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等了半天,期待了半天,沒想到最后卻等來司喏的兩個字:“你猜。”
她差點就炸毛了,真想回他一句‘你猜我猜不猜’,但理智告訴她說,不要和這種動不動就拿槍威脅別人的人一般見識,所以最后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在司先生眼里,逗弄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那雙蘊滿星辰的眼睛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像是要看清楚她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已經(jīng)斷定了他不會告訴她真相了,所以溫涼拿了包就起身。
“司先生我奉勸你一句話,做人真誠點,不然你會沒朋友的!”她從包里掏出兩百塊錢拍在了桌子上,感覺自己從頭到尾徹徹底底的被司喏這貨給誆了。
司喏若有所思的看著桌面上那兩百塊錢,唇角忽然勾起一抹魅惑蒼生的笑來:“真誠?”
他嘴里饒有意味的咀嚼著這兩個字,單手托腮看著溫涼:“趙愛國小姐覺得什么是真誠?”
“……”不提這個名字能死嗎?溫涼居高臨下的望著司喏:“就因為我對一個用槍威脅我的人說了假名字,所以我就不真誠了嗎?我怎么知道拿槍的人會不會一槍殺了我,還找我的親人殺人滅口,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您覺得呢?”
他不就是在暗諷她曾經(jīng)不真誠的舉動嗎?溫涼又不傻,自然能聽出來。
司喏笑著敲了敲桌面,對溫涼說:“坐下談。”
溫涼這才發(fā)現(xiàn)猶豫自己剛剛站起來說話的舉動,盡管兩人是在靠窗的位置,但還是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對司喏說:“可能我們沒什么好談的。”
“不巧,我倒是有事要和你談?wù)劇!彼具鲩_口,濃眉微鎖:“坐下談?還是我讓克萊斯特請你坐下談?”
“坐下我怕消化不良!”溫涼小聲的回了一句。
司喏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u盤,放到桌面上,手指輕輕一推,就推到了溫涼的面前。
“真誠。”他目光鎖定在那個u盤上,對溫涼說:“不如你先告訴我這個u盤是從哪兒來的,我們再繼續(xù)討論剛剛我說的那些話那一部分是真誠的。”
溫涼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下那個u盤,一臉蒙:“這是什么?”
看著自己手腕上的腕表,溫涼的腦海里突然驚現(xiàn)出一種可能性來。那天祁大哥讓她送到鼎瀚酒店2404房門口的黑匣子里,經(jīng)過掃描,她和祁夜也知道里面裝著的是一個u盤。
而那天,她剛好看到司喏出現(xiàn)在2404房門外面。
如果司喏此時此刻遞給她的u盤,就是祁大哥讓她送過去的那個黑匣子里面的u盤,那么司喏……
溫涼搖搖頭,盡快的排除了這種可能性,那天司喏是進(jìn)了2403號房門的,他有2403的房卡。
“你送到鼎瀚的,忘了?”他提醒她。
這下子徹底把溫涼心中的一縷坐實了。
“我是放在2404房門口的。你不是住在2403嗎?你偷看了別人的東西?”溫涼還抱有最有一絲希望。
司喏卻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她的猜測,而是對著她說:“2403住著克萊斯特,2404住著我。”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司喏可以隨意的進(jìn)出隔壁的房間,甚至還有隔壁房間的房卡……
“那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拆穿我?”溫涼問。
其實司喏只要不是瞎子,當(dāng)時應(yīng)該都能看到自己把盒子放在門口了,他當(dāng)時沒插手,溫涼只當(dāng)他不想多管閑事。
可如今看來……
溫涼趁著司喏要開口之前,她先伸手捏住了那個u盤:“這里面裝的什么?”
“你送過來的,卻不知這里面裝的是什么?”司喏挑眉,然后就是一副了然的表情,反問:“是誰讓你送來的?”
溫涼差點就將祁明的名字脫口而出,但話到嘴邊的時候,卻突然頓住了,而是學(xué)著他之前的模樣,賣關(guān)子的說:“你先告訴我u盤里面有什么東西,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是誰讓我送的這個u盤。”
看著溫涼這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司喏倒是笑了:“看來你也沒你說的那么真誠。”
“……”溫涼不做聲,反正她已經(jīng)拿到這個u盤了,司喏不說,她就自己回去看。
趁著司喏不注意,溫涼小心翼翼的將u盤揣進(jìn)了自己的兜里,她還一心二用的開口分散司喏的注意力:“你也沒告訴我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母親說,真誠這個東西要因人而異,別人對你真誠,你就要對別人真誠。”
看著她這孩子氣的舉動,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副小心翼翼的將那u盤裝進(jìn)包里的畫面,司喏倒是沒忍心拆穿她。
反倒是笑著對他說:“這么說來,我要是對你真誠,你就對我真誠?我要是告訴你剛剛我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就告訴我是誰讓你送的u盤過來?是這樣么?”
