成這附近方圓,還真有哪個強悍到足以碾壓我青衣宮的敵對勢力出現(xiàn)?”
“不是…….宮主,弟子聽到,那兩人應(yīng)該是來自大楚皇朝!是來復(fù)仇的!而且,他們的年紀雖然不大,但著實恐怖,在弟子前來報信之時,阻攔的弟子已經(jīng)死傷了數(shù)十,甚至第一個出面的長老也被其中一人一個照面就劈翻在地上,也不知有沒有爬起來!”
“什么!是哪位長老?”這下子青遠橋也不能保持鎮(zhèn)定了,青衣宮雖只是一個三等宗門,但能夠作為其中的長老,無一不是化海巔峰乃至與青遠橋相同的成山境界。而一個照面就能將一位長老劈翻,只怕青遠橋也不見得能做到。換而言之,來犯之敵的確棘手!
思忖當中,青遠橋也來不及等那弟子回答,而是在問話的同時,已經(jīng)沖出了書房。但剛剛飛奔幾丈遠,青遠橋卻是仿佛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吩咐道,“快,你立刻去稟告小姐,讓小姐帶云雷立刻走!”
“走?”
“是!還不快去?等到這里塵埃落定,若事情尚在可控范圍,本宮自然會召回他們!”
“弟子遵命!”那報信的弟子眼見青遠橋動怒,不敢再有半點質(zhì)疑,連忙急急的跑了。只不過青遠橋卻不知道云雷已經(jīng)在一番風流后,天不亮就離開了。
事實上,以云雷對于武道和權(quán)勢的追求,若不是怕青婷婷猜疑,以及青婷婷‘提示’會以某種‘方式’送別,早在長生令一到手,就會馬不停蹄的離開。
對此,楚動天和邊東自然不知。
此刻,兩人的前方已經(jīng)多達近百青衣宮門人,而在兩人腳下也已經(jīng)躺著數(shù)十具尸體,其中偶有些命大的沒有死透的正發(fā)出種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哀嚎。
“再說一遍,普通弟子立刻放下兵刃,自廢修為,那樣楚某或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饒你們一命,否則,一個都活不了!”
連續(xù)殺了數(shù)十人,楚動天盡管知道自己不該妄動仁慈之念,但還是有些不忍心了。無論如何,大楚所遭的劫難,罪魁禍首還是青衣宮的掌權(quán)者!
聽著楚動天的警告,一些弟子開始目光閃爍,顯然有些意動。但不等這些弟子付出行動,夾雜其中的幾位青衣宮長老卻是紛紛厲喝,“混賬,安感蠱惑我青衣宮門下?”
“所有人聽好了,若有誰敢叛出青衣宮,本長老必將親自出手清理門戶!”
“而且,廢去修為,你們真的想做一個普通人么?甚至你們就那么篤定他們不是在騙你們,好在之后殺你們更加容易?”
“都給本長老聽著,不要害怕,我們一起出手,就不信我們這么多人同時上,他們兩個真能抵擋?”
“殺!”隨著這些厲喝,那些原本有所動搖的青衣宮弟子又變了臉色,的確這些話雖然難聽卻同樣有著道理。
“找死!”一番好心被當做驢肝肺,楚動天立刻大怒。
而一旁,提著斧頭默默守在楚動天身后的邊東則是冷笑出聲,“少爺,我早就說了,這些垃圾都該死。你卻偏偏打著要親自動手報復(fù)的名義,勒令我暫時不要動手。否則,不需少爺動半個指頭,這些垃圾也蹦不到現(xiàn)在!”
“也好,邊東,你便出手吧,早點解決早點完事!”
“好的少爺!”邊東獰笑著提斧踏步向前,而這個時候,得到消息的青衣宮宮主青遠橋終于到了。
“住手!是什么人在我青衣宮大開殺戒?莫不是有所誤會?”青遠橋明知故問,這也是沒有辦法。說實話盡管震怒無比,但遠遠見到眼前的一幕,青遠橋就知道今天麻煩大了。
因此,青遠橋打算言語試探一番,看看彼此之間有沒有消解仇恨的可能。當然,如果青遠橋知道來的是大楚曾經(jīng)的楚皇義子,就不會這么想了!
畢竟,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你是誰?”楚動天示意邊東再按捺一下。
青遠橋微微拱手,“本宮便是此間青衣宮宮主青遠橋,敢問閣下又是什么人?”
“什么人?哼,當然是殺你的人!青遠橋,你可記得當初大楚皇朝之事?不怕告訴你,楚某就是大楚已故楚皇的義子楚動天!今天,特為父皇復(fù)仇而來!你拿命來吧!”
“混賬!只怕你這孽障今天是白白送死!本宮能殺楚皇,自然也不在乎多一個你!”說是這么說,但青遠橋卻是有些忌憚的掃了眼一旁的邊東,因為邊東帶給他一種強烈的危險感。青遠橋知道今天即便能夠留下眼前兩人,只怕青衣宮也會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但如今矛盾既然不可調(diào)和,唯有一戰(zhàn)!
“所有弟子聽令,給本宮……”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