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杰森的手勢,‘老頭’和勞倫.德爾德瞬間反應過來了。
對啊!
‘不夜城’不光是環(huán)城內的下城區(qū),還有被所有人向往的上城區(qū)。
那里有著下城區(qū)所沒有的資源、知識和財富。
如果上城區(qū)的統(tǒng)治者出手的話,眼前的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這‘老頭’和勞倫.德爾德都是面帶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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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的‘老頭’和勞倫.德爾德就敏銳的發(fā)現(xiàn),杰森沒有任何的喜悅。
反而是……
越發(fā)的凝重了?
‘老頭’直接陷入了沉思。
勞倫.德爾德則是撓了撓頭后,很干脆地問道。
“怎么了,杰森?”
“有什么不對勁的嗎?”
自從習慣性將自己歸類為不太聰明后,勞倫.德爾德發(fā)現(xiàn)一些煩惱迅速的遠離了。
遇到什么難題只要開口詢問就好。
不僅省了精力,而且,還保護住了他為數(shù)不多的頭發(fā)。
雖然頭發(fā)數(shù)量依舊不可能達到梳中分或者三七分的程度,但是確實是沒有再減少過——畢竟,也就十幾根,細細數(shù)去,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你認為‘金’大費周折的布置了這么多,是為了什么?”
“真的只是為了‘不夜城’環(huán)城內下城區(qū)的這些人嗎?”
“如果真的是這些人,‘金’早就完成了絕殺。”
“對‘金’來說,自始至終的對手始終是‘不夜城’上城區(qū)的大人物——包括我們、自由軍在內,自始至終都沒有被對方當做對手,只是當做了完成最終目標的‘棋子’和‘助力’。”
杰森嘆了口氣。
‘金’實在是他有史以來遇到過的最難纏的對手。
不單單是性格陰狠狡詐,還因為對方布置了太久太久。
五年?
十年?
還是更久?
而且,實力絕對不弱。
‘金’之前表現(xiàn)出的力量,應該只是對方想要表現(xiàn)出來的。
而真正的實力?
一旦爆發(fā)的話,恐怕會讓所有人都感到吃驚。
那應該就是‘金’的另外一張底牌了。
勞倫.德爾德聽到杰森的話語后,那丑陋的面容一陣抽搐。
這位大人物曾經(jīng)的合作者在心底又一次的發(fā)出了哀嚎。
杰森這樣聰明的人都是棋子、助力了。
那我這樣不太聰明的?
隨手撿起的石子嗎?
不。
石子還有分量。
像我這樣的,估計就是雜草了。
沒有一丁點兒的分量不說,隨風一吹,就飄逝了。
又一次‘擺正’了自己位置的勞倫.德爾德迅速的回過了神——這是必然的,第一次時,他久久不能夠回神,但是有了第一次后,之后一切就變得快了。
因為,習慣了。
夾雜著一絲絲心酸。
甚至,最終連心酸都習慣了。
此刻的勞倫.德爾德很有自知之明。
為什么心酸?
還不是不甘心。
可一個不太聰明的人有什么不甘心的。
坦然承認自己的弱點,就這么難嗎?
不難的。
深呼吸了一下的勞倫.德爾德再次開口了。
“‘金’應該沒有成功吧?”
勞倫.德爾德詢問著他最關心的事情。
“想想我們之前遇到的‘執(zhí)法隊’。”
‘老頭’嘆息了一聲。
接著,不等勞倫.德爾德再次開口詢問,‘老頭’就繼續(xù)說道。
“‘金’這個混蛋用了一個‘不夜城’上城區(qū)大人物們無法拒絕的理由,讓這些大人物們相信,他這么做是正確的,是對大人物們有利的,”
“簡單的說,就算我們將知道的一切告知了那些上城區(qū)的大人物,眼前的局面也不會改變。”
“甚至,那些大人物們還會推波助瀾。”
“讓一切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老頭’說著再次嘆了口氣。
“為什么?”
“難道他們對下城區(qū)就不管不顧了?”
勞倫.德爾德不解。
“當然是不管不顧了。”
“對于那些大人物來說,‘不夜城’的下城區(qū)算得了什么?”
“只要不是上城區(qū)有事,那就是歲月靜好。”
‘老頭’地苦笑越發(fā)的濃郁了,整個人猶如吃了一根苦瓜。
勞倫.德爾德則是氣惱不已。
張嘴就是一連串地咒罵。
最終,只剩下了一句——
“他們根本沒有把下城區(qū)的居民當人看。”
“是啊。”
“在上城區(qū)的那些大人物看來,下城區(qū)的居民就是類似奴隸的存在……不,比奴隸都不如。”
“至少,奴隸還是主人的財產(chǎn)之一,舍棄起還需要衡量。”
“而我們?”