溫涼決定,見招拆招,所以立馬點點頭:“差不多吧!”
“我剛說的,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沒想到司喏竟然用這種含糊不清的描述方式。
溫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笑了,笑得特別和藹可親的對他說:“既然你這么真誠,那我也不隱瞞你了,讓我送u盤給你的人,是……一個男人。”
司喏:“……”
“古靈精怪。”他削薄的唇里,突然溢出四個字,分明該說她老奸巨猾,可卻用了‘古靈精怪’這四個字,讓溫涼覺得這話就像是在夸她似的。
“你真喜歡莎莎?”溫涼鼓足勇氣問出這四個字,盡管知道司喏肯定不會正經(jīng)八百的回答,但她還是抱著嘗試的態(tài)度向他求證。
在彼此之間都沉默了大概一分多鐘之后,就在溫涼都以為自己這個問題白問了的時候,突然,司喏停下攪拌咖啡的那只手,逆天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撲棱了兩下。
他說:“想來你比你姐姐有趣多了。”
“……”兩人沉默的對視著,在溫涼眼里,此刻的司喏,就是個長了觸手的妖,被他用這樣幽深的目光盯著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避。
“老婆。”身后突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是一個讓溫涼瞬間能感到安全感的聲音。
她回頭,只見祁夜站在自己身后不遠(yuǎn)處,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于平靜下來。
……
溫涼是被祁夜摟著走出咖啡廳的。
一上了車,她就立刻掏出自己剛剛順走的那個u盤遞給祁夜:“這是祁大哥讓我交給2404的那個u盤,2404里面住著的人是司喏!”
祁夜盯著溫涼如獲至寶的那個u盤,聽著她激動的話,最后伸出手來,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長發(fā):“下次可別上別人的賊船了。”
后座上突然傳來夜卿不冷不熱的聲音:“要不是我攔著,你老公的青龍偃月刀都差點帶來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估計國家又要失去兩個人才。”
溫涼剛上車都只顧著祁夜了,壓根沒注意到后座上竟然還有夜卿。重點是……
青龍偃月刀?
溫涼整個緊張的心情瞬間就放松了,因為……沒想到夜卿竟然也有跟自己說笑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她實在是難以想象,她家祁十三拿著青龍偃月刀和司喏同歸于盡的畫面……
……
咖啡廳里。
就連坐在隔壁桌上的克萊斯特都看到溫涼剛剛順走那個u盤了,他上前小聲的湊近司喏問:“少爺,用不用把東西拿回來?”
他是口中東西,指的自然是被溫涼順走的那個u盤。
司喏擺了擺手:“不用。”
克萊斯特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乎對著司喏開口:“少爺,孫可的事,都查到了。”
“怎么回事?”司喏喝了一口咖啡,目光卻鎖定在露天停車場上,祁夜和溫涼的那輛車上。
只見車子緩慢的啟動,最后開上了路……
克萊斯特站在司喏對面,畢恭畢敬的,剛要開口,就聽到司喏冷冷的吩咐:“坐下說。”
猶豫片刻,克萊斯特按照司喏的意思,坐在他身邊,壓低了聲音,說:“孫可失蹤后,少主黑修斯一直派人在追查孫可的下落,最后是少主的人在西海岸岸邊發(fā)現(xiàn)的。不過孫可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也就只剩下一口氣了。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并且被多次注入毒品,并且被強行戒毒多次……”
說道這里,克萊斯特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還有……之前槍傷留下來的傷口沒有痊愈,反而是潰爛化膿了……”
“你是怎么做事的?”司喏抬頭,眸似刀鋒,剜過克萊斯特,盡管就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眼神,也讓克萊斯特覺得猶如鋒芒在背。
他立刻站起身來,垂下腦袋:“是我辦事不利,請少爺責(zé)罰!”
“罰?”司喏濃眉淡挑:“自然要罰!”
他輕呼出一口氣:“人死了?”
克萊斯特點點頭,如實報告:“少主的人將僅剩一口氣的孫可送到了醫(yī)院,之后是溫涼小姐親自拔掉了孫可的呼吸器。人已經(jīng)死了……”
“什么時候開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了?”司喏站起身來,冷眼掃過克萊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