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父母辭行之后,他路過新建的府邸時忽的想起了什么事情,帶著身邊的丫鬟下了馬車,來到了新府的后院之中。
“大少爺,這里還沒有修建好,來這做什么?”小蝶問道。
“我從京城帶來了一朵茶花,一朵蓮花,準備種在這里?!崩钚捱h道。
說著他從鬼王布袋之中取出了一朵盛開之中的白蓮花,將其放在了后院的水池之中。
“蓮花姑娘,你的惡行深重,我打傷了你的根基,又封了你的道行,如果你能待在這蓮花池內反省的話,千年之后你還是你,可以繼續你的修行之路,若是你不愿意我送你去輪回,自己選吧。”李修遠道。
那朵白蓮花落在池水之中,沒有猶豫緩緩的想著池水中間飄去。
“既然如此,那就好生在這里修行吧?!?
李修遠沒有理會這朵白蓮話,然后又來到一處花圃,將一朵鮮艷的茶花種下。
不過此刻這朵茶花卻是萎靡不振,似要凋零的樣子。
“你在宮中枉死,魂魄寄生在茶花之中,我若這般送你去輪回的話并不是一個好結果,不如就留在這里修行吧,他日成仙成道,也好過在人世間顛簸流離?!崩钚捱h說著又道:“三姐,去把李善長喊來?!?
“李善長是誰?”
“那人參娃,昨日我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叫李善長?!崩钚捱h道。
狐三姐丟了個媚眼,扭著細腰就離開了,不一會兒功夫就抱著一個白皙微胖的胖小子過來了。
“放開老子,放開老子,你這妖精休要放肆,可知老子是誰么?那郭北縣李修遠是老子的小弟,得罪了我你會死的很凄慘的......”人參娃奮力掙扎,顯然被帶來很不情愿。
“嗯,你剛才說什么?”李修遠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人參娃立刻眸子一縮,似乎見到了惡鬼,閻王一樣,但隨后臉色驟然一改笑嘻嘻道:“爹,您怎么在這里,孩兒給你磕頭了。”
李修遠拍了拍他的腦袋道:“乖,給我往這里吐一口口水,今天我就不揍你了?!?
他指了指那萎靡的茶花道。
人參娃在這威脅之下沒辦法只得往那茶花吐了一口口水。
雖然他的道行被封了,可人參娃本質還在,一口口水就是人參精的一口藥氣,能讓凡人白骨生肌,延年益壽。
一朵尋常的茶花得到之后立刻便的蓬勃有生機,枝葉瞬間變的碧綠透亮,花朵盛開鮮艷,周圍的花草感受到這股氣息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
這個花園在片刻之內就大變模樣了。
“給我。”人參娃伸出胖乎乎的小手道。
“什么東西?”李修遠問道。
“仙果啊,我這一口口水吐出之后肚子餓了,你不給我仙果吃么?”人參娃道。
李修遠瞪了一眼:“還想著吃,在云崖仙人洞府的時候你吃了多少仙果了,也不看看自己胖成什么樣了,還人參精,我看你就要長成一個蘿卜了,以后就叫蘿卜精好了?!?
罵歸罵,他還是取了兩枚仙果給他。
“走咯?!比藚⑼薜昧讼晒涣餆煹木团茏吡?。
“小蝶,吩咐吩咐管家,這后院的花草好生照料著,尤其是這茶花和蓮花,別讓任何人捧,平日里澆澆水就行了?!崩钚捱h又道。
小蝶點了點頭,去給管家傳了話。
做完了這些瑣事之后他方才在一隊護衛護送之下,坐著馬車,帶著小蝶還有杜春花以及胡三姐離開了郭北縣,前往金陵城。
路上,李修遠問道:“對了,吳非上次去京城辦事回來之后去哪了?有段時間沒見到他了。”
“回大少爺,吳非他回望川山了,說是妻子待產,所以向老爺請了個長假,大少爺有事找他么?”馬車外,一位護衛道。
“是么?沒事,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他妻子要生了么?這是好事,改日有時間去祝賀他一番?!崩钚捱h道。
吳非也跟著自己做了不少事情,一段時間不在身邊,到是有些記掛。
回過頭來,李修遠又看著坐在馬車內的三姐。
三姐美眸微動,嬌聲笑道:“夫君看著奴家做什么?奴家又做錯什么事情了么?”
