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春輝得到消息后,愁眉苦臉的坐在那,黃李氏走過去輕聲問道:“孩子他爹,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說出來便是,別憋著!”
不知道為何,今天他去了一趟鎮之后,回來就愁眉苦臉的。坐在那,不發一語。
“哎……”黃春輝剛要開口說什么,想了想又閉上嘴巴,嘆了一口氣。
“到底有什么事,你直接說便是,別唉聲嘆氣的,這不是令人心里著急嗎?”黃李氏已經有些開始胡思亂想了。
這苦難剛過,能讓孩子他爹這樣的,莫非是那稅,又加重了?千萬不要啊,這百姓都沒得吃喝了,這如果加重稅收的話,豈不是要逼死大伙兒。
“要征兵了!”半晌后,黃春輝說出這樣一句話。
黃李氏一聽,倒吸一口氣。這可是比那征稅收還要來得狠,只是這怎么突然就那么的讓人措手不及,之前毫無一點征兆。
“孩子爹,這消息可靠嗎?”但愿希望是謠言,千萬別說是真的。
黃春輝點點頭,緊抿著嘴唇,一句話都未說。
黃李氏卻一再的確認:“你這點頭是說真的征兵了,還是這是謠言。”
她多希望這是假的,按照以前的慣例。這征兵是一家出一個男子的。可關鍵是自家就一個兒子和一個相公。
按照以往,兒子有功名的人,可以不用去。相公也算半個有功名的,可以不用去。可正是因為這個情況,所以必須要找一個人去頂替這個名額。
這到底找誰呢?
“這是范大人親自和我說的,你說我有可能記錯嗎?”李氏一聽,頓時想暈過去。
這怎么可能,這打仗的消息,來的那么迅速,那么的突然。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打仗了?
好半晌之后,嘆了一口氣,道:“為什么就這么突然,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是這次的災難,咱們整個皓月大陸大部分都受了災,可那齊月國聽說更是民不聊生。
齊月國一直以來國運不濟,百姓生活不好,這一次天災,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如今他們想要發展起來,就想擴大土地。咱們皓月大陸一直以來水土優渥,便成了他們進攻的首選。
要不你覺得我們的皇上愿意打仗嗎?這一打,就是勞民傷財。如今也是逼不得已啊!”
黃李氏聽完后,心里慌的不行:“那意思是這個仗是打定了嗎?”
“哎……”黃春輝并未說什么,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黃李氏渾身猶如虛脫一般:“孩子爹,這次征兵的要求是什么?”
但愿不需要那么多人,可以少去幾個人,可這少去的話,又該少誰去,這都是個事!
“今年情況特殊,因為不知道要打多久,所以還是一家出一個壯丁。當然,家里原本有功名的人,可以忽略不計。此外這次去的人要求男子15歲以上,35歲以下的青壯年!”
一想到這青壯年都去打仗的話,那接下來的生活勞作,該怎么辦?
不知道什么時候,蘇然已經悄悄已經到了門外,聽到屋內的聲音,腦子一轉,計上心來。隨后又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原來要打仗了,哈哈,很好,真是太好了!
反正俊哥哥有功名在身,她也不用擔心。倒是蘇黎那個賤人,等著瞧!家里一個男子又怎樣,哼……
她不好過,蘇黎也別想好過!
蘇然急匆匆的回了一趟娘家,看到蘇劉氏便道:“娘,要打仗了!”
站在院中的蘇青,聽到這話,眼眸一沉,一道異光略過,隨即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還是有效果的,很好!
“怎么回事?你爹需要去嗎?”蘇劉氏緊張了,如今家里就兩個男人,除了兒子有秀才功名可以不用去之外,那蘇青怎么辦?
“不用,娘,爹都已經過了35歲了,這要15歲以上,35歲以下的青壯年才可以。”
聽到這話,劉林氏松了一口氣,便覺得此事與自己無關,自己看著就成了。
哪知道蘇然卻與蘇劉氏輕聲道:“娘,你說我要是把茍熊弄去的話,蘇黎會怎么樣?”
