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終于知道秦憶答應(yīng)舞劍的時候是多么的無奈了。皇權(quán)當(dāng)?shù)溃芙^這些皇室成員的要求雖然不會被殺頭,但如果對方記恨上了你,或別人覺得你的行為蔑視了皇權(quán),那就不亞于埋下了一顆地雷,一不小心就會招來殺身之禍。而且這兩人提出的又不是什么很過份的要求,還真不由得你不答應(yīng)。
“縣主想學(xué),當(dāng)然沒問題。縣主先請自便吧,我去找我母親說點事。”江凌看周圍的人都沒坐下,仍各自站在原地對她指指點點地議論,只得頭疼地往后退去,尋找李青荷。
她如今成了人們注目的焦點,她找別人難,別人找她可容易。這剛用眼睛掃了一下人群,身后就響起了秦夫人的聲音:“凌兒,你剛才真是太捧了。”江凌轉(zhuǎn)頭一看,秦夫人和李青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秦夫人,娘,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吧。”江凌一見她們,趕緊拉著李青荷往邊上走。
三人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秦夫人與李青荷就好一陣夸獎,聽得江凌臉都快要紅了,這才找著個機會,把陸夫人想留她們在府上住的情況說了。
李青荷連連擺手:“你在這兒住就行了,我就不留了。陸夫人留你,怕是也想讓你陪陪縣主。我留在這里干什么?再說,陸夫人身體不好,我在這里,還得她分神招待,太麻煩了。我還是回去吧,你跟小濤在這兒就行了。”
“娘,您一個人在村里住,我不放心。”
李青荷一聽,倒也猶豫起來。說真的,這么些年,江凌和江濤還從沒有離開過她。如今讓她一個人住在跟村子有一定距離的山腳下,她還真有點怕。
“要不,讓你母親到我家住吧。你們也知道,將軍他平時忙的很,憶兒也是個不著家的,我一個人呆著,在家也是悶的慌,妹妹你來陪陪我,最好不過。到我那里,總比你住在陸府強吧?”秦夫人笑道。
“那就多謝伯母照顧我娘了。”江凌還沒等李青荷答應(yīng),就趕緊跟秦夫人道謝。
李青荷苦笑不得,怎么感覺江凌是母親,她自己是幼兒,江凌出門作客,把她托付給別家看管呢?
“行,事就這么說定了。你在陸家住多久,我就把你母親留多久,絕不讓她悄悄溜回家,這你可放心了吧?”經(jīng)過了今晚的事,秦夫人原來的擔(dān)心也放了下來。說實話,她喜歡江凌更勝于那什么丹陽縣主。江凌嫁進秦家,她只管舒舒服服做她的婆婆,一家子和和美美過日子。可如果兒子娶了縣主,一旦那紀王妃舍不得女兒,讓女兒留在襄陽,她就有可能丟了一個兒子。再說,皇家女兒大多刁蠻任性,她可不想兒子娶一個祖宗回來讓全家貢著。
這時,春婆婆走了過來,行了一禮道:“江姑娘,夫人不太舒服,想先回院子了。夫人交待,縣主住在梧桐院,江夫人跟您就住在旁邊的幽蘭院,由老奴跟其他下人伺候夫人跟姑娘。江公子跟秦公子住在外面的青竹院,也自會有小廝伺候,夫人和姑娘請放心。”
“江夫人到我那兒住,春婆婆轉(zhuǎn)告陸夫人不用操心了。”秦夫人笑著,又轉(zhuǎn)頭對江凌道,“柳綠你帶著用吧,有什么話要帶給你母親的,讓她來來往往也方便。”
話正說到這里,一個鴨公嗓忽然響起:“諸位,今晚的宴會實在太精彩了。剛才秦少將軍和江姑娘的舞劍,讓本世子極為震憾。零陵這個地方,人才濟濟啊”
下面自然一片響應(yīng)謙虛的聲音。
李續(xù)笑瞇瞇地聽了幾句客氣話,話風(fēng)一轉(zhuǎn),又道:“看到秦少將軍和江姑娘的這般好身手,本世子也手癢癢了,也想給大家練兩手,不知大家有沒有興趣?”
“小民們何等榮幸,能見識世子的身手。”一聽這話,響應(yīng)得最熱烈的,就屬那群年輕公子了。這種場合,世子說這種話,總不能讓那些大嬸大媽們拍掌叫好吧?他們熱烈響應(yīng),是義不容辭的責(zé)任。
“那好。”李續(xù)站了起來,從座位上走出來。一見李續(xù)要表演,在場的無論是誰,都激動不已。今天這一場宴會,來得值了。不但秦憶與江凌的表演讓人終生難忘,就連世子也親自給他們表演。位高者給位低者表演,這種事,不要說千載難逢,那也是百年難遇呀。
李續(xù)走到剛才秦憶與江凌舞劍的草地上站定,又笑道:“不過本世子練一套拳法的話,精彩處自然比不得剛才秦少將軍和江姑娘。不如你們零陵派一個公子來與本世子對練,玩耍玩耍,大家覺得如何?”
