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冰寒的聲音在一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喧囂與嘲諷,同樣也使得畢符錯愕的回頭。
看著楚動天那滿是怨毒的眼神,畢符心中突然一動,一股殺念驟然升起。但畢符卻知道,在九觀山腳,有一種人絕不能被武院所殺,那就是前來九觀山,求學(xué)之人!
否則,若是可以對前來求學(xué)之人肆意殺戮,武院又豈能招得了學(xué)員?
但不能殺,卻不意味著畢符就拿楚動天沒有辦法,畢符可以讓楚動天真正的生不如死!
“小子,是你自找不痛快,就休怪我畢符心狠手辣了!”畢符轉(zhuǎn)身開口,壓根就沒問楚動天且慢的原因是什麼。
“給我廢!”伴隨著一聲暴喝,畢符並指如劍,帶起一抹殘影,直點楚動天丹田。那是要將楚動天還未開闢出的丹田氣海給永遠(yuǎn)廢掉!
楚動天想躲,卻發(fā)現(xiàn),以自己此時的狀態(tài)根本沒有閃躲的可能!
只聽得噗的一聲,楚動天丹田位置劇痛,有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不止如此,在戮破楚動天的丹田後,畢符又化指爲(wèi)掌,以掌刀砍在了楚動天的雙手手腕處,使得楚動天的雙手無力的耷拉下來,再接著畢符又狠狠兩腳將楚動天的雙腿腿腕給踹斷!
楚動天本就是勉強(qiáng)站立起來,這般幾下哪裡還能站住?
砰的一聲,楚動天仰面栽倒,滿頭滿臉都是混著血色的泥土,狼狽不堪。
但從楚動天的眼神裡卻看不出痛苦和恐懼的神色,有的只是更加的冰冷,更加的怨恨。
“畢符是吧,今日你仗著修爲(wèi)較高,欺辱我楚動天,來日,我楚動天不死,必有厚報!”
“還有,宋漫,你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垃圾!相同年紀(jì),技不如人,不尋思著好好努力,迎頭趕上,卻只會讓背後之人出手,你活著就是一個恥辱!”
“混蛋!楚動天,你敢辱我?我殺了你!”宋漫心性的確不怎麼樣,聽到楚動天的威脅與譏諷,立馬衝了過來,準(zhǔn)備將楚動天給格殺當(dāng)場,反正此時的楚動天也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畢符見狀,原本還想阻止,卻又瞥到了楚動天怨恨到骨子裡的表情。
“罷了!反正宋漫暫時還不是武院弟子,武院的規(guī)矩對他暫時也不適用,殺了這不識擡舉的小子也無所謂!”
有了這樣的念頭,畢符便沒有動,甚至還對著與自己一道下來的另兩男兩女遞了個眼色。
那兩男子倒是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回應(yīng)了一個放心的眼神,而那兩位女子則是微有猶豫,而後頗爲(wèi)默契的同時背過了身子,就當(dāng)做沒有看見。
畢竟,再怎麼看楚動天都不像是什麼有背景的人,爲(wèi)了他,遠(yuǎn)遠(yuǎn)犯不著得罪畢符和有著天河宗撐腰的宋漫。
眼看著宋漫如同旋風(fēng)一般捲來,就要一腳踩在楚動天的脖頸上,這時,一道人影卻極快的擋在了楚動天面前,並且一拳轟向了宋漫。
猝不及防之下,宋漫倉促止住身形,同時一拳對轟過去。
只聽一聲爆響,宋漫‘蹬蹬蹬’的往後退了三步,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婉兒小姐?”
蘇婉兒寒著一張俏臉,“宋漫,你天河宗過分了啊!”
“哼,是這小子自己找死!”宋漫頗爲(wèi)不服氣,臉色相當(dāng)難看。
蘇婉兒冷冷一笑,“宋漫,楚動天雖然也讓人討厭,但我現(xiàn)在卻突然發(fā)現(xiàn),你更讓我厭惡!落井下石,你算什麼男人?滾!”
“什麼?蘇婉兒,你這麼跟我說話?”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夢中情人卻護(hù)著自己的‘情敵’,還這麼針對自己,宋漫有些下不了臺,一張還算英俊的臉龐幾乎要扭曲到一起。
蘇婉兒毫不畏懼,主動往前踏出一步,“宋漫,再說一次,滾!真惹怒了我,在這武院也不是隻有你天河宗的人!而且,出了這裡,你以爲(wèi)你天河宗能承受得了我九陰水府的怒火?”
“蘇婉兒,你威脅我?”
“威脅你又怎樣?這麼說吧,就算我殺了你,你父親,乃至你爺爺都不敢傷我半根毫毛!比背後的勢力,誰不會?欺辱一個毫無靠山,毫無背景的人,算什麼英雄!”
“你……”宋漫紅著眼睛,還待再說什麼,便是畢符卻狠狠瞪了宋漫一眼,並擋在了宋漫身前。
“夠了!婉兒小姐不想你站在她面前,你還不退開?九陰水府大小姐的話不管用了嗎?”
“畢師兄……好!”宋漫最終一咬牙,退後了好些距離,但心中的怨怒也是愈發(fā)高漲。當(dāng)然,宋漫也知道自己的確不可能去把蘇婉兒怎樣,畢竟九陰水府四個字有著太多的分量!但楚動天……
宋漫發(fā)誓,自己一定會在事後要了楚動天的命,誰讓楚動天破壞了自己和蘇婉兒之間的關(guān)係的?雖然,宋漫與蘇婉兒之間其實也並沒有什麼關(guān)係!
