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幸啊！”當麻已經抓狂了，敲開他家房門的是兩個渾身傷口的人，最令人抓狂的是他們就是剛才幫他忙的黑巖和Ron。

“你就打算讓我們兩個遍體鱗傷的站在門外嗎？”Ron說道。

“哦哦哦，快進來……”聽到Ron的話，當麻回過神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笨蛋……

Ron扶著黑巖走了進來，邊走邊解釋：“想不到后來變得異常棘手，結果我們都受傷了……嗯？先照看一下，有個家伙一直盯著我們看。”

“等……”當麻想攔住Ron的，但是后者將黑巖一放下就轉身跑出了樓。

沒幾分鐘，Ron像是扛一掛豬肉似的把一個穿著黑色神父袍的紅發男子扛了回來，對當麻說道：“這家伙似乎知道些茵蒂克絲的事情，從我們開打開始就一直在對面看。聽他說他的名字是史提爾·馬格努斯，問問他吧。”Ron還順路撿回之前當麻放在地上的食材。

“呃……”當麻看著面前的Ron輕輕松松地把那個兩米高的大男人丟在地上，再聯想到剛剛他們戰斗的場景，吞了口唾沫。黑巖好像跟他是朋友來著，以后絕對不能惹他們倆生氣……

Ron倒是不在乎這些，跟著當麻脫鞋進屋。

先把食材放在一邊，Ron把不良神父拖進屋里。

屋內，身上的傷用氣焰緊急處理過后的黑巖往自己身上綁了些繃帶（鬼知道她從哪里拿來的繃帶進行包扎的），現在她正在把茵蒂克絲的那件修女服“拆”了下來。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那衣服完全是用曲別針串起來的。

黑巖給她換上當麻的襯衫。當然，在整個換衣過程中上條先生和Ron先生身為兩個好男人都是不會去偷看的。

為茵蒂克絲蓋好被子，黑巖這才說道：“轉過來吧。”

當麻和Ron這才轉過身，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紅毛神父，當麻問道：“他怎么辦？”

“應該……一分鐘左右后會醒過來。”Ron推算著時間：“等他醒過來馬上詢問。如果他不配合，巖，你來拷問他。”

“拷……問？呃……”當麻腦海中出現了面無表情的黑巖拿著九尾貓抽打被扒掉上衣的紅毛神父的場景。雖然自己對于茵蒂克絲受傷的事情很氣憤，而這個紅毛神父好像是茵蒂克絲的同伙，肯定是要負上一定責任的，不過弄得宿舍里一片狼藉也不行啊……

“還沒醒？”黑巖有些疑惑，然后拉起史提爾的手，讓他的手臂伸直。看到他的手預計落下位置差不多在他臉上，狠狠地把他的手往下一甩。

“啪！”

“哎呦！”史提爾臉上挨了自己一巴掌，再也裝不下去暈了，疼的叫了出來。

“我就知道……”黑巖臉上的疑惑消失了：“原來是裝暈啊。”

史提爾一臉不爽地從地板上爬起來，眼睛不住的四處看，一言不發。

“你們追殺茵蒂克絲，是因為什么？有多長時間？”黑巖問道。

“啊？呃，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們？”史提爾回過神來，點上一只香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因為這女孩的名字有特別的含義。Index，目錄，這實在不是一個正常人該叫的名字。”黑巖一把將煙搶過來掐滅，扔出窗外。無視了史提爾腦袋上的青筋，仔細分析道：“而且，如果你有同伴打傷了她，但并沒有直接把她帶走，而是讓另一個人來‘回收’她。按照我的猜測，大概是沒料到自己的攻擊能夠傷到她而有些驚慌失措了吧，看到她留了那么多血，自己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就讓另外一個人來處理。”她說到這里，轉頭對上條當麻說道，“而茵蒂克絲的修女服就是你弄壞的，也就是‘移動教會’，由魔法構成的防御結界被你的右手直接抹殺了。”

