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的,分明就是祁夜的聲音,溫涼比誰都確定。
祁夜問小知非有沒有接到他媽咪,可小知非剛剛來接的人,明明就是自己……
而剛剛小家伙也的確對著自己一口一個媽咪的稱呼著。
他還對著小家伙自稱老爸,所以……
祁夜是小知非的爸爸,那么……
空氣像是一瞬間靜止了,在電話兩頭都陷入沉默許久之后,溫涼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對著電話那頭,有些顫抖著說:“我是溫涼。”
“嘟……”祁夜那頭的電話,掛了……
溫涼握著小知非的手機(jī),目光里閃著難以置信的光。所以……她的直覺是沒錯的。世界上不會有兩個無端就如此相似的人,祁夜和知非之所以相似的原因,那是因?yàn)椋鞘瞧钜褂H哥哥的兒子,是他名副其實(shí)的侄子。
按照之前祁夜和月蘭的協(xié)議,那知非就該叫祁夜爸爸。如果知非的爸爸是祁夜……
那夜先生呢?
那個口口聲聲說自己叫夜傾的男人,那個和自己幾乎天天發(fā)微信的男人,那個給自己發(fā)過紅包打過電話的男人,那個微信名字叫‘夜為涼’的男人……
‘夜為涼’?
溫涼一下掏出自己的手機(jī),翻開那個名為‘夜為涼’的微信。
那最后一條消息還是她昨天早上給他出的主意,告訴他應(yīng)該如何討回前妻的芳心……
昨天早上在溫涼去往闞城醫(yī)院的路上,溫涼打開微信的時候就看到夜先生前一天晚上凌晨三點(diǎn)左右才給她發(fā)來了一條微信,只說了兩個字‘晚安’。
當(dāng)時溫涼還有些驚訝的回了夜先生一條微信:“夜先生昨晚休息得真晚。”
她說這句話,只是想表達(dá)一下自己的心情,根本就沒想過讓對方回答她。
可是對方竟然秒回:“因?yàn)槲以谌プ非捌薜穆飞稀!?
那時溫涼還有些驚訝,回了一句:“所以祁先生已經(jīng)了解了前妻的意愿和想法嗎?您是知道她離家出走的原因了?”
對方不答反問:“你認(rèn)為愛情和婚姻最重要的是什么?”
這個問題,溫涼坐在公交車上,想了足足五六分鐘之后,才回了對方四個字:“坦誠相待。”
好一會兒,夜先生回過來:“是嗎?”
溫涼說:“一段愛情里容不得謊言和欺騙,如果你曾經(jīng)有欺騙過你的前妻,那最好先坦誠相待。”
這是當(dāng)時溫涼給夜先生發(fā)的最后一條短信,然后夜先生直到現(xiàn)在也沒回她。
當(dāng)時溫涼在想,到底夜先生和前妻是因?yàn)楦星槠屏褜?dǎo)致離婚的,還是因?yàn)橐瓜壬垓_了前妻所以才導(dǎo)致的離婚。
她還熱心的出謀劃策,告訴夜先生,如果是因?yàn)槠垓_了前妻,那一定要坦誠相待。
溫涼的腦子里像是過電影一樣,突然想起她曾經(jīng)給祁夜出過的餿主意……
她讓他對著自己一買二撩三擁抱,一言不合就強(qiáng)吻。
她還讓他先循序漸進(jìn)的在自己面前刷一下存在感,找到最合理的方式制造相處的時間。
她還提醒他要先了解自己的意愿和內(nèi)心想法,還告訴她要對自己坦誠相待……
而諷刺的是,她出的這些餿主意,祁夜竟真的照做了,而最終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自己出的損招,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難怪,在自己無家可歸的那個夜晚,知非就巧合的打電話讓她去別墅陪他。難怪他要讓自己做知非的保姆,供他吃住。難怪明明說好將孩子送到豪苑來住,可偏偏卻又剛好裝修。難怪最終她住進(jìn)了祁夜的別墅人里,難怪她成為了他的代理律師……
這大概就是自己所說的‘找到最合理的方式制造相處的時間’了吧!
所以……從一開始,祁夜就在處心積慮的套路她。而自己卻像個智障一樣在他設(shè)下的套路里,越陷越深。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歡知非,只知道在去闞城的那兩天里,她最放不下的人竟就是這孩子。
可如果他是月蘭所生,那就意味著……當(dāng)初祁夜救下來的就是知非,而祁夜是為了知非,才放棄了原本該屬于祁夜和她的親生骨肉……
雖然她心里比誰都明白孩子是無辜的,這樣的認(rèn)知,最終還是讓溫涼雙腿一軟,跌坐在沙發(fā)上。
祁知非剛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了,卻看到溫涼像是被人抽了骨頭一樣,目光空洞的正癱坐在沙發(fā)上……
小家伙沒有深想,而是萌噠噠的晃著一雙小長腿沖著溫涼的方向跑去:“娘,我洗干凈……”
話還沒有說完,那個平日里總會伸開雙臂迎接的他的溫涼,卻突然側(cè)過身子,躲開了他熱情的懷抱。
小魔王的表情僵了一會兒,不太理解的看著溫涼的方向,謹(jǐn)小慎微的開口慶聲試探:“娘……你怎么了?”