相反,蘇婉兒此刻心頭卻複雜無比,甚至都說不出具體是什麼感覺,因此蘇婉兒就連畢符等人接下來的場面話都沒有聽清楚。
直到有同樣傾慕蘇婉兒的年輕俊傑高聲提醒蘇婉兒,該隨著畢符一行前往山腰接受種種測試,蘇婉兒纔回過神來。
當(dāng)然,蘇婉兒也知道,以楚動天目前的狀況,是絕沒有可能拜入武院了!畢竟,武院是不會接受一個廢人的!
“抱歉,是我連累了你!”蘇婉兒對著楚動天低聲道歉,語氣頗爲(wèi)自責(zé)。要知道蘇婉兒的本性並不壞,蘇婉兒更知道,能否拜入武院,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一邊說著話,蘇婉兒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些療傷藥一股腦的塞在楚動天懷裡,而後定定的看了楚動天幾下,這才咬著嘴脣離去。
楚動天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原本暴戾的眼神卻悄然柔和了一些。
至於淪爲(wèi)廢人?
那是不可能的!楚動天深知自己血脈的奇異!若非如此,楚動天也不會說出‘必有厚報’之類的話!
幾分鐘而已,九觀山腳除了依舊趴伏著的楚動天外再無一人。這時,一隻大黑狗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一步一步來到了楚動天身側(cè)。
“大黑!你他麼的死到哪裡去了?”
楚動天彷彿突然來了精神,從地面上很快爬了起來。大黑狗的一張狗臉上頓時露出了訕訕的討好神色,“少主,小的這不是突然看到了一隻貌若天仙的母狗嗎?小的尋思著少主是個風(fēng)流人物,小的自然也不能丟了少主的臉,看到漂亮的母狗哪能不去調(diào)戲一番,因此……”
“混蛋!滿嘴胡扯,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以爲(wèi)我信?”
“少主,我是認(rèn)真的!”
“認(rèn)真你個頭!你當(dāng)我也跟你一樣長了個狗腦袋?如今,你不在,卻害得我被人憑白折磨,甚至?xí)簳r都沒法參與武院的考覈,你說,怎麼辦?”
“這……有了,少主,據(jù)小的從那母狗那裡得來的消息,要入武院,除了正規(guī)的考覈外,還有一個特殊途徑!這個途徑在任何時候都可以!並且,通過這個途徑進(jìn)入武院的學(xué)員,是可以不用檢測血脈的!”
“什麼途徑?”楚動天心中一動,表面卻翻了翻白眼,雖知大黑狗這話必定有著太多的水分,但也顧不得了。誰讓自己就攤上了這麼一隻無良狗呢?更何況,楚動天深知因爲(wèi)血契的關(guān)係,大黑狗絕不可能去害自己。
“登天路!”大黑狗吐出了三個字。
楚動天滿臉的懵逼,天路?天路在哪兒?
眼見楚動天如此表情,大黑狗擺出一副沒見識的樣子,繼續(xù)道,“少主,所謂武道之難難於上青天!武院坐落的九觀山有一神奇之路,直通山頂,但普通的武者絕不敢走,即便是一些自詡爲(wèi)天驕的人物也在走到一定路程後,半途而廢……”
“後來爲(wèi)了激勵後人走完這條神奇之路,武院將此路更名爲(wèi)登天路!登完天路的獎賞就是可以在武院自主擇師!”
“要知道自主擇師與通過考覈進(jìn)入武院可是有著很大的不同!自主擇師,可以選擇武院中修爲(wèi)最強(qiáng)的老師,一開始就接受最好的培養(yǎng)!”
“而通過考覈進(jìn)入武院,除了極個別資質(zhì)超級妖孽的人物被某些老師直接看中外,大多需要從底層一步一步往上努力,起點差了太多!”
“這我明白!但好處這麼明顯,想必登天路的難度也相當(dāng)可怕!”
“自然,但那是針對一般的武者!少主,你血脈特異,意志堅韌,此前既然有人能登完天路,你難道不行?”
“呸!男人怎能說不行?”楚動天狠狠瞪了大黑狗一眼,心中卻在腹誹,不是行與不行的問題,而是自己已經(jīng)沒有選擇!
要變得強(qiáng)大隻有加入武院!而要加入武院,以自己此時的狀態(tài)的確已經(jīng)來不及參與正常考覈,那麼也就只有登天路一法了!
“大黑,帶我找個偏僻角落,容我療傷。”
“好!”大黑狗狗尾一甩,將楚動天穩(wěn)穩(wěn)甩到背上,很快消失不見。
……
“宋漫,地級中品,金屬性血脈,通過!”
“齊俊傑,玄級上品,土屬性血脈,通過!”
“呂不才,玄級中品,淘汰!”
山腰上,每有一人將雙手按在那根七尺來高的水晶柱上時,水晶柱就會爆發(fā)出一道顏色與強(qiáng)度各異的光芒,畢符五人則會跟著報出測試結(jié)果!
而在水晶柱後方十餘米,正端坐著幾位面色嚴(yán)肅的武院老師,這些老師偶爾會打量通過測試的人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