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奕然是在寺中遇到秦家之子的?”
“是。”
又是一陣沉默後,江老太爺?shù)穆曇舨辉岣撸瑓s驟然變得嚴(yán)厲:“那他可曾壞你名節(jié)?”
聞言凝煙擡起頭,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現(xiàn)很重要,將決定著自己今後的命運。她從容而堅定地看著江老太爺:“不曾。”
……
“你出去吧。”
雖然沒有得到祖父明確表態(tài),但凝煙相信,自己過關(guān)了。
出了書房,回去的路上她和正往江老太爺書房走的父親遇到,心中不由微嘲:她這父親大人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
“給父親請安。”
江泓林看著女兒,嘴脣翕動兩下,最後只道:“回去休息吧。”
“是。”
看著父親的背影,凝煙不著痕跡地冷笑了一下,然後轉(zhuǎn)身帶著丫鬟離開了。
江凝煙走後江老太爺便不再開口,江奕然有些不安:“祖父……”話音卻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
“進(jìn)來。”
進(jìn)來的是江老太爺身邊的小廝江川:“太老爺,二老爺來了。”
江老太爺眉頭微皺:“讓他進(jìn)來。”
“是。”
江泓林進(jìn)了書房,目光僅從兒子身上一掃,便對江老太爺行禮道:“兒子給父親請安。”
江老太爺看著這個二兒子,心中不由一嘆。他生有兩子一女,這幾個孩子裡,最得自己和亡妻寵愛的就是這個小兒子,但要說最像他的,還是大兒子。這小兒子近年未免太迷戀權(quán)勢,也太善鑽營了一些。
江老太爺直接道:“你今天來,是爲(wèi)了凝煙的事吧。”
江泓林見心思被點破也就不再拐彎抹角:“回父親,正是。”
江老太爺目沉如水,語氣平板:“你有何打算?”
江泓林略微遲疑了一下,卻仍道:“父親,秦公子要納煙兒爲(wèi)妾,說心裡話,兒子自是不願的,煙兒畢竟是我和慧茹唯一的女兒,這樣著實有些委屈了她。可是……如今秦大將軍在朝中勢頭正勁,拒絕的話難免會得罪於秦家,於家中的前途也是有礙,未免因小失大。所以兒子想,看看能不能和秦公子商議,讓煙兒爲(wèi)側(cè)室,畢竟秦公子還未娶妻,煙兒以後若是有了一兒半女,兒子在朝中的位置再跟著動動,到時能將煙兒扶正也爲(wèi)可知……”
他話音一落,才發(fā)現(xiàn)書房內(nèi)安靜異常,見父親坐在前面神色莫測,不禁心下一緊,垂下頭去。
而聽了父親這番話的江奕然早已瞪大了雙眼,像是不認(rèn)識他一般,顧不得祖父還未開口,大聲道:“父親,秦紹平日仗勢橫行爲(wèi)非作歹,爲(wèi)人卑劣跋扈,您怎麼能因爲(wèi)怕得罪秦家就把姐姐嫁給這樣的人?!”
聽到兒子如此大逆不道地反駁自己,江泓林大怒:“放肆,這兒還輪不到你說話!”
“你纔是放肆!”江老太爺站起身猛地一拍身前書案,怒聲道:“爲(wèi)父平日是如何教你的?如今你竟然要賣女求榮!好,好,真是我養(yǎng)的好兒子!”
“父親息怒,兒子並無此意!”江泓林連忙冷汗涔涔地跪了下去,強辯道:“兒子全是爲(wèi)了家族著想,並非一己私慾,還請父親諒解!”
江奕然見祖父勃然變色生怕他氣壞了身體,跪在原地急聲相勸:“請祖父息怒!”
江老太爺今生有如此聲望靠的就是讀書人的傲骨,他一生不曾向強權(quán)低頭,如今聽兒子大放厥詞怎會不怒?
緩緩坐下靠著椅背平息片刻,見兒子孫子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下面,無力地嘆了口氣,他已經(jīng)老了,這個家還能管幾天?
“行了,都起來吧。”
父子二人見書案後的老人平靜下來,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是。”
江老太爺又恢復(fù)了平日的沉穩(wěn),與兒孫緩緩道:“前幾日紅玉送了書信過來,說甚是想念家裡人,只是近來身體不大好,不能回來……說來爲(wèi)父已經(jīng)多年沒見過紅玉了……”
江紅玉是江善景唯一的女兒,江善景同何家大老爺何觀棋是至交,曾爲(wèi)子女指腹?fàn)?wèi)婚,後何觀棋得罪權(quán)貴,被派往偏遠(yuǎn)之地蜀南,任澤州知府一職。蜀南處於大興王朝邊境,蠻荒貧瘠,何家走之前江老太爺仍是信守承諾,將年僅十三歲的女兒嫁給了年歲相當(dāng)?shù)暮渭叶鹤印V皇遣幌牒渭叶鹤芋w弱,到了蜀南後水土不服,沒有幾年就去了。江紅玉年紀(jì)輕輕就守了寡,因膝下無子,便從大房過繼了一個男孩兒,獨自守著家業(yè)過活。
江泓林不知父親爲(wèi)何突然提起大姐,小心應(yīng)道:“何家與江家是世交,相信何家不會虧待大姐的,請父親不必過於掛心。”
江老太爺點點頭,又道:“話雖如此,可你大姐嫁得遠(yuǎn),這麼多年也沒回家?guī)状危靶┠旰渭叶鹤佑譀]了,她如今在何家孤兒寡母的,也難爲(wèi)她了……近年家中對她也的確照顧不到,如今她病得壞了身子,爲(wèi)父看凝煙這孩子性子穩(wěn)重體貼,便讓她到她姑母那裡去侍疾吧……待你大姐好了再接回來。”
“這……”江泓林知道讓凝煙去侍疾只是藉口,目的是爲(wèi)了避開秦家之子,可他尚是猶疑:“那秦公子能這麼容易就放手嗎?”