大家自然高呼“好”。
李續(xù)看著下面的那群年輕公子,笑道:“我看,就剛才那位趙崢明公子好了,長得如此俊美的公子,一起上來對練,可看性就更高了。”
被世子記住了名字,還點名道姓地要求陪他練拳,其余地公子都極羨慕地看著趙崢明。如果自己能上去,就算挨一頓揍,那也是值得的嘛。
趙崢明此時也休會到剛才秦憶的心情了。明明不愿意,卻是拒絕不得,只得裝著一臉歡欣鼓舞地走到李續(xù)面前。陪世子對練,說得好聽,其實就是挨揍。慢說他不會武功,就算他會,就算他的武功比世子高,但他敢去攻擊世子嗎?那可是皇家人。不管什么理由什么場合,打了皇家人,那都是一頂大帽子。這頂大帽子戴在頭上,隨時有可能連累下面這個吃飯的家伙。
“咱們可說好了,在場的各位也作個證。今晚純粹是切磋武藝,不論身份。而且趙公子一定不要留私,你要是站在那里讓本世子打,那就是蔑視本世子的功夫。”李續(xù)交待一聲,便喝道,“開始。”說完,身子一扭,一個高抬腿就向趙崢明踢去。
李續(xù)尚武,從小就跟著師傅練拳,武功雖然沒有秦憶好,但對付一般的人,那自然不在話下。這一腳過去,那也是夠重的,而且速度還快。趙崢明從小被他娘護著,除了腦子好使,人長的好看,其余的科舉也不愿考,武功也不練。李續(xù)這一腳過來,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踢中大腿根部,疼得他悶呼一聲,捂著胯下,臉色都變了。
“天哪,微雨,你哥沒事吧?”趙夫人自然知道自己兒子不會武功。這被世子一叫上前去,她的心就揪起來了。這會兒見到兒子被李續(xù)踢中要害,她趕緊用手帕捂住嘴巴,以免驚叫出聲把世子惹怒。
“不……不會。”趙微雨哪里看不出哥哥的臉色有異。只是趙崢明被踢到那個部位,還用兩只手去捂著胯下,在場的大多是女子,十幾個閨閣小姐,人人都已經(jīng)漲紅了臉扭過身子去輕啐“下流”,她就算再疼哥哥,也終是一個未出嫁的女子,哪里還好出聲說什么,只得含糊地安慰母親。
“趙公子,你這就不對了。剛才本世子都已說了,讓你不要客氣,只顧對練。咱們是切磋,切磋武藝,可不是揍人。你說好端端的,我揍你干嘛?揍你,我也疼,對吧?來,來,這回你先開打。”
趙崢明不但被踢了子孫根,還在各位夫人小姐面前作出這般下流的動作,可謂是丟盡了臉。他也知道世子跟秦憶關(guān)系好,這場比試,有可能就是秦憶唆使世子干的。他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也顧不得別的了,趕緊苦著臉叫道:“可是世子,在下不懂武功啊。”
“唉,咱們男子漢大丈夫,會就會,何必謙虛。謙虛過了頭,那就成了虛偽,趙公子你說是不是?來來來,別謙虛了,盡管放馬過來。這回你先來,可別說我欺負你啊。趙公子看樣子也有十九、二十歲了吧?本世子不過是十四歲,比趙公子還小五、六歲呢。本世子可擔(dān)不起這個欺負人的名聲。”李續(xù)見趙崢明不動,嘴里盡管催促,“來吧,來吧,莫非你嫌棄本世子,不想跟本世子對招?”
趙崢明也是有有血性的有為青年,李續(xù)的話都逼到這份上了。而且事情真如他所想,那今天這頓打是跑不掉的,無論怎樣都沒有退路,所以只得端起架子沖將上來。
“來得好。”李續(xù)大喝一聲,抬腳一撩,將趙崢明的腳一勾,“撲通”一聲,趙崢明就摔了個狗吃屎。
“哎呀,趙公子,我就說了不要謙讓,你怎么老不聽呢?起來起來。”世子小胖很客氣,親手將趙崢明扶了起來。
“世子,世子,我家崢明真不是謙虛,他真的不會武功。”趙夫人見狀,終于忍不住了,在一旁叫了起來。
李續(xù)一愣:“趙公子不會武功?”
“是啊,我家崢明確實不會武功,要不,世子您問問,這城里好多孩子,都是跟崢明一塊玩的;還在好多夫人,也是知道內(nèi)情的。我家崢明真不懂武功。”趙夫人一聽李續(xù)松了口,趕緊把平常與趙崢明玩得好的幾個年輕人指出來。有巴結(jié)刺史府的幾位夫人,趕緊七嘴八舌的作了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本世子魯莽了。我父王就成天責(zé)罵我,說我做事不動腦子,顧頭不顧尾。”李續(xù)摸摸頭,滿臉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然后抬手一招,“小林子,拿酒來。剛才是我魯莽了,我向趙公子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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