“沒有,只是想勞煩三姐去青山一趟,將你家大姐送回去,回道給老丈人捎封信,”李修遠從鬼王布袋之中取出了一個白狐腦袋。
雖然只剩下腦袋,但還活著。
“大姐啊。”
胡三姐看著這白狐腦袋,有些沉思起來:“這事情的確得去勞煩父親一趟,好吧,交給奴家吧,奴家把大姐送回青山,至于父親如何安排她那是父親的事情,奴家也管不了了,不過皇宮之中發生的事情奴家
會向父親說明的,不能讓公子蒙受不明不白的委屈?!?
說著,她取來白狐的腦袋,放進了衣袖之中,然后便化作紅狐一躍而出,接著騰空而起,飛到了天上。
“等事情辦完之后奴家去金陵城找夫君?!?
三姐留下這句話之后便已經不見了。
知道李修遠現在能以正氣退散鬼神之后,她心中并不擔心路上他會遇到什么危險。
這里可是揚州地界,敢在這里鬧事的還沒有。
“對了,路過蘭若寺的時候停一下,我要去那里燒一炷香?!崩钚捱h目送胡三姐離開之后又道。
“是,大少爺。”
“蘭若寺,那不是小姐和少爺相遇的地方么?”一旁的小蝶眸子一亮,輕聲道:“大少爺是去燒香還愿么?”
杜春花道:“不過以前聽村子里人說蘭若寺鬧妖鬧鬼,寺里的僧人都走光了,現在已經是一座荒寺了,大少爺還是別去了吧?!?
李修遠捏了捏杜春花的臉蛋;“你這是什么時候的消息,現在蘭若寺已經被李家出錢重新修葺了,還請過法師驅除過鬼怪,現在已經沒事了,只是平日里不對外開放而已?!?
杜春花臉蛋一紅;“奴婢還真不知道這事情。”
蘭若寺自從重新修葺之后里面除了原先的幾座羅漢,金剛的神像還留著之外,剩下的都是一些新的神像。
有頭戴面具,一身白衣,黑衣的兩尊鬼神,有頂著牛頭,馬頭的鬼神,也有面部猙獰的鬼王,以及李忠,鐵山等人的神像。
這里已經不算是一座佛寺了。
更像是一座神廟。
供奉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神。
不過因為蘭若寺鬧妖怪的事情還沒有完全平息,敢在這里上香的人還是少,只有一些不知情的外地人會來這里上香。
當然,香客在這里上香并不會有什么危險,和其他的神廟一樣。
估計這里要香火鼎盛,得過上個好些年才行。
負責打理蘭若寺的是李家一些年長的老仆,以及幾位上了年紀家中貧苦的老人,畢竟在這里守著蘭若寺李家也會發工錢,可以給這些老人一個活計。
李修遠來到蘭若寺之后帶著兩個貼身丫鬟轉了一圈,算是故地重游了一番。
“公子,這里還是和以前一樣,那大雄寶殿還在,不過佛像沒了,小姐和奴婢就是在這里認識少爺的?!毙〉荛_心,說著以前初次相識的事情。
“是啊,還是和以前一樣。”李修遠感慨道。
只是建筑一樣,其實蘭若寺已經物是人非了。
他此刻已經問到了周圍有一股香火味伴隨著清風吹了過來,這些清風盤旋在周圍,像是護衛,士兵一樣候著。
雖然看不到,但李修遠可以感覺到,這是蘭若寺的鬼神到了。
只是現在是白天,鬼神不能顯現出來而已。
“喵~!”
一只黑貓從一旁的屋頂上一躍而下,落到了李修遠的面前。
這黑貓渾身黑色的皮毛不帶一絲雜色,光亮柔順,眸子漆黑如寶石一般,此刻邁著步子走來,有種人的姿態,靈性十足。
“這不是家里的小黑么,奴婢怎么說好些天都不見它,原來跑到蘭若寺來了。”杜春花有些氣鼓鼓道。
小蝶也有些氣憤道;“這貓養不熟,上回抓一只小白鼠滿屋亂跑,還打爛了很多東西,最后那小白鼠還沒抓到,少爺,以后再也不要養貓了。”
“誰說養貓就是抓老鼠的,我養這貓不指望它抓老鼠?!?