“完全不需要考慮。”
“就是日常的消耗。”
‘老頭’這個時候已經(jīng)稱不上是苦澀了,而是帶著一絲絲絕望。
‘金’把控著前往上城區(qū)的‘天堂小徑’,做出的那些事情,上城區(qū)的人不知道嗎?
肯定是知道的。
但,默許了。
因為在上城區(qū)的大人物看來,來自下城區(qū)的人,真的是無關緊要的。
平日里的態(tài)度,足以說明了一切。
在這種關鍵時刻,期望他們改變?
做夢吧。
往日里,‘老頭’面對上城區(qū)時,總是不愿意面對真相,總是找著各種借口來安慰、麻痹著自己。
可現(xiàn)在?
做不到了。
他抬起頭,無力看著天空。
似乎想要看到上城區(qū)的模樣。
看到上城區(qū)的大人物們,是如何俯瞰著他們這些下城區(qū)居民的。
“他們就不怕被我們掀翻嗎?”
勞倫.德爾德話剛出口,就停下了。
這位大人物曾經(jīng)的合作者反應過來了。
上城區(qū)的大人物們當然不怕。
把控著食物、水、藥品、武器等資源的上城區(qū),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掐斷其中的一兩項,下城區(qū)就直接亂了。
更何況,上城區(qū)可是擁有‘超凡之力’的。
不是下城區(qū)這種殘缺的,需要碰運氣的。
是真正意義上完整的‘超凡之力’。
不需要全部都掌握。
只要一部分人掌握。
那對下城區(qū)就形成了一個碾壓。
而以下城區(qū)居民們的性格,面對前者時,就沒有任何勇氣反抗了,再加上后者的話……那真的是只剩下跪舔了。
他們絕對是甘愿當狗,都要活下來。
主人讓他們咬誰,就咬誰。
絕對不會反抗。
甚至,誰敢反抗,不需要主人的命令,他們就會將對方撕碎。
想到這樣的情形,勞倫.德爾德的丑臉扭曲到了一起。
然后,這位大人物曾經(jīng)的合作者,突然想到了一點。
“下城區(qū)的風氣,不會也是上城區(qū)故意制造出來的吧?”
勞倫.德爾德問道。
‘老頭’身軀一顫。
他收回了看向天空的目光,呆呆地看著勞倫.德爾德,以近乎呢喃的聲音說道。
“當初的環(huán)城內遠比現(xiàn)在繁華,還有著學校、醫(yī)院,甚至還有一些福利機構,是什么時候變成這副模樣的?”
“是戰(zhàn)爭!”
“是上一次那突如其來的戰(zhàn)爭!”
‘老頭’自問自答著。
“戰(zhàn)爭?”
“不會又是‘金’那個混蛋參與的戰(zhàn)爭吧?”
勞倫.德爾德瞪大了雙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從我出生開始,‘不夜城’只發(fā)生過一次戰(zhàn)爭,應該就是‘金’參與的那次戰(zhàn)爭。”
‘老頭’如實地說道。
“我XXXXX!”
氣惱的勞倫.德爾德再次開始了咒罵。
勞倫.德爾德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一般痛恨一個人。
對于‘金’,拋開了各自立場外,勞倫.德爾德最初沒有什么反感。
因為相同的情況下,他會做得更過分。
可是當知道‘不夜城’環(huán)城內下城區(qū)都是因為對方才變成這副模樣的,勞倫.德爾德開始從心底痛恨起這個人來。
要知道,如果‘不夜城’環(huán)城內下城區(qū)還是當初的模樣,他根本不可能落到這般地步。
他雖然不太聰明,但是如果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起碼能夠在那種安穩(wěn)的環(huán)境中活得足夠好,說不定還能夠成為一個醫(yī)生,或者律師的。
而現(xiàn)在呢?
說是人,更像是怪物。
砰!
勞倫.德爾德一拳打在了旁邊的墻壁上。
頓時,墻壁四分五裂,開始坍塌。
煙塵飛舞中,杰森則是依舊保持著淡然。
從推測出‘金’早就做出如此準備后,杰森就猜到了這一點。
至于是什么讓‘金’有了這樣的轉變,杰森暫時不得而知。
但是轉變的開始?
上次戰(zhàn)爭開始時才轉變?