她不是懷孕了嗎?如果自己把茍熊弄去打仗了,剩下她一個人懷孕生孩子,哈哈,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那茍熊能死在戰場上就更好了,這樣她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哈哈,多好了,想想那畫面,心里就爽的不行。
“不行,我不同意。那是你妹妹,你怎能有這種思想?我告訴你蘇然,把這個念頭給我去了,否則別怪娘狠心。”
這個臭丫頭,心里在想什么?虧她想的出來,就算是自己再恨蘇黎那丫頭,也不會讓她相公去打仗的。
一個懷著身孕的女子,丈夫不在,沒人關心的時候,是多痛苦,自己還是知道的。雖說自己對蘇黎不待見,但畢竟是養了十幾年,要說全部是恨,也不太可能。
從小她就聽話,自己讓做什么就做什么,經常打她,讓她餓肚子,也是毫無怨言。如今都已經賣了,也已經眼不見心不煩,再加上蘇青也不鬧騰了,還折騰這些做什么!
可這要是茍熊被弄去打仗了,難不保蘇青的心思又活泛起來,把她接回家來。到時候引狼入室不說,還極有可能和十幾年一樣,又做牛,又做馬,還得伺候她。
別做夢了,她絕對不允許舊事重演。現在這樣挺好的,她已經很知足了。
“娘……”蘇然不甘愿,自己好不容易才想了一個計謀,到時候能讓茍熊順利的去打仗的,娘怎么就不同意呢?
還是說其實娘不是很愛自己,因為蘇黎也是她的女兒,所以舍不得了?可娘要是舍不得的話,為何從小就不待見她,打罵她?然后告訴自己,不要去心疼她,有什么活都讓她去做。因為蘇黎長的太美了,紅顏禍水,到時候會害了一家人不說,還會將她完全的比下去。
就是因為娘從小在自己面前這樣說,所以才會用力的去欺負她。小時候是想著能保護家人,只要用力欺負她,家里人就會沒事了。
等漸漸長大,知道美丑的時候,看著比自己小一歲多的她,卻是比自己美上幾分,心里就越發的嫉妒,什么都要與她比較一番。
這么多年了,她早已習慣了,也成了她生活的目標。這個時候告訴自己,她是自己的妹妹,不允許自己有這個念頭?呵呵……娘真是搞笑。
如果那么愛小妹,早干嘛去了,為何現在才來說這話,是不是太假了?沒關系,娘不讓,自己還偏就做了。
蘇黎那個賤人,現在居然和自己搶娘,哼……自己在那個婆家,已經完全不受待見了,自己家也就剩下娘還關心自己。
如今為了她,居然狠聲罵自己,這還是這么多年的頭一遭。
就在蘇然轉身回婆家時,蘇青看了一眼回屋的蘇劉氏,便跟著出去了。
“然兒……”
蘇然聽到爹的叫聲,回過頭來:“爹,有什么事嗎?”
爹自從那小賤人成親后,就性情大變,在家里更是悶不吭聲。可現在那個家,看起來是娘說了算,其實就是爹說了算的。
“爹覺得你說的很好,你想怎么做,爹可以幫你!”只要茍熊去打仗,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黎兒住在一起了。
接到家里住是不可能的,看那蘇劉氏就知道了。
但自己可以住到茍熊家啊,自己是她的爹,住那邊去的話,理由也很充分不是?女兒懷孕大肚子,家里沒個男人不安全。
自己作為爹的,來保護女兒,有什么錯?
