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林沐雨重回澤天殿,與秦茵商量立法禁止拐賣人口的事宜,順便蹭飯,而這件事實在太大了,所以秦茵把風繼行、唐小汐、秦巖也一并叫來了,晚上時,眾人圍成一桌,熱氣升騰中,山豬肉土豆鍋正在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風繼行劍眉緊鎖,道:“如果立法禁止拐賣女子的話,牽連甚大,蘭雁城的女奴市場每年至少能帶來一億金茵幣的收入,而所有的風月之所都有官家的財產滲入,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據我所知,光是官人巷就有超過四十個酒樓經營這種生意,他們訓練了大批的歌姬、舞姬,待價而沽,而這四十個酒樓里至少有十家是云中王府的將領與文官開的,其余的也大部分是朝堂上的要員所開設,三司六部,幾乎沒有幾個能夠幸免,甚至就連史部尚書、戶部尚書也開設了幾家買賣歌姬的酒樓,這件事……最好還是從長計議吧,不然的話恐怕會激起眾怒。”
林沐雨頷首沉吟一聲,說:“我知道這件事牽連很大,所以不敢貿然行動,不然就直接調遣龍膽營去抓人了,不過這件事不改變的話又不行。”
“你小子還在惦記著營姬制呢?”風繼行輕笑。
“沒錯。”
林沐雨道:“帝國軍的士兵都是職業軍人,既然是職業軍人就不該用營姬來激發他們的戰斗力,不知道風大哥還記不記得,帝國軍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營姬的存在而影響行動力與軍心了,許多中低層軍官豢養了營姬之后變得毫無斗志,撤軍、行軍時也因為營姬而拖累整體行軍速度,不然的話,兩萬鐵刃軍騎兵也不會被三千個甲魔追殺得損失過半了。”
“我贊成沐沐的見解。”
坐在秦茵旁邊的唐小汐微微一笑,說道:“帝國軍里原本就不應該存在營姬,我們又不是蠻荒部落的軍隊,還需要女人來激勵斗志,帝國軍如今已經擁有了完整的戰功封賞制度,營姬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御林軍統領秦巖吃了塊肉,還沒來得及抹嘴便說道:“我也贊同大哥的見解!”
秦茵點點頭:“既然意見差不多同一了,而且……我覺得時機也算是成熟了,那么明天一早我就下詔,廢除營姬制,所有帝國軍的營姬發放每人十個金茵幣遣散。”
“單單廢除營姬制還不行。”
林沐雨道:“還需要定制一套人口拐賣的懲罰制度,強搶民女買賣為奴的人,殺,強搶民女霸占為妻的人,鞭打五十,罰五金茵幣,除了自愿簽訂賣身契的人,但凡強買強賣女子的人,一律重罰,只有這樣才能明法典,改變大秦帝國延續萬年的陋習。”
一旁,立于身后正伺候著眾人吃飯的上官靜月輕輕作揖,笑道:“靜月代天下女性謝過雨統領的大恩了,殿下,這套法典可否讓靜月代為擬寫?”
“嗯。”
秦茵點點頭:“那靜月去忙吧,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是,奴婢告退。”
上官靜月緩緩退去,落落大方,看得秦巖、風繼行兩個人不禁都有些傻了眼,秦茵已經是個大美女了,她身邊的女官居然也是這么一個玉質天成的美人,太可貴了。
林沐雨似乎看出了什么,禁不住一笑:“風大哥,我今年27歲,按理說你大我五歲,今年就是33歲了,至今未婚,難道不考慮嗎?我看……這個上官靜月女官賢良淑德,待人溫和,倒是個不錯的人選,而且風大哥你……”
“呃,阿雨,我們還是談營姬的事情吧。”風繼行有些面紅耳赤,道:“我配不上她。”
“怎么會?”
唐小汐梨渦淺笑:“風大哥身為帝國統領之一,文武雙全,樣貌也還看得過去,靜月她就算是出身不錯也畢竟只是一個貼身女史,你怎么會配不上她?”
“我……”
一說到動真格的,風繼行反倒是有些怯弱了,低頭端起金爵將美酒一飲而盡,目光中帶著淡淡的悵惘,道:“風繼行是戴罪之人,我背負著三萬兄弟的亡魂,義和國不滅、姬耀不死,我風繼行就不配娶妻,所以……還是算了吧,我這些年活著只是活受罪,就別讓她跟我一起遭罪了。”
秦茵、唐小汐怔了怔,都沉默了,誰都知道風繼行背負著什么,這是大家所不愿提起的,風繼行因為自己的善良而葬送了三萬禁軍的生命,這是他這一生都無法解開的結,其實,就算是殺再多的敵人,真的把義和國滅了,以風繼行的個性恐怕也一生都無法釋懷,這種愧疚會相伴他一生。
林沐雨用勺子攪動了一下湯鍋,里面的山豬肉和土豆緩緩起伏,他微微一笑道:“義和國三十萬大軍兵圍火獾谷,不管風大哥你作出什么樣的選擇與決定,三萬禁軍依舊會死,他們是為帝國戰死,如今他們的名字都已經位列鎮國碑上,在天之靈也應當可以安息,風大哥,你已經踏入圣王境,晉升神境也是遲早的事情,你會得到永生,我們以后的路還長著呢。”
風繼行一愣,失神的握著筷子坐在那里,抬頭看了看林沐雨,道:“阿雨……如果我們以后都踏入神境了,這茫茫永生的路那么寂寥枯燥,你會經常陪風大哥一起喝酒嗎?”