恐怕要更早一點。
杰森猜測著。
回憶著‘庫林’那位密道主人的日記。
對方可是早就在戰(zhàn)爭前幾十年就是‘金’的學生啊。
當時的‘金’也不是‘金’。
而是名為坎德的環(huán)城內下城區(qū)的老師。
還是擁有推薦名額的老師。
那么‘庫林’自然不是第一個被推薦上去的學生。
在這位密道主人的日記中,對方殺了‘坎德’后,曾有不少‘坎德’的學生找他麻煩。
很顯然這些學生就是同樣被推薦的學生。
現(xiàn)在!
這些學生又怎么樣了?
是隱匿在‘不夜城’環(huán)城內下城區(qū)?
還是已經(jīng)在‘不夜城’上城區(qū)內養(yǎng)老了?
又或者是……
身居高位了?
杰森想著,嘴角不由一翹。
他突然明白了‘坎德’為什么要死的理由了。
見過‘坎德’的人太多太多了。
根本無法自由行動。
所以,‘金’就出現(xiàn)了。
而且,‘坎德’一定給‘金’安排好了身份。
自己的學生。
自己的子侄。
甚至是,兩者兼而有之。
或許和‘庫林’筆記本上不相符,但那本筆記是‘庫林’看到的,卻絕對不是‘金’所要實施的——‘金’這樣的家伙,只會讓你看到他想要讓你看到的。
因為,這會對他很有利。
會把所有人代入到他的節(jié)奏中。
當年的‘庫林’不例外。
現(xiàn)在的他們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是,‘庫林’最終成為了協(xié)助‘金’的棋子。
真正的‘庫林’?
恐怕早就死了。
而他們?
則還有機會。
“聯(lián)系歐拉。”
杰森開口說道。
雙方有了合作后,自然是留了聯(lián)系方式。
有些原始。
但足夠好用。
一處隱蔽的29區(qū)聯(lián)絡站點內,‘自由軍’的戰(zhàn)士接待了杰森三人。
有著歐拉的信物,接著,用無線電初步確認了三人的身份后,杰森三人受到了熱情的接待。
獨立的房間。
陳設雖然舊了,但是收拾的很干凈。
而且,還有面包和水。
前者沒有發(fā)霉。
后者沒有異味。
“歐拉大人很快就會回來,三位請稍等。”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話,直接來找我。”
“我就在密室的上面。”
這個‘自由軍’的戰(zhàn)士說完,將手中的三個毯子放下,就離開了。
“面包不錯。”
“應該是剛剛烤出來的。”
勞倫.德爾德拿起微微發(fā)熱的面包這樣說道。
“慶祝嗎?”
“端掉了‘金’的老巢,確實是應該慶祝。”
曾經(jīng)加入過‘自由軍’的‘老頭’很清楚‘自由軍’的物資遠沒有想象中的豐富。
當年是這樣。
現(xiàn)在恐怕會更難。
在這樣的前提下,還烤了面包。
慶祝就是唯一的可能了。
還有什么是比食物更能夠讓人感到喜悅嗎?
自然是宴會上的食物了。
它們會讓參與者喜悅中帶著興奮。
更會讓人變得記憶猶新。
哪怕是十年后都會津津樂道。
只是如果這樣的宴會出現(xiàn)了異變……
那就是糟糕至極了。
“你們說對于‘自由軍’,‘金’有沒有后手安排?”
‘老頭’突然問道。
正吃著面包的勞倫.德爾德一愣。
然后,眨了眨眼,看向了杰森。
他現(xiàn)在就知道面包松軟好吃,里面還加了海苔末,更香了。
至于其他?
他聽杰森的。
“顯而易見的。”
杰森一邊撕下面包放入嘴中,一邊回答著。
‘金’怎么可能沒有安排。
尤其是在自己老巢被毀了的前提下。
一定會狠狠報復‘自由軍’的。
而且,按照對方的行事風格。
這樣的報復,一定是毀滅性的。
“我們要提醒歐拉嗎?”
‘老頭’試探地問道。
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他一定會通知歐拉的。
但現(xiàn)在是三個人。
他絕對不能夠因為自己的行動,而影響到另外兩人。
“我聽杰森的。”
勞倫.德爾德馬上說道。
對于自己的定位,勞倫.德爾德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平時打雜。
關鍵時刻聽杰森的。
“我沒意見。”
杰森這樣說道。
‘老頭’馬上起身向著上面走去。
大約十分鐘后,‘老頭’回來了,陰沉著臉,眼中帶著震驚。
看到杰森和勞倫.德爾德后,‘老頭’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后,這才說道——
“‘自由軍’首領被刺殺了。”
“刺殺者是……”
“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