蘇然一聽一向喜歡蘇黎,對蘇黎好的爹,居然同意自己說的事,忍不住用驚詫的一下。隨即低下頭來沉思,爹這話的可信度有多高。
“然兒,咱們找個地方說話,這在村里的路上,不好說!”蘇青知道女兒對自己的話有疑惑,但他現在必須得說服女兒。
她現在是舉人娘子,由她出面去衙門那邊說一下,到時候篡改一下名單,還是很簡單的。那縣太爺也不可能不給面子,畢竟這兩家也是要成為姻親的。
黃文俊早已知道了這個消息,但因與自己無關,便也沒放在心上。直到蘇黎找上們來,他才開始認真。
“蘇黎……”
“現在方便嗎?我有個事,找你幫忙一下!”蘇黎在家里怎么也坐不下去。不確定名單,她心里的那顆石頭,怎么都落不下。
“方便,你說!”這是蘇黎第一次來見自己,不管是什么忙,一定會幫的。
將她整個人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好像怎么都看不夠似的。懷孕后的她,真的是越來越美了。有可能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即使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也不影響整個人的柔和感。
隨即視線停留在她的肚子上,這三個多月的孩子,肚子怎么就這么大了?人家懷孕四五個月,好像也才這么大吧。
蘇黎撫了撫肚子,輕輕一笑,這的小肉包啊,很快就會出來,很快就會叫爹娘。這個孩子真的好乖,從來都不會鬧騰自己,不會孕吐什么的,看來是個知道疼娘的娃。
“我想知道這次去打仗人的名單,我們家茍熊不用去吧?”他是舉人,知道這些事情,應該簡單很多。
“這個你放心吧,你們家只有他一個壯丁,也不能讓他去的。你們家的事,我會幫你看著,你就放心。”
原來是為了這個事,他還以為是怎么了。
蘇黎心里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茍熊,那什么都好說。
“那就謝謝了,只要相公能不去就好了。”蘇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坐了會兒,隨即起身回去。
梨花村當天下午便公布了要去打仗的事情,頓時村里炸開了鍋。兒子多的家庭,或者是兒子和孩子爹都在符合年齡階段的人,當場嚶嚶哭泣起來。
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蘇青和蘇然早已合謀,因此這會兒聽到這消息,也就冷冷一笑。
反正沒有自己的名單,兒子也是有功名的人,誰家愛哭,都和自己沒關系。
“阿黎,回來了?問的怎么樣了?”劉林氏看都蘇黎輕撫著肚子回來,連忙上前攙扶。
“外婆沒事了,那黃文俊說相公不用去。我們家的男子,就一個相公,所以可以不用去。”蘇黎笑著說道。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還好,還好。快進暖和會兒,你這孩子,這出門也不知道衣服要多穿一件。”
劉林氏說著,連忙進廚房,將熱水袋拿出來,讓蘇黎暖手。
“外婆,那舅舅家呢?”蘇然想起那兩個舅舅,家里有多表哥,到時候恐怕就……舅舅是年齡大了,可以不用去,那表哥們呢?
“哎……兒孫自有兒孫福,人老了,管不動!”劉林氏話是這么說,但看著眼底的擔憂,就知道她這么說,是在寬慰自己的同時,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打仗本來就是有命去,沒命回的事情,如今國家有令,不能不從。只要茍熊沒事就好,其他人的事情,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茍大福家
“你說怎么好端端的就打仗呢,這大柱和二柱,他們倆都還未成親,我……”茍大祿急的在家里團團轉。
茍趙氏直掉淚:“嗚嗚嗚……我苦命的孩子,都還未成婚娶親,留下后代,這就要去打仗了。天殺的老天呀不開眼啊……嗚嗚嗚……”
“好了,你閉嘴,哭、哭、哭,就知道哭,該想想到底該怎么辦?我看要是不行,就把他們兩個都送走吧,等到這個事情過了,再回來!”
茍大福急了,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話。
“能送到哪去,我們的家就在這,你別忘了。”茍趙氏抽抽噎噎的,瞪了相公一眼。
如此同時的茍大祿家,茍王氏早已泣不成聲,自己的相公還未35歲,兒子也過了15歲,要么是相公,要么是兒子,這兩者之一。
一想到其中的任何一個去,她的心就撕裂般的疼痛。看著相公愁眉苦臉的嘆氣,心里急得不行。
百花鎮經過旱災和水災,寒潮之后,顯然入冬了,百姓沒得吃,沒得穿,還得面臨著打仗,百姓抱怨連天。
這時候官府貼出一個公告:不去打仗的人可以,只要給50兩銀子,就能免去上戰場。去的人,一家補貼2兩銀子,5斤大米。
茍大福和茍大祿兩家,一聽50兩,差點暈過去。隨即兩家一合謀,找茍熊借錢去。
“有什么事?”蘇黎看到這兩家人,實在臉色好不起來。
“這打仗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們兩家都必須要有人去,可這都是有命去,沒命回來的事情……”
蘇黎看著茍大福啰嗦的樣子,直接打斷:“說重點!”
