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兮只是輕笑卻不說話,夏婉蓉能有何事?無非是孩子而已,可是她即便能幫忙也不能出手,一旦出手,她得罪的就是皇帝蕭麒,比良妃更加難纏的人。
夏婉蓉哪里會管傅錦兮是愿意還是不愿意,一雙瀲水的眸子輕轉
“我要你保住我,也保住孩子,不然,我便舍了這孩子,就是現(xiàn)在。”夏婉蓉的話說的極其輕巧,似乎篤定了傅錦兮一定會同意一般。
“娘娘怎的說這些話,難不成是動了胎氣了嗎?若是如此也該是尋太醫(yī)啊。”傅錦兮裝糊涂。
夏婉蓉見傅錦兮如此也不拆穿
“本宮中了‘八月’之毒,相信這是何毒,丞相夫人應該很清楚。”
傅錦兮心中一沉,卻是訝然道
“妾身讀過些醫(yī)書,卻是知道這毒的厲害。”傅錦兮一臉的諱莫如深,不敢再說下去,見夏婉蓉頷首,便是歉意道“妾身愚鈍,便是大字也未識全了,不過是仗著認識幾個斗大的字所以才翻看了些醫(yī)書,這些只怕幫不了皇后娘娘。”
夏婉蓉卻輕笑
“是嗎,你的丫環(huán)手筋腳筋都被挑斷,渾身是傷你都能醫(yī)好,而且你母家祖上便是一代神醫(yī),你現(xiàn)在卻說你無能為力,是在糊弄本宮嗎?本宮雖然常年在宮中,可是也不要拿我當傻子啊丞相夫人,若不是你真想本宮的孩子落在你丞相府?”
傅錦兮皺眉,上前行禮
“母家雖是神醫(yī),可是從妾身開始,五歲之后便從未接觸過木家人,何來醫(yī)術?便是平日里侍弄些藥草,也不過是閑來無事中著玩兒,醫(yī)治丫環(huán)的藥膏是母親留下來的,現(xiàn)在也還剩著一盒,若是皇后娘娘需要,妾身自當是雙手奉上的,可是您這般青天白日的想要冤枉妾身,妾身也只有認命,已經(jīng)別無它法。”傅錦兮的話顯然已經(jīng)帶著視死如歸的態(tài)度,她不知道夏婉蓉是從哪里知道了府中之事,但是既然夏婉蓉這般強硬的逼迫了上來她也不怕了去,這里這么多人看著,再者,想在她府里生事,這夏婉蓉腦子還是簡單了些。
夏婉蓉見傅錦兮如此也并未表現(xiàn)出詫異來
“若是丞相夫人執(zhí)意不愿意那便也罷了,只是若是這孩子在丞相府掉了,卻也不知皇上會怪誰?”她今日本就是央求著皇上出宮來的,原本也是想搏一把,若是不信她一定也不會要了這個孩子。木家祖輩都是神醫(yī),傳到傅錦兮這輩便只剩下傅錦兮這唯一一個外孫女,木家肯定不會讓醫(yī)術失傳了去,所以她寧可出來一搏,也不要留在宮里等死。
“是嗎?”傅錦兮淡笑,看著夏婉蓉自信的臉嘴角微揚
“皇上選秀在即,娘娘做了決定可是要三思,畢竟,夏大人已經(jīng)進了大牢,可還仰仗著您以保生命無虞,娘娘且萬萬要想想夏大人,再者,您的話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卻不知您親手殺了他的第一個孩子,皇上會是何種心情。”傅錦兮臉上只是淺薄的笑意,沒有可以的討好卻也沒有冷漠的威脅,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夏婉蓉逼到墻角了,便也不需要多再想更多的選擇,她的選擇就是推開壓著自己,壓著丞相府的夏婉蓉,僅此而已。
夏婉蓉見傅錦兮油鹽不進,冷笑
“你以為皇上會信你的話?”
“皇上信不信妾身不知,不過丞相府既然能有皇后娘娘的人,為何就不能有皇上的人?娘娘又如何能知道今日這番話是不是已經(jīng)被皇上所知?”傅錦兮笑道,看著夏婉蓉臉上隱現(xiàn)的恐慌,心中不覺安定不少。
夏婉蓉卻在最后笑出聲來
“本宮何時說過丞相府有本宮的人,這件事并不是只有在你丞相府中安排人才能知道。”
傅錦兮淡然
“娘娘還是好好調息身子吧,能多活兩日也能多兩日的福氣不是?”
夏婉蓉猛地一拍手邊的桌子
“傅錦兮你反了,膽敢詛咒本宮,信不信本宮斬了你!”
傅錦兮卻是站好,一身清華
“自是信的。”
夏婉蓉本是想收斂著脾氣來見傅錦兮,卻被她這般的態(tài)度惹惱,她是皇后,合該著所有的人都要向她伏小做低的,可是這個傅錦兮卻實在惱人
“來人,傅錦兮膽敢詛咒本宮,給我掌嘴!”
傅錦兮倒是挑眉,這個夏婉蓉果真是個笨的,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了,原以為她收斂著性子出來了,會聰明一些,最起碼讓自己給她一些丹藥,便是不能徹底治了‘八月’之毒,延長幾月,甚至幾年的壽命也是好的,誰都知道前驃騎將軍的夫人是神醫(yī)之后,她方才也說了母親留下來的東西都是珍品,這人卻絲毫不知拿取。
傅錦兮輕笑,只道是這夏婉蓉從小便被寵壞了性子,便是到了這種時候也還是年節(jié)里的炮仗,一點就著。
跟著夏婉蓉一同出來的嬤嬤,掄起胳膊就要來打傅錦兮,傅錦兮卻忽然揚起了手去擋,只當做手里沒了力氣,人便也被推到一旁,手里的白色玉瓶子也被打落在地,變成粉碎,里面一顆白色的藥丸更是滾落在桌角下,那嬤嬤也被推的一個趔趄,剛好一腳踩在了藥丸上。
“不好!”傅錦兮忙驚呼道。
夏婉蓉皺眉
“傅錦兮,你要再想著虛神弄鬼,今日本宮便要叫你后悔!”
傅錦兮難過的看著夏婉蓉
“娘娘,這顆藥丸是娘親留下的最后一顆藥丸了,便是無起死回生之效,也是大有可用之處的,妾身一直帶在身邊,本想拿出來給娘娘服用,便是解不了‘八月’之毒,也能再拖上個三年兩載的,若是娘娘有了機遇,能遇上了真正的神醫(yī)也說不定呢,只可惜現(xiàn)在、、。”傅錦兮惋惜的看著嬤嬤腳下已經(jīng)被踩扁的藥丸,難掩傷心。
夏婉蓉卻如遭雷擊
“你說的可是真的!”
傅錦兮頷首
“妾身雖然性子傲些,可是在皇后娘娘面前也已經(jīng)是收斂了十分了,現(xiàn)在哪里還敢來欺瞞娘娘。”傅錦兮心疼的將剩下的粉末收集起來
“這些粉末已經(jīng)沾染了污濁,妾身這就去扔了。”傅錦兮說完便要轉身出去,卻是被夏婉蓉喊住
“倒是本宮誣賴了你,唉,那些粉末且留著吧。”夏婉蓉面色青紫卻也不得不說些軟話,她即要生,也要孩子生,這樣她的地位才不會被動搖。
“可是這些藥粉已經(jīng)沾過嬤嬤的腳了。”傅錦兮知道夏婉蓉避諱,卻非要挑明了說出來。
夏婉蓉面色更沉,硬生生的從牙齒縫里擠出個“無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