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央原本因爲被連傲抱住而興奮到顫抖的心在聽到連傲喊出的名字後一瞬間跌進谷底,他瞪大的眼睛看著這個閉著眼睛的男人,那麼偉岸堅不可摧的男人,連傲明明說過自己恨尉遲軒,卻依舊對他念念不忘,那自己這幾年一直守候在他的身邊,又算什麼?
想到這裡的遲央更加委屈地掙扎著,淚水從眼眶中滑落,“放開我!”
“軒!軒,不要離開我,求求你……”連傲用力將他抱進懷裡,抱得遲央的骨頭都疼起來,爲什麼要讓他看到連傲哥這麼可悲的一面?遲央燃起火焰的雙眸微微擡起,狠狠打了連傲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連傲從那場大火中驚醒,睜開雙眼看見的便是一雙被水浸潤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令人心疼,遲央沒有穿鞋子,整個人被連傲抱在懷中,稍微思考後,連傲沉默地將他放到沙發上,悶聲道:“對不起。”
遲央又爬到連傲的身上,顫抖著聲音道:“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想要你的愛……尉遲軒已經是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連傲搖頭,雙拳攥緊,“我一定會找到他,好好懲罰他的!”
不,遲央絕望地搖頭,如果你真的不愛他,你找他做什麼?如果你不愛他,你爲何又在他的家人給你這麼重的傷害後依舊沒有將他殺死?你愛他,但是你不知道!你不肯承認!
“小央,我喝多了,你上學要遲到了,我們走吧。”連傲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似的。
由於連傲的不放心,遲央只是在當地上了一所次重點大學,好在教遲央的老師都是連傲派人去找來的有名教授,因此遲央儘管在一所次重點上大學,但學習成績依舊好到令人歎爲觀止。
哭過的遲央揹著個小包,沉默地下了車,眼圈的周圍仍有些通紅,鼻頭也紅紅的,像只可愛的小鹿,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惜,連傲擡起手想要摸摸他的額發,最終改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唸書。”
遲央心不在焉地點頭,他已經二十一歲了,連傲卻還將他當成長不大的小孩子般看待,儘管好得沒話說,但遲央知道,那永遠不是對愛人的感情。
邁巴赫繞了個彎消失在遲央的視線中,沒有人看到他的苦笑。
而在今天重新上班的尉遲軒則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緒,早早地在公司開了個會議,成功拿到與帝傲世紀的合約書,尉遲軒的能力更讓衆人刮目相看,儘管,沒有誰知道他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
什麼自尊,什麼高傲統統在那不堪回首的一天裡被毀得慘不忍睹,偏偏他還不能與連傲光明正大地對抗!
“總監!總監,您的手機響了。”嚴菈小聲提醒道。
尉遲軒下意識地看了看號碼,這部手機的號碼除了盛易外就只有位於紐約的高級信息處理高手知道,看來是他拜託他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你們繼續討論這個季度貨品的銷售方案,嚴抓質量與舊客戶反饋的問題,我先接個電話,你們討論完後待會兒告訴我結果。”尉遲軒淡漠地離開椅子。
衆人齊刷刷地點頭,“是,silver總監。”
設計總監辦公室右手邊有一個小陽臺,尉遲軒推開了玻璃門,找到一個沒有攝像頭的死角,手機早已不響了,他只好撥了回去,“怎麼樣?”
“董事長,您吩咐我們找的醫院,早在四年前就已經不存在了,還有關於尉遲龍的那兩個手下,在那對父母死後,就不知道怎麼的連人帶車摔下了懸崖。”
陽光一下子耀得尉遲軒有些頭暈,那一晚,他親耳聽到爸爸說了什麼辰淵901,也許別人不知道辰淵對於爸爸有何意義,但他知道,那是一所醫院,他的媽媽就是在這所醫院去世的,既然爸爸臨走前留下這個訊息,這裡面必定牽扯著些什麼。
那兩個手下,他記不得名字,只能畫了畫像吩咐人去找,但是這兩個人居然也死了,難不成真的是爸爸害死連傲的父母?爲了不讓別人知道所以殺人滅口了?
但是爸爸有什麼理由這麼做?難道是爸爸發現連傲與他……不,不可能……尉遲軒愈想愈心驚,到底四年多前,發生了什麼事?連傲的父母是怎麼死的?爲什麼會跟爸爸有關?爲什麼連傲說是親眼所見?