“重點就是和你們借錢,100兩,我們兩家,一家50兩!”反正他們家,有的是錢,不是嗎?
“呵呵……我道是什么事啊,原來是借錢!”
蘇黎冷冷一笑,這兩人會不會太異想天開了?100兩啊,她全家上下加起來都不到一百兩,這兩個人會不會太看得起自己了?
“是啊,100兩,你們家這么有錢,借一點給我們。到時候我們做牛做馬的還給你!”茍大福和茍大祿對視一眼,覺得有戲,連連保證。
“我說大伯和小叔,你們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們家哪里來的100兩銀子?這要是有的話,我還用得著住在這里嗎?”
茍大福一聽不樂意了,直接叫嚷道:“你們家會沒錢?騙誰啊,當初那只大黑熊可是賣了不少銀子。那銀子都去哪了?”
聽到這質問的聲音,蘇黎更急不樂了。她也奇怪,為何只要外婆和茍熊不在家,這兩人準能上門來找事。
“說沒錢就沒錢。什么叫銀子去哪里了?去哪里和你們有關系嗎?真是搞笑,還沒見過強迫借錢的。
就你們這樣誰還敢把錢借給你?莫要說現在沒那么多銀子,真的就算是有,也不敢借,你看看你們是來借的人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打劫的!”
笑話,憑什么說借就要借的?特別還是這種無賴的叔伯,這錢借去,沒錢還。與其借給他們,還不如直接扔進水里,好歹能聽到噗通一聲響。
借給他們,不但不會念著你的好,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時間,找你要錢。
“你這個惡婦,你就這樣忍心看著他們去打仗嗎?有那么多銀子你不借,你留著放棺材啊?”
茍趙氏本來想好好說話的,但看到蘇黎這態度,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大伯娘你們可真奇怪,你們說來向我借錢,我就要借嗎?你們借多少,是100兩啊。我問你們,你們打算什么時候還?什么時候能還完?
你們全家一年不吃不喝,也要50年,我等得起50年嗎我?還有,100兩,你覺得是小數目嗎?我家哪來那么多銀子,我就不明白了,為何你們都覺得有那么多銀子,你們要是覺得錢來得快,那就搶劫好了。反正我們家沒那么多錢!”
還有這樣逼迫人家借錢的,這還是頭一遭。
眾人看到蘇黎沉下來的臉,心里特別不是滋味。但現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好不容易趁著茍熊那護犢子的不在,才來的。
現在名單還沒由官府出面公布出來,否則到時候恐怕就不是一人50兩的問題了。其實官府的態度很明確,能交得起這么多錢的,都是富戶。那富戶自然就免了,至于那些平民老百姓,還是乖乖的去打仗吧,反正那些命也不值錢。
能活著回來,算命大,回不來,也就命該如此,怨不得人。
“好你個蘇黎,今天是軟硬不吃是吧?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了!”茍大祿心里恨極了,一想到兒子要去打仗,從此有去無回,頓時將所有的過錯,全都算在蘇黎的頭上。
“哼……我告訴你茍大福,叫你一聲大伯,是對你的客氣。在我眼里,你們什么都不是。除了三番四次欺壓到我頭上來,你們還會做什么?
沒錢的時候,使勁的欺壓我們,等日子好了,你就想方設法的從我這邊弄些東西回去。現在更是可笑,獅子大開口,一開口就是100兩。這是你祖祖孫孫多少帶才能還完,額?
別說我沒有了,就算真的有,也不會借給你這種人的。正當自己是人物了是吧?有本事,你別沖著我一個孕婦嚷嚷,你找官府嚷嚷去,問他們為何要打仗啊?你對著一個孕婦嚷嚷,算什么?”
茍大福和茍大祿看到蘇黎這態度就知道,今天恐怕是連一文錢都借不到了。頓時心里氣憤之極。
甩了袖子,直接走人,留下一句話:“蘇黎,你不念親情,也休要怪我不客氣了,咱們走著瞧!”
