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破陣
高塔！
蘇杰帶著韓如煙如同一道青煙，飄然闖入進來。
這個高塔一半深入饒陽湖中，一半露出水面，高塔上面露出密密麻麻的窗戶。
蘇杰和韓如煙就是從窗戶進入高塔之內。
“有外敵闖入。”
蘇杰剛剛進入，立即驚動高塔內的陣法師。
上百名陣法師在維持高塔內的百川覆海陣運作，蘇杰進來的這層里，就有三名陣法師。
他們只有蘊靈境層次的修為，實力對比蘇杰有著巨大的差距。
陣法師就跟煉丹師、煉器師一樣，修為實力并不代表他們的技術水準，他們擅長的地方也不在戰斗上。
對于這些正道宗門來說，他們有大把的資源，專門用來培育陣法師、煉丹師和煉器師。
這些專精一項技藝的修士成才更快，能夠給宗門提供各種法器、陣法和丹藥，戰斗則不用他們負責。
像是鬼嶺宮就沒有觀潮閣那么財大氣粗了，很多陣法師、煉丹師和煉器師都得門內長老兼職擔任。
“尸手人屠。”
在看到蘇杰這張臉，三個陣法師立即驚慌起來。
蘇杰的名聲都傳到他們這些非戰斗人員耳中了。
蘇杰旁若無人的掃視四周，地面刻錄著如繁星般密集玄奧的陣紋，與高塔本身的靈材形成密切聯系，一段段靈力節點閃耀光輝，如同潮汐涌動，浩瀚的氣息隱約從虛空中泄露出來幾分。
那個氣息蘇杰很熟悉，正是大道長河的氣息。
蘇杰眼神盯著看了幾眼，那種氣息讓蘇杰元神隱隱出現裂痕，就像是要將蘇杰靈魂給撕裂。
大道的氣息太恐怖了，那種施加的因果，不是區區三個陣法師就能承受的。
而他們之所以能夠承受，蘇杰也發現了原因。
在這三個陣法師腳下，各自放著一盞魂油燈。
魂油燈內，全部是一個個人類的靈魂光團。
一盞魂油燈就有上萬個靈魂，將大道因果承受下來，不時就有靈魂被大道因果加身湮滅，真正的形神俱滅，連進入黃泉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人類靈魂，肯定是觀潮閣抓來的百姓，按照這些觀潮閣的布置來看，這高塔起碼有上百盞魂游燈。
這也意味著，起碼有上百萬百姓承受了大道加身的因果，這還是蘇杰玩少了算，誰知道觀潮閣之前為大道法陣準備了多久。
“你們想活還是想死，告訴我百川覆海陣的陣眼核心所在。”
蘇杰目光終于放回到三個陣法師身上，臉上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陣眼就像是汽車發動機，又像是人類的大腦，一旦被破壞，整個大陣都會失衡顛覆。
要是單純破壞外面的法陣，以觀潮閣的財大氣粗，將其重新修復不成問題。
“做夢，你這邪魔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一點情報。”
一個陣法師梗著脖子，對著蘇杰怒目而視。
“嘖嘖，不配合啊！”
蘇杰笑了笑，邊上的韓如煙冷漠的看去，那個陣法師的聲音截然而止。
他的手腳四肢開始被切割，像是有無數看不到的細小鋒刃在對其凌遲，露出纖毫畢現的肌肉，然后是森森白骨。
一條條纖細的肉絲落在地上，露出白森森的骨架，上面一點肉渣都不剩，剔除的干干凈凈。
如此酷刑下，這個陣法師身體劇烈顫抖，疼痛讓他五官扭曲，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可是卻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以免驚動了其他方向的敵人。
剩下的兩個陣法師哪里見過這場面，渾身寒毛直立，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看著同伴被凌遲的慘狀，整個人都被嚇呆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誰來回答我的問題呢。”
蘇杰目光看向下一個陣法師，這個陣法師心中一寒，嘴唇哆嗦幾下。
“我我我”
“看來又是一個硬骨頭。”