“就查不到關於辰淵醫院的任何線索嗎?”尉遲軒纖細的手指緊緊握住手機,求著一抹希望。
“有,董事長,我們查到一個當年在辰淵醫院做外科手術的大夫,但是他說他什麼都不知……”
“芳草!問他知不知道芳草的下落,去找一個叫程芳草的人,她是我媽媽以前的護士,說不定會知道什麼!”尉遲軒激動地大喊。
手機那邊的人點頭,“好,董事長,我們立刻去查,有任何消息會馬上告訴您。”
“謝謝。”尉遲軒掛了機,靠在牆上坐下,到底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爸爸的眼裡的城堡他眼裡的“監獄”終於被毀了,卻是被他曾經最重視的連傲所毀,連帶他的所有,連傲都毫不留情地毀了,尉遲軒雙手交疊在膝蓋上,疲倦地閉上雙眼。
沒有查清真相之前,他不能離開,不能認輸,不能懦弱!
連傲隔了大概兩週沒有出現在尉遲軒的面前,讓尉遲軒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但盛易一直沒有打過電話回來讓他隱隱有些擔心,等今天忙完,如果盛易還沒有打電話過來,那麼他就打個電話去問候下吧,尉遲軒想道。
自從嚴菈被盛易調過來做了尉遲軒的助理後,這位冷豔美人也受到一幫男同事的追捧,儘管嚴菈總是習慣潑他們冷水……
這天,幾個男同事依舊勾肩搭背闖進了尉遲軒的設計總監辦公室,嚷著:“silver總監,讓嚴助理跟我們去吃飯吧,你看她總用工作忙來拒絕我們,一頓同事飯都沒有吃過……”
跟尉遲軒混熟了後,同事們愈發膽大起來,尉遲軒也不是那種喜歡端著少爺架子的人,也不去在意那麼多。
尉遲軒戴著墨鏡的眼睛看了嚴菈幾眼,最後笑道:“嚴菈姐,你就跟他們去吃頓好的吧。”
嚴菈瞪了尉遲軒一眼,沒好氣地拿過不符合她強大氣場的手提包轉身離開,幾個男同事吹著口哨得瑟地跟在她的屁後,活生生像老佛爺後面跟著幾個小太監似的。
座機電話響了,尉遲軒接聽後皺了眉頭,原來盛易並不是單純地去紐約出差,而是上個月價值上億的貨物被竊,似乎很嚴重的樣子……
“幫我守著祁盛,等我回來。”盛易疲倦地道。
對於盛易這種彷彿對妻子說話的口氣,尉遲軒不滿地挑眉,還是別無他法地應承道:“知道了。”
電話沒有兩分鐘就掛斷了,但有了這個電話,尉遲軒終於安下心來。
孰料剛放下電話就有人大力地推門而進,看清來人後,尉遲軒強裝著淡定,“連董事長光臨我的辦公室,有何貴幹?”
連傲逆著光斜睨著尉遲軒看了良久,伸手想要摘下他的眼鏡。
尉遲軒偏了下頭,“連董事長,請注意你的舉止。”
“叫我連傲。”連傲如王者般端坐在離辦公桌不到五米遠的褐色沙發上,習慣性地爲自己點燃了一根菸。
尉遲軒忍不住道:“對不起,這裡禁菸。”
“他倒是也很討厭別人抽菸……”連傲聲音很小,以至於尉遲軒還以爲這句話是自己的幻覺。
沒過幾秒連傲又恢復本來的面目,長腿一跨來到尉遲軒跟前,一把壓下他的電話筒,沉聲道:“想跟盛易打報告嗎?接下來的幾周他都會焦頭爛額吧,我這一週正好有空,不如silver陪我玩玩。”
尉遲軒怒視著他,原來是他動的手腳!
“玩什麼?身體遊戲?謝謝你的好意,我有潔癖。”尉遲軒冷笑道,自從經過上次,他對連傲的抗拒與厭惡就更深了,想繼續低頭工作卻被用力扣住了下巴。
從前就無法掙脫連傲的桎梏,現在他的手勁更大了,下巴骨似乎都要被擰得錯位一般。
“監控已經被弄了手腳,你可愛的小助理不在,你的辦公室又在這麼高的樓層,如果我想做什麼,你來得及呼救嗎?”
尉遲軒只恨自己沒有帶一把槍防身,不然就可以馬上斃了這個無恥的混蛋!
“怎麼?連董事長還想與我談什麼生意嗎?但請別再提出像上次那麼無恥的要求!”尉遲軒摘下了自己的墨鏡,露出眼角上猙獰可怖的傷疤,冷冷道。
“silver,silver是嗎?你爲什麼這麼像我的軒?你知道嗎,這兩週沒見到你,我居然快要瘋了。”連傲低下頭,隨即尉遲軒感覺到脖頸後被印上了密密麻麻的吻。
連傲狠狠抓起他的頭髮將他撞在他身後的玻璃標誌上,就那麼一剎那,尉遲軒能感覺到自己的後背絕對鮮血淋漓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