聽到這話,蘇黎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她倒想看看他們能翻出什么大浪來。
三日后官府貼出公告打仗名單
初于為了安心,蘇黎還是去了。當看著上頭赫然出現茍熊的名字,蘇黎直接暈了過去。
黃文俊不是答應過自己,不會有事的嗎?為何現在的名字上有他?
蘇然看到蘇黎暈倒頓時笑了。不能怪自己,看來不止自己一個人讓她不好過,還有他人。
茍熊心急如焚,不是說不用上戰場嗎?為何要上戰場,那阿黎怎么辦,孩子怎么辦?自己還沒去,阿黎就這樣了。他真的難以想象,到時候阿黎一個人要怎么照顧好自己?
外婆雖說也能幫一把,可她年齡畢竟大了。
茍熊坐在床沿,看著床上的嬌妻,輕輕地撫平她緊皺的眉頭:“阿黎,我到底該怎么辦?”
蘇豪的內心很愧疚,都是自己。看到小妹暈倒的那一刻,他真恨不得一刀劈了自己。當初正是鬼迷心竅了,才會答應。
話說蘇豪前段時間,天天往項大地主家跑。為了能夠順利娶到小翠,讓她先轉為良民,成日去項大地主家,求情,說好話。
甚至提出要用銀子給她贖身,奈何項大地主都看不上眼。他有的是銀子,又不差那一點。
當打仗征兵的事情一出來,項大地主就派人來找自己,要求有事相談。
本以為是說小翠的事,哪知道一去之后,項大地主一開口就是問小妹的事情。還記得那天是這樣的。
“你是真的愿意要娶小翠為妻?”
“恩,我愛小翠。你愿意放了她?多少銀子,我出!”小翠當初簽的是死契,只要將小翠轉賣給自己的話,那就好說了。
“真心實意的嗎?我要怎么樣才能知道你是否是真心的!”項大地主一雙精明的眼睛直盯著蘇豪。
“那要怎么樣,你才會覺得我是真心的?”蘇豪一聽這話有轉機,便順著他的話,答道。
“這樣吧,你也知道我一直看那茍熊不爽。現在又征兵,我想著讓他去打仗。只要你能幫我把這名單加上去,以后小翠就是你的了。”
蘇豪并沒有想的那么多,只是被最后小翠是你的了,這句話暈了頭。
到了這一刻,看到榜單出來,小妹暈過去了,才回過神了,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
自己怎么那么糊涂,那么自私?小妹現在懷著身孕,為了自己,讓茍熊上戰場打仗,自己還算什么人?
當初文俊在做統計名單的時候,明明都沒寫茍熊的名字。自己為何要在他將名單上報之時,偷偷的加上茍熊的名字。
真不是人,自己真的不是人?如果小妹有什么事,自己以后怎么還能夠心安理得的面對他們?
在看名單的人,都嗷嗷大哭,只有蘇豪木然著一張臉,狠狠地甩了自己兩巴掌。
蘇黎早已醒來,只是閉著眼睛,不愿說話。眼角不斷的一出眼淚,心好像被刀剮過。一個月,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茍熊坐在床沿,看到她的淚水,便知她早已醒來。將她的頭放在膝蓋上,輕輕拭去她的淚水,低嘎著聲音說道:“阿黎別難過了,男子漢大丈夫,也是該上戰場磨練一番,報效國家。只是你現在這樣,我實在舍不得,也放不下。哎……”
他想了很多,自己的能力是太弱了,很多時候感覺自己連阿黎都保護不了。他想要給阿黎優渥的日子,能夠穿得上綾羅綢緞,能夠過著別人都羨慕的日子。不用為了錢財和瑣事擔憂。
可這些目前都不是他能夠做得到的,家里的銀子是相對村里的人來說,算多了。可這與那些真正有錢的一作對比,就什么也不是。
阿黎她不應該過這樣的日子的,而且他也想讓自己的孩子,能生活的更好一些。
可是目前阿黎的情況,根本不允許。自己真的去的話,有沒有命回來,又是一個問題。這畢竟是打仗,刀槍無眼。
“相公,你不要去,我要不你去。你去了我怎么辦?小肉包還沒來得及見自己的爹一面,你讓我們母子以后怎么過活?”