“呃……”這么一說，害茵蒂克絲受傷的貌似是自己啊……上條先生一臉尷尬。

“鑒于你那位同伙的反常表現，排除那個是真的在追殺的家伙不說，你們大概就是扮演追殺茵蒂克絲的角色吧。而且，我猜你們之間的關系原先應該比這更好。”黑巖繼續問道：“那么，到底是為什么，你們會變成這種追殺與被追殺的關系？”

“……”史提爾無言以對，半晌才開口：“司徒瑋是被主教親自派來的。而我們……以前是茵蒂克絲的朋友。”

黑巖并沒覺得意外，只是靜靜地聆聽。

“茵蒂克絲她擁有‘完全記憶能力’，能夠記下生活中所見到的、聽到的一切事物，路上樹葉的紋路等等都記得一清二楚。我和神裂還有茵蒂克絲，都隸屬于英國清教的‘必要之惡教會’。她擁有的‘完全記憶能力’使她能夠記下十萬三千本魔法書。那些是你們這些無信仰者看一眼就能發瘋的東西，記載了世界上所有的魔法知識。這十萬三千冊魔法書占據了她大腦85%的記憶容量，但是剩余的15%只夠她記一年的東西，不得不每一年都清除一次記憶。如果到了期限而沒有清除記憶，她就會被那些記憶害死。”史提爾深吸了口氣，此時他的表情很落寞：“我們曾經和她是同事，是好友，但是在清除記憶之后，她就不記得我們了。即使我們把這些都告訴她，她也一點都不記得。后來我們也就死了心，為了能讓她不死掉，不得不扮演追殺她的角色。實際上，我們也是在保護她。”

“原來如此。”黑巖點點頭，“原來你們是同事啊。憑你們的實力，要真是認真起來，茵蒂克絲恐怕剛跑出來一天就被你們抓回去了。”

“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把她交給我，這也是為了茵蒂克絲著想。”史提爾認真地說道。

“這個請求請恕我們不能接受。”黑巖轉頭問當麻：“你相信他說的大腦容量方面的事情嗎？”

“貌似挺有道理的啊……”當麻撓了撓頭，畢竟因為那只右手，他是完全的無能力者。超能力開發課程他完全沒聽過，就算聽了也沒用……

“唉……”黑巖嘆了口氣，轉而非常認真地向史提爾提問：“你們魔法師都是一群不會逆向思維的白癡嗎？”

此時黑巖臉上的表情完全沒有一絲一毫嘲諷的意思，不過內容上來說就不太友好了。

“你什么意思？！”史提爾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目眥欲裂地指著黑巖怒吼道。

他身為教皇級的魔法師，卻敗在一個擁有不明力量的怪物手上。而且那個男生為了抓到在對面樓頂上觀察情況的自己，不惜沖上來狠狠揍了自己好幾拳。雖然很不爽，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手下留情了。

但是，他在解釋完茵蒂克絲受傷的原因之后，居然被面前這個女孩直接定性為白癡，而且之前想抽煙也被她阻止了，這些都讓史提爾感到無比憤怒。

“坐下。”黑巖一記掃堂腿將史提爾掃倒在地板上，然后分析道：“照你的說法，茵蒂克絲就算不記那十萬三千本魔法書，那她也只能活……六年零八個月？如果15%只能記一年的記憶的話，那你是在告訴我，她應該兩三年前就死了嗎？貌似她今年十四歲，如果大腦從五歲起開始記事，那她在正常情況下應該活不過十二歲才對。”

史提爾從摔倒的姿勢中爬起來，重新坐到地板上。聽到黑巖的話，他也冷靜下來，開始思索黑巖說的話。

“而且，我很好奇，茵蒂克絲的記憶容量你們是怎么測出來的，而且還能夠精確到百分之一。這個測試技術別說在這個科學側大本營的學園都市，就連我和巖都測不出來。那你們這些魔法師是怎么測出來的呢？”Ron問道。

“……”史提爾繼續沉默，他隱隱覺得，茵蒂克絲失憶的原因并不是他被告知的那樣。

“嗯。還有我想知道的是，茵蒂克絲為什么不會魔法。”黑巖接著Ron說的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魔法是為了讓‘不具備才能的人’做到與‘有才能的人’相同的事情而創造的。據我所知，學園都市的能力者不能使用魔法，因為這會導致他們的身體承擔極大的傷害，甚至崩潰。而茵蒂克絲不知道為什么，無法感受到魔力，所以無法施展魔法。”史提爾又掏了一根煙出來，在看到黑巖那冰冷的眼神之后，只好訕訕地將煙夾在耳朵上。