小魔王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朝著溫涼的方向靠近,試圖伸手去撫摸溫涼的臉。可在溫涼的腦海里浮現(xiàn)的,卻是當(dāng)初自己的寶寶拍的b超照片,那是她和孩子唯一的合照,雖然孩子還在她的肚子里,那時孩子已經(jīng)七個多月了,也像是知非這樣伸著手,撐著她的肚皮,像是很期待從這個世界上降臨。
那時她有多期待他的出生啊……
可這一切的一切,最終都因?yàn)槠钜沟囊痪湓挘茰缌恕K龑幵改侨账涝谑中g(shù)臺上的人是自己,也不希望是他們的親生骨肉啊……
溫涼突然擋開祁知非的手,然后猛地站起身來,轉(zhuǎn)身朝著樓下跑去。
那些之前讓自己所抗拒的真相,這一瞬間,溫涼只想全部弄清楚。
祁知非看著溫涼轉(zhuǎn)身離開的畫面,僵了一會兒,然后才低頭看了看自己圓鼓鼓的小肚子,沉沉的嘆了一聲:“哎!沐小四說得對,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嘛!看來還是嫌棄我沒有腹肌……”
想了想,祁知非越發(fā)覺得心里頭好難過,特別是剛剛溫涼躲著他的時候,那種表情和抗拒。
被親媽這么嫌棄,心里頭能好受才怪了。
于是乎……
祁知非推開房門就追下去:“娘,等我長大了再去練腹肌好不好呀?”
溫涼已經(jīng)出了門,根本沒聽到祁知非的呼喚。
門口剛買菜回來的巧姨看著急匆匆的溫涼,不由得皺了皺眉:“少夫人,您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兒啊?”
“找祁夜!”溫涼突然頓住腳步看著巧姨,問:“巧姨,您知道他車鑰匙一般都放在哪兒嗎?”
巧姨被這問題問得一頭霧水,迷茫的看著溫涼:“少夫人找少爺是有什么急事嗎?要不我讓老高送你過去?”
要讓高管家知道了,自己能不能順利出門都是個謎。
腦海里突然回憶起喬心櫻上次說過的一句話‘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可以去金南豪苑小爺?shù)耐\噹炜纯矗愕男“遵R和他的唐僧,現(xiàn)在還在停車庫里收藏著呢’。
思及此,溫涼不顧身邊的巧姨,轉(zhuǎn)身就朝著停車庫狂奔而去。
喬心櫻是真的沒騙她,溫涼牽著自己當(dāng)年的那輛自行車,一個蹬腿就騎上去。
當(dāng)祁知非追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溫涼騎著自行車飛速離開。
溫涼穿著一件純白的t恤,以及一條淺藍(lán)色的牛仔褲,一頭漂亮的長發(fā)束成馬尾綁在腦后,額角的幾絲碎發(fā),順著風(fēng)的方向飄揚(yáng)起來,純白的板鞋像是把溫涼送回到了學(xué)生時代。
“我娘好酷啊!”祁知非看得目瞪口呆,心底滿滿的喜歡瞬間溢出來,然后好奇的扭頭看著巧姨問:“你知道我娘要去哪兒嗎?”
“少夫人這是要去找少爺,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兒吧!”巧姨看著溫涼離開的方向,也有些疑惑。
祁知非一聽,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焦躁的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完了完了,我娘還是喜歡老祁硬邦邦的腹肌。”
小家伙拍了拍自己不爭氣的小圓肚子:“萬一我娘和老祁和好了,再生個有腹肌的寶寶出來,我不是就要被嫌棄了嗎?”
想到這里,祁知非瞬間抬起頭,期待又焦急的看著巧姨說:“我親愛的巧奶奶,我要去找我娘!”
巧姨一聽,趕緊搖頭:“這時候少爺肯定在公司,少夫人是去找少爺?shù)模喟胍彩侨ス玖耍愦蛐∩贍斂删颓Ф撊f囑咐的,萬萬不可帶你去公司,這規(guī)矩可不能破了。”
說完,巧姨抱著小知非就轉(zhuǎn)身朝著別墅內(nèi)走去。
當(dāng)溫涼騎著自行車風(fēng)塵仆仆到公司的時候,她也沒想到,在她和祁夜上次的緋聞出來了這么多天之后,記者竟然還沒有放棄,居然還有記者守在公司門口等著挖八卦消息。
所以當(dāng)溫涼牽著自行車到門口的時候,出其不意的就被記者團(tuán)團(tuán)圍了起來。
然而溫涼卻顧不得這些七嘴八舌的問題,事已至此,現(xiàn)在自己就算是不進(jìn)森普集團(tuán)也沒用了。所以,她干脆的瞪了一眼在場的記者,然后推著自行車轉(zhuǎn)了一圈,隨后擋開那些將自己團(tuán)團(tuán)圍住就的記者,直接牽著是自行車進(jìn)了公司大廳。
溫涼辭職的事情也就總裁辦的人知道,前臺并不知情,所以就將溫涼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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