蘇黎伸手攬著他的腰,趴在他身上,嗷嗷嗷大哭。
對,花錢買,自己一定能夠花錢買的。
“相公,我想了,咱們把銀子都拿出去,去買。只要你能不去,不管花多少錢,我都愿意。錢沒了,咱們還能再賺。可是沒有你,我活著也痛苦!”
不知不覺,也許是受肚子里孩子的影響,蘇黎道此刻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愛茍熊。以前成親也許只是有好感,也許只是覺得他是個好男人,也許是受原主身體的影響,不管是哪種原因,才成親的。
只是在這相處的時日,漸漸受其影響,漸漸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扎入自己的心中,那顆名為愛情的種子,在心中早已萌芽發展,甚至長成了大樹。
林劉氏回家去了,此時在家的夫妻兩,一個嚶嚶哭泣,流淚不止,一個嘆氣安撫。
這一夜,整個百花鎮,有很多人失眠。
黃文俊看到茍熊的名字,詫異不已。當初可是答應了蘇黎,絕對不會出現茍熊,他也不會有事的。
這名單還是自己寫下來的,寫了誰,他心里清楚的很。就是連爹,也都過目的了,那為何還會出現茍熊的名字呢?
聽到人說蘇黎暈倒之時,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巴掌。為何上交那會兒,再次打開確認一下呢。
肯定是有人背著自己動了手腳了,只是那個人,到底是誰?
黃文俊怎么都想不透,看到蘇然在那邊不知道在樂著什么,便問道:“什么事情,這么開心?”
“哦,沒什么,就是想到爹,公公和大哥,還有俊哥哥你都不用去打仗,所以很高興。”蘇然沒想到自己興奮也會被俊哥哥注意,隨便找了個借口。
不過這相對比其他家而言,確實應該高興不是?人家家里或多或少都要去打仗,偏生自己兩個家,都沒啥大事。
“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呢?那茍熊也要去,你怎么就不擔心。那蘇黎還懷著身子呢!”黃文俊不是很明白,這然兒不是和蘇黎關系很好嗎?從小就愛護這個妹妹。
如今蘇黎這樣了,她卻還在那樂,這實在有些怪異。
“俊哥哥,你也知道這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小妹懷著身孕不錯,但就是因為她懷著身孕,所以那茍熊才要去當打仗啊。
這要是肚子里沒了孩子,那就不用去了不是?這小妹肚子里的是個男娃的話,那這個家就有男人了,所以才……”
蘇然的話未說完就被黃文俊打斷了:“我就奇怪了,然兒你怎能這么想?這萬一她肚子是女孩呢。現在又懷著身子,沒有公公婆婆在一旁,你讓她以后怎么過活?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不僅不難過也就罷,還能冠冕堂皇的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好好反思一下吧!”
黃文俊說罷,拂袖而去,這蘇然已經變了,和原來那個天差地別。現在這個家,真的是一刻鐘都不能多呆。
回家不是看到她和娘還有妹妹在吵架,就是一張哭泣的臉,對著自己。現在這個時候,她到時候好,居然笑給自己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蘇然看著黃文俊走出去,頓時臉沉下來:“蘇黎,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都懷著身子,還要把俊哥哥勾走。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走,咱們走著瞧。”
可憐的蘇黎莫名其妙的,又被蘇然給盯上了。
翌日一早
“相公,走,我們現在就去拿錢,買去!”蘇黎卯時不到便起來了,拿著寶慶錢莊存票,打算去取錢。今天不管花多少錢,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那名字拿掉不可。
看著妻子的樣子,茍熊很是心疼。現在名字定下來了,要去掉,恐怕很難了。罷了,不去試試,她是不會甘心的。
但愿能去了,他還想看著兒子出生,長大,叫自己爹爹。
黃文俊一想到蘇黎哭暈了,就心疼不已。辰時一到,便到了縣衙。