“為什么不會?”
林沐雨伸手一掃秦茵、唐小汐等人,笑道:“以小茵、小汐、阿巖的悟性,踏入神境都是遲早的事情,我們這一群人都會永生,不管日月交替時間會過多久,一百年、一千年,哪怕是一萬年,我們也依舊是兄弟,會在一起。”
“嗯。”
風繼行重重的點了點頭,說:“好啦,吃東西啊,這個馬鈴薯是無盡森林的特產吧,真是好吃!”
“哈哈,那是。”
林沐雨看向唐小汐,問道:“小汐,無盡森林今年馬鈴薯的產量怎么樣?”
“已經大面積種植了,今年秋天一季的產量已經足夠妖族、大蠻荒族過冬了,不然的話……恐怕這又是一個饑餓的寒冬,明年開春還會開墾林地種植,為無盡森林和帝國提供軍糧。”
“我再跟你說,馬鈴薯煮熟了之后曬干,也是不錯的干糧,油炸之后也能吃,抹上番茄醬味道更好。”
“番茄醬是什么……”
“這個……我也不知道這個位面有沒有,反正我那個位面是有的。對了小汐,還有一件事需要麻煩你。”
“什么事?”
“帶我進入蘭雁城最大人口販賣團伙銅匕幫的內部。”
“怎么帶?”
“你假扮成妙齡女子被他們抓走,我就能順藤摸瓜了,換了別的女人我不放心,她們修為太低會吃虧的。”
“哼,氣死我了,混蛋沐沐!”唐小汐氣鼓鼓的睜大美目瞪著他,胸前波瀾起伏,生氣的說道:“我要是吃虧你就不心疼嗎?”
林沐雨摸摸鼻子:“你會吃虧嗎?我只求你別一下子把人販子打死就好了,反正……明天晚上來龍膽營帥帳,跟我一起去就是了,別穿太奢華的衣服,會被識破的。”
秦茵擔憂道:“阿雨,聽說那些人手段卑劣,會用藥物迷暈無辜女子,然后帶走,萬一他們用藥怎么辦?”
“沒事,我煉制一些聚神散先讓小汐服用就可以了。”
“那……”風繼行瞪眼道:“萬一小汐裝作昏迷的時候被那群混蛋占便宜怎么辦,例如……襲胸什么的,你說!”
唐小汐臉蛋一紅:“就是啊,你一點都不心疼我。”
“誰說不心疼的。”林沐雨聽得火起,拳頭緊握,王者斗焰縈繞:“那些混蛋敢碰小汐一根毫毛,我保證讓他們后悔來到世上。”
“好吧,我答應你了,作為代價,你要給我五個人。”
“啊?十個人?”
“嗯,我要五個龍膽營的千夫長軍官,前往鎮妖關給鎮國軍當萬夫長,鎮國軍的高層將領太少了,只有唐鎮一個人還遠遠不夠,這五個人必須精通戰法訓練,可以嗎?”唐小汐楚楚可憐的看著他,一副你不答應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林沐雨想了想,鎮國軍兵力正在緩緩擴充,也算是帝國主力軍團之一,唐小汐要了五個龍膽營的千夫長去當萬夫長,這意味著鎮國軍將會有五萬兵力是由林沐雨的心腹將領來擔任的,唐小汐此舉意味深長,她是打算把鎮國軍的兵權共享給林沐雨,只要他愿意,隨時都能調動鎮國軍。
“那好吧,不過你要善待那五個龍膽營的將領。”他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的說道。
唐小汐輕笑一聲:“放心吧,明天我們什么時候行動,還有,讓我當誘餌可以,你總要準備一些兵力準備圍剿銅匕幫吧?”
“不急,我要先會會銅匕幫的幫主。”
“幫主?”秦茵詫異道。
“是啊,擒賊先擒王,拿住銅匕幫的幫主就能降服整個銅匕幫,或許小茵還認識銅匕幫的幫主呢?”
“哦?怎么可能……”
“他叫劉駿。”
“原來是這個卑鄙小人!”
女帝殿下氣得臉蛋羞紅,拳頭緊握,恨不得親自揍那個臭流氓一頓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