“這可能也是你們教會的手筆。既然能夠應付世界上所有的魔法，那么十萬三千冊魔法書的重要性應該是無與倫比的。茵蒂克絲的魔力也可能被其他人施加的魔法術式封印。也許是作為某種自衛手段，防止他人竊取魔法書。她的大腦也可能被人施加過魔法，如果偵測到沒有按時清除記憶的話，那個術式就會發動，茵蒂克絲就會被殺死。”

“是有這個可能，但我不能冒險。距離她清除記憶的期限只剩三天了……”史提爾看了眼趴在床上昏睡的茵蒂克絲，有些于心不忍。

“只剩三天？”當麻失聲叫了出來。他實在是有些無法接受，三天以后，這個小修女又會不記得自己。

既然不能跟著她下地獄，那就只能把她從地獄中拉上來……不是在剛剛自己就這么決定了嗎？

“有沒有辦法不用消除她的記憶？”當麻有些著急地問道。

“如果這個小姑娘說的是真的，憑我和神裂是沒辦法消除的。那樣強的術式很可能是魔神級別的人物施展的。”史提爾皺著眉頭回答道，他早就厭倦扮壞人的角色了，破壞他人幸福什么的這種事情，自己反正不愿意干。

“他的右手。”Ron指了指當麻的右手，“能夠抹消‘幻想’的力量呢。”

“這倒是個好辦法……可是，那個術式作用在什么地方呢？”

“應該在嘴巴里。”黑巖想了想，給出一個可能性很高的答案：“既然是關于大腦的魔法，肯定距離大腦比較近，又要隱蔽，最有可能的就是嘴巴了。”

于是黑巖站起來，走到正側臉趴著昏睡的茵蒂克絲身邊，輕輕掰開她的嘴，朝她的嘴里看去。

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六芒星形狀的刻印。

“果然有。”黑巖點點頭：“那個就是刻印了。”

Ron、上條當麻和史提爾也湊了過去。當麻還找出一個手電筒，照了照茵蒂克絲的口腔，果然看到了那個刻印。

“看來，我們的確被主教騙了……”史提爾苦笑了一下：“我需要和神裂說一下這件事。先不要用你的右手去碰那個封印，以免有危險。”后半句話明顯是對當麻說的。

“放心好啦，肯定不會的。”當麻撓了撓他的刺猬頭：“我可不希望因為我而發生什么意外，把我住的地方毀掉。”

“那就好。”史提爾點了點頭。

“如果你們在頭一次清除記憶前問茵蒂克絲，她是愿意帶著與你們在一起的美好記憶死去？還是愿意忘掉你們選擇活下去？我想，她肯定會選擇前一個選項吧。”黑巖松開手，替茵蒂克絲蓋好毯子，摸了摸她的頭發，眼神竟難得地露出一絲溫柔。

史提爾身子一顫。他一直以來都深信教會的說法，也一直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確的，卻完全沒考慮到茵蒂克絲的感受。不停地記憶，又被強制消除記憶，一次又一次，眼睜睜地看著昔日的朋友現在對自己露出充滿敵意與警惕的眼神。

“那，我先走了。”史提爾嘆了口氣，打了個招呼，開門出去。黑巖最后說的那句話，給史提爾的感觸很深。茵蒂克絲，或許真的會像那個女孩說的那樣，愿意帶著他們的美好回憶，從容地面對死亡。

“我也該走了。你還沒吃飯吧？明天你就做一些易消化的東西給她吃吧。三天后我跟Ron會再來你這里，徹底解決小修女的事情。”黑巖跟上條當麻道了別，也走到門口穿好鞋子，離開了上條當麻的宿舍。

“那再見了，上條。”Ron也站起身來，開門走出了當麻的宿舍。

“再……見。”當麻還沒來得及說完再見，黑巖和Ron就已經消失在門口了。