蘇杰打了個響指，萬千刀鋒轉瞬而至，凌遲的人又多了一個。
“那么輪到你了，伱要不要說呢。”
蘇杰看向最后一個陣法師，臉上露出平和的笑。
“我說，我都告訴你。”
眼看著蘇杰如此兇殘，最后一個陣法師徹底被嚇破膽。
“陣眼在第三十六層，哪有有著李禹鈞長老主持，我們”
這個陣法師把知道的東西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蘇杰聽完之后，提著這個陣法師的脖子，帶著韓如煙朝著樓梯走去。
身后，是兩個被剃成白骨架子的陣法師，死的一點都不安詳。
“什么人！”
“不好，有敵”
“叫人，快叫人！”
順著樓梯一層層往上，沿途可以看到巡邏的觀潮閣弟子。
這些弟子碰到蘇杰是倒了大霉，剛準備大聲呼喊之時，韓如煙的眼睛看去，一件件紅色嫁衣覆蓋他們身上，將人活活勒死。
普通蘊靈境的弟子，在韓如煙面前不是一合之敵的。
這座高塔專門為百川覆海陣準備，上面除了百川覆海陣自身，真正防衛這處大陣的，其實是外面七個秘藏境長老。
可惜這七個觀潮閣長老，現在跟穆月她們斗得僵持住了，白白便宜了蘇杰。
一分鐘不到，蘇杰就來到了高塔三十六層。
走入這里，蘇杰果然感覺到不同的變化。
入目所見，無數密密麻麻的陣紋和靈物遍布地面、墻面和天花板。
最中心處，這里有著一株翠麗的嫩竹，大約三尺高。
此乃萬靈竹，號稱萬年長一尺的神異靈植，具有梳理靈脈、鎮壓山川、溫養福地的能力。
在過去，萬靈竹向來用作穩固宗門靈氣環境，提升宗門底蘊，是真正價值萬金不換的靈植。
這里的萬金，指的是一萬顆上品靈石，而且有價無市，價值遠在其上。
現在的萬靈竹，則是被拿來充當百川覆海陣的陣眼，組成百川覆海陣的核心。
肉眼可見的，在萬靈竹的作用下，引導被大道沖擊的混亂靈力流動。
在陣眼的周圍，各種復雜的符文和靈紋，被萬靈竹梳理的井井有條，使得用來控制陣法運轉和增強陣法的威力陣紋穩固無比。
在大道法陣的四角，這里還擺放著四個陣基，那是一面面藍色的小旗子，用來穩固陣法的地基。
那經受大道氣息沖擊的萬靈竹，這棵竹子看似在大道長河氣息沖擊下搖搖欲墜。
可就像是詩中所說，千磨萬擊還堅忍。
萬靈竹總能牢牢的扎根下來，并通過周圍陣法紋路錯綜復雜，把大道長河恐怖的力量梳理泄出。
就像是分流狂暴的洪水，讓那仿佛能吞噬破壞一切觸及之物的大道氣息，力量分散泄到整個百川覆海陣上。
最后整個百川覆海陣所在高塔，引落天穹星辰和月光。
星光灑在陣法上，如點點明珠，陣法的光芒與夜空的星辰遙相呼應。
似乎把大道長河的力量，通過星光散落到了域外真空里，保證了法陣的順利運行。
蘇杰為之側目的是，一名陣法師閉目盤坐在此，他的中央，赫然有著一處撕裂開細小的空間裂縫，隱約可見里面混沌未分的氣流。
裂縫之內，似乎時間與空間存在的聯系變得模糊、扭曲，所見一切物質、能量、時間、空間都處于混沌的原始狀態，沒有世界，沒有生命，沒有規則，只有混沌的氣息彌漫在無盡的虛無之中。
這就是大道長河，蘇杰過去只是元神能夠觸及，但是真正肉眼看到還是第一次。
可也就是看了一眼，蘇杰眼球暴突，一絲絲血絲彌漫。
嘭！
下一毫秒，蘇杰的眼球直接爆開，乃至整個肉身都要在一種無形的因果之力下，變成一堆無機物。
不只是蘇杰，旁邊的韓如煙身軀明滅不定，就像是電流不穩閃爍的燈泡，感覺隨時都會熄滅的樣子。
至于被蘇杰提在手里的陣法師，整個人已經自爆開，化為一灘肉糜。
這就是大道，蘇杰元神能夠觸及大道長河十幾秒，可是肉眼僅僅看上一眼，就爆掉雙眼，身體要被磨滅。
難怪那陣法師閉目盤坐，從始至終都未睜開眼睛。
直視大道，不是他這個層次能夠觸及的，真正的看一眼就會爆炸。
“別看這大道。”
蘇杰心有余悸提醒著韓如煙，他一雙血窟窿的眼窩里，肉芽瘋狂生長，生出新的眼球。
“徐牧他們干什么吃的，竟然讓外面的魔道打進來了。”
陣眼處，那名陣法師被驚動。
蘇杰神識觀察四周的同時，輕笑道：“你好啊！你叫李禹鈞是吧，聽說你是觀潮閣里的秘藏境陣法師，我來這里逛逛，不會打擾你吧。”
