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一年到頭在澳洲的時間有限,而景傳雄怕景川坐大,刻意控制他出現在公共場合的次數,像這樣群英聚會的場合,景川過去基本上很少參加,也不怪有些對景家不熟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了!所以,當景川跟詹世凡同時現身的時候,看著一向孤傲狂狷的詹世凡對景川露出親昵的笑容時,自然年引起了好事者的關注!
而同樣對這一幕有著強烈感觸的,還有早就已經來了的景鎮和許慶祥,兩人本就距離不遠,看到這番景象,再結合兩人白天在公司時的那一番密談,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中同樣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神色!沒想到他們的猜測,竟然成了現實!
景天正忙著跟認識的人寒暄,言談間笑容滿面,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就發現宴會現場忽然間安靜了不少,而他身邊一個豪門紈绔子弟,就在他的身邊似笑非笑的低聲說了一句:“景少,你那個便宜弟弟來了,你這個做大哥的不去接一下?”那音調說不出的揶揄,一聽就是不懷好意,但凡長點腦子的都不會上當,可是咱們的景大少爺偏偏就是那少數不長腦子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去,他身邊一眾酒肉朋友見狀各個不怕事兒大,瞪著眼睛準備看好戲呢!
許慶祥在一旁將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不由得使勁的搖著頭,正所謂爛泥扶不上墻,不管景傳雄再怎么折騰,等他蹦跶不動的那一天,景天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可眼下,景天就是再蠢,他也是自己的正經少爺,景傳雄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兒子,在景家的事情沒有明朗的時候,許慶祥自然要為景傳雄用心做事,否則他的那些后手也就沒有什么用了!
所以,當景天朝著景川走進來的方向邁開腳步的時候,許慶祥三步并作兩步的攔在了他的面前,恭敬卻不失堅持的說道:“大少爺,時間差不多了,麻煩您上去請董事長下來待客吧,否則客人們該覺得我們失禮了!”
景天聞言臉色不愉的收回了盯著景川的視線,有些煩躁的看了許慶祥一眼,見他神情認真,便認命的說道:“行了,我知道了!真啰嗦!”景天一邊嘟囔著,一邊轉身向會所里面走去,旁邊一眾等著看戲的紈绔子弟們見狀,頓時一個個失望不已,可是面對著進退有度、恭敬有禮、八面玲瓏的許慶祥,卻沒有一個人能找到人家的錯處,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企圖只好作罷!
景鎮見景天走進了會所,才漫步走到了許慶祥的身邊,手里舉著一杯藍色的雞尾酒,臉上掛著他的招牌溫和的笑容,聲音卻薄涼的說道:“許經理還是那么的顧全大局,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許慶祥找不到什么話來回應景鎮,索性閉口不言,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景鎮也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的意思,他的眼睛始終盯著不遠處跟著詹世凡一起與賓客們寒暄的景川,一雙眼睛在湛藍色的雞尾酒的映照下,顯得妖冶異常!
“看來咱們都小瞧了我這位二表哥了,人家可是不聲不響的就將所有人都玩兒的團團轉了!呵!”景鎮最后的那個短暫的笑聲,不知道是在嘲笑誰,卻讓聽到的人感覺很不舒服。
許慶祥的眼神忽明忽暗,自動忽略了景鎮聲音里的躁動,低聲說道:“現在你說這些還有點早,先看看吧,畢竟今天的主角是董事長是大少爺,就算有什么,戰火也蔓延不到三少的身上,不如安心看戲不也挺好的!”
景鎮聽著許慶祥可以歸為安慰的話,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輕嘆了一下有些感慨的說道:“哎!看來我還是太年輕了!多謝許經理的金玉良言,那邊的蛋糕不錯,許經理待會兒也去墊墊肚子吧!”景鎮隨意說著不走心的話,舉著酒杯走開了。
許慶祥看著景鎮的背影,臉上晦澀難明,隨即便將視線看向了這個時間段的焦點景川的身上,他忽然間覺得,燈火通明的花園里,明明所有人都在同樣的燈光之下,卻只有景川頭上的那一盞閃亮的讓人無法忽視,只能讓人理解為心理作用了!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推翻早上辦公室里的想法了,這或許是他一輩子最快的一次出爾反爾了!現實讓他如此的無可奈何,生死關頭,他也只能保全自己了!
景川到底是景家的正經少爺,花園里那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了,沒道理許慶祥這半個主事的裝作沒有看到,想到這里,許慶祥連忙朝景川的身邊走去。
“二少爺,您來了!大少爺已經去請董事長下來了,麻煩您先跟貴客們寒暄一番了!”許慶祥是以景川景家人的身份來打招呼的,景川本就對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不放在眼里,看到許慶祥在他的面前低眉順目的,也沒有去為難,隨意的點了點頭,就算是全了禮節了。
許慶祥本以為景川會在自己的面前拿喬,卻見景川不過是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去繼續跟詹世凡小聲的說著什么,還引得詹世凡頻頻大笑,拍著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看的許慶祥心中一陣驚訝!
詹永清為人憨厚,沒有詹世凡的桀驁狂狷,也沒有景川的清冷孤傲,見許慶祥一個人尷尬的站在那里,好心的笑著說道:“許經理有事就去忙吧,有表弟陪我們,就不用勞煩你再招待我們了!”
詹永清對景川的稱呼再一次讓許慶祥驚訝,景川和詹永清不過是名義上的親戚而已,而且還拐了個彎的,他竟然用這樣親近的稱呼來叫景川,還將自己剛剛的客氣話轉變成了現實,好像是在告誡他,你不是讓景川幫景家待客嗎,我們也是客人,他正在招待我們,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心思復雜的人自然也愿意把別人的話復雜化,許慶祥將詹永清原本的好意曲解成了山路十八彎,好在他也只是在心里腹誹,如果讓詹永清知道了,或許會感嘆一聲,這年頭好人不好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