江老太爺又有上火的趨勢:“把我們家的女兒逼得背井離鄉(xiāng)避他,他不放手,還想怎麼樣?!”
江泓林不敢再多說:“兒子聽父親的就是。”
“事不宜遲,明日就送了她去吧。”說完這句話江老太爺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都下去吧。”
“祖父要送我去蜀南姑母那裡?”凝煙聽到弟弟帶回的消息不禁一怔,繼而搖頭:“不,我不能去,你還這麼小,我若是走了……我去見祖父!”
“阿姐!”江奕然緊緊拉住她,“你別去,祖父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那就斷不會再更改了……奕然也不想離開阿姐,可在京中,家裡護(hù)不住你啊……”
凝煙怔然:“不會再更改……”
此時天已經(jīng)晚了,江奕然不能多留,安慰了姐姐兩句離開了繡樓,出了門,又黯然地在下面站了良久才緩緩走遠(yuǎn)。
凝煙躺在牀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她本以爲(wèi)祖父只是讓父親回了秦家的人,卻沒想到祖父會送她離京。祖父雖說過幾年風(fēng)頭過了便接她回來,但她知道,恐怕這一去此生也難回了。她對在何處生活並不在意,但她實是不願現(xiàn)在就離開弟弟,江奕然年紀(jì)尚小,江家又如此複雜,她如何能放心將弟弟獨自一人留在險地?
江凝煙這邊兒夜不能寐,但造成這個現(xiàn)狀的罪魁禍?zhǔn)讌s快活得很。
秦紹接到的消息是六皇子私自出了宮,皇帝憂心愛子安危,命他找到人後安全送回來。
六皇子是永定帝最小的兒子,他最寵愛的舒妃所出,如今十六歲,和秦紹年紀(jì)相仿,兩人很是臭味相投。
秦紹回京後直接去了城西一個貴族的莊子,那裡正是京中權(quán)歸流連忘返地銷金窟,六皇子出宮多是來了此處。
秦紹是這裡的常客,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正和一幫子紈絝尋歡作樂的六皇子。
“小妖精,我抓住你了,看你還往哪兒跑……”
“滾!”秦紹一腳踹開神志不清地扒著他大腿的男子,進(jìn)了六皇子專用的房間:“殿下好興致啊。”
“是秦統(tǒng)領(lǐng)來了……”六皇子笑嘻嘻地抱著兩個絕色美人,放浪形骸:“你如今可忙得很,連本皇子都找不到人。怎麼,今天得空來玩玩兒?”
秦紹瞇著眼靠在依偎過來的美人兒身上,語氣難得地正經(jīng):“是皇上讓臣來接您回宮。”
聞言六皇子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繼而沒聽見一般:“既然來了,那就玩兒痛快了再走!來,陪我喝一杯!”
秦紹便也不再提起,接過美人兒遞過來的酒杯同六皇子喝了,轉(zhuǎn)而攬過一邊的到暖玉溫香玩樂起來。
其實這種地方早已他見得慣了,不只這裡,整個京都周圍都隱藏著不少這樣地地方,不過這兒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個,它最奢華,最昂貴,能滿足客人地一切要求和慾望……只要你有錢。
“秦大人,今天似乎興致不高啊……”說話的是京兆尹高大人的公子,亦是秦紹的手下,兩人從小就認(rèn)識,關(guān)係很好。
秦紹今天見了凝煙這如玉美人兒,自然對這些見得慣了的風(fēng)塵女子越發(fā)膩煩,興致缺缺地靠在長榻上任由美女服侍,回味般嘆了口氣:“你不知道,我今天見到了一個少有的美人兒,那神韻……可惜皇上派人尋我,不曾上手。”
高世安眼中閃過一道亮光,笑道:“大人看中的,必定是少見的大美人兒,這兒的庸脂俗粉確實比不了……今天雖沒得手,但早晚也是您的人。”
這絕對是他經(jīng)驗之談。
秦紹長得不壞,俊美風(fēng)流,乍一看上去,當(dāng)真是一表人才,可惜他白頂著這麼一副好皮囊,人卻壞得要命,且荒淫好色,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無論家世高低沒有逃得過他的手掌心的。高世安一聽秦紹的話,就知道那個美貌女子,怕是要掉進(jìn)火坑了。
回味著在善緣寺偏殿中所見美景,秦紹渾身血液開始急速涌動,他快速的上下晃動著跪在身下女子的頭,終於將隱忍多時的慾望發(fā)了出來。那女子被射出的液體嗆得咳嗽了起來,淚光點點,嬌喘微微。秦紹一把揪住那女子的頭髮,將那東西使勁在她的臉上擦了擦,然後毫不憐惜地一腳踢開:“滾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似乎有點兒重口味了……晚上11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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