李禹鈞又驚又怒，暗罵外面護衛的秘藏境長老，居然能讓敵人潛入到這里。
“魔頭，不管你想干什么，速速給我離去，否則等待你的只有滅亡一條路。”
李禹鈞怒喝，他的眼睛沒有睜開，但是能夠感應到蘇杰的方位。
“你先活下來再說吧。”
沒有再猶豫，蘇杰儲物袋一閃，一個個炸彈堆迭起來。
韓如煙抓著蘇杰，帶著蘇杰飛速朝下層遁逃。
而蘇杰手里多出一個引爆遙控器，將其直接按壓下去。
轟！
震天巨響中，火光從窗口噴出，整個高塔好像變成了處處冒火的火龍，許多陣紋和靈材都被火光摧毀。
就連蘇杰自己也被沖擊到氣血翻涌，即便逃出一段距離，爆炸威力還是有點過猛了。
正常來說，這樣的威力足以摧毀脆弱的陣眼，大道法陣的布置需要非常精確和細致，因為任何一點小小的失誤都可能導致陣法的失敗。
但是蘇杰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因為他還能感覺到大道長河的存在，這就說明他的計劃并沒有成功。
“高塔還在。”
韓如煙冷漠的聲音傳來，這高塔由靈材堆迭，這樣的爆炸，也只是摧毀表面的一些陣紋靈材，沒有將高塔本身炸塌。
“去看看。”
蘇杰眉頭緊皺，跟著韓如煙再次來到高塔第三十六層。
剛才引爆的海量炸藥，可是這里的四個陣基上的小旗子亮起無窮藍光，化作一個蔚藍色保護法罩，保護陣眼不受外界干擾和攻擊。
那陣眼壓根毫發無損，就連里面的李禹鈞，也沒有任何傷勢。
再次感應到蘇杰出現，李禹鈞冷笑道：“想要用那種古怪的器械來破壞百川覆海陣，真是天真。”
“娘子！”
蘇杰從袖袍里放出了千手蜈蚣，喊了聲韓如煙。
明白蘇杰心意的韓如煙點點頭，死寂眸子盯著那個保護法罩，左手出現一盞燈籠，右手出現一面龍鳳鏡，調動詭異之力攻擊保護法罩。
千手蜈蚣嘶鳴一聲，六對羽翼掀起狂風，重重撞擊在法罩上。
蘇杰召來紫霄天雷，天雷滾滾如雷龍降世。
三者的攻擊重合，整個藍色法罩不斷震顫，出現凹凸不平和漣漪，但是至始至終都沒真正破裂的痕跡。
“這個男人到底什么來頭，招式那么猛。”
李禹鈞被嚇了一跳，這個法罩在構建之初標準極高，結果這個男人一個人，加上旁邊一只蟲子和厲鬼，就把法罩打的搖搖欲墜，攻擊手段未免過于恐怖。
“沒用的，就憑你根本打不破這法罩，死了這條心吧。”
李禹鈞感應到法罩沒有破損，信心再次提了上來。
咔嚓！
可也就在李禹鈞話語剛落，一道破裂聲傳入他的耳中。
蔚藍色的防護法罩上，多出了一絲微不可見的裂紋。
卻是蘇杰掏出了九品圣蓮，這件防護類的先天靈物，被蘇杰當成磚頭砸在法罩上。
這樣的攻擊按理來說破壞不了法罩，但是法罩的根基來源與陣眼的萬靈竹，這根竹子氣機被九品圣蓮這株先天靈物所牽引。
論品級，九品圣蓮可比萬靈竹高多了。
就像是普通動物看到了自己的天敵，萬靈竹這樣的神物，早已脫離了尋常植物范疇，在九品圣蓮出現后，居然微微向著九品圣蓮這邊彎曲，似乎在朝拜一般。
萬靈竹這一根基不穩，導致法罩松動出現裂紋。
千手蜈蚣正好在裂紋位置上，第一時間順著裂紋，就把紫光射線穿了進去，觸及到了萬靈竹上。
被紫光射線擊中的萬靈竹晃了晃，幅度很小，這樣的靈植還不至于被毀掉。
但是百川覆海陣的陣眼本身太精密了，任何差錯都會導致陣眼平衡被破壞。
就見到大道長河平衡一破，就像是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大道長河的氣息瞬間將周圍一切都給卷入。
距離最近的李禹鈞直接被撕裂肉身，湮滅在虛空大道里。
“事成了，破陣。”
蘇杰大笑著后退，正準備欣賞自己的杰作，見證大道長河沖毀陣眼，當然，他沒敢用眼睛去看。
嗡嗡！
可這個時候，似乎感覺到大道長河的存在，蘇杰識海之中的古境滴溜溜轉動，竟從蘇杰識海飛出。
蘇杰有些愕然，就看到古境完全無視了大道長河的沖擊，在蘇杰目瞪口呆的感應下，一頭鉆入了虛空裂痕，進入那一片混沌的大道長河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