李修遠笑著蹲了下來,揮了揮手:“小黑,過來?!?
黑貓撇了杜春花和小蝶一眼,似有幾分不屑之色,然后靈活的跑到李修遠的面前舔了舔他的手心,一副乖巧溫順的樣子。
李修遠將其抱了起來,摸著它的腦袋,滑過它那柔軟的皮毛道:“最近乖不乖,沒有欺負小白吧?!?
“喵,喵~!”黑貓瞇著眼睛,享受李修遠的撫摸,叫喚兩聲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就只有少爺能抱著它,它都不讓奴婢碰?!毙〉闪四呛谪堃谎?。
杜春花道:“以前我到是抱過幾次,后來也不給抱了?!?
李修遠笑了笑,卻也不說多,只是抱著黑貓走進了大殿。
大殿空無一物,神臺之上本來供奉的是如來佛祖的金身,但是因為那樹妖一鬧,佛主金身已經沒了,現在神臺空著,一直沒有新的神像立在這里。
“是大少爺來了么?”一個聲音突兀響起。
卻見神臺的后面,一位身穿鎧甲,孔武有力的漢子帶著幾分威嚴之氣恭敬的迎了出來。
“是李忠啊,你來的正好,下面關押的小鬼有些多了吧,我今日路過這里,有些東西該回到陰間去了,所以特意送了過來,現在我也打不開陰陽兩界通道,也不能隨時隨地的找你了,回頭我還要去揚州走馬
上任,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辦完比較穩妥?!?
李修遠從鬼王布袋之中取出了八本生死簿,將其放在了供桌上。
是八本生死簿。
李忠見此一驚:“大少爺發生什么事情了?好端端的為何說這話。”
“沒什么,我神權沒了,變回一個普通人了,以后陰間就只能依仗你們去管理了,生死簿這東西別再弄丟了,好生看護。”李修遠只給了生死簿,沒有給判官筆。
因為他覺得判官筆就不應該存在。
改人生死,增人福祿的事情本來就是違背輪回常理,誰能保證這判官筆一直握在正直良善的鬼神手中?
李忠想起了前些日天地之間發生的變化,陰間鬼哭神嚎的異象,此刻已經相信那一定是大少爺做了什么事情所影響的,只是自己道行淺薄,不能洞察這天地之間的大事而已。
當然,不光是李忠,便是很多神明,仙人也不知道這番天地到底發生了什么變化。
只等歲月流轉,他們自然能夠品味到這番天地自從那日之后到底改變了什么。
“是,大少爺,小的必定嚴加看管,絕不讓生死簿有失?!崩钪倚攀牡┑┑馈?
李修遠道:“這就好,不過這生死簿只有八本,還差一本,應當時機沒有到的緣故吧,相信只要時機一到九本生死簿會再次湊齊的......我有預感這時間不會太久?!?
“行了,事情就這樣了,你去忙吧,我現在一介凡人也管不了陰間的事情了,只能寄希望于你們了,希望你們別讓我失望?!?
“不敢讓大少爺失望,還請大少爺放心?!崩钪倚闹幸粍C,立刻道。
李修遠笑了笑忽的又想起什么,從鬼王布袋之中取出了一面鏡子:“這是過去鏡,我用不上了,以后就放在鬼門關后吧,路過的鬼見到這鏡子之后就能知道自己死去的事情,七日之后送新鬼回家探親的規矩
就取消了吧,讓他們看看鏡子就行了,免得給你們增添負擔,也給鬼神有了作亂的機會。”
“這樣一來就真是太好了,省的陰兵鬼差們抓一冤魂厲鬼得跑兩趟?!崩钪蚁驳?。
李修遠想了想,覺得沒什么事情再交代的了便李忠辭別了,然后帶著小蝶和杜春花坐上馬車,繼續上路。
路過忘川河的時候,河面之上那擺渡的船家依然神秘出現了,并送李修遠等人過了河。
過河之后,路過一個村子的時候,懷中的黑貓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叫喚了兩聲之后,一躍從李修遠懷中跳了起來,躍出馬車,迅速的消失不見了。
“那黑貓又跑了?!毙〉鸵プ匪貋?。
李修遠笑道:“讓它去吧,該出現的時候它會出現的,不用擔心,自家養的貓過再久也不會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