“文俊兄,你怎么來了?”范偉文(黃雅梅的未婚夫)看到自己未來的大舅哥,這么一大早就來了,很是詫異。
“偉文,我這昨天之前除了一個披露,那茍熊不應該出現在名單里的,怎么就……我去找大人去。”
可還沒走兩步,就被這個未來的妹夫給拉住了。
“你說的這個我都明白,之前你還和我說過,是那個賣扇子的夫妻家,對吧?在貼出公告之前,我和爹說過了。
可是爹說上頭有人說了,名字上要是有茍熊就算了,沒有的話也得加上去。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去了,這不是我爹能夠做的了主的。”
他也很無奈啊,那做扇子的夫妻挺好的,這要是一個去打仗了,另外那個女的肯定如花朵一般枯萎了。
誰都看的出來,這夫妻兩人很恩愛,只是為何連上頭都指明一定要他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許他們在什么不知道的情況下,得罪了貴人,也不一定。
“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時候的事情?”黃文俊更是詫異了。那茍熊兩夫婦,現在基本上都是待在這梨花村的,很少來鎮上,就算是有,也是來賣東西或者是買東西的。如今這個情況,令人有些摸不著頭。
“就這兩天的事,哎……算了吧。等以后有什么情況,給那女的補償一下吧。爹說了,也是無能為力,沒辦法。”
范偉文嘆了一口氣,那女的自己這幾天還去打聽了一下,還懷孕了,真是造孽。
黃文俊拱了拱手,黯然地走出縣衙。看來是沒希望了,但愿蘇黎能夠堅強一些。
蘇黎和茍熊先是到了衙門,花了銀子,找到師爺。
“你們兩個叫什么?現在要去掉名額的話,一個人要80兩銀子,可有帶來?”李師爺摸了摸胡須問道。
大人可是有交代過,其他人要80兩銀子,作為打仗買糧草用的。但如果是一個叫茍熊的人的話,那不管多少錢,都不能收。
“師爺,錢帶來了,這是80兩,我相公叫茍熊。”蘇黎一聽錢能解決,就送了一口氣,還好把銀子都帶來了。
李師爺一聽,愣住了。沒想到那茍熊還真的來了。這80兩說給就給,看來也是有錢人。只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連大人都無可奈何。
“哦,你是茍熊啊,那算了。你回去吧,你這個錢,我們要不起。”說罷把錢往前一推,揚揚手,示意兩人出去。
“李師爺,為什么不能收我們的錢,不是說80兩銀子就可以了啊?還是說要更多,你說要多少,我都給。”
家里銀子沒那么多,要實在不成把那金簪和玉佩都當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湊夠銀子。
“這不是錢多寡的問題,是上頭有人說了,你茍熊如論如何,一定要去的。走吧,走吧,這個我做不了主。”
蘇黎一聽這話,渾身一軟。如果不是茍熊在身旁扶著,恐怕早已癱軟在地了。
“阿黎,你別嚇我,阿黎……”看著毫無反應的嬌妻,茍熊抱著她往醫堂走去。
“啊……嗚嗚嗚……”蘇黎顧不得其他,先是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接著嗷嗷大哭起來。破滅了,希望卻滅了。
“大夫,你看看我媳婦怎么了?”茍熊看著哭的不能自己,嘴角甚至掛著一絲血跡的蘇黎,很是擔憂。
“你放著,我看看!”
茍熊在一旁看著蘇黎依舊在哭,大夫摸著脈象卻緊皺眉頭,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大夫,怎么樣了?”
“你夫人這是壞了三個月多了吧?只是這肚子有些大,我剛才確診了一下,有兩個生命脈象。恭喜你了,是雙生子。
只是這夫人的身子有些不好,情緒不穩定,你得好好注意一下,否則傷了身子,又傷了孩子。
好了,這藥你抓回去,熬了讓她喝。這胎還不是很穩,需要安幾天。這幾天盡量別冷下地,也別讓著涼了,知道嗎?”
茍熊抱著蘇黎回去的時候,她嘴里喃喃說道:“相公,是誰要這樣害我們,嗚嗚嗚……是誰這么的狠心,為何要害我們,為何?我不甘心,嗚嗚嗚……”
“好了,別哭了,在哭小肉包們要抗議了!”在聽到肚子里的是雙子,茍熊很是高興,但一想到,自己不再了,那阿黎怎么辦?人家懷一個已經很辛苦了,她這兩個,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